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看到謝宴等八個人的時候,那支十人小隊着實是被吓了一大跳。
許飛雲站在趙清寒身邊,輕輕的說了一句:“是雲度城。”這聲音還不算小,謝宴正好聽得到。
楚雲端看向中間被包圍起來的三個人,身上帶着一絲不同于靈氣的東西,其中的一位白衣男子,擡起頭來朝着他們看過來,眼珠竟然是金色的!
是妖修。
楚雲端定神看着幾個人,若是她沒有看錯的話,那三個人都是屬于金火鳥一族的,金火鳥本就屬于鳳凰後裔,若是血脈夠,時機好,倒是可以浴火涅槃。
可是妖修已經在兩千年前徹底消失在了大陸上,再無消息,如今這金火鳥一族妖修竟然重返大陸,究竟是為何?
楚雲端微微低下頭去,在謝宴耳畔悄悄說了一聲:“救他們。”
謝宴擡起頭來,趙清寒在一邊不禁抽了下嘴巴,睨着眼睛看楚雲端提醒:“楚道友,你若是想說悄悄話,倒是可以再小聲點的。”
楚雲端擡頭微微笑了起來,恍如春雪消融,她開口回答:“是嗎,原來大家都聽到了啊。”
不僅是趙清寒,連雲度城的那群家夥也是聽得清清楚楚,一時之間紛紛拿出了武器來,護在胸前,對他們一行人态度對立了起來。
雲度城向來是道修十一城中居于最後的一城,實力也是強不到哪裏去,撐死了也就一個元嬰中期的高手,雖然謝宴一行人只有八個人,可是實力高下卻是不言而喻的。
謝宴在心中不禁嗤笑了一聲,這楚雲端還真是蔫兒壞的,故意說得如此大聲,一句話便将兩隊人馬給擺在了對立面。
許是雲度城的認出了這是大岚城的隊伍,不禁試探的開口問道:“對面是大岚城的道友?”
出于君子風度,許飛雲拱了拱手,回了一句:“正是。”
“我們是雲度城的。”那帶頭的元嬰中期略一沉頓,看向還處在他們包圍圈之中的三個妖修,還是下了一個重大決定:“若是大岚城的道友可以視作沒有看見,這花神冢中的寶貝,咱們兩成對半分如何?”
嚯,好大的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讀者“霧雨電”,灌溉營養液 5
(這裏是一只無心碼字的鯊魚,大家給我兩巴掌鞭笞我一下= ̄ω ̄=)
☆、救妖修暗自留标志
光亮從花神冢深處,攀爬着冰涼的岩壁,昏暗的落在此地,其他城的人早就已經走遠,而雲度城選擇留在此地,便僅僅是為了這三個妖修。
本來在聽到楚雲端說要救他們的時候,白衣妖修眼睛亮了一下,可是此刻聽到雲度城人所說的,目光晦暗,透着涼薄。
白衣妖修身後站着一個百餘歲的小姑娘,金丹初期的修為,在這個花神冢中,還不夠給別人塞牙縫的,小姑娘還不到楚雲端的肩膀,小小的靠在白衣妖修身後,聽到雲度城人說要與他們平分寶貝時,不禁捏緊了白衣妖修的衣襟。
“哦?是嗎,不知賀道友有什麽底牌,能夠得到這花神冢的寶貝?”白幼南站了出來,目光灼灼的盯着雲度城那位姓賀的元嬰中期男子。
那躲在白衣妖修身後的小姑娘透出一雙金色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白幼南,被白幼南發現過後,又迅速的埋下了頭去。
賀修士拱了拱手:“既然我雲度城敢這樣說,自然就有能力。”
不等白幼南再開口,便見到謝宴懶洋洋的往前走了一小步,将一把靈劍放在手中,靈劍閃耀光芒,倒是将整個昏暗的洞穴之中照得微亮。
謝宴:“你雲度城上次還找了個誰誰誰來名山宗搶名額,這事兒怎麽轉眼就過去了?”
