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傅禹臣

中午顧老午宴結束後,傅菁菁說市區新開了一家r·r設計師集合店,要和溫愛等人去逛逛,順帶着喝下午茶。

傅禹臣本來就是作為傅菁菁男伴才來參加午宴,借此機會看能否結交對自己有用的人,下午自然是不參與女生的活動。

送完傅菁菁到目的地,傅禹臣開車來到傅氏大樓底下。回想當時在午宴上傅覺遠見到傅菁菁挽着自己的神情,老東西驚得眼睛差點瞪掉出來,暗地裏一個勁的問自己和菁菁什麽關系。

傅禹臣嘴上恭敬回着只是朋友心裏卻在嗤笑,傅覺遠也不想想,就算自己不是個好人,精蟲上腦罔顧倫理綱常也不會看上傅菁菁那樣的貨色。

午宴結束前傅覺遠偷偷摸摸讓自己下午來一趟公司,雖然對傅菁菁嚣張跋扈胸大無腦失望,有把自己培養安插進傅氏的想法。但老東西還是怕老婆孩子知曉他和傅渺的存在,支支吾吾左躲右藏。

從專用電梯上了總裁辦公室,傅覺遠的秘書已經得到通知等候在門前。進入辦公室,還未等秘書關上門,傅覺遠一個巴掌已經招呼到臉上。

傅禹臣一個踉跄,重重摔在地板上。門旁的秘書恍若未聞,看都不看辦公室內一眼,鎮定自若的關好門。

狠狠盯着地上躺着的傅禹臣,傅覺遠喘着粗氣怒吼:“你說,我有沒有警告你,離菁菁遠一點!”

擦了擦嘴角打出的血絲,傅禹臣咬牙起身:“有說過。”

“那你還和菁菁接觸?!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賤種,我當初怎麽就沒有掐死你!”傅覺遠扔了手邊的煙灰缸咆哮。

側頭躲過飛來的重物,傅禹臣垂了眸子掩住鋒芒:“我并沒有主動接觸她。”

“還嘴硬?難不成菁菁自己來找你認識?!你也配?!”

“您難道不了解她?就沖我這長相,父親,您認為有沒有可能。”傅禹臣依舊低着頭。

“你!”責罵的話噎在嗓子裏,傅覺遠氣得直發抖。

他怎麽會不了解自己女兒的性格,n市圈子裏只要是長得好看的男人,擱哪都能和那丫頭扯上關系。

“哼,菁菁來找你你不會拒絕?和你媽媽一樣是個水性楊花的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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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攥了攥拳頭,傅禹臣擡頭:“父親,母親此生就跟過您一個男人,您罵我可以,但希望您看在以往的情面上不要诋毀她!”

“我诋毀她?她要是不水性楊花能勾搭有婦之夫?能生出你這個混帳?!”

或許苗雪這個可憐的女人生前确實得到過傅覺遠的寵愛,但自她死後,在傅夫人逼迫管束下越發不得志的傅覺遠性格異常暴躁。時間的流逝讓他只記得苗雪給他生下了兩個讓他擔驚受怕的災難,而忘了當初是誰帶給那個單純女人短暫一生真正的痛苦。

“父親下午找我來就說這些嗎。”傅禹臣開口。

“哼,看見你這不長進的樣子就來氣!在個亂七八糟的雜志社鬼混,攝影師?什麽破玩意兒!”提到正事,傅覺遠又來氣。

“我給你在公司安排了個職務,你立馬去雜志社辭職,下星期一就來上班。”

“是,父親。”

“行了,滾吧滾吧,看着就煩。”傅覺遠趕人。

“是。”

波瀾不驚的應承下來,對傅覺遠口裏的亂七八糟雜志社,實則是同行眼中時尚類雜志中的領軍刊物沒有反駁。傅禹臣也不問在公司安排的是什麽職務,鞠了躬轉身出了辦公室。

無視着秘書辦幾個暗自打量的眼神進了電梯,傅禹臣按了按青腫的嘴角。

真他媽的疼,老東西下手不是一般的重。手機屏幕上半張臉浮腫着,白皙的臉頰上布滿漲出來的細密血管。

再不敷藥消腫怕是星期一也不能見人了,傅禹臣嘆了口氣,坐進車裏。

取出車內備着的随行醫藥箱,用酒精消毒後抹上藥膏,随後忍着腫痛往家開去。

途徑一家烤鴨店,傅禹臣想了想,還是罩上口罩,下車買了半只烤鴨。

中午午宴,剛又去傅氏耽誤了時間,一天沒吃東西“二蛋”肯定餓壞了。提了半只烤鴨走到家旁邊的巷子處,傅禹臣對着即使白天也顯得幽深雜亂的巷口吹了幾聲口哨。

不一會兒,巷子裏傳來幾聲微弱的鈴铛響。再過了幾秒,巷口草叢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兩只圓溜溜的腦袋相繼探出了草叢。

