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床單上的畢業狂歡

帶林白到大理是闫斌辭職前就做好的打算,他早就做了決定,卻從未做過攻略。

用他的原話就是:“玩還有什麽計劃,走哪玩哪。”

對此,還未走出畢業感傷卻又莫名一頭紮進大理陽光的林白,只有兩個字評論他:任性。

大理一直被人鼓吹為最容易發生豔遇的地方,這種說法其實不無道理,從四面八方來的文人騷客,在這個天高皇帝遠,你不認識我我不認識你的地方相遇之後激情燃燒,第二天起來不用為害怕對方看到自己的素顏而驚慌失措地起床打扮,不用為了宿醉的口臭連忙起來刷牙,也不用擔心這個人會是你某個朋友圈裏的一員而到時候尴尬……

你只用放下房費,扔掉晚上用的套套,拍拍屁股走人,從此天涯兩端,也許你都不會知道你昨晚睡的是個男人還是個女人。

“你一直想來大理是不是就是為了這個。”當林白對闫斌說出這段林白自認為經典的闡述時,闫斌将他壓在身下,用他滿是荷爾蒙味道的鼻息對着林白的耳朵說。

雖然說得牛逼哄哄,仿佛情場老手,但林白畢竟只是個剛經人事的人,而且又算年輕人氣血方剛,幹柴烈火,一點就能劇烈燃燒起來的年紀,闫斌這樣一撩撥,林白就有點難以自持。

但林白還是假正經地推着闫斌,嘴上還一邊說着:“不要了,昨晚才來的,我草。”

闫斌不管他,故意沖着他的耳朵上哈氣。

林白受不了他這一招,精神就有點恍惚。他突然就想到昨晚自己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闫斌早已經将自己扒了個精光躺在那裏。

林白看着他,眼睛不自覺往下,然後就不自禁的吞了一口口水,媽的,闫斌不得不再次感嘆老天的不公平。

這時候,闫斌也将林白從頭到腳看了一個遍。他們兩個人的眼睛在酒店暧昧的燈光下相遇,闫斌愣了一下,然後像個閱盡情場的老手一般,拍了拍旁邊的位子。林白情不自禁的,就跟個賣春的小□□似得,夾着浴巾就走過去了。

“腹肌不錯。”林白坐下後闫斌說。

闫斌其實也是第一次,語氣都有些顫抖,但他怕林白臨陣脫逃,于是佯裝鎮定。

林白哈哈幹笑着,說:“你的胸肌也挺好看的。”

媽的,林白想,這是哪跟哪,這些個肌理肉塊兩人之前又不是沒有見過,兩人還睡在一起過呢,怎麽這時候反而就緊張起來了呢!

林白心裏打鼓,喉嚨也在打鼓,他不自覺吞了一口口水,然後,闫斌先動了手,這一下就不可收拾,之後就一夜春潮化水,秋思無邊了。

而從這之後,闫斌多了個外號——大黑——因某特征得名。

兩個人在大理古城閑逛。

林白感嘆:“哎呀,都沒有人跟我搭讪!”

闫斌瞪了他一眼:“你還想誰跟你搭讪?”

林白:“搭讪是一回事,答應是另外一回事。”

闫斌哦了一聲,然後道:“那你等着。”

說完,他把腿跑開了。林白不知道他要幹嘛,又怕走散,就傻傻在原地站着等他。

他四處看風景。

街道上的石板路被人流磨得光滑,從山上引下來的溪水在路中間流淌,積雪的蒼山就在不遠處挺拔着,他看着人來人往,突然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挺拔的身姿。

闫斌看到他看過去,立刻沖他露出一口大白牙,然後邁着自己那對長腿沖着他走來。

那麽帥一個大帥哥直沖沖的對着自己走來,雖然該幹的事情都幹過了,林白還是忍不住心髒狂跳。

林白看着闫斌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然後,他用低沉地嗓音對他說:“嘿帥哥,一個人嗎?”

被搭讪了,林白心裏好笑,但又忍不住激動。他故意咳嗽一聲,道:“不啊,跟朋友一起。”

“男朋友嗎?”闫斌笑看着他。

他耳朵一熱,道:“對啊,男朋友。”

闫斌又說:“那有興趣跟我去喝一杯嗎?”

林白:“不行,我要等男朋友過來。”

闫斌:“這麽聽話啊。”

林白瞪着對大眼睛看着他:“可不是,我最聽男朋友話了!”

闫斌一愣,接着伸手把他往肩膀上一收。

“你幹嘛,我叫非禮了!”林白立刻開始掙紮。

闫斌笑看着他,說:“叫吧,就算是叫破喉嚨也沒人救你!”

擦,他竟然擅自改了劇本,林白臉一熱,就不知道怎麽繼續演下去了。

之後,兩個人在大理古城裏曬着太陽閑聊。這座城市有讓時間慢下來的魔力,這點毋庸置疑,甚至當你在那條人來人往的街道上走多了,你會習慣那首沒有藝術感卻被頻繁播放的音樂,你也會覺得這裏無論多麽擁擠,都是可以被原諒的。

林白後來和闫斌去過很多城市,但是大理是唯一一座讓他去過就一直惦記着的地方。

他一直記得那天他跟闫斌在蒼山的索道上看洱海時的對話,他問他:“大黑,你說我們以後還會來這個地方嗎。”

“會吧。”闫斌說,“但是那時候應該不是我們兩個人。”

“我擦,你還想帶誰來。”林白望着遠處平靜的洱海,不爽地回。

“有很多人啊,比如我們的父母,再比如我們的孩子。”闫斌說。

林白不覺看向他。此時,他正看着遠處,黑色的眼睛裏放着光,透着股讓人心安的堅定。林白有點發愣,随即說道:“要是我跟你,哪來的什麽孩子。”

“我早就想好了,如果我們能走到三十歲,那我們就受孕兩個孩子,一個女孩一個男孩,忙的你沒時間出去浪。”闫斌說這話時眼睛一直看着前面,就好像他面前就是這幅畫面一般。

多麽美好的期盼的,林白知道很多同志在跟自己另一半在一起時都有過這樣的期盼,但是這現世的殘酷就是它永遠只會摧殘人心中美好的期盼。

這摧殘與性別無關,與性向也無關,這就只是一種生活慣性。

只是,很多同志在聽到這些話時,總是一邊幸福的同時又一邊驚恐着未來的不确定性,總害怕自己這個身份會給自己帶來巨大的毀滅,林白時常想,也許就是他們那一瞬間的不堅定造成了這個世界滿懷惡意的有機可乘。

似乎是看出林白的擔心,闫斌又說:“感動時,就認真感動,傷心時,就放肆傷心。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但是今天我們還在一起。”

那一刻,林白原本跟面前的洱海一般平靜無波的心髒突然就從中心泛起了陣陣的漣漪,他知道,

那一瞬間,他是懷着滿腔熱情和信息要跟面前這個男人永遠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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