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牙:“原來是大岚城的,我這就去将她給捉回來,哼哼!”

楚雲端手一動,将沈宿給攔住了,彎了下唇角,看向了鹿溪,只見鹿溪輕輕動了下手指,凄惶地笑了一聲:“我這一身鳳凰精血,換取她一命,沈城主以為如何?之前一事,是我二人過錯,鹿溪自是願意償還。”

沈宿眼睛一亮,楚雲端垂下眼眸,勾唇一笑,她若是想要帶走鹿溪,自是有辦法,可是未免要與沈宿大動幹戈,倒不如這樣來得好。

其實鹿溪之命,本與她無關,可是相遇一場,她不過是布一場善緣。

沈宿對此很是滿意,将鹿溪給提了出去,好吃好喝地招待着,要把自己的鳳凰精血給照料好了,他把自己關在密室裏,一直研究有關鳳凰精血的消息。

而楚雲端在拿到鳳凰精血之後,在藥仙城住了幾日,整日裏魂不守舍的,連打坐修煉的時候,腦子裏也會冒出謝宴親她的時候。

仿佛是魔怔了一般。

她突然覺得,自己不該來藥仙城的,那樣,自己便不會知道世間竟然還有此等事情,也不會一直胡思亂想了。

直到那日,沈宿出關,楚雲端面帶溫和地走上去,在他還沒有反映過來之時,她劈頭蓋臉便問了一句:“我是不是表面看起來溫和娴靜,歲月靜好的模樣,其實暗地裏卻不知道黑成了什麽模樣?”

沈宿捧着一冊古籍,狐疑地盯了她一眼,心道楚雲端什麽時候這麽明白自己什麽模樣了?莫不是這是在試探他,要是說錯一分,就是一刀?

他想到了自己被千刀萬剮,血肉模糊的模樣。

于是沈宿微笑着搖了搖頭。

楚雲端眸色一深,繼續問了下去:“那若是,一個人許多次地說,說喜歡呢?”她頓了頓,手不自覺的放在了唇上,心裏一動:“兩次,她親了兩次呢?”

沈宿手中的古籍“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他嘴巴張大,不可置信地看着楚雲端,難以置信地問:“誰?誰竟然敢撩你?”

且不說楚雲端此人暗地裏有多黑,單單是她無聊的程度,沈宿便相信,即便她是有絕世容貌,大抵也不會有人喜歡這種性子的。

再者說,楚雲端心思善良,最見不得血腥殺戮,可是這是修真界,怎麽可能沒有流血與死亡,帶一個楚雲端在身邊,簡直麻煩。

她嘴唇翕動,歪了下腦袋,可是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沒有變:“不是我,是我一個友人,她似乎,是對感情一事,不甚了解。”

沈宿拉着楚雲端坐下,語氣一轉,變得暧昧起來,他自诩是風流浪子,對于感情一事也是見的多了,當下就拉着楚雲端一同分享自己的經驗。

楚雲端見到沈宿滔滔不絕的模樣,覺得自己交了沈宿,真的是太好了。

沈宿眼眸一動,看向楚雲端:“所以方才本城主說了那麽多,你可聽明白了?”

楚雲端點了下頭:“明白了,情深似海,不可辜負,師徒情誼,決不相負。”她認真地點了下頭。

沈宿張了張嘴巴,一巴掌拍在了楚雲端白皙的手背上,頓時出現了一道紅印,他恨鐵不成鋼地咧咧:“你這看起來挺精明的一個人,怎麽就不開竅呢?那人明顯是對你情根深種啊,換句話說,他這是想要與你……”

說到此處,沈宿的聲音戛然而止,抿唇看向愁眉緊鎖的楚雲端,露出不可思議的光來,他定了定神:“你剛剛說什麽?師徒?”

楚雲端未理會沈宿說的這句話,反而反問:“情根深種?可是……可是……”可是她們是師徒,是兩個女子啊!

心思如麻,楚雲端不知道後來沈宿說了些什麽,拿着自己得到的那一滴鳳凰精血便要回祁元城去,走到祁元城半路的時候,腳步一頓,索性是回到了湖邊小築。

她以為的師徒情深,其實都是假的?她心亂如麻,手握着魚竿垂釣,魚兒未曾上鈎,她扔了一顆石子進去,泛起漣漪。

就像是她的心一般。

曾經不知謝宴這般心事,倒是可以坦然處之,可是今日已然知曉了,這可叫她,如何坦然面對?