“大蛋,小蛋。”輕笑着蹲下身子,傅禹臣伸手勾了勾。

“汪!汪汪!”聽到熟悉的聲音,兩只毛色雜亂的小奶狗歡快地叫着,搖着尾巴奔到傅禹臣跟前,兩腿直立,踮着步子夠上面前人的膝蓋。

不顧兩只小奶狗爪子毛發上的泥土,傅禹臣一手一個揉了揉它們的腦袋,随後打開手中拎的袋子平鋪到地上。

“乖,別鬧,大蛋今天有沒有和小蛋打架?怎麽身上這麽髒。兄妹之間要和睦知道嗎,打來打去多傷感情。來,吃烤鴨了。”

“汪!”聞到烤鴨的香味,兩只小狗撲騰着尾巴,急吼吼地湊到紙袋前大快朵頤。

蹲在地上望着吃得正歡的大蛋小蛋,傅禹臣嘴角一直擒着笑。這兩個小家夥多像幼時的自己和渺渺,被父母遺棄,孤零零的生活。

自母親死後自己和渺渺被送到國外,父親幾乎不來看他們,只留了一個本地的保姆在屋子裏。渺渺那時候還不足月,因為缺少照顧,整日整夜的哭。保姆晚上嫌煩鎖了房門呼呼大睡,三四歲的自己抱不動渺渺只能不停地拍着她,搬了凳子夠到廚房桌子上的奶瓶沖了奶粉喂渺渺,唱着兒歌哄她入眠。

這輩子,他可以低頭,可以被辱罵,可以讓人看不起,但他絕對不會放棄,放棄他回國的初衷,讓傅家得到應有的懲罰。

收拾了地上吃剩的殘骸與紙袋,傅禹臣摸了摸兩只奶狗搖晃的腦袋,這一刻的他不是傅覺遠面前那個隐忍陰郁的私生子,不是朋友面前放浪形骸的浪蕩人,只是一個渴望親情,疼愛妹妹的哥哥,是沒有人見過的真正的傅禹臣。

“可惜渺渺不喜歡小動物,不然你們就能跟我回家了。”和二蛋玩鬧一番,傅禹臣起身:“回去吧,明天再帶吃的來看你們。”

在“二蛋”的目送下開車離開,傅禹臣望着車外後視鏡裏追着跑了老遠才停下來的兩只小狗嘆息。人心如此複雜,遠沒有動物來的純粹,一顆真心換真心,只要對它們好,它們便會忠心地伴在身邊,視你為天地,不離不棄。

回到家裏,開門便聞到一屋子的酒氣。

可想而知傅渺又在公司的飯局上喝多了。自從得知身世回國之後傅禹臣越發不知道妹妹在想什麽,前一刻驕傲着買了新款的lv包,下一秒又嫌惡地丢到一旁。

上樓敲了敲傅渺的房門,門內傳來東西落地的聲音,卻無人應答。傅禹臣皺眉,拿了備用鑰匙直接開了門。

拉了窗簾的房間內昏暗異常,傅禹臣嗅了嗅空氣中濃郁的酒味:“渺渺?”

屋角傳來微弱的呻吟,閉了閉眼,适應了光線亮度,看向發出聲音的方向,傅禹臣驀地瞪大眼。

“渺渺,你在做什麽?!”

沖過去搶了傅渺手上明顯注射完的針筒扔到地上,傅禹臣氣得不住發抖。在圈子裏混蛋灌了,他自一看便知道傅渺用的是什麽玩意兒,即使他和一幫子玩瘋了的家夥在一起,自己也從來小心克制着不沾染一點。

“渺渺,你知道這是什麽嗎?你知道是什麽嗎!這是毒品,是害人的東西啊!你看着我,說,誰給你的,誰給你的!告訴哥哥,誰給你的!”痛苦地搖着傅渺的肩膀,傅禹臣怒吼。

“唔,酒吧朋友,朋友說好東西……給我……還給我,舒服……舒服……”似是陷入癡境,傅渺呢喃,掙紮着伸手便要夠到地上的針管。

“渺渺,渺渺……我們不碰會上瘾的毒品好不好,好不好?渺渺你怎麽能這樣,你不要這樣!”

“傅禹臣你走開,滾啊,滾!還給我!還給我!你不是我哥哥,你還給我!”

“不,我是哥哥,我是哥哥啊!渺渺聽話,我們忍着,忍過去就好!”

“滾開,混蛋,放開我!放開我!”

語無倫次地嚎叫着想推開傅禹臣的禁锢,傅渺瘋狂的扭動着。毒瘾犯了上來,全身不停抽搐,鼻涕眼淚流得滿臉都是。

“哥哥對不起你,渺渺,對不起,哥哥對不起你……”死死抱緊力氣變得出奇大的傅渺,任她拳打腳踢也不敢放手。

不停的安撫失去理智的妹妹,傅禹臣不覺淚流滿面。

怪他,都怪他!怪他只顧着自己的計劃只顧着報仇,從而忽視了渺渺,雖然自小缺乏母愛,導致渺渺乖張任性,但她是個好女孩啊!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她,讓她接觸到了這些肮髒的東西,所有黑暗自己承受就好,渺渺她,只要自在的生活就好了啊!

不知過了多久,熬過毒瘾的傅渺終于安靜下來,小小的一只蜷縮在椅子上,連睡着了都不安穩。

筋疲力盡地癱倒在地上,傅禹臣疲憊的閉上眼睛。

累,好累。母親,這種日子什麽時候才能過去。

我真的是,很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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