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深愛

梁翡本來想把花随便甩在哪裏,看到易無瀾理智回籠了。

他現在敢随便甩花和外套, 等會兒易無瀾就能随便把他甩出去。

躲在角落裏的貓咪, 是梁翡把它抱回來的,聞到梁翡身上的味道, 就激動地跑了出來。

被易無瀾掃了一眼,整個小貓貓不知是不是感覺到了危險, 在中途停下了, 僵成一個毛球球。

三人一貓,組成了很奇特的場景。

何況盛淩還裸着,易無瀾站起身, 很自然拿了盛淩的衣服, 往人身上一扔。

坐到畫架前問梁翡:“提前回了?”

這姿态要怎麽閑适怎麽閑适,半點不覺尴尬。

梁翡本來氣得血都往腦門上湧了,這會兒看着易無瀾, 火氣都壓下去一半。

盛淩穿衣服速度放緩了, 一件件地往自己身上套,像是一點不着急。

梁翡看着他這樣冷笑:“盛淩, 畫完了,該滾的時候就要滾。”

明知道盛淩這樣是在撩撥激怒他,還是忍不住被惹出火氣, 就是想要嫉妒, 盛淩和易無瀾結過婚,還能說一句前夫。

梁翡想到這裏眼神一暗:“盛淩,我不明白, 你現在做出這幅樣子給誰看?”

盛淩剛把毛衣穿上,黑色的毛衣,貼身勾勒出寬肩窄腰的輪廓。

易無瀾當時能看上盛淩,是不是和盛淩這好皮相有關系。

梁翡的躁意壓都壓不住,他坐了好幾個小時的飛機趕過來,一直盤旋在腦海裏的話說出口:“你把他當替身,十年,盛淩,你現在說這些,難道不是因為你不習慣沒有易無瀾的生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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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那麽愛舒林青,找無瀾做替身,就不必做出深情樣子。”

易無瀾落下最後一筆,看了梁翡一眼。

梁翡看盛淩動作頓了頓,繼續問:“你現在說你喜歡無瀾,你了解過他嗎?”

“你知道他為何要畫你嗎?”

“你沒發現,他從來沒有對你下狠手嗎?”

盛淩站起身,半垂眼沒說什麽。

梁翡說的全是事實,他這段時間混混沌沌,除了在工作上保持着清醒,整個人都變得很茫然失措。

日常全線崩盤,工作之餘全撲在了這件事上,獨處時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幻覺。

不斷催眠自己。

愛情這事兒,真是只有身處其中才懂威力。

只不過所有的痛苦和懇求只會對着易無瀾展現,自從梁翡進門,他就恢複到尋常的模樣。

易無瀾淡聲:“別說了,梁翡。”

氣氛一時僵下來。

易無瀾擱下畫筆,緩緩說:“盛淩,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你走吧。”

語氣清清淡淡,半分不在意。

盛淩看向易無瀾,兩個人明明只隔了幾步距離,偏偏像是隔了兩個世界。

梁翡低聲:“不要再來打擾無瀾。”

盛淩拿上手機,又把沙發上的毛毯折起來,走了幾步到易無瀾身前,把毛毯裹在他身上。

“無瀾,要多穿點,你身體還是偏涼,現在還年輕,以後老了就知道厲害了。”

盛淩半垂眼,仔仔細細把毛毯裹好,低聲囑咐,毛毯從脖頸那兒繞過來的時候,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易無瀾的鎖骨上。

裹好了毛毯,盛淩像是支撐不住,把自己的腦袋埋在易無瀾的鎖骨處,悶聲:“對不起,無瀾。”

“對不起,注意休息和保暖,好好吃飯,有低血糖要顧着自己的身體。”

清醒後的撕裂确實更難過,但這些難過,盛淩并不想展示給易無瀾。

是他該的。

易無瀾一只手扯着毛毯,淺灰色的柔軟毛毯蹭過肌膚,很舒适的觸感,也挺暖和,他确實穿的少,很薄的針織衫,唇色都有些白。

盛淩用力捏了捏毛毯,還是放手往外走。

梁翡還抱着花束,嬌豔花朵都不能把他臉色襯得好看一點。

擦身而過時候,盛淩沉聲:“我确實做錯了,但梁翡,那十年,你去哪裏了?”

