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
意思,難不成他若是想走,她還能把他留下來不成。
“若是想離開,就把銀子留下來。”她敢肯定,這裏就只有這麽一些人了,畢竟他是東曷的三皇子,想要潛進大周,身邊的人不會太多。
殷無痕微微眯起眼,語氣也變得有些冷。
“只要有錢,大周的江山你是不是也會讓出來?”
“這是兩回事。”秦璇右手将泛着寒光的劍刃揮舞出一陣銀光,“想走就把不是你的東西留下,否則本宮不介意讓你們所有的人全部都留下。”
“你覺得你真的能做得到?本王的這些奴才雖說不才,卻也不是泛泛之輩。”殷無痕的笑容帶着一抹嗜血,“皇後娘娘就算武功再高,還能對付的了本王的這些人?”
而且,他殷無痕也自認,武功絕對不會在她之下。
秦璇孤傲的笑道:“不過是一群狗奴才,哪裏還需要本宮動手,本宮只要拖住你,我的人自然會将他們全部都收拾掉。”
“你真的很自信。”
“彼此彼此。”
話音落,她擡腳就沖着殷無痕去了。
她的速度極快,至少殷無痕等回過神的時候,她就已經在自己的面前了,這讓他心中很是大驚。
秦璇絕豔的五官近在咫尺,看着他,笑容很淡。
“別把我看扁了,你動用了多少人屠光了銀狼?現在還敢來本宮這裏沾沾自喜。”
下一刻,她就靈活的翻轉身子,而後兩人兵刃的碰撞聲濺起無數的火花。
她的武功超出了殷無痕所能理解的範疇,以前就算是想的再厲害,也絕對沒有想過會如此的迅速。
只是空有速度并不是致勝的關鍵。
那邊,秦二和劍心也已經和那群黑衣人打鬥到了一起,雖說武功比不得兩人高,但卻也不是泛泛之輩,頗為有些險象環生。
然而,等秦璇在這邊準備再次攻向殷無痕的時候,卻被他輕輕的擋下來,似乎剛才的對招都只是他故意放水。
聽到耳邊傳來的尖銳的哨聲,殷無痕對她笑道:“看來咱們的緣分也只能到這裏,本王還有事,以後有機會,自會名正言順的去拜見皇後娘娘。”
他收手,那邊的黑衣人也退了回來,看上去倒是有幾個是狼狽的,黑色的衣衫破裂,露出裏面翻卷的血肉。
“銀子已經被娘娘的人得逞,這次的事情咱們就當做沒有發生過,若是還有下次,本王定然會準備的足夠充分,告辭。”
兩人跑到秦璇面前,看着他帶着人揚長而去的模樣,氣的劍心直跺腳。
“小姐,就這麽讓他們走了?”
“不走又如何,難不成還能把他留下?”秦璇好似根本就不在意的說道。
秦二卻不像劍心,她還是能看得清形勢的。
“小姐,他們的武功都很是不俗。”
“殷無痕卻是有些讓人看不透。”秦璇看着遠處,不明白那聲口哨到底是代表着什麽意思。
現在她還在想,若是不是那一聲口哨,她和殷無痕到底會如何,還真的是無法确定。
雖說她輕功厲害,劍法也是一絕,用毒更是天下絕頂,但是生死之際,只有活下來才是關鍵。
只是殷無痕最後那一手,就讓她知道,他定然也是劍道高手。
原本她還會想着是否要回宮奚落一番清骁,畢竟他的推算并不準确。
然而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剛走到京城,還沒有踏進皇宮的大門,她就聽到了東曷皇帝駕崩,由長子繼承皇位的消息。
“事情還真的是很巧,看來那位三皇子沒有趕得上奪儲,就被皇長子給搶先了。”秦璇和景千曜說了此行的事情,最後才幸災樂禍了一句。
眼見她把那件事說的輕描淡寫,景千曜就算是想要教育教育她,也被他最後那句話給氣笑了。
“你就別操心別人的事情了,東曷三皇子可不是泛泛之輩,他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幾個兄弟給他都是頗為忌憚,他們必定會有一場內亂。”
這句話秦璇倒是贊同的。
畢竟看樣子,那個殷無痕也不像是個屈居人之下的,所以那皇位他是肯定要得到手的,這樣一來,內亂是無可避免的。
