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明兒天降雷霆,莫說是人,畜生都做不得。”說完,看着下面臉色各異的衆人,才笑道:“本宮是粗俗之人,言語不會過于修飾,所以諸位也要修身養性,別逼得本宮在此爆粗才好。”
在場的大部分人都覺得皇後娘娘的言語着實不堪入耳,但是細想卻也是這個道理。
你現在自覺身份高貴,但若是那一日犯下大錯,皇上一道聖旨,會讓你變得人人喊打,到時候連宮婢都不如,這個溫昭儀也着實是太過不會說話了,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
“當然,若是該死之人,死一萬次本宮也不會皺眉。”揚聲喚來永壽,對他道:“傳旨給蔡恒,徹查此事,若是誰敢阻礙禁軍查辦,盡管告訴本宮,本宮扒了他的皮。”
“奴才遵旨。”
說完之後,秦璇又和她們說了一會話,這才讓人散了。
走出栖鳳宮,珍妃看到慧妃和溫昭儀的臉色全部都黑了,她的心反而是有些樂不可支。
“慧妃姐姐如何會一臉冷色?溫妹妹,我倒是明白,慧妃姐姐就着實有些讓人匪夷所思了。”
慧妃冷冷的瞪了珍妃一眼,哼道:“妹妹多慮了,宮裏出了這種事,本宮心中自然是高興不起來,倒是妹妹現在還嘻嘻哈哈的,莫不是覺得很開心?”
“開心倒是算不上,但是卻也不會這般憂愁,反正這件事和妹妹我無關,最後是查不到妹妹頭上。”
“珍妃的意思是,那個宮婢的死和本宮有關了?”慧妃這次也不妹妹長,妹妹短,直接換了一個稱呼。
珍妃頓時美眸圓瞪,掩唇故作吃驚道:“慧妃姐姐,您這是不打自招?妹妹自始至終沒有說過姐姐的半句不是,可別随意的冤枉別人。”
“你……”
“姐姐,妹妹早上起得早,昨晚沒有休息好,這就先告辭了。”說完,勾唇一笑,攙扶着丫頭的手轉身離開了。
慧妃看着珍妃那曼妙的背影,氣的臉色鐵青,攥緊雙拳,防止自己突然失控,沖上去撕碎了她。
自從那次和她說起過關于一起對抗皇後的事情被她當面拒絕之後,珍妃就變得似乎不受控制,或許她是覺得手中攥着她的把柄,自認在自己的面前就突覺高人一等,可不要把她陳慧看扁了。
若是珍妃敢做出落井下石的舉動,她絕對會讓她死的比那泡在井水裏的宮婢慘百倍。
話說,在正月裏宮裏就死人,到底是這般的不知所謂。
這邊晨昏定省結束,那邊蔡恒聽到永壽帶來的娘娘口谕,也顧不得和劍心切磋,帶着手下幾個頗得他信任的禁軍,就往浣衣局去了。
等到達這裏的時候,蔡恒看到秦璇居然也在,趕忙上前行禮。
“娘娘,末将來遲,請娘娘恕罪。”
秦璇揮揮手,看着面前被泡的腫脹的面目全非的屍體,道:“無妨,從你那邊到浣衣局距離有些遠。”
蔡恒道謝起身,走上前,問站在旁邊的太醫道:“李太醫,可有查出什麽?”
李太醫拱手道:“蔡統領,這女子死亡日期是三天,脖子上有淤血痕跡,很顯然是被勒死的,此外全身上下在無外傷。”
那就是先勒死之後再抛屍水井。
“蔡統領,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務必盡快的查出到底是何人所為,本宮給你口谕,宮裏的人都會給你方便,若是誰不肯合作,盡管報與本宮。這新年期間就敢在宮裏行兇,歹毒真真是膽大妄為,查出來,本宮将他扒皮抽筋。”
“是,請娘娘放心,末将定會全力而為。”
秦璇點點頭之後,就坐上銮駕回宮了。
回到宮裏,景千曜已經下朝回來,看到她走進來,問道:“浣衣局污穢,你就不用親自過去了。”
“畢竟是死了人,這宮裏的宮婢本來就過得小心翼翼,若是知道自己朝不保夕,誰還敢盡心盡力的伺候主子。”邊說邊走到她旁邊坐下,接過淳姑姑遞上來的銀耳羹,繼續道:“再說還在新年期間,這行兇之人我覺得不外乎宮裏這幾個位高權重的主子,真是說不準到底是誰。錢美人位份很低,平時也不太經常在宮裏露面,更別說是她宮裏的下人,自然有一套在宮裏行走的辦法,而對方居然還要殺死她,皇上不覺得奇怪嗎?”
