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沉醉

盛淩去買了熱飲,熱巧克力可可和紙杯蛋糕, 不是買了一份, 而是買了幾百份,直接送給了藝術館裏想要喝的人。

因為趕時間, 盛淩找了周邊三家的連鎖甜品店購買才買到足夠的量。

藝術館裏的人依舊熱鬧,過了淩晨還有人不斷進去, 剛才的圍觀人群, 再和自己的小圈子談論。

視頻在小圈子裏流傳,要說他們這行的人要求高呢,拍的幾個視頻還有人比較拍攝質量。

甚至有帶電腦的, 直接把幾個視頻剪輯成一個, 再加上配樂。

熱飲擡進來的時候,一群人視線流轉,心知肚明卻不再說。

本來就是冬天, 有熱巧喝也不錯, 金黃色酒液能幫助他們激發靈感,偶爾嘗嘗巧克力可可也不錯。

甜膩溫暖, 再加上紙杯蛋糕,今晚是童話與瘋狂對撞的風格。

俗稱,不拿白不拿。

盛淩走上三樓, 他只來過這裏幾次, 之前來的時候,很少細致觀察過這兒的環境,這次要等着易無瀾出來, 加上補了十多本藝術方面的書,盛淩就細致看了看。

這次看發現整個藝術館的設計确實棒,一層是錯亂的迷宮,迷亂的音樂,還有供人塗鴉的巨大牆壁。

二層是展覽館,也算交易場地,覺得自己作品不錯的人可以把畫交由藝術館審核後挂起來,要是有人看到中意的,可以買下來。

三層是易無瀾的,一般人上不去,只在特定時間開放。

盛淩站在二層和三層的樓梯口,只是從三層到二層的唯一通道。

樓梯口那裏恰好擺着一副畫,水彩渲染開的繁花。

二層人少很多,只有人在慢悠悠逛着看畫,小聲交流,許是盛淩站在樓梯口的時間太長了,有人走過來和他搭話:“你也喜歡這幅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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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淩看了眼畫,右下角落筆是“瀾”字。

他想,我不僅喜歡這幅畫,還喜歡這幅畫的主人。

那人一身酒氣,明顯是喝醉了,自顧自繼續說:“這幅畫是易無瀾剛剛畢業的時候畫的,有瑕疵,但很生動,他畫花一向好看。”

“其實單論技術來說,他的設計稿更出衆,不過人們追捧他的畫不僅是因為他的設計和地位,也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的這個人。”

盛淩嗓音低沉:“追捧?”

那人哈哈一笑:“是啊,你不知道嗎?我以為你看這畫這麽長時間,是瀾的追捧者。”

“他在圈內有很多狂熱的追捧者,不過現在有向圈外蔓延的趨勢。”

盛淩默然片刻,語帶沉音:“是,我是他的追捧者。”

那人拍拍他的肩膀,感嘆:“彼此彼此,我第一眼看易無瀾的作品時候,就着了迷,一直到現在都沒走出來。”

“哈哈哈哈哈,在這間藝術館裏,你能遇見很多和你共同語言的人,他這個藝術館不知道給了多少新人機會。”

那人說完就離開了,盛淩依舊站在原地,捧着那杯熱可可和綴了顆草莓的紙杯蛋糕。

易無瀾和徐春秋也聊完了,徐春秋坐了一個小時,徹底平靜下來,他像是一夜之間成長起來:“我回去第一時間咨詢律師,争取多分點財産。”

徐春秋慘然一笑:“總不能什麽都賠進去。”

兩人往樓梯走,走到半途,徐春秋問易無瀾:“無瀾,你想沒想過再找個人過。”

易無瀾:?

徐春秋眼神很認真:“你可以找個年紀比你小的,熱烈愛你的,他願意為你舉起鍋鏟做飯。還能帶你去見識更廣闊的世界,搖滾或者說唱這些……那麽多人愛你,你找一個不難的。”

徐春秋掰着手指數,連條條框框都替易無瀾考慮清楚了。

易無瀾失笑:“怎麽說?”

徐春秋看着易無瀾有些蒼白的唇色,猶豫一瞬還是說出口:“你需要一個人愛你,無瀾,所有事情你都自己承受,這很累。”

盡管你自己并不覺得累,但旁人看了還是覺得心疼。

“唔,”易無瀾本來挺讨厭聽人這麽勸他,不過可能徐春秋的身份不同,竟然讓他覺得暖,他慢慢道:“我考慮考慮。”

才走了幾步,轉個樓梯的拐角,竟然看到盛淩站在樓下,仰頭看他們。

剛才兩人對話也沒壓着聲音,盛淩肯定聽到了。

徐春秋覺得有點不自在,易無瀾反而半點感覺沒有,平淡走下來,根本不準備理易無瀾。

盛淩把熱可可往前遞:“無瀾,喝點熱的,不少人都喝了。”