“亂吧,越亂越好。”她伸了一個懶腰,有些疲倦的往寝殿去了,“我先去睡會,皇上自便。”
三月裏,百花繁盛,桃花飛舞枝頭。
就在他們打算下江南的時候,卻因為秦璇再次有了身孕,而取消了,這讓秦璇差點沒有煩躁死,最後還是皇上将華氏給召進了宮。
“菩薩保佑,娘娘終于再次懷上皇嗣,這一次必定能為皇上生一個健康的皇子的。”華氏看到起色很好的秦璇,那懸着的心才算是徹底的放下了。
若是皇後幾年內還無法生育,群臣勢必會為了大周的延續而讓皇上選妃,而現在秦璇有了身孕,這可是天大的喜事。
秦璇看到華氏,忍不住笑道:“娘,這還一個月多,哪裏能知道是男是女,你也太着急了吧。”
淳姑姑在旁邊笑道:“娘娘,秦夫人這話說的也沒錯,奴婢也祝願娘娘能平安誕下皇子。”
“就是就是,太醫都說娘娘這一胎特別的穩,只要平時注意飲食,稍微的活動,就連安胎藥就不用吃。”春詩她們幾個丫頭可是更加的高興。
華氏越聽越高興,這成親都快兩年了,皇上對自己的女兒依舊是那樣的好,這對于她來說,比什麽都重要。
因為剛診斷出來,現在還是要頭三個月的不穩定期,再加上秦璇的挽留,華氏也就決定在宮裏住上幾日。
皇後再次有了身孕,這宮裏的女人可都是個個心懷鬼胎。
不過即使心裏再不舒服,再嫉妒,也是沒有絲毫的辦法。
她的地位是很穩固的。
禦花園裏,夏詞氣喘籲籲的把一碗酸梅湯放在她面前,“娘娘,您要的酸梅湯。”
珍妃聞着那股濃郁的味道,不由得讓人唇齒生津,“都說酸兒辣女,娘娘這一胎說不定會是一位小皇子。”
“皇子公主都一樣,只要平安健康就好。”華氏在旁邊笑的都合不攏嘴,然後取過桌上的那件小衣,贊嘆道:“珍妃娘娘的手藝真好。”
“秦夫人過獎了,現在娘娘有了身孕,別的我也不敢送,等小皇子生下來,這些小衣倒是能派的上用場,還希望娘娘別嫌棄臣妾手藝粗糙。”
秦璇瞪了她一眼,笑道:“別在本宮這裏說這個,什麽手藝粗糙,你若是粗糙了,本宮這還是一竅不通呢。”
珍妃和華氏相視一眼,然後掩唇笑出了聲。
“娘娘您哪裏用得着做針線活,宮裏有尚衣局,保證以後小皇子或者小公主的衣裳都是穿都穿不完。”
說完,又輕輕的嘆口氣,“咱們宮裏終于要有皇子出生了,或許會平添幾分樂趣,不用整日的面對着奢華的屋子。”
“很多人都往宮裏擠,進了宮的又想要出去,還真是衆口難調。”
“誰說不是。”
喝完了酸梅湯,她這才覺得口裏稍微有些味道,卻也有些犯了春困。
雖說她有孕,皇上很高興,但是也政務繁忙起來。
前朝的事情她從來都不問,而景千曜也不會說,兩人湊在一起,也只是說着腹中的孩子。
華氏在宮裏住了小半個月,才在秦乾章的催促下離開,但還是會三五不時的進宮來探望一下。
一直等到五月裏,她的胎位穩下來,再加上禦花園的花開的格外的好,所以秦璇就讓淳姑姑下放了帖子,召京城的命婦進宮來坐坐。
皇後自從進宮,舉辦宴席的次數一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而這次在這個時候讓他們進宮去坐坐,倒也是一件好事。
畢竟現在若是不和皇後打好關系,以後自己的女兒或者是孫女豈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就算是個公主,那也是長公主,身份地位自然是不同的。
其實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皇上大概是對其餘的宮妃一點興趣都沒有,否則的話,為何皇後娘娘如今再次懷上龍嗣,而別的娘娘卻始終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們或許不清楚,那些女子都是清白之身,但是外人不知道,或者也會想這是皇後娘娘暗中做下的手段,但是不管你如何的心狠手辣,只要皇上喜歡,那才是最重要的。
