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

不在她的身上,她至少還有孩子傍身,她就不信,有公婆和娘家的維護,她在這端王府就站不穩腳跟。

“母妃,那徐姨娘……”

“清歌,別提那下賤的女子,咱們府裏從來不承認,若是她甘願一輩子做桐哥兒的通房,母妃也就由着她,若是她真的想接着桐哥兒想要往上爬,母妃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她的存在已經讓咱們王府在京城丢了臉面,母妃知道什麽事情能答應,什麽事情不能答應,這點你放心就好,誰也威脅不到你去。”

“可是母妃,兒媳不想和夫君鬧到無法收場,今兒在後花園,那女子哭求着兒媳讓兒媳成全他們,說她和夫君是真心相愛。只是兒媳心裏不明白,夫君飽讀詩書,深曉事理,他還是端王府的世子,就算再憐惜弱女子,也不會那般糊塗的,但是看着她哭得那般可憐,兒媳這心裏也實在是為難。”

不得不說,葉清歌也不是個軟柿子。

這話明裏暗裏的太高了自己丈夫,卻也暗中貶了徐香玲。

而端王妃雖說很喜歡這個兒媳,但是兒媳終究是比不得兒子重要,如今聽到兒媳的話,她自然是高興的,在兒媳的心裏,兒子是個懂得憐香惜玉,明曉事理之人。

其實做母親的都是這樣,兒子我可以說這裏那裏不好,但是別人說就是不可以。

“清歌別擔心,這件事母妃和你父王一定會為你做主的,咱們王府,即使是庶子也絕對不能從那種身份下賤的女子肚子裏出來,皇室血統豈容許他這般的混淆。你現在還在月子裏,府裏的事情母妃會為你打理,等你身子好了,母妃再教你府中的中饋。”

“是,兒媳知道了。母妃,天色不早了,您還是早點回去用膳吧。”

“好!”

這邊剛說完,還沒等端王妃站起身,竹簾再次掀開,端王爺帶着永壽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好幾個奴才,端着大大小小的托盤。

“咱家給王妃娘娘,世子妃娘娘道喜了,恭喜端王府喜得麟兒。”永壽笑的甜,話說的也順溜,自然讓王妃娘娘和葉清歌很是喜歡。

“壽公公不在宮裏伺候皇後娘娘,怎麽來端王府了?可是娘娘有話要交代?”端王妃笑着問道。

“咱家是奉了娘娘的命令,來為世子妃娘娘送來了各種補品。娘娘還交代奴才告訴世子妃娘娘一句話,若是您有什麽委屈,盡管去找皇後娘娘,咱們娘娘說了,您和她情同姐妹,有事她自然會幫您的。”

這一說完,端王爺和端王妃的臉色齊刷刷的就變了。

而葉清歌不知道為何皇後娘娘會說這樣一句話,卻也知道自己的回答必然是要小心點的。

“請恕清歌無法起身,還請壽公公替妾身帶話給娘娘,妾身很好,父王和母妃待妾身如同親生女兒一般,夫君雖說現在和妾身有些誤會,但終究是會浪子回頭,妾身感激皇後娘娘的維護,不能行全禮,請娘娘贖罪。”

永壽聞言,表情卻沒有變化,依舊是笑眯眯的。

其實在來的路上,他就已經知道了這位世子妃的回答,只是娘娘還是要讓他帶上這句話,這就是要給端王府的人敲敲警鐘。

“是,咱家瞧着世子妃娘娘氣色也是好的,這樣咱家回去也能和娘娘交代,天色不早,咱家還要回去伺候皇後娘娘,就不叨擾王爺和王妃了,咱家告辭。”

端王爺站起身親自送了永壽出了院子,待他們走遠,他才看着陰暗下來的天色,眸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麽。

永壽離開好一會,屋子裏都沒有動靜,最後還是新生兒的一聲啼哭,驚醒了他們。

“晟哥兒是不是餓了?奶娘抱着下去喂奶吧。”

葉清歌招呼站在旁邊的奶娘,奶娘上前來小心翼翼的抱起孩子,然後往隔間去了。

“清歌,你和皇後娘娘是在閨中認識的吧?”