“或許是她聽到或者是看到了什麽不應該她知道的秘密,被殺人滅口。”景千曜說話一針見血。
秦璇點點頭,“我也有這種想法,所以咱們要把那個秘密挖出來,假使真的如此,那背後定然是個大秘密。”
“好奇心這麽重?”他輕笑,和孩子一樣。
“我……嘔……”胃裏一陣作嘔,讓她扶着桌子,快步跑了出去。
景千曜的臉色一沉,起身追着她的身影而去。
淳姑姑也被吓得不輕,不知道皇後娘娘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剛才腦海中一瞬間閃過,是不是娘娘有了身孕,但是剛才去命案現場娘娘都沒有作嘔,現在不過是一碗銀耳羹,如何就想要嘔吐。
殿外游廊下,景千曜輕輕順着她的後背,看到她只是幹嘔,不由得問道:“是不是有了身孕?”
秦璇背部一下子僵直,連幹嘔都忘記了,然後怔怔的直起後背,扭頭看着站在身邊的景千曜,好一會才吐出三個字:“宣太醫。”
沒多久,太醫院就跑來兩個太醫,全部都是氣喘籲籲,待給秦璇號脈之後,那表情才松了下來。
“恭喜皇上,皇後娘娘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
“我真的有了身孕?”她從上次的來紅到現在都不是兩個月,按理說懷孕的時候還不在密集的排卵期,這塊地也太好種了吧。
“娘娘,臣不敢诓騙娘娘,娘娘确實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
景千曜從最初的愣神,到現在的精細,待回過神,趕忙讓旁邊也是樂的找不到方向的永福打賞。
等太醫離開,他上前将秦璇按回到床榻上。
“璇兒,你有了身子,以後可要多加注意才好。”
“皇上!”秦璇的神色并不見多了的歡喜,看着他的神色帶着微微的歉疚。
景千曜被她的眼神看的心頓時就明白了。
是了,他們第一個孩子留不住。
他現在還不知道妻子肚子裏的孩子是皇子還是公主,但是當聽到太醫說她有了身孕,巨大的狂喜讓他的手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而現在想來,不論是皇子還是公主,只要能活下來,他必定會疼愛入骨。
揮揮手,把殿內的所有人都遣下去,然後将她抱進懷裏,察覺到她的身子帶着些微的顫抖,他的心也沉了下去。
“別擔心,這個不可以,咱們下一個孩子定然是健健康康的,璇兒別傷心,一切有朕。”
“嗯,我知道。”除了這句,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這邊夫妻倆心思低落憂愁,而當皇後有孕的消息傳開,宮裏可是徹底的亂了套。
慧妃氣的砸碎了宮裏一切能砸的東西,珍妃則是哼了一聲沒有行動,溫昭儀卻也是又急又氣,之後哭了很久,太後自不必說,自從知道秦璇有孕的那一刻,腦海中就勾畫着如何讓她落胎。
福壽宮,談嬷嬷把消息告訴正在看佛經的老太後之後,老太後的表情愣住,随後高興的一張帶着皺紋的臉笑開了話。
“快快快,咱們去佛堂,向菩薩拜拜,謝謝菩薩佑我景家子孫繁榮昌盛。”
“哎,太後慢點,咱們不着急,反正還要等七八個月呢。”
“慢不得,前些日子哀家抄的佛經,咱們也燒了給菩薩,求求她保佑璇兒能平安誕下皇嗣。”
“是,奴婢這就去。”
一個還未出世就決定了其生命只有十個月的胎兒,在這後宮無形的造了勢,幾家歡喜幾家愁。
即使是注定了孩子無法存活,但是秦璇照舊該嘔吐的時候嘔吐,該惡心的時候惡心。
整個宮裏,知道這件事的也就只有秦璇和景千曜,還有劍心。
自從秦璇有孕,劍心就連去演武場的時間也減少了,會經常跟在秦璇身邊伺候。
春暖花開,二月裏草長莺飛,鳥鳴齊放。
她披着一件外袍,坐在殿外的抄手游廊下的藤椅上,看着劍心正在教導十七和十九舞劍,旁邊淳姑姑心情愉悅的伺候着。
不得不說,劍心真的是個很好的師傅,這兩個孩子的武功可是比最開始看到的時候要好很多。
“娘娘,蔡統領求見。”
秦璇直起身子,這都過了快一個月了,蔡恒既然找過來,必然是心中有了答案。
攙扶着淳姑姑的手站起身,“宣!”