其實前些時日還真的有說什麽妖後禍國的,而雖說是傳言,卻也不盡得就是不可信的,整個天下誰不知道,皇後的相貌那真的可以稱之為絕色無雙,皇上畢竟也是男子,但是因為她從來沒有把手伸到前朝,讓那些自诩為忠君的老臣也是莫可奈何。
栖鳳宮,淳姑姑等幾個丫頭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秦璇換好衣裳,冬賦則是蹲下身,将一枚玉佩給她挂在腰間,而頭上的發飾也只是很簡單的一支鳳釵。
“今兒皇上好像也在前朝設宴,京中很多大人家的公子都進了宮,就連太皇太後也走出福壽宮,不知道今兒會不會點上幾對媒。”
以往宮裏也是有這樣的事的,畢竟大周雖說民風比之前朝要好很多,對于女子還是很苛刻的,想要在婚前見見自家的夫君,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而若是你着人繞着打聽,被人聽了去,也會說你不守婦道,敗壞了名聲。
所以前朝總會三五不時的舉辦各種宴席,好方便那些青年未婚的男女眼神交流一下,不至于以後兩眼一抹黑。
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公婆相看媳婦,岳家相看女婿,也是方便了衆人。
只要恪守本分,不鬧出什麽笑話或者是別的什麽事情,每一次都還是很成功的。
攙扶着淳姑姑的手,慢悠悠的往娴雅宮走去。
娴雅宮是一座空殿,前朝這裏住的是一位娘娘,至于下場如何秦璇是沒有興趣知道,但是看到那座大殿的時候,她覺得這裏面的女子曾經還是很受寵的。
後來娴雅宮無主,而景千曜繼位,就将娴雅宮給改了,只因為這裏風景很好,距離禦花園也是最近的一座宮殿,坐在抄手游廊,可以看遍大半個院子以及湖上風光。
此時的五月裏,偌大的湖面上荷葉泛着綠意,花苞也是羞答答的撐起一片,只待真正的開花之日,再盡力的怒放。
“皇後駕到!”永壽高亢的聲音響起。
此時正在游園子的衆位命婦及其女兒,都趕忙整理好着裝,上前來屈身行禮。
“參見皇後娘娘!”
衆多的聲音,似嬌還媚,或清雅或尖細,混合在一起頗具氣勢。
“都平身吧。”她揮揮手,看到珍妃走上前來,笑道:“來了好久了?”
“臣妾的母親一來,小德子就給臣妾送了消息,反正在宮裏也沒事,就提早來和母親說說話。”
順着珍妃的視線,秦璇看到了那位劉夫人。
不得不說,通過一個人的面相,還真的能看出她們的心态。
劉夫人年紀有四十多,但是保養的很好,而且眉眼溫和,笑容雖淡卻不會讓人覺得失禮,最重要的是那周身的氣質,絕對不像個怨婦。
“妾身給皇後娘娘請安。”
“劉夫人免禮。”秦璇上前親手扶起她,“常聽珍妃說起你,如今一見,倒是也能知道為何珍妃能讓本宮喜歡,劉夫人當真是好家教。”
“娘娘過譽了。”
“劉夫人擔得起,珍妃雖說性子有些驕縱任性,卻也是小女兒心态,最重要的是她懂的什麽是對,什麽是錯,若是無人教導,如何能曉得這些,陳氏女不就是最好的例子,空有琴棋書畫的一身本事,心腸卻是真真的歹毒。”
若說前面皇後對劉夫人的誇贊會讓人羨慕嫉妒,那麽後面這句話就讓在場的人都從心底湧上一股寒意。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這個道理誰都懂。
但是雨露你能承受得住,雷霆誰敢去承受?
嚣張入忠勇侯府,不還是落得個誅滅九族的下場,他們能比忠勇侯府強悍到哪裏去。
整個天下都知道,皇上可是将皇後娘娘捧在掌心裏,為了她更是下了聖旨,十年內不再選秀。
雖說有的人家覺得遺憾,卻也只能認命。
待到十年之後,皇上的嫡子說不定都要幾歲了,而現在皇後看似頗有手段,以後再加上皇子護身,誰還能動的她分毫?
