第22章 (22)
和兄長。”
三個姨娘被秦璇的話吓得不輕,若是被外人知道府裏的庶子和庶女不被皇後所喜,那以後的婚事恐會更加的難以謀劃。
而且娘娘的話也很明白,老爺都不在娘娘所在乎的人之中。
秦蓉被秦璇說的這般惡毒,她的表情早已經挂不住了,但是礙着秦璇的身份,不敢說出半個字,最後氣的心口絞痛,眼淚早就唰唰的掉落下來。
她心裏何嘗不恨,若是秦璇不回京,她始終都是将軍府中被父親寵愛的大小姐,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在秦璇回來之後破碎,白姨娘一死,父親就整日裏神情落寞,從去年到現在更是沒有進過姨娘的房間,整日裏不是在書房就是去栖霞院,即使是母親不留父親過夜,他也沒有再去過幾位姨娘的院子。
雖說姨娘心裏急的很,卻也是沒有任何的辦法,畢竟在府裏,祖父可是完全的站在母親身邊,在加上一個母儀天下的女兒,誰還能動的她分毫。
“奴才給皇後娘娘請安!”外面,王媽媽打簾,永福滿臉笑容的走進來。
秦璇挑眉,唇畔挂着笑容:“皇上在前堂?”
“是,皇上回宮聽聞娘娘獨自回了将軍府,放心不下,就跟着娘娘過來了,皇上還說,中午若是娘娘留下來用膳,順便再給皇上添一副碗筷。”
“知道了,你去前頭伺候着吧,本宮在這裏和母親說會話。”她揮揮手,打發笑眯眯的永福離開了。
華氏等永福一走,才站起身道:“既然皇上過府,咱們應該出去行禮才是。”
“不用着急,永福不是說皇上正在和祖父父親說話嘛,咱們等午膳的時候也不遲,今兒按理說定國公府也是要來的,如何現在還沒見人?”初二走姑母,但是因為兩家住得很近,定國公府也一向是初一得空就會過來的。
“說是明日再來,今天國公府也有客人,是你外祖父同期的同僚,若不是你今兒回來,你祖父也就往國公府去了。”
因為秦璇很不客氣的訓斥了杜婉玉和秦蓉,讓她們也在這裏待不下去,然後起身向她們告辭,這才離開了碧華院。
至于餘下的兩個妾室和秦梅相繼起身告辭。
“娘娘,您說的太重了,若是這話傳出去,府裏的幾個姑娘就說不出去了。”
“娘是擔心嗎?”
“擔心不擔心到是另說,若是真的嫁不出去,留在府裏豈不是讓我整日的礙眼?”
春詩和夏詞在後面聽得面面相觑。
其實若是最開始沒有見到杜婉玉等幾個姨娘,她們會覺得秦夫人說的有些過分。
只是剛才發生的事情,讓她們對府裏的幾個姨娘和庶出的小姐徹底失去了好感。
就算那宮裏的首飾比民間的要好得多也精致的多,但是試問各大府邸也不乏好的首飾,更何況是盤踞大周半個多世紀的秦家,其家産必定不是一般人家可以相比較的。
當年大周打天下,秦家功不可沒,但是後來連個王都沒有封賞,很多人都聽聞秦家家財萬貫,富可敵國,當年攻打前朝的時候,秦家也是被太祖賞賜了很多的金銀珠寶,古玩玉器,或許就是因為這樣,秦家才沒有接受封賞,否則真的是會站在風口浪尖。
狡兔死走狗烹,說的可不就是這個道理。
但即使秦家再響徹大周,這庶女始終是庶女。
秦璇有句話說的很對,天底下的淑女再尊貴,還能貴的過公主不成?