“是啊母妃,雖說見面的次數不過五指之數,但是娘娘是個很好的人,成親時還給兒媳添了兩箱首飾。”

“……那就好,等你身子好了,就帶着晟哥兒進宮謝恩吧,畢竟娘娘送來的藥材都是極好的。”

“是,兒媳明白。”

“明白就好,你……早些休息吧,母妃就不打擾你了。”

“母妃慢走。”

好一會之後,奶娘才把吃飽喝足的小少爺抱出來,放在葉清歌身邊。

她眼神眷戀的看着兒子,想着從生下來,夫君就沒有進來看一眼,不由得心裏酸疼的厲害,卻在看到兒子那微微抿了抿的小嘴唇而輕笑出聲。

現在一切都不要想了,至少兒子還在自己的身邊不是嗎?

數日之後,這件事的熱鬧勁過去,似乎也就漸漸的很少有人再提了。

畢竟誰的府裏沒有一兩個那種女子,但是為了這種女子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顧,倒也是個新鮮事。

虎毒尚且還不食子,這位飽讀詩書的端王世子,那滿腹的經綸都喂了狗了。

所以,等出了月子的葉清歌抱着兒子進宮謝恩的時候,秦璇可是專門讓人給了孩子一套打造的格外精美的長命鎖,還有一副手镯和一副腳镯。

“妾身代晟哥兒謝謝娘娘賞賜。”

“好了,你起來吧,這小家夥雖說早出生了一個月,現在看着也是白白胖胖的,很讨人喜歡,能投胎在你這個娘親的肚子裏也是她的福氣了。”

“娘娘過譽了,這哪裏是福氣,妾身倒是覺得委屈了他。”

“難道景少桐還不顧自己的親兒子了不成?”秦璇的語氣有些微的嚴厲。

葉清歌哭笑一聲,然後看着貴氣逼人的秦璇,好一會才略微哽咽的道:“娘娘,妾身也沒有想到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家世子不是個喜歡去煙花之地的人,如何就能預見那位香菱姑娘,雖說妾身心裏有所懷疑,但是卻也實在是找不到證據,妾身倒是沒有什麽,反正嫁給誰都是要面對這些,但是晟哥兒還小,妾身實在是不忍心看到他們父子關系這般的生疏。”

“那徐氏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子?”秦璇略微有些好奇。

“長得倒是很清雅,性子在別人面前也是有些冷冷淡淡的,只是私下裏倒是個牙尖嘴利且心思野的,只要妾身和她捧在一起,恰巧夫君也在,就變的委委屈屈的。”

“這種女子你能吃虧也是可想而知的,男人都是一樣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本宮這裏倒是有一法子,只是見效的效果有些慢,不過用好了,卻是能讓你心願以償。”

葉清歌的眼睛頓時就亮了,急切的詢問着秦璇到底是什麽辦法。

秦璇只給了她兩個字:晾着。

按照葉清歌的說法,他們婚後也是一番恩愛的,而古代女子比起現代女子,獨立意識那就是一個天一個地,古代女子出嫁之後就是以夫為天,全副身心的都放在夫君的身上,這就讓那些男人覺得妻子是離不開他們的,就應該為他們生兒育女,打理後宅,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如此就落得不好,還不如換個方式活一回。

若是能換回丈夫的心那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至少也不用像現在這般的傷心難過。

葉清歌雖說還有些許的不明白,但她也是個通透的,回去稍微一琢磨也就明白了秦璇的意思,現在夫君和那個煙花女子你侬我侬,她也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效果好不好,試過才知道。

