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脫困

“秦幹,你沒事吧?”唐弈将地上的秦幹扶起來,秦幹按着左肩,搖着頭道:“沒事。只是方才摔着傷處了。那老太婆,下手這麽重。”唐弈望望四周,見此處四面皆是石壁,唯一床一桌,那桌面床面木板俱有些發黑,隐隐聽得蛀蟲之聲,看來,已是陳年之物了。那床左面石牆上方開着一個大窗子,一塊日光印在地上。唐弈道:“我們進牢房了。這分明就是關押犯人的啊!”秦幹坐于床上,良久,突然說道:“這裏也不錯。”

唐弈道:“不行。我們得想辦法離開,越快越好。”秦幹道:“你……那麽急着走做什麽?”唐弈道:“秦幹,我有件事一直沒告訴你,有人想害你父親。”秦幹吃了一驚,唐弈便将慧言和尚及江南虎的事一言不落地講給她聽。秦幹大怒,道:“那和尚十分胡說。我娘說過,她與我爹是從小的青梅竹馬。什麽搶他的,他也真不要臉。我當天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下盤棋就可以得到一大堆金子,卻原來是算計好了要害我爹。唐弈,你當時怎麽不殺了他?”唐弈道:“我從未殺過人,也不會去殺人。我估計,兩位前輩還在外頭哩。我們現在想個辦法離開這裏。”他叫道:“北鬥前輩,你們還在嗎?”

“不在了。秦家的小姑娘說石牢裏不錯,那你們就呆着吧。最好連兒子也生一個。現在,我們要去黑白道搶那副黃金棋具啦。哈哈哈……”北鬥的聲音在遠處應着,且越來越遠。

“這兩個老家夥。”秦幹氣得眼冒金星。

唐弈急叫道:“北鬥前輩,且回來,晚輩有急事商量。”

“等我們回來再商量吧。”那聲音遠去了,任憑唐弈怎麽叫也無濟于事。

“罷了,”唐弈道:“走遠了。我們看看這門能不能打得開。”到得門邊,看那些鐵柱子一根根挺拔結實,那門上大鎖又是灌鐵水的大鎖,唐弈搖搖頭說道:“這如何出得去?”秦幹道:“我們爬窗戶啊!”

唐弈擡頭看那窗,只在牆上八尺左右,也夠寬大,便将桌子搬過去,道:“我上去看看。”他跳上桌子,雙手撐住窗臺,聳身,上去,伸着腦袋往那窗外望,這一望不要緊,只吓了一跳,原來那窗乃是開在峭壁之中,往下深不見底,四周看看,光滑平整,哪裏有着手處?只要稍探得出去一點兒,非摔成肉泥不可。怪不得,這窗子敢開得這般大。唐弈道:“罷了。出不了。”秦幹已然攀到他身邊,她也看清了,罵道:“這兩個老家夥,怎麽弄出這種牢房來。:兩人無奈,複跳回屋中。

唐弈道::你也別太擔心你爹。芸兒武功比你我都好,而且心思細膩,她一定會保護好你爹和飛燕的。:

秦幹道::哼,她小時候還打過我,我可忘不了。你……很了解她啊?:

唐弈點點頭,又搖搖頭,道::說實話,不甚了解。芸兒屬于神龍,見首不見尾。在谷裏的時候,起先是她教我練功的,過了兩年,開始和她過招。但她每每和我對打,總是會輸給我。可是,你知道她上次在弈秋分館,也就是我以前住的那地方,轉眼之間将院子裏十幾個人都點了穴道,我和葉如飛在屋內,居然一點兒動靜也沒覺察。我都不敢說,我再練十年二十年,能不能達到那樣的速度。:秦幹道::哼,是挺厲害的。你和她這幾年都生活在一起,就沒……怎麽樣嗎?“

“什麽怎麽樣?”

“就是……那樣了……”

“什麽那樣?”