那個杜姨娘未免有些妄自尊大了,莫說只是個妾室,女兒還是庶女,居然向成為正三品以上官員家的嫡長媳,若是傳出去,就算是沒有秦璇的話,她們母女也會被人笑掉大牙的。
正三品之家的嫡長媳,公主都嫁的,區區庶女居然異想天開。
點翠院,一走進去,秦蓉就尖叫一聲,把手裏的首飾,全部都仍在前面的軟榻上。
杜婉玉一看,心疼的上前拉着她的手,在自己身邊坐下。
“你呀,這是做什麽?今兒府裏不同往日,你還不好好的收收性子。”
“你讓我怎麽收性子?”秦蓉用力的甩開她的手,指着門口的方向,壓低聲音怒吼道:“娘沒有聽到那個女人是怎麽說你的女兒嗎?心腸歹毒?我呸,若是真的歹毒,我早就殺了她了,不過是讓她辦這點小事,居然推三阻四,說一堆大道理,賤人,她就是個賤人。”
“蓉兒!”杜婉玉吓得趕忙上前掩住女兒的唇,防止她再說出更加大逆不道的話。
“娘,您這是做什麽?還讓我忍嗎?這要忍到什麽時候?”她氣急,身子撲到錦榻上,委屈的哽咽起來。
“不忍你要怎麽做?她現在是皇後,皇上也寵愛的緊,咱們能如何做?在府裏現在你父親對娘也是懶得看一眼了,若是你再繼續這樣下去,咱們在府中豈不是連立足之地都沒有?秦景琛今年三月裏成親,成親之後就會被分出去,華氏看着慈愛,實際上比誰都要惡毒,誰知道給秦景琛到底有幾個銀錢?”她心疼的摸着女兒的發,繼續說道:“娘在這将軍府過的日子如何,你心裏比誰都清楚,前些年雖說華氏病重不見府中的人,但是她身子一好,即使娘再得你父親的歡心,依舊要對華氏晨昏定省,所以娘希望你能成為別人的正妻,娘做的這一切可都是為了你們姐妹,你心裏明白嗎?”
秦蓉輕輕的點點頭,然後坐直身子,依偎在她的懷裏,任由杜婉玉給她擦拭着臉頰的淚水。
“娘小的時候過的苦,母親軟弱,父親殘暴,從小日子就過得很苦,誰不想風風光光的做正妻,而今娘是妾室,連個側室都算不上,賣身契都在主母的手裏攥着,若是稍微惹得主母不順心,就會被發賣,所以蓉兒,你定要嫁的人上人,絕對不能做別人的妾室,這種委屈,娘受了也就夠了。”
“女兒知道,女兒絕對會嫁給好人家的,等以後把娘借走,不在這裏受她的氣。”
“娘的乖女兒,你有這樣的志氣娘就放心了。”
這一上午,将軍府的廚房忙活的熱火朝天,等到秦璇和華氏來到前堂的時候,就看到除了景千曜還有國公府的老國公以及國公爺,丞相府的老爺子都聚在這裏。
“臣妾給皇上請安。”她福身向景千曜行禮。
而其他的人則是站起身向秦璇行禮。
景千曜擡手招呼秦璇在自己身邊坐下,笑道:“私自出宮,也不和朕說一聲,萬一出事呢?”
“這不是沒有出事?皇上放心吧,這裏是京城,天子腳下。”
“小心駛得萬年船,京城也不能大意。”還敢頂嘴,回去定要治她的罪。
秦璇嬌媚的瞪了他一眼,“等到萬年以後,船早就爛了。皇上餓了吧?嘗嘗将軍府的飯菜?”
景千曜也沒有繼續纏着那個話題,畢竟她都主動繞開了。
“朕以前來過幾次,知道味道如何。”
這邊兩位大人物的話落下,華氏就招呼廚房開始上菜。
景千曜和幾個朝臣在左偏廳,她則是和華氏等人在右偏廳。
用過午膳之後,一群人湊在客廳裏喝茶,而他們兩人則是往秦璇的碧華院去了。
作為将軍府嫡長女的院子,裏面收拾的自然是很好的,處處精致,處處景致。
抄手游廊,雕梁畫棟,九曲十轉,臨牆而種植的梅花,開得格外嬌豔,但是卻也用不了多少時日,就要紛紛飛落枝頭,湮滅在梅花樹下,作為來年繼續盛開的養料。
“你回京不過短短的時日,院子倒是收拾的很不錯。”
“嗯,母親是要補償我,自小就離家的苦。”她看着梅花仰頭笑道:“只是我覺得很好,不過我會孝敬他們的。”
“你有這份心就是好的,不像朕,想孝敬卻已經無能為力。”
伸手攥着他的手掌,即使在室外,依舊能感受到那股熱度。
“若是母後在天有靈,看到皇上現在的成就,定然也會瞑目的。”其實她只要能看到兒子長大成人,想必就死而無憾了。
“嗯!”他微微用力回握住她的手,“會的。”
一定會的,他的母親是這個世上最溫柔,最漂亮的女子,是值得所有男子捧在手心裏呵護的女子,卻只能葬送在那陰森無情的深宮裏。
回到寝室,裏面春詩和夏詞已經重新加了銀霜炭,屋子裏暖融融的。
景千曜對她輕聲道:“中午是不是喝了酒?在這裏休息一下吧,等你醒了咱們再回宮。”
“好,那皇上呢?”她歪着小腦袋問道。
“朕就在書房看會書,皇後是不是藏書萬卷?”