☆、【第097坑】溫情與現實

今年的江南之行沒有達成,景千曜自然是要留在朝中,而成親王則是再次率兵出征西域,其目的自然是幫着西域打下夏苗國。

秦璇有次想問,若是西域打敗夏苗,那西域的國土必然會擴張,到時候萬一西域不再安分,他又如何是好?雖說西域的兵力與大周相比,很是懸殊,但西域架不住兵強馬壯,卻也想到他既然這麽做,必然已經做好了萬全之策,再加上西域王的身子日漸衰敗,那位燕太子也不是個善于權謀的,也就把這件事擱下了。

前朝的事情她不懂,也自然不會插手,如今戰事剛起,或許會再次面臨着生靈塗炭。

這也是莫可奈何,夏苗國的君王是個殘暴之人,在她已知的信息裏,夏苗皇帝其手段不遜色于正宗歷史中的商纣王,專寵一位美豔的妖妃,殺人如麻,夏苗的百姓叫苦連天,民不聊生,相信景千曜也是知道的,否則不會只讓成親王只率領了兩萬大軍。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是趨勢,單憑誰的力量是無法改變的,她也不過是順應歷史的潮流,應其發展。

七月裏,蟬鳴喧嚣,空氣悶熱的如同一個蒸籠,再加上她身懷有孕不能在殿內放冰,也只能去禦花園找那處荷塘,任由着帶着燥熱的風吹過,稍稍驅散一些灼熱的暑氣。

宮裏已經許久都沒有妃子晉升了,說的也沒錯,沒有承寵,自然就沒有随便冊封的理由,好在她們都安分,秦璇自然也不會少了她們的份利。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萬福。”三道嬌滴滴的聲音,讓秦璇假寐的美眸緩緩的睜開,一抹醉人的慵懶,讓三個女子都有微微的失神。

她們心中暗忖,難怪皇上這兩年獨寵皇後娘娘,就這般美豔的人兒,若她們是男人,定然也會捧在手心裏的。

人都說娶妻娶賢,一般大戶人家的妻子首先重的就是是否賢淑,其次再是相貌,但是對于秦璇,她們卻也有些難以确定。

好在娘娘從來沒有虧待過她們,更沒有随意的用各種名目讓她們在宮裏難以生存,偏居一隅也好過陳家誅滅九族。

“你們也來逛園子,外面炎熱酷暑,進來坐吧。”她看着亭子外面的三位嬌滴滴的美人,揮袖指了指旁邊的三個石墩。

三個宮妃福身道謝進來坐下。

“臣妾們已經好些日子沒有去栖鳳宮給娘娘請安,原也是皇上說娘娘身懷有孕,不讓臣妾們叨擾,今兒臣妾們本打算去竹林裏坐坐,誰想到居然在這裏遇到了娘娘。”說話的是一位個子嬌小,長得也是溫柔婉約的喬美人,她是通政使司家的女兒。

長得在宮裏算不得拔尖,但是卻會一手讓人驚豔的劍舞,身段更是軟弱無骨的水蛇,走起路來扭腰擺臀,很是有味道。

“那竹林也是一處好地方,清幽涼爽。”秦璇點點頭。

“是了,臣妾最喜歡那竹子的品格,彎而不折,四季常青,想起還未進宮的時候,臣妾在府中為父親做衣裳,上面也總是繡上竹子。”徐貴人絲帕掩唇輕笑,眼底卻有一股落寞。

“妹妹倒是不喜歡這夏天,真真的悶死個人了,晚上都覺得睡不好,即使寝殿內放着冰,還是熱的讓人難受。”最後這一位就是光祿寺卿家的小姐于貴人,自小也是飽讀詩書,還畫的一手好字畫。

秦璇聽着她們你一句我一句的,然後看着三人道:“可是內務府克扣了你們的份利?”