許飛雲垂眸看向雲度城一行人,不知是在算計着什麽,在這種情況之下,倒是不摻和是最明智的做法了。
他一個人在這邊思量,卻見到謝宴一劍揮了過去,被賀修士擋了下來,兩隊之間,劍拔弩張,許飛雲還沒來得及開口阻止,就見到夏之桃搖曳着身姿站了出來,眯着眼睛笑起來:“我夏大美人也不是什麽忘恩負義之人,既然是楚道友想要救的人,那我便救上一救,權當還了在大陸邊陲的情了。”
夏之桃跨出一步去,趙清寒冷哼了一聲,祭出靈劍,緊跟在她的身後,嘲諷似得說道:“呵呵,夏大美人?夏之桃你也不知羞恥,不過像你這般的人都知道知恩圖報,我趙清寒怎甘落于人後?”
幾個人纏鬥在一起,趙清寒與夏之桃将那其中唯一的一個元嬰中期的賀修士纏住,白幼南咬了咬牙,也是挺身而上,塗騰緊跟在後。
許飛雲勸不及,在後面咬了咬牙,一轉頭,就看到楚雲端溫和的朝着他笑,一時之間,不知為何,汗毛頓起,他舉了舉手:“我去幫忙!”
衆人鬥了起來,謝宴不敢用全力,其他人自然也是這般想的,可即便是如此,大岚城一行人也是穩穩居于上風。
靈力亂動,楚雲端穿過打鬥的層層衆人,徑直走到了三個妖修面前,帶着春風襲人的微笑,恍如仙人,似是踏着雲霧雨露而來。
白衣妖修将身後的小姑娘抱緊了一些,警惕的看着楚雲端,她視若無人的走過來,笑了笑:“我有這麽吓人嗎?”
白衣妖修轉過頭去朝着小姑娘說道:“像是這種,就是父親說的那種,笑裏藏刀的,遇到了要躲遠知道嗎?”
小姑娘乖乖點頭,看向楚雲端的時候,多了幾分畏縮,又有幾分好奇。
笑裏藏刀的楚雲端:“……”微笑不語。
到最後,雲度城知道讨不了什麽好處,便帶着人匆匆往花神冢深處而去,謝宴走過來,妖修三人往後面退縮了幾步,顯得有些惶恐。
塗騰不悅的看向那三人,手臂上流出了血來,是方才打鬥中所受的傷,楚雲端看了眼謝宴,沒有受傷。
塗騰:“喂,剛剛是我們救了你們啊,作出這副模樣幹嘛?難不成我們還能吃了你們不成?”
夏之桃站在一邊,摸着下巴,砸吧砸吧了一下嘴巴,眼中升騰起一抹玩味來:“啧啧,活的妖修,我活了兩百年了,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呢。”
活的幾個妖修又往後退了幾步,見到沒有人阻攔他們,便向着花神冢深處跑去,逃跑速度之快,惹得衆人笑了笑。
往裏面走,光亮越大,東西也是越多,不得不說,這位花神所留下的東西倒是不少,不過危險自然也是多了一些的。
剛走過去沒兩步,便見到面前分出了十條岔路來,每一條都是一模一樣,實在是難以讓人抉擇。
在經歷過之前在沙漠中之事後,大家顯然是對楚雲端多了幾分信任,再加上之前楚雲端進過祁元城的花神冢,所以大家一時之間便将目光紛紛投向了她。
她看了一眼這十條路,果真是長得一模一樣,她指了下第八條,篤定的道:“走這條。”話說完,可是卻沒有人真的敢走過去。
“不走算了,要不你們一人走一條?”謝宴翻了一個白眼回答,語氣傲慢狂傲,又帶着肆意與妄為。
許飛雲莫名其妙的看向謝宴,他認識的那個乖巧可人惹人憐愛的春花妹妹呢?怎麽變成這個模樣了?