秦璇笑的樂不可支,然後對春詩道:“帶皇上去書房吧。皇上猜對了,裏面确實有很多的書,希望皇上會喜歡。”
說完,就讓夏詞伺候自己更衣,準備小息一會。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她被一陣嘈雜聲驚醒的時候,屋子裏沒有任何人。
“夏詞。”她開口喚道。
但是好一會沒有見來人,這才喚來了秦一。
“小姐!”
“是不是出事了?外面亂糟糟的。”她微微皺眉。
秦一的眉峰不自覺的皺起來,然後聲音頗為有些沖的說道:“小姐還是去看看吧,皇上在書房看書,就是微微眯了一會眼,而永福稍微離開了一會,秦蓉就出現了……”
她的話沒有說完,但是秦璇卻瞬間就明白了怎麽回事。
紅唇揚起一個冰冷的弧度,語調卻很是平和:“那個女人是忍不住要為自己找靠山了,只可惜靠山山倒。”
邊說,邊起身接過秦一取來外衣披上,就走出寝室。
碧華院正堂,秦裕,秦乾章和家中的男女老幼都在這裏,定國公和丞相府老爺子似乎已經回去了。
景千曜表情淡然的坐在首位,秦裕坐在下首,秦乾章等人都站在兩邊,而只有秦蓉衣衫有些淩亂的跪在下面,雙眸紅腫,泫然欲泣。
“這是想要吃了我家皇上不成?”秦璇施施然走出去,然後搭上景千曜遞上來的手掌,在他身邊坐下。
“吵醒你了?”他微微皺眉,早知道就不再這裏了。
“我睡眠淺,皇上又不是不知道。”扭頭看着跪在下面的秦蓉,故作驚訝道:“蓉姐兒這是做什麽?屋子裏暖和,外面可是冷得很,你這穿的可是有些少。”
秦蓉擡頭含淚看着秦璇,“娘娘,小女……”
“勾引皇上而已,不是嗎?”她呵呵笑道:“三品大員的嫡長媳都滿足不了你們母女了,居然想着進宮為妃,本宮的臉面倒是無所謂,畢竟本宮對于那種不能吃喝的東西根本就不在乎,但是秦家的臉面才是被你們徹底的丢盡了。莫說皇上看不上你這種女子,就算是看上了,進宮之後本宮也會讓你生不如死,你們信不信?”
“娘娘,求娘娘饒命啊,如今蓉姐兒出了這樣的事,這以後可如何嫁人?娘娘是蓉姐兒的嫡姐,還請娘娘網開一面,就算不為了婢妾,為了将軍府,也給蓉姐兒一個體面吧。”杜婉玉吓得不輕,午飯過後女兒和她說了這個計劃,她想了想也是覺得可以的,誰想到事情真的發生了,皇後娘娘卻半點面子都不給。
“體面?體面是自己掙得,自己不要臉,還想要別人給體面?這好在屋子裏還有暗衛,還是你們母女真的以為在皇上面前寬衣解帶,就能被帶進宮裏享福,受人跪拜?”她聲音陰冷,“銀魄!”
“小姐!”房間裏,銀魄出現在兩人面前,單膝跪地行禮。
“秦蓉如何做,你可是看清楚了?”她看着下面那對母女問道。
“是!”銀魄點點頭,道:“是秦二小姐趁着永福出恭的時候,衣衫不整的闖進來,屬下敢用項上人頭保證,皇上沒有碰到秦二小姐一根手指。”
銀魄說完,下面杜婉玉和秦蓉的臉色頓時就白了,兩人齊齊的癱坐在地上,表情衰敗。
“既然事情都結束了,那父親母親覺得應當如何?若是你們的懲戒不能讓本宮滿意,本宮可不依。殺雞儆猴,免得誰都敢爬到本宮的頭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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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坑】有孕
秦乾章在最開始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就吓得有些坐不住,如今聽到秦璇的話,看到跪着的母女二人,氣的更是差點沒吐血。
“陸康!”他開口喚門外的管家。
陸康忍着心驚肉跳走進來,“老爺!”