“娘娘言重了,臣妾的份利一點都不少,只是要怪就怪這天兒,實在是熱的讓人忍耐不住,也不知道何時能下一場雨。”于貴人生怕自己的話讓皇後誤會了,趕忙開口解釋。

秦璇也沒做他想,看着外面那偶爾輕輕搖晃的荷葉,被錦鯉帶起來的水滴随着搖晃,落入水中,很是歡快。

“去年就是大旱,皇上對于民生可是很在乎的,據國師說,這三五日就會有一場大雨,能下個三五日,到時候也可以緩一緩。”

“如此的話,那自然就是太好了。”三個人的臉上都露出舒心的笑容。

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她的精神不是特別的好,現在三個宮妃在這裏,她也只是聽着她們從字畫說到刺繡,從詩書說到花草,涉獵的很是廣泛,而秦璇也是遇到了感興趣的話題,才會說上幾句。

而遠處,永祿也是拎着浮塵,滿頭大汗的跑上前。

她就不明白了,沒事你說拎着一個浮塵做什麽?

“小祿子!”她扭頭看着領口都有些汗濕的永祿。

“哎,娘娘,奴才來了。”永祿臨近了聽到自家主子的傳喚,更是加快了腳步。

秦璇瞧着那雖然炎熱,卻依舊含笑的眉眼,不由得溢出一抹笑,道:“沒多大的事,跑什麽,也不怕熱,還有你這大夏天的總是拎着一個浮塵做什麽,用不上就擱到一邊去,宮裏小廚房每日的定例不是一個西瓜,讓曹嬷嬷給你們做個冰碗解解暑氣。”

永祿聞言,那眉眼笑的更是開心了。

“奴才謝娘娘的疼惜,只是原本奴才也在宮裏吃着冰碗納涼,這不外面有侍衛來說,今兒端王府世子妃來給娘娘請安了。”

秦璇一聽是葉清歌,微微的坐起了一點身子,道:“讓她過來吧。”

“是!”

等永祿轉身小跑離開,徐貴人給柔柔笑道:“皇後娘娘對宮裏的奴才可真是疼惜,咱們也是要跟着學學的。”

“這有什麽好學的。”秦璇端起茶碗輕抿一口,因為茶水有些微的涼,苦澀微重,“得力的奴才好點沒錯,不中用的哪裏擔得起主子給的好。”

“娘娘說的是!”

這邊話語方落,葉清歌就帶着兩個丫頭走上前來,屈身行禮。

“妾身給娘娘請安。”

“免了,趕快進來坐吧,外面暑氣正濃着呢。”

“哎!”葉清歌起身又向這三個人行禮之後才落座。

坐下後,秦璇很明顯的發現今兒的葉清歌氣色比起三個多月前要好了很多,她心中其實也有些把握,畢竟她說剛成親的時候,夫妻兩人還是恩愛缱绻的。

看着葉清歌,她笑吟吟的道:“看來是有些好兆頭了?”

葉清歌抿唇含笑點頭,“妾身要多謝娘娘的點播。”

這種事情,雖說當時在宮裏已經腦開了,但是知道的依舊是越少越好,所以秦璇對三個宮妃道:“本宮在這裏和世子妃說兩句話,你們還是去竹林裏坐坐吧。”

因為她的眉眼很溫和,所以三個宮妃也沒有覺得這是逐客令,均都含笑站起身,向她行禮告退。

待到讓亭子裏的人往遠處退了退,她才問道:“府裏可是安靜了許多?”

“是,這半個月以來,世子回房的次數也變多了,昨天下午,徐氏在我的院子裏和我說話,後來因為言語沖突,拿起茶碗就扔向晟哥兒,好在妾身護的及時,否則的話還不知道後果如何,這正好被世子看到,當時就很生氣,後來被父王和母妃知道,将她發賣了。”

“賣了?”秦璇玩味的勾起唇角。

葉清歌臉色也頗有些遺憾的點點頭,“是啊,賣了,明明前些日子還是那般的恩愛,娘娘,您說這男人的感情真的就無法長久嗎?”