謝宴抿着唇,大搖大擺的往前走着,楚雲端緊随其後,見到兩個人是真的走進去了,這才跟着過去。
這條路很長,一眼過去倒是沒有見到盡頭,不過旁邊鑲嵌着夜明珠,倒是算是明亮,謝宴故意慢走了一步,縮在楚雲端身邊,捏住她的衣擺,身子半倚在楚雲端的身上,軟糯糯的開口:“師父,我好怕。”
楚雲端頭也不回,一路往前:“好好走路,別裝。”
謝宴:“……”
許飛雲走在後面笑了笑,這才是他認識的春花妹妹啊。
這一條路依舊是看不到盡頭,依舊是無休無止的光亮,就在這個時候,楚雲端突然停了下來,歪了下腦袋,看向了左邊的牆壁。
她走到牆壁邊上,伸手摸了摸,然後看向謝宴,微笑着開口:“給我燃一團火。”謝宴打了一個響指,手指尖忽然燃起了一簇火焰來。
本來謝宴還在擔心是血紅色的鬼火,不過轉念一想,身份暴露便暴露了,反正都已經進來了,可是沒想到,這火一生起,便是五彩的。
五彩斑斓的燃燒在手心中,她癟着嘴嫌棄的拿遠了一些。
果然,她還是比較适合有深度的血紅色鬼火和黑色的煞氣,五彩靈力什麽的,還是給騷包的花孔雀吧。
楚雲端眼中映着那一團五彩斑斓的火焰,抿唇笑着,不禁贊嘆了一句:“真是好看。”
謝宴歪着腦袋:“是嗎,我也很喜歡。”于是,她将鬼火湊在了身前。
楚雲端指着自己面前的這一面牆說道:“你試着用火燒一下試試?”謝宴點頭,将鬼火扔過去,可是這石壁根本就燒不燃。
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可是,鬼火一熄滅,空氣中隐隐約約散發出了蘭花的香味來,沁人心脾,嗅在鼻息之間,便叫人難以忘卻。
趙清寒眼神一凜,看向楚雲端:“這、這是……”
白幼南沉着眼眸點頭:“若是我沒有嗅錯,這是楚前輩和謝道友身上的香味吧?”
楚雲端微笑點頭,謝宴一想便明白了過來,想必是楚雲端發現那三個妖修身上有着什麽秘密,所以才将他們給救下來。
其實在剛剛便已經在他們身上下了标志,這香味便是她循着蹤跡而來的。
這時候,楚雲端伸手而出,手上泛着淡藍光暈,伸手撫摸在了石壁上,不知為何,夜明珠的光華突然滅了一下,随後又亮了起來。
她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塊狀似黑玉的東西來,黑玉隐隐成了一個花形,一看之下,就像是一個煤球一般。
衆人探究的看向楚雲端手中的這一塊花形黑玉,她笑着解釋:“上一次在祁元城花神冢中撿來的,總歸是有些用處的。”一邊說着,她一邊将黑玉放在石壁上。
卻沒有想到,光滑的石壁,竟然就像是有引力一般,将那黑玉牢牢的吸住了,再然後,黑玉被石壁銷蝕了進去。
“咵啦”一聲,石壁竟然緩緩開啓,像是一扇門一般,向上升起。
“沒想到還真有用。”楚雲端不禁嘟囔了一聲,“當初在祁元城撿的石頭,沒想到還挺好用的。”
衆人一抽嘴角,您撿石頭做什麽啊!
走進去過後,石壁歸于原狀,裏面倒是比外面要金碧輝煌一些,到處都是鑲金帶銀的,閃的眼睛生疼,墓室中央放着一座黃金打造的方形盒子,裏面不知道裝着些什麽金貴東西。
周圍也是擺着些靈器,階品不高,不過拿出去拍賣,倒也能夠賺上一筆。
塗騰在一邊撿了一塊儲物戒指,神識探進去看了一眼,發現并沒有認主,再看之下,不禁驚呼出聲,指着這儲物戒指說道:“裏面竟然有一千靈石!”
