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特殊癖好
林白有個怪癖,手裏拿着東西都愛放到鼻子前聞一聞。倒不是他本人有啥特殊愛好,只是一種情不自禁的習慣。譬如剛脫下來的襪子,從櫃子裏拿出來的內褲等,因為這件事闫斌沒少數落過他,但是他就是改不過來。
有時候闫斌上班,穿着皮鞋,回來後脫了鞋子坐在他旁邊,闫斌聞到淡淡的汗酸味就會俯下身去找味道來源。闫斌惡趣味,他臉剛下去,他就伸着腳丫子往他臉上怼,四十幾碼的大腳一下子蓋在林白的臉上,林白氣的拿起旁邊的枕頭就往他身上甩。
闫斌有時候會躲,有時候順勢按着他的胳膊往他身上撲,這樣鬧着鬧着就鬧過了火。
林白剛跟闫斌到蘇市時可以說是一貧如洗,窮的內褲都要穿闫斌的。
好吧,穿他的內褲純屬于拿錯了,闫斌的內褲除了size跟林白不同,款式基本和他的一樣。林白這人在生活上總是粗枝大葉,經常會順手拿錯,不過每次套上去後涼飕飕透風,他就知道自己穿錯了內褲,然後再偷偷給闫斌放回去。
闫斌在後面眯着眼睛看林白,不做聲,像個看着老鼠偷食物的慵懶大黑貓。
林白有時候覺得自己這惡習直接影響到了他的生命安全,譬如說他把洗面奶當牙膏擠,再譬如他總是拿錯牙刷。
他有好幾次刷牙都不小心拿了闫斌的牙刷。
闫斌這人外表冷酷,內心悶騷,牙刷要跟林白用情侶款,還特別小氣的只買了一個漱口杯,本身林白大學時候就是大大咧咧的大男孩,這會杯裏有兩只除了輕微色差,基本形狀一樣的牙刷,他總是随便一拿,等到刷着刷着,才會隐約覺得不對。
洗完澡出來他,怕闫斌發現,就把他牙刷上的水用力甩掉,然後看着闫斌一臉淡定的用他剛用完的牙刷去刷牙,他就躲在後面偷偷樂,滿肚子的惡趣味。
剛到蘇市時,他們的生活有段時間非常窘迫。兩個人加起來消費不低,光一日三餐都是個巨大的消耗。
那時候他們吃飯都是在外面解決,林白在武漢吃慣了重口味,對蘇市食物的清淡味道很難習慣,闫斌不同,他什麽都能吃,林白有時候都懷疑他吃屎都能吃特別香。每次去外面吃飯他都是胡吃海吃,林白就随便扒點,每天跟完成任務一樣。
闫斌知道原因,但就是不發表任何意見。
林白剛随着闫斌來到異鄉,除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抱負,基本沒啥過硬的本事,加上闫斌那時常會讓他覺得冷淡的性格,他心裏難免不踏實。
總是會想着闫斌就是一時興起,等到新鮮勁兒一過,都不知道他林白是誰了。
這樣想着,心裏就難受,但是一個大男人,又不好為這種小情緒跟他對峙,他就這麽自我折磨的瞎混。
這樣過了大概有一周,那天他們一如往常在吃飯,闫斌突然神秘兮兮的看了林白一眼,林白被他看的心裏發怵,他卻一把拿過自己剛才放在旁邊的包,咻的拉開拉鏈,下一秒竟然從裏面拿出了一瓶紅色瓷瓶的辣醬。
正是世界上最火辣的女人——老幹媽。
闫斌在他對面笑着說:“知道你吃不慣,剛才去給你買了瓶辣醬。
林白當時說不上為什麽,吃在喉嚨口的一口飯突然哽了一下,望着那瓶火紅火紅的老幹媽,眼睛都熱了。
他的情緒闫斌一直都默默看着在。
彼時,兩個人都還算是無業人士,靠着闫斌之前一年的積蓄,基本上算是坐吃山空。一直在外面吃飯實在太不劃算,然後他們就開始尋思着自己在家裏做。
當時他們租的房子帶廚房,但除了一個微波爐其他什麽工具也沒有。
于是兩個人跑到小商品市場,一邊對比網上的價格一邊跟老板砍價,現在想想,林白都會有種,那時候初生牛犢,想一出是一出的感覺。
買了工具後就考慮做飯的問題,兩個大老爺們兒以前在家裏都是連拖把都不會拿一下的人,突然要柴米油鹽醬醋茶還真是難事。
商量好後,他們決定輪番來,最後誰做的好吃就誰上。
第一天是闫斌,土豆絲被他炒成了黑泥,肉還帶着血絲……林白含着淚也沒能吃下一口,他自己更是碰都沒碰一筷子,最後兩個人只得點外賣解決。
第二天輪到林白。林白原本是準備随便應付一下的,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有這方面的天賦,反正就是第一次看百度做的,闫斌十分給面子的将飯菜一掃而空,林白以為他是故意捧他的場,第二天對方竟然早早買了菜回來,不等他反應,闫斌就将該切的菜切好,該洗的也洗的幹幹淨淨,就等他拿着鍋鏟開始下鍋。
林白就是從那之後開始摸索做菜秘訣,而且從這之後就開始了沒完沒了的家庭煮夫生活。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每次林白做菜,闫斌都會提前把該洗的菜洗了,該切的菜也切了,連生姜蒜他都處理的好好的,所以,一直到現在,林白雖然在廚藝上精益求精,但是切個黃瓜都切的粗細不一。
林白有時候跟闫斌開玩笑,說自己會不會到老了都不會用刀。
闫斌在旁邊一邊切着肉絲,一邊低着頭對他說:“怕什麽,你老了我不是還在嗎!”
林白回頭看着闫斌寬闊的後背,廚房裏的燈暖暖的,照着他的背也暖暖的,林白一顆心心也不自覺被那溫度烘烤得柔軟蓬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