秦璇看到她這表情和語氣,倒是不由得笑出聲來,“你呀,難不成倒還可憐起那種女子來了?”

“怎麽會,她可是要傷害妾身的孩子,只是多少有些唏噓罷了,為她的命運。”

“她的命運就是如此有什麽好可憐的,明知道景少桐有正妻,而且身份還不低,就妄想着用自己的龌龊心思去蠱惑他,還妄想接着他把你打壓下去,本宮不是瞧不起那種風塵女子,而是既然甘心待在那種地方,還妄圖用那種狐媚的手段去破壞別人夫妻的情分。”

“其實她們的命也是很苦的。”葉清歌還是頗為同情。

“苦也不能為了好日子就當做拆散別人夫妻感情的借口,分明就是自甘堕落,寧做窮人妻,不做高門妾。”

葉清歌覺得最後這句話很有道理,認同的點點頭。

“其實只要世子對她的心思淡了,父王和母妃終歸是要找借口将她送出去的,若是清白人家的女子,妾身這邊也就忍下了,只是端王府終究是皇宗,如何能容得下那種地方出來的女子,以後妾身也不想讓晟哥兒喊她作姨娘,那樣妾身肯定會嘔的吐血,好在現在都已經過去了,妾身也就放心了。”

“你呀,想的還真是夠長遠的,時間耗得越久,她懷上子嗣的機會就越大,還在這裏不着急呢。”

葉清歌聽完,只是抿唇笑個不停,和幾個月前的模樣分明就是天差地別。

“這女子,在府裏的地位都不是很高的,随時都提心吊膽,生怕夫君某一日被哪個狐媚的小妾給勾走了心思,雖說很多的女子都是身不由己,但是既然如此,就應該安心的偏居一隅,省的以後自己的孩子是個庶子,和嫡出的一比,終歸是差了很多。”說完,又話鋒一轉,“不過庶子難做倒是真的,太出色嫡母會防着,太無能庶子連同生母的地位都不高,在府裏也是寸步難行,真真是要瞻前顧後,何苦要受那種罪。”

“咱們在這裏看的明白,但是那些愛慕虛榮的女子哪裏曉得高門有高門的難處,只有親身經歷之後才能深深的體會,皇上前年封筆的時候說十年內不舉辦選秀,可不知道讓天下多少管家女子都斷了宮廷的富貴夢。”

看着葉清歌那笑的很是飛揚的眉眼,秦璇心裏也為她高興。

她心裏總是有一種預感,端王府最後的下場不見得會好,端王的性子有些陰沉,對于帝位是絕對不會說放手就放手的,明明對于他來說只有一步的距離,有些人終歸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

失敗了雖說會性命不保,但是成功了則是會一步登天,哪種誘惑力大,不言而喻。

富貴險中求,也許他們正是這麽想的。

若是景少桐還是那般的性子,和葉清歌越走越遠,她的未來将會是一片黑暗,那個剛出生的無辜的孩子,也會一輩子背負着亂臣賊子之後的罵名。

“浪子回頭金不換,若是景少桐真心悔改,你定要好好的把握機會,說到底他都是晟哥兒的生父。”

“是,妾身心裏明白的,定然不會辜負娘娘的美意。”

臨近中午,秦璇本想留着葉清歌在宮裏用膳,她卻心裏惦念着家中的孩子,告辭離開了。

景千曜朝事方歇,途徑禦花園,看到正在藤椅上舒服的一塌糊塗的美嬌娘,笑着走上前來,俯身在她臉上輕輕的戳了一下,留下一個淡淡的紅色痕跡,沒過多久就消失了。

“肚子不餓?到了午膳時間了。”

秦璇睜開眼,看着面前俊朗邪肆的男子,伸出手臂,嬌媚的勾唇一笑,眉眼彎彎。

“臣妾身子疲乏的厲害,皇上抱着臣妾回宮吧。”