許飛雲聽到,不禁将其他遍地的儲物戒指看了一遍,每一個裏面幾乎都有着一千多的靈石,既然這些東西還在這裏,也就是說,這個墓室還并沒有人來過。
許是看出了許飛雲的疑惑,楚雲端在一邊解釋道:“這大抵是一種比較久遠的陣法,以中央墓室為陣眼,将整個陵墓分為了大大小小八十二個墓室,分局以仙格星宿而設,不管從哪個門進去,都将是不同的房間。”
楚雲端說着,走向了這間墓室的一個角落裏,含笑看着某一處,她緩緩伸出手來,笑着說:“就像是這樣……”她的手放在石壁上,謝宴心中一慌,幾步跳了過去,抓住楚雲端的衣袖。
風掠過來,石壁打開,楚雲端被其中的吸力引了進去,謝宴拉着她的衣袖,也是跟了進去,石壁應聲關閉。
留下一墓室的人面面相觑。
作者有話要說: 吶~謝謝小天使們的鞭撻,是的,動力滿滿,還在看的小天使們收藏一個啊~
☆、白幼南危難得玄冰機緣
只聽見“咔擦”一聲,石壁開合的地方完全被關了起來,白幼南一驚,連忙撲過去,手剛一觸碰到石壁,卻是硬邦邦的一塊,入手冰涼,壓根兒就打不開了。
“這門在動!”趙清寒很快就發現了這門的蹊跷之處。
于是衆人在牆壁上摸索着,白幼南往着一邊摸索着而去,卻不想入手一片溫和,他欣喜的回過頭來,還沒來得及說話,一股吸力便将他給吸了過去。
整個墓室的吸引力十分強勁,白幼南不知道身在何處,等回過神來,頭有些發暈,眼前都是昏暗一片的。
眼前的環境的确是昏暗一片,只有一絲光亮将這個墓室照得能夠視物,他往身後看了看,許飛雲他們并沒有跟上來,而身邊那些照明的夜明珠,竟然全都是被人為打碎的。
看來之前是有人到過這個墓室的。
這個墓室之中,放着幾個架子,上面擺着一些古樸的藏籍,大概是功法之類的,花神留下的功法藏籍,想想便讓人動心,可是之前到這裏的人,竟然絲毫沒有動過?
白幼南站起身來,往書架之間而去,只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他反手祭出靈劍,橫眉看向某一片藏籍背後,似乎是有人影晃動。
“誰?”
後面那人聽到白幼南的聲音,明顯是一慌,身子一動,竟然将書架給撞到了,書架一歪,斜斜地朝着白幼南而倒去,後面那人驚呼出聲:“小心!”
是個姑娘。
白幼南一躍而起,避開了書架,書架倒下,發出了巨大的聲響來,不過他相信,只有這個墓室才能夠聽到這聲音。
藏籍一本一本的落了下來,落在腳邊,白幼南立下身形,站在其間,看着面前這個拘謹的捏着自己衣袖的小姑娘。
小姑娘不高,大概只是在自己的肩膀下面,黑發柔順的落在肩上,晦暗不明的光暈打在她的身上,透着隐隐的凄清。
她往後退了一小步,卻因為後面藏籍絆住了腳,而摔了下去,她一時之間更慌了,死死地捏住自己的衣袖,擡起眼來看向白幼南,裏面存滿了眼淚。
白幼南吸了一口氣,将靈劍給收了起來,垂着眉眼看向她問道:“怎麽只有你一個人在此?”這個小姑娘,正是之前在花神冢洞口處遇到的妖修小姑娘。
小姑娘一雙明亮的金色的眼睛之中,淚水終于是決堤而出,擋也擋不住,她愣着神看着白幼南,咬住嘴唇不說話,一張櫻桃小唇,被咬的發白。
白幼南兩步走過去,小姑娘瑟縮了一下,于是白幼南便停住了腳步,蹲在地上,與她平視着開口問:“你叫什麽?”