在書房做好,蔡恒進來單膝行禮。
“末将給娘娘請安。”
“蔡統領平身吧,可是那件事有了結果?”
“回娘娘,正是。”
“說說看。”
“想必娘娘心中已經有了答案,背後主使正是太後娘娘,而菀兒之所以被殺,是因為聽到了壽康宮孫嬷嬷和陳總管的話,才被陳總管滅口,但是具體聽到了什麽,這個末将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這件事,他也沒有明目張膽的去問太後娘娘,畢竟太後娘娘不比旁人,可不能因為皇後娘娘一句話,就擅闖壽康宮。
“這件事蔡統領做的很好,那就先這樣吧,這些日子辛苦蔡統領了。”
“娘娘言重了,這都是末将應該做的。”
“先下去吧。”不好,又覺得有些困了。
等蔡恒離開,淳姑姑才擔憂的看着秦璇。
“娘娘,太後娘娘為何要殺害錢美人身邊的宮婢?到底是什麽事,讓太後娘娘下此毒手?”
“本宮哪裏知道。”站起身走出書房,往寝宮而去,“本宮有些困了,去歇一會。”
“是!”
淳姑姑伺候着秦璇歇下之後,就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等她一走,秦璇睜開眼,手掌撫上小腹。
她從來沒有做過母親,當初師傅和他說這件事的時候,她表現的也是雲淡風輕,想着第一個孩子留不住,卻會帶走她體內的寒毒,而寒毒雖說不妨礙身體,留在體內終究是禍患無窮。
然而如今有了身孕,一個小生命在她體內正生長着,卻直接未出生就注定了其死亡的命運。
想到這裏,她的心髒就揪緊,生疼起來。
“對不起!”如同雲霧一般輕飄飄的聲音,在大殿內散開。
皇上從禦書房過來的時候,淳姑姑就告訴他,秦璇已經歇下了,順便還讓淳姑姑把那件事擱在心裏,不許宣揚出去。
靜靜的走進寝宮,看到秦璇正在休息,上前坐在床榻前,一眼就看到她微微蹙起的眉峰。
即使是睡着,似乎也無法釋懷,自從知道自己有孕,一直都是如此。
若是皇後沒有身孕,他還不至于如此着急,而現在自己的第一個孩子,那感情自然是不一樣的,不知道出生之後會是一個什麽樣的孩子。
“我想過了,肚子裏的這個孩子,除了咱們兩個和皇祖母,宮裏無人期盼他能平安出生,既然是這種命運,就滿足她們的心願吧,不過只能是太後,別的人無法襯得上孩子的身份。”
景千曜看着她的眼神,根本就不似在開玩笑,就知道她心中已經坐下了決定。
或者說,因為這件事,他的計劃也要提前了。
“你真的舍得?他是咱們第一個孩子,讓他幹淨的來,幹淨的走又何嘗不可?”
“皇上何時也這般的優柔寡斷了,他來去幹淨,但是卻也要讓那些威脅他父皇江山的人付出代價,他是咱們的孩子,自然就要擔負起責任,我不能讓他來的毫無價值。太後如今有些張狂,估計也是狗急跳牆,若是繼續放任,前朝後宮都恐無法安靜。皇上總說需要用太後平衡前朝後宮,我也覺得太後若是平白受難,皇上的名譽也會受損,如今也只能用咱們的孩子,來讓她下臺了。”
“璇兒……”
“皇上,我心狠手辣,嫉惡如仇,甚至脾氣暴躁,我不能讓我腹中的孩子毫無價值的離開,黃泉路上,我會為他找個作伴的。”
景千曜靜靜的看着秦璇,好一會,才将她抱在懷裏。
“好,黃泉路上,也給咱們的孩子找個作伴的。”
下午,休息好之後的秦璇,就和景千曜一起去了福壽宮。
老太後看到秦璇過來,唇角的笑容就始終都沒有消失過。
但是等用過晚膳,聽到景千曜的話之後,老太後的表情頓時就破敗下去。
“皇上,你真的決定了?”