“算了,懶得說了。”

“那便不說吧。”唐弈笑道,“飛燕這幾年跟着你,可長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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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她不跟着我,也長高。”

“看她那樣子,令尊一定教了她不少東西。”

“那是。”秦幹道,“我爹是什麽人?堂堂賽弈秋呢。這幾年又是教她下棋,又是教她武功的,要不是昨天那些強盜人太多了,我們才不怕呢。哼,敢打劫我們……”

唐弈道:“江南虎是慧言和尚的幫兇。原來他還有那麽多個手下,看來是積年的強盜了。他們落在芸兒手中,就算不死也得斷只胳膊。”

秦幹道:“可惡那老和尚,居然想害我爹。我出去之後,一定将他碎屍萬斷……哎呀你也真是的,剛才你追上我時,怎麽不先說有人害我爹,我就不會想去看那兩個老家夥下棋了。你都在想些什麽啊?淨講那些你在清風谷什麽什麽的,搞得天下都圍着你轉似的。”她氣将起來,坐到床那邊不理人了。唐弈道:“好啦,都是我的不是。我現想個辦法,看怎生出得這鐵栅欄……秦幹,你的劍可借我看看。”秦幹道:“沒用的。砍不斷,我的劍是黃金劍。你不是有劍……”扭過頭一看,見他腰間只得一柄劍鞘,道,“怎麽只剩下劍鞘了?”

唐弈苦笑道:“方才在路上,被北鬥前輩扔了。其實你看這些鐵柱子,一般的劍還真拿它沒辦法啊!”

秦幹道:“我爹曾說過,江湖上有一種武功,叫作縮骨功。如果練到家了,像這樣的鐵栅欄,是出得去的。”

唐弈笑道:“而今,我們只伸得出手去。若是這縫兒再大一些兒的話,便可探出腦袋了,腦袋一出,便全身可出。”

秦幹道:“是啊……”與唐弈對望一眼,唐弈忽道:“有辦法了。”便道:“秦幹,你将劍借與我。”秦幹道:“都說了砍不斷……”但還是抽出劍來,果然金光閃閃。唐弈道:“好家夥,你弈秋門也夠有錢的。不過,我看改日還是找把實用的,這玩意兒,大約只砍得斷桌子。”拿将過來,将那桌腿卸下一根來,笑道:“這個夠結實了吧。”将劍還與她,自家便脫衣服。

秦幹急道:“你幹什麽?”背過身去,唐弈一愣,忙道:“你……別轉過來,我只脫外衣的。”

秦幹臊紅了臉,道:“唐弈,雖然……你我……自小有舊……我……也只是認定了你……可是現在……你這樣子……你若是當我随随便便的……你就錯了……你莫再亂動,否則,我一定會自殺的……”

唐弈道:“唉,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且看我把門弄開。”見他将衣服擰成條,繞過相鄰的兩根鐵柱,用桌腿縛緊了,一圈一圈使勁絞動,但聽得“吱吱”聲響,那兩支鐵柱居然略略彎了。秦幹見狀,喜道:“唐弈,你真聰明……”

“嚓!”那桌腿斷作兩截。

唐弈道:“罷了,找床腿看看吧。”又砍下床腿,還怕一根不夠強,便兩根絞在一起。唐弈使出吃奶的勁兒将那相鄰兩根鐵柱絞得彎了,又絞另外兩根。秦幹見他雙手緊握那床腿,臉上青筋暴出,咬牙切齒,目瞪口張,心甚不忍,道:“歇會兒吧,我來試試。”唐弈卯足了勁不應,但聽“嗤——”那衣服斷裂開來。

“啪”唐弈跌在地上,那衣服早破了。看那鐵栅欄門,已然現出個大洞,勉強可容得人身出入。秦幹扶他起來,唐弈喘着粗氣,笑道:“怎麽樣,秦大小姐,可出得去嗎?””秦幹笑道:“你真有辦法。”

唐弈笑道:“這也算辦法嗎?西晉時八王之亂就有人用過,只不過,當時用的是戰袍而不是我這樣的破衣服——你是少讀書罷了。”秦幹哼了一聲,道:“不知哪裏聽來的野傳雜史,也當真了。”

唐弈笑道:“愛信不信。”将破衣服複穿在身上,兩人擠出鐵門。

咦,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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