小姑娘略一猶豫,還是回答了出來:“鹿溪,麋鹿的鹿,溪水的溪。”她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墓室裏響了起來。
這是白幼南第一次聽到鹿溪說話,聲音軟軟的,像是小時候常常在山腳下買的糯米糕,不僅軟糯,還香甜。
“還有兩個人呢?”
許是白幼南說話溫和了許多,鹿溪眼中的戒備也少了一些,可是眼淚還是嘩啦啦的在往下掉,白幼南吸了一口氣,在身上和儲物戒指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一張手帕出來,只好斂了斂袖子,在她的臉上一陣亂擦。
鹿溪抽泣了一下,鼻尖被白幼南擦得通紅,她軟軟的開口:“哥哥和師兄,還有壞人,從那裏不見了。”說着,鹿溪微微埋着腦袋,手攥着衣袖更緊了,咬着唇繼續開口:“我、我好怕……”
白幼南伸手過去,想要再幫鹿溪擦一擦眼淚,可是沒有想到,就在這個時候,空氣之中突然一冷,溫度驟降。
本來修真過後,身體對于外界的溫度沒有什麽感知了的,可是此時,白幼南卻是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了冰寒之氣,他轉過頭去,看向這四周。
這不是一般的降溫,而是靈力将溫度給壓了下去,所以這才讓白幼南有所感知。
鹿溪眨巴了一下眼睛,抿着唇站起來,因為沒有站穩,險些又倒過去,她蹒跚着走到白幼南的身邊,小心翼翼的扯了下他的衣袖,小聲說話:“我們趕緊走吧,要是不走,可就是真的麻煩了。”
鹿溪說話之間帶着擔憂,白幼南垂下眼眸來,此刻臉上帶着一絲溫和,此刻看着,想必會有人将他給認作一個女子吧。
“什麽意思?”
鹿溪:“聽聞花神座下有一位尊者,名喚帛書,可以說是博覽群書,又擅長禦冰之術,此人有一塊逆鱗,便是他的藏書萬卷,若是有人動了他的書,便會被做成冰雕,直到身死道消。”
萬卷藏書,禦冰之術。
白幼南看着四周,這可不就是麽!他也顧不得上什麽了,拉着鹿溪的手,便往一邊而去,一遍又一遍的摸索着石壁。
直到整片牆壁都給摸遍了,也沒有找到門。
身邊的藏籍散落一地,昏暗的夜明珠亮光撒進了鹿溪的一雙眼中,此時金色的眼珠變了一個顏色,變成了如同白幼南一般的漆黑明亮。
找不到出口,兩個人便索性坐了下來,白幼南看過去的時候,正好是見到了鹿溪那雙明亮的黑眸,确實是比金色要好看了許多,一雙黑眸漆黑明亮,仿佛是盛滿了秋水盈盈。
“眼睛怎麽變了一個顏色?”他不禁問道。
方才還在哭鼻子的小姑娘,此刻竟然笑了起來,小小的身體縮在白幼南的一邊,顯得單薄無比,她笑着回答:“你們的眼睛都是黑色的,我這樣,好看嗎?”