看到身邊的衆人臉色都沉默下來,她輕輕拍了拍珍妃的手笑道:“今兒你就陪着劉夫人吧,本宮這邊有淳姑姑,你們母女常年見不到面,趁着有機會,就多聊聊。”
“臣妾多謝娘娘。”珍妃福身行禮之後,就挽着劉夫人的手臂,往人少的地方去了。
秦璇走到前面的涼亭裏,沖着裏面三個正起身等着她的人笑道:“三嫂,四嫂,九嫂,都坐吧。”
“娘娘這看來是真的悶壞了,明明就不是個喜歡熱鬧的。”淳王妃掩唇笑的妩媚。
“還真的是讓九嫂說對了,本來本宮是和皇上說好了,三月裏就要下江南去游玩,誰想到居然有了身子,這就耽擱下來。不過,也确實是很久都沒有和幾位嫂嫂聚聚了。”
“娘娘不是去年才出去游玩,今年還要去?”謙王妃輕抿一口茶,“聽聞去年北方大旱,很多百姓都流離失所,食不果腹,而皇上一路上也是懲治了很多的貪官污吏,這倒是一件大功德。”
“路不平總是要掃一掃的,雖說都是地方父母官,卻盡做些壓榨大周子民的事情,身為天子的皇上如何能看得過去,去年科舉延後,想必今年會有很多的人才湧進京城,本宮求得也不多,只是希望能為大周的百姓盡心盡力就好。”
“娘娘說的自然是對的,只是金銀迷人眼,真正能抵抗誘惑的能有幾個,那些地方官員,大多是想着天高皇帝遠,能多貪一些就多貪一些。”謙王妃話語中是滿滿的感嘆。
之後,氣氛有短暫的沉默,秦璇的話題突然轉到了正在發呆的端王妃身上,她一出聲,倒是把端王妃吓得不輕。
“三嫂,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秦璇語帶關切的問道。
端王妃努力的壓抑着心底的恐懼,擡頭臉色蒼白的笑道:“我沒事,讓皇後娘娘擔心了,只是清歌那孩子卻也臨近待産,這心裏放不下。”
淳王妃勾起唇角,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脫口就是一句話,讓端王妃瞬間變了臉色。
“哎呀三嫂不說,我這還就忘記了,前幾日我可是聽說世子因為一個風塵女子,和陵南侯府的世子鬧得不可開交。”
秦璇還真的沒有聽說這件事,不過因為葉清歌她還是比較喜歡,卻也沒有開口讓淳王妃閉嘴。
端王妃用力的扯開唇角笑了笑道:“弟妹這是哪裏聽來的,桐哥兒怎麽會是那種不懂的規矩的人。”
“這京城大概都傳遍了。”淳王妃眼露譏諷,“也就只有三嫂還被蒙在鼓裏吧?據聞那清倌可是官妓,走投無路才去了百花樓,卻是賣藝不賣身,後來被陵南侯府的世子看中,準備為那女子贖身,價錢都講好了,奈何被桐哥兒橫插一道。”
說到這裏,淳王妃看到秦璇微微斂下的卷翹睫毛,才就此打住。
“三嫂可別怪弟妹,弟妹這都是聽人瞎說的,桐哥兒是個好孩子,如何能做出這等事,倒是那個陵南侯府的世子爺還真是有些混的,就算是清白女子,也是出身風塵,侯府這種世家,豈是那種女子能進得,通房都有些擡舉她了。”
端王妃如何聽不出,她這是借着陵南侯府的事情來說他們端王府。
但是她在這種場合卻也只能忍着,無法反駁半句。
只因為,淳王妃說的是事實,而那個女子已經進了端王府的門。
她雖說是個寵兒子的,但是自己的兒子帶回來那樣一個女人,而兒媳如今還即将臨盆,可是讓她差點操碎了心,進宮後淳王妃還這般的指桑罵槐,她覺得現在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
端王府的名聲,都讓那個臭小子給折騰壞了。
原本是親家的左相府,如今也是對端王府頗為冷淡。
☆、【第096坑】撐腰
秦璇看着端王妃,擡手拍拍她的手背,輕聲道:“三嫂,這件事本宮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只是清歌是個好姑娘,而且左相這些年的圍觀做派想必三嫂也有所耳聞,雖說不知道那風塵女子是好是壞,但是卻也不能因為她壞了一家的和氣,有多少人家都是被那些個妾室給折騰毀了。”
她的最後這句話可是說到所有人的心裏了,這來的那個不都是府裏正經的嫡妻,可是呢,這哪個府裏不都是有三五個小妾的,往少了說,那也有一兩個通房,其實她們心裏都明白,這種事情是壓不下去的,只要你丈夫心裏還有那些花花腸子,就算是懲治了這個還有下一個,現在她們能做的就是照顧好兒子女兒,反正以後家業也都是自己子女的,那些個庶子庶女不過是在自己手底下讨生活。
“娘娘說的是,咱們這些正經的嫡妻都不好過,打壓的狠了,人家說咱們善妒,不管不顧,以後說不得就會被她們騎在頭上,這還真的是累。”淳王府可不就是有那麽幾個賤蹄子麽,若不是王爺護着她早就扒了她們的皮了。
“妾終究是妾,難不成有的男人還敢真的寵妾滅妻?那樣的話,皇上哪裏敢用那種涼薄之人,糟糠之妻不下堂,他們想必也是心裏有數的。”
“娘娘說的是。”
禦花園裏,各府的姑娘都來了,自然也有帶着庶女的,畢竟有的正妻只有兒子沒有女兒,而在這種日子還是要把女兒帶來,萬一能給家中謀的一個好姻緣呢?