“皇祖母,您會反對嗎?”他沉聲問道。
老太後呵呵笑了兩聲,“若是璇兒今天說這樣的話,哀家不會同意,但你不一樣,你是皇帝,這大周的江山都是你的,你是想要讓它強盛還是走向滅亡,都是你自己的事,哀家年紀大了,很多事都無法幹涉太多,你如何決定就如何去做。”
“孫兒謝皇祖母體諒。”
“不是哀家體諒你,只是你如今都想好了萬全之策,哀家也無話可說,哀家心疼的是璇兒,心疼的是腹中的孩子。”
秦璇起身走到她身邊,挽着她的胳膊,小聲道:“皇祖母,您心疼璇兒,璇兒心裏明白,是璇兒沒用,讓孩子遭受如此的命運,但是皇祖母不要着急,下一個孩子,保證會健健康康的。”
而此時的國師府內,清骁看着面前的棋局,在看向外面的月朗星稀,許久之後微微的嘆口氣。
“這是要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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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科目二,要上車,聽朋友說是四個階段最難的,咱決定速戰速決,更新不會耽擱。
☆、【第076坑】服從
三月裏,桃花開得分外嬌豔,整個禦花園此時也被各種花香所充斥。
過兩日就是秦景琛的大婚,雖說是個不得寵的庶子,娶得妻子也只是商戶,但是華氏該給他的體面已經全部都給了,至于他的妻子是什麽人,性子如何,也不是秦璇感興趣的。
秋千架上,秦璇任由着後面的春詩慢悠悠的推着,溫暖的風吹起她的衣衫和發絲,在風中淩亂之後再次服帖,周而複始。
栖鳳宮的人都察覺到了,自從娘娘有了身孕,情緒很顯然是低落了很多。
她們都是宮裏的老人,有些事情即使娘娘不說,也多少能猜到一些。
或許娘娘的想法是,即使懷孕,也不一定能護得住府中的皇嗣。
在宮裏,想要讓一個人落胎,辦法簡直多的說不完,而且若是真的有心,可以神不知鬼不覺,讓人防不勝防。
只是她們都覺得娘娘有些杞人憂天,在這宮裏,有誰敢明裏暗裏的陷害皇後娘娘,那若是被查出來,可不單單是你自己性命不保,甚至還會連累外家被滿門抄斬,娘娘真的是多慮了。
可是她們卻不能開口,萬一娘娘不是擔心這些事,她們多嘴一說,反而會害的娘娘提心吊膽,那才是得不償失。
“娘娘,成親王來了。”春詩穩住秋千架,低聲說道。
秦璇回過神,看到遠處景霄辰正朝着她這邊過來。
“皇後娘娘好興致。”今兒進宮是要看看母後的,臨時起意才在這邊經過,誰想到居然碰到了她。
“成親王這是要去哪裏?天兒這麽好,是應該出來逛逛了。”不管看見多少次,那種如仙的氣度總是讓人沉醉。
“去看望母後,想着禦花園此時的景色定是不錯,繞路而來。”
“是很不錯!”他點點頭,擡手食指勾起一枝開放的很是嬌豔的桃花,“看娘娘的氣色很不錯,皇嗣定然是很好,大周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借你吉言,成親王慢走。”她站起身,搭上春詩的手,道:“回宮。”
“是,娘娘。”
景霄辰看到她漸漸遠去的背影,好看而溫和的眉峰微微的皺起。
皇後似乎對他頗有成見,每一次見面也總是說幾句就借故離開了,這讓他覺得很是挫敗,似乎自己無往不利的相貌和背景徹底的失去了作用。
話說是從來沒有得罪過她吧?兩人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若是有誤會的話,還是解開最好。
晚上,帝後二人用過晚膳之後,景千曜沒有繼續去看奏章,而是抱着秦璇在游廊前,看着漫天的繁星。
“今天國師夜觀星象,今年恐會遇到大旱,江南還好說,水源充沛,若是他說的沒錯,江北今年恐會十不存一。”
秦璇點點頭,“既然他敢說,想必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不管會不會發生,皇上還是早點做準備的好。南方水源從來都是很充沛,而北方逢幹旱,糧食必然會歉收,若是能修一條運河,将南北水源貫通,到時候南方不澇,北方不旱,這倒是一個很好的辦法。”
南水北調,現代可是早就運用了很多年了。
但是這說話被景千曜聽到,那影響力就不一般了。
“你這個想法很好。”他将她往懷裏緊了緊,“雖說聽着很困難,卻也是利國利民的好事,不過确切的實施方法,還是要和工部具體的商量一下。”
“是了,還要查探好具體的方位,天下的高低走向是西高東低,要想水源流暢,可不是挖一條比之的水溝就可以的。”
“你倒是懂的不少,都是從書冊中看來的?”景千曜笑道。
“可不是,否則的話我如何會曉得。”說完,往他的口中塞了一枚幹果,然後問道:“皇上,朝中事務可忙?”