那種笑容,景千曜無法拒絕,彎腰抄起她的後背和腿窩,就大跨步的往栖鳳宮的方向去了。

“你是有多懶,還讓朕抱着,等回到宮裏,咱們兩個非要冒汗不可。”他嘴上如此說着,動作卻很是溫柔,眼神也是充滿了寵溺。

“不怕,大不了泡個澡,宮裏不能放冰,我可是熱的受不住,再加上孕婦本來體溫就高,等到孩子出生,皇上可要好好的教訓他一頓。”

跟随在後面的永福忍不住噗呲笑出聲,娘娘真的是太能折騰人了。

皇上今年都二十二歲了,而這一胎将會是大周朝的皇長子或者是長公主,疼愛都來不及了,皇上哪裏舍得教訓,反倒是娘娘,還真的是開得了口。

“永福是不是覺得本宮心狠?”秦璇靠在他的懷裏,咬牙切齒的問道。

永福趕忙上前打了個千,賠罪道:“哎喲娘娘,奴才冤枉,奴才覺得娘娘說的都是對的。”

這一路上,看到這一幕的奴才宮婢都不在少數,就連幾個宮妃也是看的目瞪口呆,這皇上到底是疼愛娘娘到了何種地步,尊貴之軀居然在這種悶熱的天兒抱着娘娘回宮,而娘娘還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樣。

她們這些人進宮都有四個年頭了,皇上的面兒倒是都見過,但是能讓皇上踏足她們的寝宮,簡直就是難上加難,據所有人所知曉的,皇上從登記到現在的四年間,也只是去過曾經慧妃的鹹福宮,珍妃的景福宮以及溫昭儀的長樂宮,而餘下的時間全部都是留在栖鳳宮,就倆娘娘懷孕都不例外,更何況是來小日子的時候。

哪個女子進宮不是為了得到皇上的寵愛,誰願意一輩子呆在宮裏孤獨終老。

夜深人靜的時候,那種空虛和寂寞足以将她們全部都吞噬幹淨。

但即使如此,卻也是莫可奈何。

畢竟就連讓皇後娘娘青眼有加的珍妃娘娘,至今都沒有得到這般殊榮。

而珍妃娘娘和她們卻又有所不同,她似乎不再執着于皇上,反倒是盡心盡力的效忠于皇後娘娘,而正因為這樣,皇上也會三五不時的賞賜一下景福宮,偶爾珍妃還會去福壽宮陪着太皇太後誦經念佛,要明白,就連和太皇太後有姻親關系的溫昭儀都沒有這種待遇。

回到宮裏,兩人衣衫相貼的地方已經有些潮意,足以見得這天兒是如何的悶熱。

抱着她直接走進偏殿的大池子裏,兩人一起洗了一個澡,才各自換好衣裳,坐在餐桌前用膳。

“娘娘,這是禦膳房做的銀耳蓮子羹,奴婢已經放的有些溫涼,您多用一些,早上就沒有吃太多。”

淳姑姑自從秦璇懷孕,就在太醫的叮囑下,變着法的争取讓她多用一些膳食,奈何她的飯量本來就不大,現在更是吃的少的可憐,這懷孕的女子,有很多是都胖了不少,娘娘倒是瘦了很多。

餐桌上的膳食都很清淡,不說是夏天,就是在冬天兩人也不喜歡油膩的味道。

也只有在月子裏的時候,兩人的飯菜才會有所不同,畢竟她用的膳食都沒有任何的作料,純粹就是白水煮的,那個時候她總是會眼淚汪汪的看着景千曜,期待他能喂自己一口有味道的飯菜,孰料郎心似鐵啊。