白幼南不置可否,并沒有回答,通過鹿溪,白幼南才知道,為什麽在大陸上消失了這麽久的妖修竟然重新出現,竟然是因為所剩無幾的妖族部落中,有能耐的那幾位大限将至,只留下了一些後輩。
如果那些大能一旦離去,那妖族必将大亂,那些被大能們藏起來的妖族之地,也會被找到,被大陸所瓜分。
所以這幾位少年才會尋思着出來歷練,拯救妖修?白幼南心中不禁好笑。
空氣之中溫度漸低,說話的鹿溪不禁哆嗦了一下嘴唇,隐隐泛白,白幼南修為比鹿溪好上許多,這般溫度尚且可以應付,他抿着唇,一雙黑眸深不見底,最後還是牽起了鹿溪的手,将身體裏的靈力傳送了過去。
鹿溪微微驚訝的擡起頭來:“你……”
“別說話了,等我想想出口在哪兒。”于是,他慢慢合上了眼睛。
可是時間流逝過去,溫度越來越低,發絲上面竟然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白幼南運起靈力,将這一層冰霜化掉。
已經快要抵擋不住了,可是出口還是沒有出現。
他垂眸看向身邊的鹿溪,已經凍得說不出話來,指尖上已經出現了一層薄冰,白幼南凝眉一想,竟然将自己的衣衫給解開。
然後開始解鹿溪的。
吓得鹿溪趕緊退後了幾步,身體已經被凍得麻木,恍一站起來,渾身都疼,她呲了呲嘴,伸手捂住眼睛:“哥哥說過,男女授受不親,我們不可以這樣!”
剛剛說話還不利索,現在嘴皮子倒是溜了起來。
難得這個時候,白幼南竟然還輕笑了一聲,将捆住自己頭發的發帶取下來,一頭柔順的黑發從肩頭至腰間,如墨一般繪出的黑色長瀑。
那一頭長發,将白幼南略帶正氣的臉頰,襯的如玉桃花。
胸前解開的衣衫裏,露出了一截肚兜來,上面似乎還繡着桃花紛飛,那微微凸起,無一不在表明,白幼南竟然是個實打實的女子!
“小丫頭,你瞧瞧我是男是女?”
鹿溪張開了一只手指頭,一見到白幼南的胸前,便羞的滿臉通紅,連連往後退了幾步,不敢再睜眼去看,一顆心跳的撲通撲通作響,一直不停歇。
就算是女子也不能夠随便看的啊!
白幼南走過去将小小的身子擁在懷中,女子馨香撲入鹿溪的鼻尖,讓人更加臉紅起來,只聽到白幼南柔和下了聲音來說:“別動,相互取暖,你還想不想見到你哥哥了?”
鹿溪在白幼南的懷抱裏點了點頭,兩個人的體溫相護交纏在一起,連着呼吸纏繞,白幼南身體光滑的觸感在鹿溪的腦海裏過了一遍又一遍,怎麽樣都靜不下心思來。
一旦觸及白幼南的目光,便是羞的滿臉通紅。
就這樣,兩個人又堅持了好一會兒,可是這墓室之中的溫度還在降低,鹿溪也放下了那些龌龊的心思,哈了一口氣說着:“要死在這裏了,帛書尊者殘留的神識要困住我們,輕而易舉,怎麽可能會讓我們離開呢。”
“別亂說,不會死的。”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白幼南心中也是沒有底的,可是為了安慰懷裏這個小丫頭,也就這樣說了。
身體上漸漸結起了冰來,可是兩個人卻無力将冰給砸開了,鹿溪又抱緊了白幼南一些,眼淚又掉了出來,竟然沒有被凍住。
“沒想到,最後死了還死的這麽難看。”
白幼南長睫輕顫,将上面覆着的薄冰抖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露出一抹笑意來,本就白皙的臉龐,此刻在冰雪之中,更是顯得如玉如雪,那一笑之間,仿佛是桃花開遍了整片山野,此間風景,再也無可比拟。
“我說了不會死便不會死,你這個小丫頭,想這麽多作甚。”
不久,寒冰便将兩個人凍住了,這寒冰也着實是厲害,竟然能夠将靈力也完全給凍住了,唯一沒有凍住的,是神識。
白幼南神識海之內,盡是一片雪白,大概是漫天飛雪,将所有的一切都給淹沒住了,她循着神識往前走了一會兒,發現了一座冰雕,冰雕之中,竟然全是自己所熟識之人,都是一同進來花神冢之人。
有塗騰師弟,夏之桃……小姐姐,還有一向與她不對付的許飛雲,還有趙清寒,楚雲端,謝春花,甚至還有剛剛認識的……鹿溪。
她下意識便伸手過去想要破開寒冰,可是體內完全沒有靈力,入手冰涼一片,她咬了咬牙,一拳頭揮了過去。
冰碎了一些,她的手上也受了傷,沾滿了血跡。
她一拳頭一拳頭的揮下去,準備要将這些冰破開救人,可是沒有想到的是,這些冰一砸開,又瘋狂的凍住,根本沒有辦法。
白幼南無力的垂下頭,一頭黑發順着肩頭往下,落在白雪之中,黑白分明。
白雪茫茫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白衣女子來,一頭銀絲,可卻是一張極為年輕的臉,她一步步的走近過來,淡漠的看着白幼南。
“你竟然闖入了本座殘留的神識之中。”她的聲音帶着冰涼,毫無生氣,仿佛自己就是一座冰雕一般,她看向了一邊的冰雕,垂着睫毛問道:“你明知無法破開,為何不棄他們而去?”