華氏進宮倒是沒有帶府裏的庶女,她不喜歡那些孩子,不過以後在婚事上,自然也不會苛待了她們。
秦璇靜靜的打量着滿前的人,然後一個女子就吸引到了她的視線。
嬌嬌弱弱的,五官也是很柔美,我見猶憐,而身材纖細,好似一陣風都能吹倒一般,最重要的是,她一直都是一個人,似乎不太合群。
“那是誰家的小姐?”秦璇問幾個嫂子。
這邊的人扭頭看着那位姑娘,然後臉色都有些幸災樂禍,甚至還帶着譏諷和嘲笑的味道。
“這個姑娘倒是很出名,不是因為她,是因為她的生母。”淳王妃撚起一枚點心優雅的小口抿着。
後來,幾個王妃你一句我一句的,秦璇也就知道了那個女子的身份,話說還真是狗血滿滿。
這女子是陵南侯府的二小姐,叫曹香蘭,她的生母身份有些不好說,是嶺南侯夫人的嫡親胞妹,而且更為有趣的是,這位二小姐只比嫡出的大小姐小半個月,時間上就讓人品出這其中的味道來了。
話說前些日子不是端王世子和嶺南世子搶一個風塵女子,這嶺南侯府也是有些亂。
不過那女子這一眼就然秦璇給定了位,白蓮花,妥妥的小百花一枚。
她們在這頭說着話,那邊景千曜被衆人簇擁了走過來,後面還跟着不少的朝臣和官家的公子哥。
衆人雖秦璇起身見禮,然後這才走進娴雅宮,男女分坐兩邊,至于太皇太後只說中午在自己的宮裏用過午膳之後,下午才會來坐一會,畢竟年紀大了,也受不住這種亂哄哄的場面。
飯局上,秦璇慢悠悠的吃飯,偶爾會和別人說上幾句話,雖說頭三個月過去,但是她也還是要小心着點才好。
在座的幾乎都帶着嫡女或者是庶女進宮,酒宴期間,那些女孩子都是笑意盈盈,偶爾湊在一起說說話,或者是偷偷的瞄一眼誰家的公子俊美,哪家的公子有事滿腹經綸,卻也因為男女大防,并不能湊在一起,至少能打個照面就已經是很不錯了。
她沒有興趣拉郎配,那些少年少女和自己又沒有多大的幹系,嫁給誰也是別人的自由,很多電視劇裏,都是皇上皇後等這些位高權重的,看着誰合适就給人家指婚,純粹是吃飽了撐的瞎操心。
不過若是有人說讓他們賜婚,秦璇倒也是可以添個彩頭。
用過午膳之後,太皇太後就攙扶着談嬷嬷的手出現了。
這次進宮也有歲數比較大的老太太老夫人,看到太皇太後都很是高興的上前說話。
秦璇吃飽喝足,加上暖風和煦,就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呵欠。
“娘娘,您困得話就先回宮歇着吧。”珍妃看到後,上前來說道。
秦璇點點頭,對珍妃道:“那你就在這邊招待這,本宮去和皇祖母說會話就回去眯一會,這種天兒,還真的适合睡覺。”
這邊,太皇太後一聽秦璇困頓,二話沒事,趕忙讓她身邊的丫頭伺候着自己的主子回宮,這肚子裏可是揣着一個呢,可不得好好的養着自己,困了就休息,可不能硬撐着。
幾位老太太都笑着向太皇太後道喜,惹得她老人家笑開了花,嘴巴都合不攏了。
回到宮裏,淳姑姑扶着她在偏殿的美人榻上躺下,然後取來薄被給她蓋上,幾個丫頭就在隔窗的殿外抄手游廊下做繡活。
“本宮瞅着,那陵南侯府的二小姐是個心思大的,如今也看着快到成親的年紀了吧,可有說人家沒?”