“方開春,百廢待興,還是可以的,過些日子朕還要帶着宮妃去田間插秧,你身子不好,就不要去了。”
秦璇的眸光頓時閃過一抹亮,這就是能出宮的節奏,不讓她去那怎麽行。
“我要去,我可是皇後娘娘,怎麽可能帶頭偷懶,再說三個月已過,肚子已經沒有問題了,咱們什麽時候去?”
她難得的活潑讓景千曜不禁心情大好,手指穿過她筆直的長發,笑道:“若是你想去,那就跟着,到時候若是不舒服,就插兩根就可以了,反正也只是做做樣子。”
“你呀,這樣的話讓百姓聽到真的沒問題嗎?”這個人,笑死她了。
“有什麽問題,百姓都知道。”他語氣微微一頓,“帝王自古都近乎被神化了,百姓求得也不過是個支撐和精神支柱,朕去插幾根秧苗,他們會覺得心中有底。帝王的日子過得也不輕松,每日政務纏身,分身乏術……”
“是,有的帝王還能整日裏陪着那些宮妃,沉迷美色,荒于朝政。”
“……你呀,就知道打擊朕。”這孩子,還真是該好好的調教一下。
“什麽時候出發?”
“五日後,別着急,到時侯別穿的太少,田裏有很多的蚊蟲,免得被叮了感染。”
“放心吧,我知道。”
這天早上,宮裏的女子都聚在一起給秦璇請安。
自從她有身孕,所有的女子都似乎安分許多,生怕太過跳脫做了什麽惹眼的事情,萬一皇後的子嗣不保,他們自己不算,背後的家族都會被他們牽連。
“娘娘,今年的開耕節您也去,這身懷皇嗣,會不會多有不便?”慧妃小心翼翼的問道。
“慧妃多慮了,太醫說只有頭三個月胎兒才會不穩,如今孩子已經穩下來了,不會有事的,只要不是劇烈的碰撞。”最後那句話,她說的很輕。
但是落在衆人的耳中卻恍若炸雷一般,驚得頭腦轟鳴。
“若是沒事那自然是最好的,畢竟娘娘懷的是皇上的第一個子嗣,必然是被衆人所期待的,尤其是太皇太後更是緊張的很,這次開耕節,臣妾可要離的娘娘遠一點,免得被人做了筏子,臣妾可不想連累家人跟着臣妾遭殃。”珍妃說的格外俏皮,眼神嬌嗔的額看着秦璇。
秦璇是個人精,不知道何時她明顯的察覺到,這個珍妃自然而然的就向她示好。
對于這一點,她不拒絕卻也沒有排斥,珍妃自動向自己靠攏,只說明一個問題,她惹到了或者是被比她身份更高的人盯上了。
這個人是誰,不言而喻。
只是讓她不明白的是,到底是何事才讓原本相安無事的兩方人,變得關系破裂,這其中或許就是合作意向不一致造成的。
別輕視後宮的女人,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才是後宮最真實的寫照。
否則就是魚死網破,玉石俱焚。
你若是想踩着我上位,至少你上位之後要給我相應的好處,否則我為何要幫着你上位,到時候你還要反咬我一口。
“這可不行,珍妃若是離本宮遠了,本宮站不穩,你攙扶一把也是好的。”
“娘娘就別難為臣妾了,若是有人想借着臣妾謀害皇嗣,臣妾萬死難辭其咎。”
“冤有頭債有主,本宮豈是那種糊塗之人,除非是本宮真的願意裝糊塗。”說完輕聲笑道:“前些日子,皇上就和本宮說起了開耕節的事情,田裏蚊蟲很多,下了水田之後,要萬分的小心。你們都是在家裏嬌生慣養的,肌膚嬌嫩,可別在那裏吃了悶虧才好,衣裳也要好好的檢查一下,免得有什麽意外。”