“把杜姨娘發賣出去,二小姐送到蕪湖的莊子上,這輩子都不許回來,更不許踏出莊子一步。”
“是!”
“不,不要,老爺,婢妾知道錯了,求老爺饒命啊。”杜婉玉反應慢半拍的回過神,連滾帶爬的撲向秦乾章,卻被人在中途攥住。
“爹,女兒知錯了,請爹爹饒了女兒這一回吧。”秦蓉的性子,秦璇說的沒錯,欺軟怕硬。
如今大勢已去,她自然不會硬着頭皮說景千曜碰了她,而且看情況,不管是碰沒碰,她這輩子是真的就毀在這次的沖動上了。
秦乾章看着他自小寵愛到大的女兒,雖說是庶女,性子也委實有些太過驕縱,誰想到居然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這好在還是在自己府裏,若是今天是在宮裏,秦家的臉面在大周就算是徹底的別要了。
秦家雖說是武将世家,但秦乾章卻是個實打實的文人,相比較起來,文人對于面子是超級在乎的,而如今家中的庶女讓他在帝王面前丢盡了臉面,這個女兒還如何喜歡的起來。
或許是秦璇的出現以及現在的身份讓他心理發生了些微的改變,但就算是放在以前,就算是他再疼愛秦蓉,也不敢威脅皇上,說是你看到了我女兒的身子,就應該将她帶進宮,他有不是嫌棄腦袋在脖子上太久。
“還愣着做什麽,拉下去。”揮揮手,催促着下面的人動作快點。
那幾個下人眼瞅着老爺是不會收回成命的,這才加大了力道,将這兩個哭成淚人兒的母女連拉帶拖的帶走了。
“都是臣管教不嚴,請皇上恕罪。”
“秦大人言重了,既然事情已經解決,朕也不會過于深究,說到底也是皇後的外家,只是這種事,朕還是希望下不為例。”
他的聲音很淡,從語調中似乎聽不到什麽是否生氣,只是這樣還是讓秦家人聽得心裏沒底。
墨瞳靜靜的看了他們一眼,才扭頭對秦璇道:“咱們也該回宮了。”
“好!”
秦家衆人等着将帝後二人恭敬的送走之後,這才攙扶着老爺子一起走向正堂。
秦蓮今年年紀還小,知道的事情不多,但是卻也明白,自己的生母和大姐似乎是惹了天大的麻煩,而且聽嘈雜說,父親要賣掉母親,将大姐發送到莊子上。
秦裕看着跪在下面失魂落魄的杜婉玉母女,心裏不知道該說什麽。
雖說他平時并不待見這些個姨娘和庶出的子女,但是今天秦蓉居然敢背着府裏的長輩做出這等違逆之事,而且兒子還當着皇上的面說出那種話,想要從輕處理也是不可能的。
“爹,女兒知道錯了,真的知錯了,爹爹以往都是最疼愛女兒的,女兒求求爹爹,不要把女兒送到莊子裏,好不好?”秦蓉的內心從來沒有如此的恐懼,原本她想着,就是看在祖父和秦璇的面子上,皇上至少也會将她帶進宮的,就算是品階低了,只要有秦璇在上面盯着,在宮裏至少也不會過的太過艱難。
讓她痛恨的是,最先讓她崩潰的恰恰就是秦璇的話,絲毫半點情分都不講。
若是秦璇但凡顧忌着點姐妹的情分,相信皇上也是會給她一點面子的,而爹爹也不會說出那種話,現在居然要把母親賣掉,連她都要被送到莊子上,永世不見天日。
她絕對不能被送走,這一走她回來的希望都是零,她心心念念的人上人的日子,就徹底的和她無緣了。
杜婉玉自小的身世可憐,爹不疼娘不愛,後來好不容易跟了秦乾章,雖說算不得是她心目中的第一人選,但是也總比那些小門小戶要來得好,只是她是個妾室,連側室都算不上,或者說府內曾經的四個妾室,不包括早死的青霞,就連最受寵的白氏,作為秦乾章的遠房表妹都沒有混上一個側室當當,否則的話白氏哪裏會死的那般容易。
這其中是秦老太爺在後面起了很大的作用,他的意思其他的妾室心中也明白,相信秦乾章心裏也比誰都清楚。
華氏在秦家一向都是孝順公婆,相夫教子,兢兢業業,但是秦乾章卻違背了當初的誓言,接連納妾,甚至在夫人懷孕期間,還讓她身邊的大丫頭有了身孕,以至于讓夫人的那一胎流掉,從而讓秦老爺子大怒,後來進府的女子即使再得寵,也沒有被提拔到側室的機會。
而身為妾,必定是要填賣身契的,惹惱了主母,被發賣這也是莫可奈何的。
“老爺,妾身自認在府裏這十幾年,對老爺是噓寒問暖,從不敢有絲毫的差錯,如今就是因為咱們的女兒不懂事,做出這件事,老爺就真的不顧咱們十幾年的情誼嗎?老爺,妾身自願被發賣,可是蓉兒卻是老爺的親生女兒,老爺,您不能這麽做啊。”
秦乾章其實心中也有些不舍,但是再不舍,既然在皇上面前說出那番話,就勢必要執行,否則的話官位不保是一回事,在皇上面前失信,那可就事關前程和名聲的事情了。