淳姑姑笑道:“據說是還沒有說人家,那位曹家的二小姐今年才十四歲,和咱們十七爺同齡呢。”
淳姑姑的話讓秦璇微微眯起了眼,唇瓣的笑容溢出來,“倒是個眼光高的,居然還想要攀上十七。”
“娘娘有所不知,這曹侯爺的正妻是布政使司家的嫡長女,後來布政使司因為政績問題被皇上下放,臨離開京城的時候,他們的小女也已經是十五歲了,所以就留下來讓她跟在曹夫人身邊,以後也好讓她幫忙給妹妹找個婆家,誰想到了,最後還是留在了陵南侯府,這些年據聞嶺南侯爺和夫人的感情一直都不太好,而長女似乎也不得侯爺的喜歡,外面人都傳,若是那位側室誕下兒子的話,指不定這世子的位子都要易主了。”
“請封世子也要看皇上的意思,不是他想讓誰就是誰的,不過陵南候夫人的那位親妹妹還真的是個不簡單的人物,依本宮之見,這女兒定然是像極了那位側夫人吧。”
陵南侯府的嫡長女今兒在禦花園秦璇也是見過,雖說也長得很周正,若是以後被自己的妹妹看上她的丈夫,她肯定也是争不過的。
只因為這位二小姐真的是很嬌弱,感覺但凡有點男子漢氣概的,都會讓他們面對着曹香蘭竄起一抹保護*。
“娘娘說的是,這位曹二小姐倒真的是和那位側夫人像了十之*,外人一看就是母女。”
秦璇冷笑:“這陵南侯府也是不太平啊,以後還有的他們受。”
“誰說不是呢,在這京城裏,還真的沒見哪家的男人寵愛一個妾室這十幾年的,那位側夫人也算是個厲害的了。”
“那個曹二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燈,淳姑姑就瞧好吧,以後去到誰家,誰家都能讓她給禍害了。”
淳姑姑不知道該如何接話,畢竟這還沒有到以後,現在說未免也有些早。
只是曹夫人的遭遇倒是讓她頗為同情,畢竟她才是陵南候的正室,卻被自己的親妹妹給挖了牆角,這種委屈,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得下來的。
說了一會話之後,她就覺得眼皮越來越重,然後枕着和煦溫暖的微風,緩緩的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淳姑姑已經不在偏殿,敞開的窗戶外,倒是傳來幾個丫頭和淳姑姑細細的說話聲。
“你說說這叫什麽事啊,好好的孩子愣是早産,世子爺這真的是造孽啊。”
“誰說不是,葉姑娘好歹和咱們娘娘也算是舊識,當初他們成親的時候,咱們娘娘可是賞賜了那麽多的好東西,世子爺也當真是欺人太甚,居然這般的冷落葉姑娘,那是多麽好的一個人啊,現在愣是鬧得兩府都不得安寧,圖的什麽?難不成那個風塵女子還能做世子夫人不成?這世子可是未來的王爺,王妃是個出身煙花之地的,說出去多讓人笑話?”秋歌年紀不大,性子很直,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說得倒也是不客氣。
淳姑姑咳嗽了一聲,對她們道:“主子的事情,也是咱們做奴才的能非議的?都不想要腦袋了?”
“姑姑,咱們不就是自己人說說嘛,別人也聽不了去。”
“本宮聽到了,說說是怎麽回事吧。”秦璇坐起身,背靠着大迎枕,看着外面的芍藥開的豔麗無雙。
這幾個丫頭一聽,吓得趕忙放下手中的繡繃,福身讓秦璇贖罪。
“你們沒罪,是不是端王府出事了?”
“回娘娘的話,是端王府世子夫人小産,不過娘娘放心,雖說不足月,但是小少爺卻也沒病沒災,好好養活着,太醫說兩個月就能緩過來。”
淳姑姑趕忙把重點的撿出來說了。
“好端端的怎麽會小産?”她微微蹙眉,葉清歌雖說看着很纖細,但是身子的底子還是很好的。
“這個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好像說是被府裏的徐姨娘給氣到了,好在是母子平安,端王爺和端王妃很早就離開了。”
“徐姨娘?那位世子帶回去的風塵女子?”