門打開又關上。

房子裏終于只剩梁翡和易無瀾兩個人。

易無瀾裹着毛毯,低垂頭看不清神色。

梁翡像是意識到什麽,開口:“抱歉,小玫瑰,別生氣了。”

“我剛才說的都是氣話,我不該,”

剛才他氣急了,說易無瀾是替身,還提了舒林青,肆意評價易無瀾和盛淩的感情,自作主張讓盛淩離開……

這幾句話又把易無瀾置于何地?

易無瀾沒有應聲,梁翡先去給倒了貓砂,開了個貓罐頭,還給加了水。

然後默不作聲又給易無瀾熱了牛奶。

整個過程那只貓一直圍着梁翡轉。

易無瀾看了勾起唇角:“不愧是你抱回來的貓,看來我不取名字是正确的。”

梁翡蹲下去把貓抱起來,放在角落裏。

穿着圍裙委委屈屈的樣子。

真是個裝可憐慣犯。

易無瀾已經不吃他這套了,把畫架收起來,淡聲:“梁翡,你的獠牙,收起來并不好看。”

“我看你很想把盛淩千刀萬剮。”

兩人一起長大的,誰又不知道誰呢,梁翡從根上就是黑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長大了,有些本質還是沒變。

剛才易無瀾掃一眼,就知道梁翡在想什麽。

梁翡把貓放下,不顧貓在那兒喵喵叫,直接走過來把易無瀾圈住:“是,無瀾,我确實是個執念深重的人。”

這十年數着時間熬,執念就更深。

“小玫瑰,你會讨厭我嗎?”

梁翡在易無瀾的耳邊耳語,像是兩人小時候,睡在一張床上,在夏夜快睡着時候,迷迷糊糊時候湊很近的對話。

梁翡并不準備對盛淩做什麽,因為幾乎可以想見的,盛淩會非常痛苦。

盛淩當晚直接飛了國外,有合作要談。

這段時間事務積累太多,他在飛機上都在處理。

許特助看到松了口氣,這會兒的盛淩看起來又恢複成以往冷漠理智的模樣,不像前幾天,緊繃得下面人大氣都不敢喘。

“和那邊的負責人接洽了嗎?”

許特助趕緊回神:“接洽了,那邊說已經是最低了。”

“再往下壓,”盛淩語氣冷漠:“要是不願意,那就立刻換。”

許特助記下。

……

盛淩過兩天回國的時候,阮逸攢了個局邀他過去喝酒。

本來以為尹松也會去,去了才發現只有阮逸一個人。

阮逸看盛淩的樣子,玩笑似問:“還沒追回易無瀾啊?”

盛淩倒了杯酒,沒回答。

阮逸笑得暧昧:“你這不是準備放棄了吧,要不要我幫幫你。”

一盒藥推過來。

盛淩一把按住藥盒,冷沉:“阮逸,這裏不是你那邊的國家,收斂點。”

阮逸哼笑一聲,不置可否,點開手機往盛淩那兒推:“我聽尹松說,你不不想打擾他了?”

他把手機遞過去,就拿起酒杯喝酒,不經意間往盛淩那兒看。

盛淩拿起手機,看了眼,是有江城大學的學生拍了易無瀾在學校的圖片。

隔得不是特別近,能看出易無瀾舉着書在和一個人講話,姿态很親密。

阮逸看着盛淩表情,眯了眯眼:“你會忍不住的。”

“據說,易無瀾馬上會準備一場秀,你去看嗎?”

看了,看他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卻只能做個局外人,痛不欲生。

不看,難受得每晚輾轉反側。

盛淩把拿出打火機,把那盒藥點燃,盒子燃燒起來,再丢進水裏。

“不是你該管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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