“爹,您看這件事……”秦乾章看向秦裕。
秦裕淡淡的掃了兒子一眼,眼神帶着些微的嫌惡,看着跪在下面的母女倆,再在大廳掃視了一眼,客廳中的衆人察覺到老爺子那冰冷的視線,妾室包括庶子庶女全部都瑟縮了一下。
其實這也是可以理解的,雖說現在老爺子早已經在府裏浮現好多年,但是那常年浸淫在屍骨血液中的眼神,絕對不是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妾室和子女所能承受的。
“你是秦府的當家,她們也是你的妻女,如何說的自然就要如何做,別丢了咱們秦家近百年的名聲,成為天下的笑柄。”
華氏點點頭,對秦乾章道:“老爺,這件事您自己看着辦吧,雖說妾身打理後宅,但是杜姨娘和老爺的情分終究是不一般,妾身也不好插手,只是還請老爺別忘記,府中還是好幾個子女,他們的婚事也是疏忽不得。”
話中的意思很明白,若是這件事傳揚出去,你這個當家的名聲不好聽,而你那幾個庶子和庶女的婚姻大事也會受到影響,誰願意和這樣的人家結親,若是嫡出或許還有幾分機會。
杜婉玉聽到家裏那兩位主子的話,心如死灰。
兩個女兒她都疼愛,或者是說最疼愛的還是長女,畢竟長女的模樣和性格都和她極像。
秦乾章揮揮手,對陸康道:“把她們帶下去,按事前說好的做。”
“不,我不要,老爺,老太爺饒命啊。”杜婉玉掙脫開他們的潛質,撲倒在華氏的腳邊,嘶喊道:“夫人,妾身求您,幫忙向皇後娘娘求求情吧,妾身以後結草銜環,粉身碎骨,必定會報答夫人的恩情,蓉兒還小,不能這樣做啊,夫人……”
華氏面色沉靜,看着腳邊的杜婉玉,沉聲道:“杜姨娘,不是我不幫你,而是你做的讓我很失望,蓉兒是個孩子,你卻不是,她今日做出這等事,你真的覺得咱們不知道這其中有你的授意,若是你不允許,蓉兒豈有這麽大的膽子?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說完沖着陸康使了一個眼色,陸康點點頭,揮手讓人上前,拉着她們母女很快就消失在正堂,只餘下杜婉玉凄厲的咒罵聲,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秦蓮在那邊看的目瞪口呆,直等到母親和大姐都沒有了聲音,才回過神,然後突然轉身跑出去,那低低的哭泣聲卻瞞不過衆人的耳朵。
華氏起身走到秦裕面前,心裏有些擔憂。
“父親,您還是回房休息一會吧,這邊兒媳自然會處理。”
秦裕點點頭,休息不休息他都是要回去的,在這裏看到那群不省心的,總覺得厭惡的緊,兒子這是造的什麽孽啊。
待秦裕離開,華氏才看了那兩個妾室和他們的子女一眼,然後嘆口氣也離開了,不理會秦乾章接下來是如何解決。
“夫人,老爺會不會和夫人離心?”王媽媽擔憂的問道。
“這心早就離了,杜氏只是小事,不妨礙的。”自從白氏上了丈夫的床,她和丈夫之間還有何所謂的離心一說。
王媽媽點點頭,然後眼神看向某處,語氣略帶惋惜的道:“只是可憐了四小姐,生母和長姐是那種性子。”
“王媽媽等把蓮姐兒待到栖霞院吧,府裏沒有個照應的,一個孩子也沒法生存。”
“夫人,您不會是想把四小姐養在身邊吧?”這可怎麽行?她的生母可是做出那種下作之事,就算四小姐是無辜的,但是夫人也不能養在身邊,那樣豈不是養虎為患,萬一長大之後四小姐不懂得感恩,反咬夫人一口,那才叫得不償失呢。
華氏雖說不喜那種後宅的腌臜算計,但卻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婦人。
“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王媽媽見她不似毫無防備的樣子,即使心中依然擔心,卻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當晚,秦蓮就被帶到了栖霞院。
“蓮姐兒,知道你姨娘和大姐為何被送出去嗎?”華氏開門見山的說道。
秦蓮想了想,才低頭小聲道:“女兒不知道。”
伸手指了指旁邊的太師椅,讓她坐下。
“具體的母親就不和你明說了,總是若是你姨娘和大哥得罪了皇上,若是不被送出府,下場可想而知,如今就剩下你自己在府中,可願意在母親的院子裏?”