易無瀾徑直往前走,仿佛沒看到這樣一個人。

盛淩伸手勾住易無瀾的衣袖,一向強硬都帶上了哀求意味:“喝點,你唇色發白,應該是低血糖了。”

易無瀾嗤地笑了一聲:“盛淩,我不會再碰你的東西。”

他今天壓着氣,懶得對盛淩擺什麽禮貌面孔。

易無瀾一字一句冷聲:“盛淩,我覺得髒。”

所以你的東西我都不會碰,現在厭煩到連照片都要塞進安全-套裏。

本來不是撕破臉不是合乎易無瀾尋常風格的行為,但他現在膩煩了。

說完不顧盛淩的臉色,毫不回頭的離開。

徐春秋跟在後面,回頭看了捧着熱巧的盛淩,一向冷漠高傲揚起來的頭顱,是低垂的,很頹喪,看着怪可憐。

但那又怎樣,不是自找的嗎?

盛淩第二天爬起來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

他昨晚在藝術館一層留到深夜,喝到只剩最後一點意識,去旁邊的酒店開了房睡覺。

首先蘇醒的是髒腑,第一反應是疼。

他昨天喝了太多的酒,一杯接一杯的灌,好像還有幾杯深水炸彈。

頭疼欲裂,搖搖晃晃跑去洗手間,鏡子裏的人臉色慘白。

盛淩低下頭,一陣眩暈,本能張口,一口血嘔出來。

撐着玻璃臺,盛淩閉了閉眼,大口喘氣。

擡高手腕,盛淩擦了擦嘴邊的血漬。

電話響得厲害,盛淩用涼水沖了把臉,把電話接起來。

電話那邊是調查部的人,是曾經和他一起出過任務的兄弟:“淩哥,你上次讓我查的資料我整理出來了,所有可疑人員的名單全打印出來,你有時間過來拿。”

軍部前段時間為一個大案專門成立了一個調查組,讓盛淩任了組長,這個案件棘手,十幾年前的舊案重新翻出來,涉及的面又廣。

幾乎是沒人敢碰的燙手山芋,最後扔給了盛淩。

盛淩拿到案子的第一天就開始查,結果翻案卷發現就兩卷,所有的信息只能重頭查起,他只好先給調查部指了個方向,先拿到些信息再說。

随意拿紙巾擦了擦遺留的血漬,盛淩淡聲:“等着,我馬上來。”

盛淩到的很快,他那個兄弟“喲”一聲,掃了眼盛淩有點皺的襯衫,還有沐浴露混合的些微酒氣,打趣:“臉色蒼□□氣不足,衣服也皺的,昨天是在哪兒歇下的啊?”

這也是調查部人的通病了,第一眼就是看細節。

盛淩冷淡瞥他一眼:“別貧,資料呢?”

這人曾經在他手下做過,說是兄弟,還有上下屬的情分,也沒多推,直接把資料遞過來:“根據你指的方向,重點排查了目标人物的親眷,同僚,以及藝術界的好友。”

“目标人物的交際廣泛,尤其是藝術界的好友,人數衆多。我們已經盡力排除了只見過幾面的人,人數還是有1561。”

盛淩專注翻看手裏的名單,這個案子從接手起,他一直在跟進,裏面有些人物的名字他都熟了。

因此翻起來很快。

翻到倒數幾頁,藏在中間有個名字他頓了頓:“梁懷安?”

他兄弟去飲水機那兒接熱水泡茶,聽到這句接道:“啊是的,這人是個挺有名的藝術家,和目标人物關系不怎麽好,目标人物想要收藏一副畫,在梁懷安手裏,但梁懷安不願意割愛。”

他想了想繼續說:“因為你這次說和目标人物有過節的人也不要放過,這次調查就把這人算上了。”

“但也不算特殊吧,畢竟,和目标人物有過節的人太多了,這就是個小過節。”

“怎麽?這人還有特殊的地方。”

盛淩頓了頓,手指敲了敲桌面,淡聲:“……沒。”

只是有個他最近很熟悉的人,剛好和梁懷安有點關系。

梁懷安,是梁翡的父親。

是意外嗎?

易無瀾回了房子倒頭就睡,第二天還是被向九明的電話吵醒的。

向九明:“無瀾,你別這麽玩我好不好?”

易無瀾還沒醒清楚,帶着鼻音“嗯?”了一聲。

向九明:……

別玩了,再玩真硬了。

易無瀾緩了一會兒,終于清醒了,昨天晚上過得太豐富,他想了半天想起來好像是拿向九明做擋箭牌。

喝了口床邊保溫杯的溫水,易無瀾起身問他:“不是你想要的嗎?”

“我是想啊,”向九明無奈說:“不過盛淩可能不太想,直接對明瑞集團出手了。”

而且毫不手軟。

易無瀾反倒挑了挑眉,他倒不至于對向九明幸災樂禍,關心了一句:“沒事吧?”

向九明語氣還能聽出輕松:“也不是太大的事。”

“但我冤啊!到現在你連給我碰的機會都沒給。”

作者有話要說:  向九明:我太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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