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痛在他心上(修錯)

司風宿狼狽地逃走,被推到一旁的南門修見他那模樣,眼中的嘲諷瞬間更甚。

凝聚在南門修胸腔中的憤怒與惡心也随之翻滾,讓他臉色又是一陣發白。

南門修硬撐着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把自己剛剛碰過司風宿的手在床上擦了擦,對碰到司風宿這件事,他厭惡至極。

把掌心都擦得通紅後,南門修擡頭去看那緊閉的房門,門外候着的宮女太監因為司風宿突然沖出去而陷入混亂,腳步聲說話聲不斷傳來。

南門修屏息靜聽,試圖弄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麽,但在剛剛那一番折騰下,他的身體早已經撐不住。

坐在床上,南門修幾次想要起身,都被大腦中那一陣強過一陣的眩暈弄得又跌坐回去。

連日的囚車生活,再加上高燒和他肩膀上、手上的傷,南門修已到極限。甚至若不是心中那一股恨意支撐,他早就已經倒了下去。

南門修渾渾噩噩意識模糊地看向緊閉的房門,他大腦逐漸變得遲鈍,讓他無法思考。

又一次試着站起來離開司風宿睡過的床的舉動失敗後,南門修向床上跌去時,僅存不多的意識也一并消散。

南門修陷入了黑暗之中,意識在恍惚間飄遠,他仿佛又回到了翼國的皇宮之中。

那裏有他的母妃,有他的皇兄。

他夢見他母妃小時候給他做的棗泥糕的味道,夢見他母妃抱着他時的溫柔,一切是那麽溫馨,直到畫風突然轉變。

他腦海裏畫面中的場景突然一轉,皇宮被敵軍包圍,莊嚴的宮殿內,到處都是七零八落的屍塊,角落的位置還有人活着,在那發出痛苦的哀嚎……

他沒有去管那人,而是出了殿門。

殿門外,他皇兄穿着铠甲,見他來了,回頭沖着他笑了起來,“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聽着那話,他笑了笑,變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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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下一刻,他皇兄的臉卻在他的面前滲血,最終化作一具冰冷的屍體。

南門修掙紮着想要過去,掙紮着想要阻止這一切,但他做的所有一切都是徒勞。

翼國,他母妃,還有他皇兄,所有的一切一遍又一遍的在他面前消失……

他也夢見了司風宿,不是現在的司風宿,而是當初被當作質子送到翼國的那個司風宿。

那時候的他白白淨淨的,膽子很小,說話都低聲細語的不敢大聲。

然後他搖身一變,變成了現在的司風宿。

南門修半夢半醒,他知道自己應該醒來,但他卻做不到,只能一遍遍地看着,然後被那無力感和恨意折磨得快要瘋掉。

寝宮中一片安靜,緊閉的房門突然被人推開,剛剛出去的大宮女進門來。

見到屋裏那淩亂的一幕,還有扔在地上的劍,她有些心驚,卻并未多想,這不是她該去想也不是她能去想的事。

大宮女向着龍床走去,來到床邊,見到躺在床上昏迷過去的南門修,她連忙讓門外候着的太監去禀告司風宿。

她不敢妄自揣測司風宿到底想對南門修如何,但是司風宿并沒有準備讓南門修去死這一點,她還是看出來了。

門外候着的太監聞言,急匆匆地跑出去。

司風宿狼狽地沖出寝宮,他快步走過花園走廊,來到了無人的禦花園中。

在禦花園中站定,司風宿把自己還帶着血跡的手擡起,放在眼前看了看。

他的手在顫抖着,血液逆流讓他四肢都變得無力,那種感覺十分的強烈,讓他本就怦怦直跳的心髒更加像是瘋了似的亂跳起來。

司風宿摸向自己的胸口,他把手掌放在了胸口前,感受着心跳砰砰地撞擊在胸腔上的力道。

他感受着這一切,目光看向遠處,臉上是少見的失神……

司風宿正發呆,便聽見身後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心情正不好,回頭看去時臉上已是一片陰戾。

“王,謹王他昏過去了。”太監清楚司風宿的性格,靠近後,戰戰兢兢的他立刻跪下去說道。

“什麽?!”司風宿一驚,他瞬間忘了被打擾的不悅,面上露出擔憂之色。

“謹王他……”太監訴說情況,但司風宿卻根本沒有耐心聽他說完,知道南門修昏迷之後,他便立刻向着寝宮的方向跑去。

他的速度很快,像是恨不得立刻就沖回去。

司風宿急白了臉,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寝宮。

“他情況怎麽樣?”司風宿還未進門就問道,他聲音都顫抖起來,裏面是從未有過的害怕恐懼。

他早就已經知道南門修受了傷,卻沒有立刻替他找太醫,若是南門修因此出了事……

司風宿面色越發白了幾分,他垂在身側的手指甲都刺破掌心,他只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恐慌鋪天蓋地襲來籠罩着他。

“奴婢已經讓人去請了太醫。”大宮女回道。

她臉色也慘白,如果南門修真的出了事,他們一個都逃不掉。

司風宿大步來到床邊,看見躺在床上,臉上泛着一層潮.紅意識模糊一臉痛苦的南門修,他的心瞬間就擰痛起來。

“人呢?”司風宿心中恐慌與不安的情緒混雜,緊接着襲來的還有無盡的憤怒,他回頭,“立刻派人去給朕押來,要是耽誤了,朕把他的腿砍下來!”

