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十裏紅妝
周懷安凝着她,緩緩開口,“歡歡,雲暢說,那三年我過得太艱難,可是這一年來相比。歡歡,那是我最開心的日子。”
餘歡頗有些無言以對,她明白他的意思。可正是明白,才無話可說。餘歡抽回手,淡淡道,“吃飯吧!”
周懷安依是一眨不眨的瞧着她,餘歡扒一口米飯,咀嚼咽下後,頭也不擡道,“你再暈倒,我只好把你扔大街了。”
周懷安不由一笑,埋下頭吃飯。夾了一口青菜入嘴,周懷安的笑意愈發深切,她的手藝果然還是如從前一般。水煮的味道雖是不重了,但還是那麽個味道。一如,她這個人。
餘歡這會兒已經脫掉了圍裙,看得見漂亮的鎖骨和纖細的手臂。
周懷安凝着這樣的場景,愈發覺得心裏暖洋洋的,軟的一塌糊塗。不由溫柔的開口,“歡歡,怎麽沒把自己養胖一點?”
餘歡擡頭瞟他一眼,“食不言寝不語。”
周懷安默了默,她最近大概再追一部古裝劇。餘歡甚少有看電視的習慣,但無聊之極的時候,也會拿來打發時間。
吃過飯,周懷安自發的站起身,去收拾碗筷。餘歡開了電視,站在沙發後面,原地踏步走,權當做散步了。餘歡吃過飯,向來沒有立即坐下的習慣。偶爾會出去溜達溜達,今天周懷安在,她只好原地踏步。
周華安收拾完走過來時,餘歡也熬過了廣告時間,等來了華麗的場面。宣傳時期,就說是斥巨資打造的古裝電視劇。卻是拍攝完成,時隔一年才播出。餘歡不懂這些操作,只知道今晚第三集。她在這一集出場,然後死去。
周懷安一早看過導演提前給他剪輯好的餘歡的片段,也就在餘歡身旁站着。餘歡沒空理他,手指扶着沙發的後背繼續原地踏步。
原本,餘歡剛離開S市的時候,心情不好。正正經經頹廢了好一段時間,吃喝基本上是無所顧忌,結果一不小心就胖了七八斤。打那以後,她就開始小心翼翼的控制體重,她是易胖體質,所以更不敢吃完飯就坐下,肚子上會長肉的。
餘歡巴巴的瞧着電視,劇情并不新鮮,但她這會兒不想考慮身旁炙熱的視線,便全身心的關注着劇情的發展。結果,沒等來她的出場,卻是等到了呂邵陽一襲黑衣,甚是恣意風流的模樣。
呂邵陽這個角色一出場便十分讨喜,少年人風流無雙,轉而十年的光影一閃而過,他蛻變成成熟穩重的男子,亦有了真愛之人。餘歡瞧着出現在呂邵陽記憶中那道紅色的身影,實在熟悉。轉念間,差點咬到舌頭。
電視上,情節急轉直下,下一幕便是餘歡一身大紅嫁衣跌落懸崖的場景。導演果然給她安排了一個特寫鏡頭,然而那鏡頭統共不過一秒鐘的時間,甚至更短,好在她的眼神還算到位,果真是恨得真切。
“真漂亮!”周懷安在一旁笑着贊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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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歡一愣,哼了一聲,“那是!”誠然,她自個也有些驚異。她的長相本就不差,最緊要的卻是她這一張臉,勝在五官精致,豔治的形容不是沒有,但不如電視上那般耀眼,甚而凄涼。果然是,人靠衣裝。尤其那樣精致的妝容趁着,更顯得她是個絕世無雙的美人,活該呂邵陽飾演的那位大俠抱憾終身。
餘歡飾演的女子跌落山崖,呂邵陽飾演的大俠多年後在山崖上,發髻斑白,悲怆流淚。
餘歡正琢磨着呂邵陽演技不錯的時候,進了廣告。餘歡想起呂邵陽在劇中回憶起她時的模樣,頓時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想什麽呢?”周懷安揮手在她眼前晃晃。
餘歡轉了一圈,在沙發上坐下,眉目緊緊地蹙起。周懷安亦是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然他還沒坐穩,餘歡已是冷淡着開了口,“周懷安,你走吧!”
“為什麽?”周懷安下意識反問,轉而斂下眉,掰正了她的身子,雙手緊握她的肩膀,沉重道,“歡歡,我明白,我都明白。不論是呂邵陽的世界,還是我的世界,對你而言都太複雜。可是……我一早就知道你住在這裏,也偷偷來過幾次。我也想着,只要你開心就好,愛一個人最好的方式,不就是成全嗎?”