用了一碗蓮子羹,吃了幾片魚肉,她的胃就已經裝不下了,反而隐隐的泛起困頓。

“身子又乏了?”景千曜看着她,臉色紅潤,不是有問題的樣子,反而眼神迷蒙的讓他蠢蠢欲動。

現在她的身子有五個月,只要他的動作輕一點,兩人還是可以颠鸾倒鳳的,雖說她的表情依舊是媚入骨髓,但是他卻不能放開了去歡暢,但好歹也是聊勝于無。

最後那四個字他是不可能說出口讓她知曉的,否則那個“聊”也就無了。

秦璇呆萌的點點頭,然後打了一個呵欠,對他道:“皇上慢用,我先回去睡一會,別遷就我,你下午還要忙,餓着可不好。”

“嗯,你去吧。”

攙扶着淳姑姑的手走進寝殿,就躺在床榻上,微微的眯上了眼。

當夜,秦璇身穿豔紅色裏衣,一頭柔順的長發,乖巧的貼服在後背胸前,赤着一雙雪白的蓮足,正側靠在美人榻上看着一本醫術。

景千曜沐浴完之後,看到那燈燭下的美人倩影,不由得心猿意馬,上前從她手中抽走醫術,看到美人那帶着小小疑惑的俏麗表情,彎腰将她抱上床榻。

“璇兒,可覺得難過?”

秦璇被他眼底那抹暗色的*引起心底的漣漪,抿唇含笑輕輕的搖頭。

景千曜得到她的許可,翻身将她囚禁在雙臂中間,只見她明眸善睐,眼含春水,卻不見任何的羞意,反而是魅惑十足。

解開那件紅色的裏衣,微微凸起的小腹,弧度也是美的讓她幾乎移不開視線。

大掌迷戀的在她小腹上輕輕的撫過,裏面是他們兩個人的孩子,雖說是第二個孩子,但是卻是能喊他做父皇的一個,靜和的離去他頹廢了整整一夜,為了不讓秦璇擔心只能重新振作,在他心裏,身邊有了子女的陪伴,這個大周的年輕帝王,将會更加的雄心萬丈,堅不可摧。

只因為他容不得失敗。

俯身在她小腹上親吻一下,然後擡頭對上秦璇那柔和的幾乎要沁出水來的視線。

“朕很期待着這個孩子的出生,若是皇子,這大周的江山全部都是他的,以後待到他繼承江山,朕就和你在這宮裏陪着他,咱們兩個含饴弄孫。

秦璇被那個“含饴弄孫”給逗笑了,“皇上還真是急不可耐,現在孩子都沒有生出來,是男是女還不知曉,太醫都說還要等兩個月,你現在就想到孫子了。”

景千曜也覺得想的有些長遠,低頭看着她笑的很是開心的模樣,唇畔勾起一抹魅惑而邪肆的笑容,随着明黃色帳幔的落下,他的聲音也越來越低。

“朕現在就讓你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急不可耐。”

甜言蜜語,愛戀癡纏,低淺吟哦,粗喘悶音,全部都隔絕在其中,旁人誰也無法窺伺。

但是卻也知道,裏面必定是春光彌漫,好不歡快。

一夜好眠,年輕的帝王醒來之後,格外餍足,換上朝服就去前朝上朝了。

而被好一頓折騰的皇後娘娘,卻嚴重的睡眠不足,引得後宮的宮妃再次在這裏不斷的續茶喝茶。

“當真是皇恩浩蕩,昨天中午皇後娘娘可是被皇上在衆目睽睽之下,抱回栖鳳宮的,咱們娘娘想必上輩子定然是做了無盡的善事,今生才有如此大的福報。”溫昭儀說得倒是好聽,只是表情卻是滿滿的嫉妒。

珍妃拼着又換了花樣的香茶,頭也沒擡,“既然溫妹妹知道就好,皇後娘娘待後宮的姐妹如何,想必諸位心裏都清楚,這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不用本宮言明,想必諸位都心中有數,免得咱們這中間誰會成為下一個慧妃。”