白幼南擡起一張臉來,上面蒼白而又虛弱,手上的血跡觸目驚心,她咧開嘴笑了笑,正氣浩然。
“因為我知道,此生我不能退。”
“前面或許是刀山火海,可是我的後面,只有漫無盡頭的死亡。”她捏緊了拳頭,一拳又砸在了冰雕上,眼淚從眼角落了出來,可是嘴角卻是向上揚着的,“帛書前輩,過往之中,除了絕望我再也找不到其他。”
“可我還是要活着,我要找到那個人,然後報仇。”
一拳下去,冰與血濺到了臉上,可是白幼南卻沒有在意。一邊帛書留下的殘餘神識淡漠的轉過眼來,終于是正眼看了下她。
“本座可以幫你變強,可是,你需替本座辦一件事情。自然,本座也會将這些人放出去。”那一雙眼睛之中,沒有一絲鮮活的色彩。
白幼南不禁冷笑,勾起了唇角,盯着帛書:“你覺得我到了現在,還有什麽選擇嗎?”
終于,帛書柳眉一皺,即便是殘餘的神識威壓,也将白幼南壓得喘不過氣來,她終于是堅持不住,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本座有一姐姐,她為火,我為冰,冰火不容。”說到此處,她的眸中的冰霜終于是退去了大半,“你去到她的墓室之中,告訴她,本座,甚是想她。”
話音剛落,面前的女子化作了一片片白雪,将白幼南層層包裹住,冰寒之氣将她死死籠罩住,渾身上下都是痛的。
身體被疼痛碾壓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她必須要咬牙堅持住,冰寒之中,她似乎是見到了一把□□立在她的面前,耳邊似乎想起了帛書的聲音來:“握住它!”
她帶着身體的疼痛,一步一步向前,無論前方痛苦多深,她也要走下去。
有的人,注定禦冰重生。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考完了四級,一回來就更新= ̄ω ̄=
這麽自覺的作者,不打算收藏一下嘛
嘿嘿嘿,今天這章寫一對副cp
☆、薄情幻境引心魔出
豔紅色的一片,這裏只有漫無邊際的花海。
這是謝宴睜開眼睛時所見到的,她動了動手指,撐着身子從地上站了起來,身下是一片花海,根本看不到盡頭。
腳下還有一朵豔紅色的花兒正在開放,像是女子笑容綻放開一般。謝宴眉頭一皺,擡腳便将那朵花給踩了下去。
“這麽多薄情花。”她喃喃自語道。
她往前走了幾步,她記得,自己是與楚雲端一起進來的,沒道理現在此地只有她一個人的,她皺眉往四周一看。
不對,這根本就不像是在墓室裏。
“師父!”
謝宴扯着嗓子喊了一聲,少女清新的嗓音彌漫在花田裏面,漸漸傳遠開去,卻是毫無回應的。
“楚雲端!”