“是。”大宮女立刻起身向着門外跑去。

屋裏跪了一地人,司風宿卻根本無心理會,面色慘白的他嘴唇輕顫着,慢慢的緩緩地走到了床邊坐下。

他伸手摸了摸南門修的額頭,感覺到南門修額頭上滾燙的溫度,還有那一層冷汗的濕意,他嘴角緊抿。

司風宿又伸手解開了南門修的衣服,朝着他之前就露出異樣的肩頭看去。

衣服解開,看到南門修肩頭上那一層青紫後,他倒吸一口冷氣,他慘白的嘴唇再次輕顫,眼中也露出狂躁的兇光。

他早就下過命令,不許傷南門修分毫,他早就說過的……

殺意在司風宿心中翻湧沸騰,它們凝聚成冰渣,在司風宿血液中流動,刺得他五髒六腑都在痛。

“王,太醫到了。”跑出去的大宮女氣喘籲籲地回來報告。

司風宿聞言,立刻冷着臉道:“那還不快給他檢查,難道還等着朕親自去請?”

太醫不敢有異,連忙上前替南門修檢查起來。

司風宿就站在床邊看着,看得那太醫手都顫抖起來,額頭更是冒出一層冷汗。

片刻後,那太醫檢查完退到一旁,不等他開口,司風宿就緊張地問道:“他怎麽樣?”

“回王,情況并不致命。肩上的傷是主要的問題,傷到了骨頭,再加上發燒和許久未曾得到休息照料,所以才昏迷了過去。”

話音一落下,他又連忙補充道:“臣這裏有退淤的良藥,只需敷上便可,至于高燒,臣立刻回去備藥。”

心情正極度不好的司風宿衣袖一揮,讓他速去。

太醫連忙出門去,臨走之前不忘把自己帶着的藥膏,遞給了一旁的大宮女。

太醫出門,房門再一次合上。

司風宿知道南門修的情況并不致命,冷靜了些許,剛剛慘白到極致的臉上也多了幾分血色。

他走到床邊,在床邊坐下。

他看着南門修,南門修此刻好像在經歷什麽極為痛苦的事情,額上滿是冷汗,嘴裏也在低喃着什麽。

“王,奴婢為他上藥。”大宮女走上前來。

“不用了,把藥膏給朕,你們都出去。”司風宿聞言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他不喜歡別人碰南門修。

揮退衆人,司風宿把藥膏放在了床邊。

他伸手去替南門修脫衣服,要親自替他上藥。

把南門修的衣服脫掉,讓他肩膀上的傷口露出來後,司風宿看着那比他預料中還要大得多的淤青,胸腔中又是一陣殺意與心疼混雜的情緒。

只是看着昏迷不醒的南門修,終還是擔憂的心情勝過了立刻去找出傷了南門修那人殺了他的沖動。

司風宿打開藥膏,修長白皙的手指挖出一塊藥膏,輕輕地敷在了南門修傷上。

他的觸碰,讓昏迷着的南門修身體輕輕顫抖起來,似乎有些疼。

把這一幕看在眼中,司風宿兩只眼睛都變得通紅,痛在南門修身上,卻也痛在他心上,“不疼,不疼……”

上完了肩膀上的藥,司風宿又看向了南門修的手背,動作間,視線掃過南門修的上身,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此刻是何等暧.昧的一幕。

南門修上身不挂一縷地側躺在床上,而他就坐在床邊,一只手更是撫摸在南門修的肩上……

剛剛南門修把他壓在床上不斷逼近他的那一幕,猛地又沖進他的腦海,讓司風宿面上一陣滾燙,眼睛都不知道該看向何處。

南門修從小便被當作帝王培養,琴棋書畫、帝王謀略無所不會,一手劍術更是精湛,這也讓他的身材極好。

不見一絲贅肉的身軀,若隐若現的肌肉紋路,再加上因為昏迷,他此刻身上溢出的那一層薄薄的冷汗。

光是坐在床邊,光是與南門修同處一室,司風宿一顆心就不争氣的開始狂跳起來。

司風宿看向那張讓他魂牽夢萦的臉,他口幹舌燥,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中秋快樂,給泥萌吃超好吃的月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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