“珍妃姐姐這話,倒是讓妹妹惶恐了,妹妹也沒有說皇後娘娘半句不是。倒是妹妹不明白,明明以前姐姐對皇後娘娘也不見得就是真心的敬重,不過就是跟着娘娘出去了幾個月,回來就變得如此之多?莫不是娘娘給了姐姐什麽賞賜?”溫昭儀在別人眼裏也許是空有一張嘴卻沒有腦子,實際上她還真的不似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傻。

珍妃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賞賜與否,莫說與妹妹沒有關系,難不成只要娘娘賞賜,妹妹才會覺得娘娘值得咱們敬重?”

旁邊的幾個身份低的宮妃都不敢随意插嘴,就怕偏幫了誰,日後被另一人給暗中穿小鞋,那樣的話可才是真的冤枉呢。

“這如何能一樣,姐姐何必自欺欺人。”誰心裏不清楚,這宮裏除了皇後,其他的宮妃全部都是清白之身,她們進宮來可不是為的這個清白之身來的。

四年了,一千多個日日夜夜,能熬過來有多不容易,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心裏怎麽會明白,明明她才是那個後來的,憑什麽要走在她們前頭。

這第一個孩子沒了那是活該,誰想到轉眼就來了第二個。

皇上緣何就做的如此厚此薄彼,居然還不隐不藏,讓她們這些宮妃及其家眷情何以堪?

她的祖母還是太皇太後的嫡親表姐,居然半點好話都沒有幫她說,她到底知道孰近孰遠,果然是人越來越糊塗。

“吵什麽?大早上的也不讓本宮睡個好覺!”秦璇冷着臉走出來,孕期本來脾氣就不穩定,這個溫昭儀居然還好死不死的要往槍口上撞。

“妾身參見皇後娘娘,娘娘萬福。”

看着跪了一地的宮妃,秦璇不耐煩的揮揮手,“都起來吧,若真想本宮萬福,就都消停點,別以為你們心裏裝的什麽念頭本宮不清楚。今兒本宮就把話給你們全部都撂在這裏,自從你們進宮那日起,就注定了你們要帶着清白之身,老死在這深宮裏,這幾年你們還看不清現實?天真也要有個限度。”

她這句話一說完,真正能保持鎮定的還真的沒有幾個,也不過就是珍妃和跪在後面的那個于貴人罷了。

溫昭儀更是臉色煞白,若不是身邊有侍女攙扶着,她定然會癱坐在地上。

帶着清白之身老死在深宮裏?原來居然是這樣。

☆、【第098坑】生産

她們從來沒有想過會面臨這種狀況,這女子進宮誰願意就這樣一輩子老死在宮中。

“娘娘,您說這樣的話,皇上可知道?”溫昭儀的心幾乎要崩潰了,若是不能得到皇上的寵幸,她何必要進宮?

得不到寵幸就不能晉升,無法晉升在這個宮裏就沒有了指望,一輩子挂着一個昭儀的名頭,她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秦璇看着溫昭儀那含恨的眼神,譏笑道:“皇上日理萬機,前朝的事情都忙得無暇分身,哪裏有時間顧着後宮,再說本宮是後宮之首,這件事,本宮說了算。你們四年都沒有得到皇上的臨幸,莫不是想着随着時間越久,皇上早晚會想起你們吧?都不是傻子,就別說傻話,別做傻事了。”

說完,站起身,對珍妃道:“走吧,估計你早上也沒有用早膳。”

珍妃起身上前,笑着握住她的手,話語含笑道:“今天早上喝了一碗清粥,不過娘娘若是想要臣妾陪着,臣妾還是能再喝一碗的。”

“我這裏可不是清粥,月子裏吃的膳食都清淡的很,趁着這個時候還是要盡量滿足一下口腹之欲,早上有桂圓八寶粥,裏面還放着蓮子,那蓮子經常吃可以清心明目。”

“既然是娘娘說的,那定然是不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