依舊是沒有回聲。
她繼續往前走着,想要将動情劍祭出來,卻發現,自己的神識與儲物戒指竟然斷了聯系,根本就拿不出動情劍來。
這個地方太古怪了。
走了有一會兒,前面恍惚是出現了一個人影來,一身青衫,一襲黑發,即便只是一個背影,謝宴便知道面前這個人是誰了。
她揚了揚笑容,嘴角的酒窩深深,她剛準備要過去,楚雲端卻突然回過頭來,嘴角滲着血絲,可是臉上卻是一派淡然,她朝着謝宴揮了揮手:“別過來,趕緊走。”
謝宴腳下一頓,楚雲端面前的那一團豔紅色的薄情花突然瘋狂成長起來,将楚雲端緊緊包裹在其中,謝宴一慌,急忙跑過去,可是腳下卻被薄情花給絆住。
身上一點靈力都使不出啦。
“楚雲端!”
謝宴喊了一聲,可是楚雲端卻沒有動靜,她瘋狂的往那片花中而去,卻見到薄情花散開,其中包裹的青衫女子身上卻被鮮血給染得通紅。
虛弱的半阖着眼睛,困難的朝着謝宴擡了擡手指。
謝宴撲過去,跪在楚雲端身邊,試圖将自己身體之中的靈力傳送過去,卻發現身體裏的靈力提不起半分來,不由得慌了眼神。
她伸手抱住楚雲端,似乎是想要将那不斷往外冒着血堵回去,可是身上沒有半分傷口,鮮血還在不斷的往外冒着,一直不停的冒着。
“楚雲端,楚雲端。”她抱住懷中的女子,始終重複的,只有這一個名字。
懷中的人似乎是有了一絲意識,将腦袋靠在謝宴的肩頭,聽到謝宴的話,嘴角忽然生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來,她不知何時,手中多出了一把匕首來,一把就插入了謝宴的胸口。
楚雲端忽然退了開來,薄情花瘋狂的長在她的身後,仿佛是奉她為王一般。
謝宴跪在原地,捂住自己的胸口,裏面冒出血來,将鵝黃色的衣衫染得濡濕鮮紅一片,看起來觸目驚心。
“謝宴,你說說,你心中究竟是想着何種龌龊的事情!”楚雲端說話的時候,眉目溫和,可是眼神之中,卻是對她帶着嫌惡。
龌龊的事情……
謝宴捂住胸口,她緩緩站起身來,身邊的薄情花藤将她纏繞捆住,她忽然笑了起來,唇畔的酒窩格外可愛。
“你知不知道,在祁元城,煞氣也裝作了她的模樣。”
謝宴動了動腳,發現并不能夠掙脫開來,便站在原地不動,看着對面面目溫和的楚雲端,繼續說着:“可是我沒信,就像是現在一樣,我不信你是楚雲端!”
楚雲端聽着,挑了下眉頭,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笑容來,溫和的表情在那張臉上,顯得有一些不倫不類。
“哦?是嗎。”楚雲端眉眼垂下,摸索着手指尖,勾着唇角一步一步走向謝宴,手中不知何時拿出了一把靈劍來,她還是笑着:“謝宴,若是你覺得我不是你師父,那你便用此劍殺了我如何?”
腳下的花藤已經将她放開,她眯着眼睛,毫不猶豫的将靈劍撿了起來,一劍直指楚雲端的心髒。
可是劍尖裏楚雲端不到一指的距離,她卻突然停了下來。
“師徒一場,今日我刺你一刀,你還我一劍,師徒之情,就此兩清。”
“天涯海角,生死不問。”
清淺的聲音宛如溫潤細雨一般撲面而來,劍在手中顫抖,謝宴一時不知所措,她在害怕,她害怕真的這一劍過去,面前這個人倒下去。
此刻,即便面前之人是假的,她也不舍得。
楚雲端向前走了一步,劍剛好抵在她的身體上,她恍若無視,又向前走了一步,劍刺了進去,溫熱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