“……母親,女兒自己也可以的。”她還是想在自己的院子裏等着姨娘和大姐回來,雖說她不讨厭母親,卻總歸是覺得不太舒服。
每次看到母親,她總是要小心翼翼,生怕是做錯了什麽,惹得母親不高興。
姨娘總說,母親很壞,具體是哪裏壞,姨娘又說的不是很明白,這讓她也覺得疑惑。
不過心裏雖然不怎麽相信,姨娘的話還是多少對她産生了一些影響。
“既然蓮姐兒不願意,母親也不勉強你,若是府裏誰欺負你,盡管和母親說,母親會給你做主的。”說完,看着她小小的模樣,表情也有些拘謹,在心裏嘆口氣,“以後你要好好的跟着老師學女紅,琴棋書畫也看你的意思,自然女子多學點是好的,府裏的其他主子或者是下人或許會多嘴多舌,你也別聽他們亂說,若是有人在你耳邊亂嚼舌根,告訴母親,咱們府裏容不得那樣不懂規矩的人,你明白嗎?”
“母親放心,女兒明白。”她站起身,微微的福了福。
“回去吧,今兒發生的事情有些亂,你也早些休息。”
“是,女兒告退。”
看着離開的秦蓮,王媽媽上前遞給華氏一盞茶,嘆道:“這四小姐倒也是個懂事的,以前倒是看不出來。”
“不是你看不出來,是你的眼光大多都放在了那幾個姨娘,和幾個不聽話的孩子身上,蓮姐兒還是個孩子,平時話也不多,你自然是不會太過注意。”
“夫人說的是。”
回到宮裏,秦璇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悅,倒是讓景千曜心裏覺得頗為不是滋味。
新年一日日的走過,轉眼正月初八,景康四年開朝,景千曜天不亮就換上朝服離開了。
而今天秦璇起的很早,原本是想着要去正殿看看那些請安的宮妃,卻看到淳姑姑從外面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娘娘,浣衣局的井裏發現死了一個宮女,已經被井水泡的看不清本來的面目了。”
“……死人?”她微微的皺起眉。
“是,經過指認,好像是翠芳院錢美人的貼身侍女,一個叫婉兒的,看樣子死了最少有三天了。”
“錢美人怎麽說?”她不甚在意的問道。
別人的生死和她無關,但是在這深宮裏,任何一點小事都不能疏忽,或許看表象和你沒有任何關系,其實只要深究下去,其最終的目的就是那柄直插入你心髒的利劍,這些女人的智商都是不能小觑的。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錢美人并沒有出現,只是讓人給了那宮婢的家人一些銀兩,再之後就沒有任何的消息。”
她沉思片刻,點點頭道:“既然她自己解決了,這件事咱們就別管了,她們可都到了?”
“到了,都在正殿裏候着娘娘了。”
“把宮裏的女人全部喊到正殿,不論位份高的,一個不漏。”
“是,奴婢這就去。”
栖鳳宮正殿,等珍妃看到就連那幾個位份低而不允許觐見的女子也全部都出現在這裏,不禁揚起紅唇,揚聲道:“今兒這是什麽日子,怎麽全部的姐妹都過來了?”