“正是!”
秦璇頭疼,對于葉清歌她是很喜歡的,畢竟那種性子的女孩子一點都不讓人讨厭,形式做派也都是很靈活,如今居然嫁到那樣的人家,最開始說的真的好像是天作之合一般,而葉清歌的相貌很美,不知道端王世子又是看上了那位煙花女子的什麽地方。
“淳姑姑,讓永壽去找劍心,把庫房裏的那根老參送去端王府,順便再帶上些別的補藥,就說讓世子妃好好的養着身子,凡事還有本宮呢。”
“是,奴婢這就去。”
淳姑姑起身離開,卻和從前朝回來的景千曜碰了頭。
“皇上今兒來的可是有些早,臣妾還沒有提着宮燈去宮門口等您呢。”秦璇沖着他嬌嬌俏俏的笑着。
景千曜走上前,擡手輕撫上她還不顯懷的小腹,“你現在懷着身子,不用等朕,雖說是五月天,晚上還是有些涼,不差這幾步路。用過晚膳了?”
“還沒,這不剛睡醒起來。”
“那就讓人把晚膳擺在偏殿,咱們多少用一點吧。”
永福領命下去了,秦璇則是和他說起了端王府的事情。
而聽到他的話,才知道淳姑姑他們聽的并不完整。
葉清歌是左相的嫡長女,和端王府結親,自然是結兩姓之好,而如今成親才一年多,就鬧出這等事,他如何能承受的了。
左相的意思是要麽就将那煙花女子趕出王府,要麽就讓女子與他和離,孩子歸葉清歌,而端王世子卻只是跪着,半句話都不說。
景千曜詢問端王世子的意見,他是兩頭都不答應。
倒是氣的端王當着皇上的面,狠狠的錘了自己兒子一頓,最後才氣呼呼的和端王妃離開了。
端王府葉清歌的院子裏,她正頭上戴着抹額,側身看着身邊皮膚粉紅卻皺皺的兒子,雖說現在不好看,但是在葉清歌的眼裏,他卻是這個世上最美好的孩子。
“少夫人,王妃娘娘來了。”葉清歌的貼身侍女上前來說道。
端王妃就着奴才打起的簾走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老嬷嬷,手裏端着一碗扣緊的大海碗。
“母妃,您都忙了一下午了,趕緊歇着吧,兒媳這裏還是有下人伺候的。”
端王妃見她要起身,趕忙上前将她按下去,看着她憔悴的模樣,拾帕摸了摸眼角,然後親自給她盛了一碗粥。
“你給桐哥兒生下嫡長子,可是咱們王府的大功臣,母妃累點也願意,這是母妃讓崔嬷嬷蹲的雞湯粥,你多少喝點,廚房裏還給你蹲着魚湯,這在月子裏一定要好好的養養的,以後才不會虧了身子。”
看着那晚熱騰騰的粥,葉清歌也紅着眼眶點點頭,讓丫頭攙扶着她做起來,接過碗,慢慢的吃着。
雞湯粥沒有什麽味道,裏面是沒有放鹽巴的,但是她還是覺得味道真的很好。
“謝謝母妃。”她小聲的說道。
“傻孩子,這是多大的事,你是咱們王府明媒正娶,八擡大轎擡進來的世子妃,那些個亂七八糟的女子就算是再有本事也越不過你去,以後你就安心的撫養晟哥兒,沒事就到母妃哪裏坐坐,若是桐哥兒還不懂事,這世子的位子還不如讓給外祖母的乖寶寶呢,是不是啊,晟哥兒。”
葉清歌因為這句話心裏苦澀難耐,她嫁進端王府不是未來享受所謂的富貴,只是覺得端王世子清姿俊雅,博學多才,定然會是一位好夫君,誰料想成親僅僅一年,他就說找到了自己的紅顏知己,非要那位側室,她不怨,夫君居然說她是妒婦,甩袖離開之後,再也沒有來過她的院子。
而即使她在反對也是沒用的,如今不還是帶進了府裏,那個時候她腹中孩子月份大了,自然沒有精力去操心那些事情,誰想到今兒居然和那徐姨娘在府裏的後花園遇到,被她一陣不吐髒字的冷嘲熱諷,害的她動了胎氣。
曾經的甜蜜恩愛,夫妻情深如今看來都好似謊言一般,吹彈可破。
她不是個喜歡強求的人,既然夫君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