“那臣妾等就回去準備一下,這次出去可不能穿豔麗的衣裳,樸素點的也沒有,還是和宮裏的丫頭取一件。”珍妃笑盈盈的道。
“這個主意好,穿的再漂亮還不是要被泥土弄髒,珍妃倒是個有想法的。”秦璇笑着點點頭,“先回去準備一下吧,等辰時三刻咱們就出發。”
“臣妾告退。”
衆人這才相繼離開。
之後,秦璇換上一件素雅的衣裳,頭上也只是用一根玉簪別住,這才坐上鳳銮,只帶着春詩和夏詞就往宮門外去了。
宣武門外,已經停了三輛馬車,而前面那一輛自然就是秦璇和景千曜的。
看到她走出來,景千曜上前攙扶着她上了馬車,然後也鑽了進來。
“沒什麽問題吧?”他看着秦璇微微隆起的小腹問道。
秦璇嬌嗔的瞪了她一眼,擡手遮住他的雙眸,聲音含笑道:“你呀,別總是擔心,我不會有事的,再說就算是有事,也是很早就知道的,能不能有胎動,我至今還不能保證。”
“胎動?”這倒是一個新詞,皇帝陛下表示不清楚不明白。
“孩子五六個月大或者是更大的時候,會在肚子裏活動,踢腿伸胳膊,到時候會看到或者感受得到,至今還沒有動靜,或許是月份太小。”
“璇兒……”他的表情有些心疼。
“好了,咱們別總是讨論這個問題了,初進宮的時候,你不是就已經知道了嗎?這是無法避免的意外,師傅也沒有任何辦法。倒是今兒的開耕節,咱們要去京郊,遠不遠?”
“不遠,一個時辰就到了。”
她掩唇打了一個呵欠,然後靠上他的肩膀,最後活動了好一會,才枕在他的腿上。
“這些日子珍妃倒是往栖鳳宮走的勤快,大概是和太後那邊鬧翻了,或者是和慧妃鬧翻了。依我之間,應該是慧妃想要和珍妃聯手對付我,而珍妃的性子比較謹慎,就沒有同意,這才把珍妃推到了我這邊。”兩個沒腦子的女人,就這樣太後居然還稱霸後宮這些年,難怪最後會讓景千曜坐上龍椅,有這種之上的母親,也是夠了。
“珍妃的背景是侯府,她的父母關系很好,雖說家中也有妾室,卻并無庶出的子女,可見她的母親也是頗有手段的,珍妃的母親育有三子一女,珍妃是第二個孩子,自小被父母驕縱着長大,脾氣不好,驕縱任性,卻懂得輕重,相比較起慧妃來說,珍妃還是很識大體的。”
“沒想到皇上對珍妃的印象倒是很不錯。”秦璇伸直手臂,在他的下巴上來回摸着,指腹有着微微的刺癢,那是胡茬的觸感,“聽聞我進宮之前,你經常去慧妃的鹹福宮,去珍妃那邊相對的要少一些,我還以為皇上是喜歡慧妃多一些。”
景千曜氣惱的在她腦門上敲了兩下,哼道:“你這個沒良心的,自從你進宮,朕何曾在別的地方歇過一夜。再說以前也不過只是去用膳而已,若不是太後唠叨的厲害,朕連踏進宮門都不會。”
“哎喲,咱們偉大的皇帝陛下,居然害怕唠叨啊,抓到你的把柄了,嘿嘿嘿。”秦璇在這裏笑的如同一只小狐貍,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景千曜憐愛的撫摸着她白皙粉嫩的臉頰,嘆道:“真希望你永遠都是這個樣子。”
說完,将她微微的抱緊,低聲道:“還有一會才能到,昨晚你也沒有休息好,歇一會吧。”
“嗯!”