餘歡詫異的凝着他,沒想到周懷安會說出這番話來。
周懷安松開,攬過她的肩膀,輕柔的将她收入懷中,下巴抵在她的頭頂,緩緩道,“歡歡,你知道嗎?雲舒結婚的時候,我看着他們宣誓詞,說‘我願意’。我想起我結婚的時候,我多想,站在我身邊的人是你。”
“你确定?”餘歡自他懷中掙脫出來,面上的糾結早已一閃而過。
周懷安溫柔一笑,擡手撫上她的臉頰,“歡歡,我想和你一起變老,想每一個夜晚身邊都有你。歡歡,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不論以什麽樣的方式。”
周懷安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餘歡心底的天平幾乎完全傾斜。結果,卻是在他說罷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沒繃住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轉而坐直了身子,正正經經的瞪他,“怎麽?難道你還要用當初的方式,幽禁我?寧可打斷我的腿,也不肯放我走?”她絕非可以挑刺,只是那一幕放在腦海裏轉一個圈,總不是滋味。
“歡歡……”周懷安一張嘴便要急切地解釋。
餘歡伸手掩住他的唇,淺淺一笑,“我明白。”被子彈打中的那一瞬間,她是當真怨念的,恨不得給予他同樣的痛苦才算解恨。可是不知為何,在一起三年的時光,什麽也不曾培養,倒是培養出了她對他十成十的信任。她不知那信任是不是因為依賴,但就是相信。衆生千千萬萬,她只信了他一個人。
後來随許洋出國,他沒有阻止。她相信,他有他的理由,甚而是苦衷。親眼目睹他和許然的婚禮,她絕望如斯,卻還是在望見他看她的眼神之後,曉得他心裏終究是有她的。只是無奈,不能兩全。兩年後回國,許然的刁難,她幾是在一瞬間,就明了了周懷安的所有糾結。他愛她,絕對勝過許然。
從頭至尾,她都信他。包括那一枚子彈。她初時卻是很着他,後來也就輕易明了。若她的身體本能反應,反應的卻又不夠精準,子彈根本不會打中她。原本,他的目标也不是她。偏偏她一個後空翻,趕了上去。
餘歡從未問過他,卻也猜得到,周懷安多半是想擊中許然的車胎,阻止許洋将她帶走。結果,趕了巧,她的本能用的不大好,趕上了。
餘歡放下手,轉而開口,“可是周懷安,我們都沒有變。發生過的事,就是發生過,我們都無能為力。”
不論是六年前,還是一年前。她擔心,終有一天,歷史再一次驚人的重合。
“許偉光是因我而死,這麽多年,我們都無法釋懷。就算我現在放下了,你也無法保證,我以後不會遇到同樣的事。”
餘歡始終無法忘懷那一晚,許偉光喝了許多酒,伸手就将她收入懷中。他當年的樣貌與許洋有三分相似,只是眉宇間有股商人慣有的精明,還有一些淩厲,狠毒。
餘歡拼命忍住惡心,一遍遍的勸誡自己,快了,就快了,只要她能夠拿到許然去世的真相,就可以抽身而出,大大方方的去愛周懷安。到時,不論許然的死和許偉光是否相關,她的事都算一個完結。
可餘歡怎麽也沒想到,許偉光會那麽快就發現她的身份來歷。原本,她孤兒的身份就是最完美的保障,翻來覆去也不會如何。可他偏偏查到了她是周懷安派來的棋子,餘歡卻還渾然不覺。
許偉光大手攬在她的腰上,喂她喝了一口酒,餘歡忍着惡心也要他喝。許偉光沒拒絕,眸中意味愈發明确。
餘歡的身體很快有了反應,後來,餘歡才知道,那是許偉光在黑市買到的最烈性的迷情藥。
餘歡伸手攀附着許偉光的脖頸,眼神迷離,眼光模糊,幾是将許偉光當做了周懷安。甚而,她的耳邊還是周懷安說話的聲音。她愈發深信不疑,一直到許偉光剝光了她的衣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眸間卻沒有一絲情欲的味道。他一眨不眨的瞧着她,仿佛在瞧一副展覽品。
餘歡渾然不覺,只覺得身子外面是冷的,裏面又熱得發燙,伸出手想要許偉光能夠靠近一些。然而,他偏又不給她,只定定的站着,饒有興致。
一盆冷水撲面而來的時候,餘歡猛地被嗆到,身子一陣冰涼,大腦也陡然清醒。周懷安對她所有的訓練裏,包含了這一方面的自衛。可她如何也沒想到,事到臨頭,她已經是這幅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新文,姑娘們不要大意的多多冒泡吧
《癢》靈感是從從同名歌曲裏得來的,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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