“好像是皇後娘娘的旨意,應該是為了今早的事情吧。”溫昭儀接話。
“今早?”珍妃妩媚的眸子看向其中一個女子,紅唇的弧度微微變大,“錢美人宮裏的那個宮女?”
“應該就是這件事了,雖說是宮女,但是在宮裏發生命案,身為後宮之主的皇後娘娘,如何能不管不問,只是這件事錢妹妹可要好好的和娘娘說一說了,咱們娘娘的眼裏可是揉不得沙子。”
溫昭儀是個真正的無所事事的,太熱鬧她會躲着,太清閑她就會挑事。
這種女人說實話,是最讓人讨厭的。
“好了,這事皇後娘娘都沒有說什麽,你們在這裏争吵有什麽用?”慧妃這些日子的心情越來越不穩定,自從和珍妃聯手失敗之後,她就似乎是看誰都不順眼。
珍妃有野心,但卻也有耐心,最重要的是她的脾氣不好,卻懂得瞻前顧後。
她不像別人,為了登上高位,可以什麽都不顧。
她的身世背景可不像慧妃那樣,她的父母關系可是很好,家裏兄弟姐妹的關系也格外的融洽,沒有必要為了這種看不見摸不着的目的,就铤而走險。
若是這宮裏除了秦璇以外,最聰明的女人,非珍妃莫屬。
不過她驕縱任性的性子,不正好說明是被爹娘寵愛出來的?
“慧妃姐姐這是生的哪門子氣?反正這件事如何牽扯,都是與慧妃姐姐不相幹。”珍妃慵懶的坐在右首位置,看到秋賦上前給她重新添茶,笑着點點頭,喝的很是風姿。
陳慧心裏憋着氣,自然是沒有心情喝茶,即使是秦璇出來,請安的動作都格外的僵硬。
坐下後,秦璇看着她們,笑道:“今兒來的齊全,本宮這裏卻有件事不得不問。”
“娘娘是要問今早死在浣衣局的那個宮女的事吧?”珍妃笑道。
“珍妃看來是聽說了,可是知道有什麽內幕?”
“哎喲,娘娘饒了臣妾吧,只是個宮婢,這每年宮裏不知道如何死的宮婢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只是這大正月裏就沒命的,這幾年臣妾還是第一次聽說,平白的給宮裏添晦氣,這件事錢美人可不是要給咱們娘娘一個交代。”說完,眼神妖媚的瞟了錢美人一眼,看到她煞白的臉色,嗤笑一聲,随即不語,繼續喝茶。
錢美人起身上前,跪在秦璇面前,聲音還帶着些微的顫抖。
“請娘娘明察,還臣妾一個公道。”
“你想讓本宮如何給你公道?你的侍女都死了數日,就沒有半點前兆不成?”秦璇淡淡問道。
錢美人在腦中想了好多遍,始終是沒有任何的線索。
“娘娘明察,婉兒是臣妾從家中帶來的貼身侍婢,自小就伺候在臣妾身邊,是個極懂規矩的,斷然不會做出什麽背叛臣妾的事情。五日前,臣妾因為在宮內飲了少許的果酒,頭暈嗜睡,婉兒說是要去禦膳房個臣妾取一碗醒酒湯,自此再也沒有回來,臣妾這幾日也派人找過,但是卻始終沒有消息,今早卻聽說菀兒已經死了,屍身還被人仍在浣衣局的水井裏。”
“錢美人起來坐吧。”
“謝娘娘!”
她謝恩起身,然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溫昭儀用帕子擦拭了一下飲茶後的唇角,看着秦璇道:“娘娘,這宮裏三五不時的總會有宮婢莫名消失死亡,按理說算不得大事,只是這個既然被發現了,而且還死的毫無征兆,應該說是無法查下去的,在這大過年的就見災,着實晦氣。”
“溫昭儀。”秦璇眯起絕色的美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溫昭儀心底因為她的眼神,猛然竄起一股寒氣,身子微微的顫抖一下。
“娘娘!”
“死了一個人,如何就算不得大事?還是說那個宮婢的身份太低,讓你們這些宮妃都看不起?”算不得大事?真是好大的口氣。
“臣妾不敢。”她站起身,沖秦璇福身,算是認錯。
“都是人生父母養的,誰比誰又能高貴到哪裏去,規矩不可廢,但是妄自貶低別人的出身,就是教養問題,今兒你是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