看到她含笑閉上眼,他的眸色微微的加深,眼底凝聚着一抹諱莫如深的情緒。
奪權是一條布滿荊棘的血腥之路,不知道若是走下去,會死多少人,按照他自己的預算,朝堂之上的官員會踢掉近七成。
今年的科舉還剩下幾個月的時間,那将又會是另外一個争奪人才的戰争。
莘莘學子,十年寒窗苦讀,一朝高中,光耀門楣,多少人想着能被京中權貴看中,被選為夫婿,從此平步青雲。
這種事一向是被帝王所不喜,卻也不會可以的去阻止。
若是真的聰明的,就別做這種事,就算是那朝臣位高權重,若是被帝王所不喜,以後早晚也會被連累,十年苦讀化為泡影。
還真的是比不上自己的打拼來的好,一步一個腳印,品嘗着那種成果豈不是更有成就感?歪路始終是歪路。
馬車駛出城外之後,馬車有些微的颠簸,景千曜随即讓外面放慢了速度,玩個一兩刻鐘也是沒有的問題的。
第二輛馬車內,坐着慧妃和珍妃,後面的一輛則是坐着溫昭儀和另外兩名宮妃。
慧妃自從上車就沒有主動和珍妃開口說話,捧着一本書在那邊自顧的看着。
珍妃也沒有理會慧妃,單手撐在下巴,掀開車簾一個小小的縫隙想外看着。
她自小在京城長大,還從來沒有出過京城,這次雖說也是在京郊,但卻也是很遠了,不知道今年皇上是否會去避暑山莊。
登基第一年因為很忙就沒去,第二年她卻選秀剛進宮,也取消了出行,去年也因為亂七八糟的事情,也是沒有。
話說新皇登基,還從來都沒有出巡過,就連狩獵也只有過一次。
希望今年能有機會去避暑山莊看看。
“珍妃如今的做派倒是很大,是否覺得皇後娘娘有皇上護着,就萬無一失了?”
“妹妹不懂姐姐的意思,娘娘是後宮之主,敬着有何不妥的地方嗎?”珍妃故作不知。
慧妃冷哼一聲,“別在這裏揣着明白裝糊塗,你心裏如何想的,當我不清楚?不過就是見皇上對娘娘上心,你覺得靠上她就能分得一杯羹?別做夢了,秦璇是什麽性子,想必你心裏也明白,就算是皇上想要臨幸你,也要看她會不會反對。”
“姐姐連規矩禮儀都不管不顧了?枉費曾經才是京師才女,居然直呼娘娘的名諱。”
“劉婉珍,你別得意,就算是她再得皇上的寵愛,也奈何不得太後娘娘半分,我勸你還是別站錯隊的好,免得最後落得個孤獨終老的下場。”
珍妃微微勾唇搖頭輕笑,然後低頭不語。
慧妃見狀,也不再繼續和她說話。
等到達指定的田地時,那邊已經等着很多的百姓,也有不少的京官和護衛,等馬車停下,所有的人全部都跪地高呼萬歲千歲。
秦璇攙扶着景千曜的手下了馬車,看到前面不遠處是一片水田,在地壟的邊上還有一些綠油油的秧苗。
珍妃上前,走到秦璇身邊站住,看着那一大片的稻田,笑道:“咱們要種多少?”
“來回就可以,讓你們這些嬌生慣養的也試試老百姓的日子,知道吃喝不易。”秦璇倒是不在乎,反正是不會太久。
“咱們倒是不在乎,倒是娘娘這已經顯懷,可不能在田裏待太久。”
“本宮知道分寸。”
那邊,景千曜和這塊地的主人說了幾句話之後,就脫掉長靴,然後率先走下了水田。
身後的四個宮妃包括秦璇也一次脫掉繡鞋,赤腳走了下去。
水裏有些涼,下面也有些硌腳,還能感受到水下面的泥順着腳趾縫不斷的蠕動,秦璇這個現代人都覺得有些惡心,何況是那些個嬌滴滴的姑娘。
其中珍妃一進去,差點站不住,最後還是秦璇伸手搭了她一把,而慧妃和另外一個就沒那麽幸運了,慧妃站不穩,抓着旁邊的美人,卻連累的兩個人全部都摔在水田裏。
這一摔,旁邊頓時亂成一團,幾個丫頭趕忙跳下來想要攙扶起兩位主子,卻也是全部都攪和到一起,看的人很是煩躁。
景千曜的臉色陰下來,對護衛道:“送她們回宮。”
“是!”
慧妃聞言,趕忙站起身,即使身上的泥水糊的難受,卻也知道這個時候是絕對不能回去的。
“皇上,臣妾無礙的,只是剛站在這裏,有些不習慣。”
“不習慣就回去。”說完,看着秦璇道:“你呢?有沒有哪裏不适?”
“我這不是好好的?皇上莫不是也要趕臣妾回去?”若是真的要她回去,她還可以繞道去別處看看。
景千曜看到她眼底的那抹戲谑,當着衆人的面嘆口氣,“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