她苦惱地斂了下黑發,脫力一般地躺在木橋之上,四下靜谧,聽得到橋下溪水潺潺,聽得到魚兒在池塘之中,吐着泡泡的聲音。

想了許久,越想越是混亂,她索性便不再去想了,凝聚神識,将謝宴的動情給喚了出來,她嘆了一口氣:“在春花出關之後,便給她一個驚喜吧。”

回到屋中,她祭出鳳凰精血,然後将動情劍置于爐鼎之中,而後又将鳳凰精血加了進去,靈力不斷輸送進去,偶爾聽得見鳳凰铿锵鳴叫之聲,威壓彌漫在湖邊小築的每一個地方。

五年過後,春光明媚,整個大陸,春意盎然。

大岚城的上空,劃過無數道的靈力,直奔大岚城的城主府,此時的大岚城城主府亂成了一團,龍騰眉頭緊緊鎖住,而他的身邊,站着後固安與趙清寒,此時白幼南一身男子裝扮,與許飛雲并排走在後面,臉色依舊不善。

這時候,一道靈力落在城主府內,靈力散開,正是雲度城城主雲墨與他的兒子雲深海,五年不見,雲深海已經将元嬰初期鞏固。龍騰一行人走上前去拱了拱手:“雲城主,雲少主。”

雲墨颔首,擺了下手:“話還是留到其餘八位城主到了再說。”

之後空中又是一道靈力下來,藥香彌漫,一道如玉身影慢慢走了過來,端得是俊朗無雙,宛如清風霁月。

龍騰一行人又是拱了拱手:“見過沈城主。”

雲墨也是朝着沈宿點了下頭,算是見過了,即便是像是沈宿這般的浪子,此時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之前受到大岚城的請柬,本想要拒絕的,他一向不喜大陸上那些争鬥。

卻沒有想到,大岚城竟然發生了這種事情。

他皺了下眉頭,只覺得,大陸之上,似乎是要掀起一番腥風血雨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好珍惜現在還是師徒情分的時候吧:)

不然你們就看不到師父清心寡欲的模樣了:)

☆、祁元城被圍

沈宿眼睛一擡, 看向了站在後固安身後的白幼南, 即便是一身男裝, 他也不會認錯的, 他抿了一下唇,并沒有多做其他的事情。

這時候, 陸陸續續的其他城的城主都來了,若是教魔修見了, 想必是以為, 這些道修又在想方設法地想要除掉他們了。

大岚城城主府正堂, 天星皺着眉頭,看向城主經常坐着的位置, 不禁輕嘆了一口氣。

幾位城主慢慢走進來, 每一位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畢竟是出了這般事情,任誰的臉色都不會好看得起來。

天星抿唇, 朝着諸位城主拱了拱手:“大岚城冒昧請諸位城主前來,可是此事的确危急, 還請見諒。”

雲墨擺了擺手:“還請天星道友詳說此事。”

天星朝着諸位城主點了下頭, 開始說了起來:“兩個月之前, 城主突然失蹤不見了,我們找遍了整個大岚城,都不見其蹤跡,所以我等這才冒昧請諸位城主前來商量,還請諸位助我大岚城。”

他們此次前來, 就是因為大岚城城主失蹤一事,在這個大陸上,能夠比得上大岚城城主修為的,除了他們這幾個城主之外,便只有那些不出世的大能了。

若有誰真的想要對他出手,想必會鬧出很大的動靜來,可偏偏,一絲動靜也沒有,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消失了。

沈宿手指扣在桌面上,輕輕一動,見到白幼南往外走去,他也是站起身來,眯着眼睛笑了笑:“倒不如,咱們幾位再去周圍瞧瞧,指不定會有什麽線索。”

被沈宿這麽一說,天星像是想起了什麽似得,眉頭一緊,富貴城的許生是個看得清臉色的主兒,在見到天星這般表情之後,不禁問道:“天星道友莫不是想起了什麽?”

天星點頭:“方才沈城主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城主失蹤當日,天際曾劃過一絲彩色的光,當時我未曾注意,如今想起來,卻覺得,有些詭異。”

天際彩色的光……

見到過謝宴動手的那幾位,頓時擡起頭來,聽到天星所說的這句話時,他們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小魔頭謝宴。

雲深海站在雲墨身後,第一個說了出來:“晚輩鬥膽,有句話想要說一說,想必在場的諸位,許多人都見過小魔頭謝宴動手吧。”

許飛雲認同地點了下頭,他雖然不喜歡雲深海此人,可是更是不喜歡小魔頭謝宴,他沉聲回應:“沒錯,小魔頭謝宴的靈力,的确是彩色的。”

趙清寒冷漠地看了一眼許飛雲,抿着唇沒有說話。

沈宿眼睛一暗,現在大陸上誰不知道,小魔頭謝宴有一個師父,曾經是大陸傳奇的楚雲端,如今的大陸,許多修士都不再稱楚雲端為什麽大陸傳說,更願意稱作,道修敗類。

一個教出了魔修的敗類。

天星張了張嘴,她眉頭皺的更加深了,倒是沈宿先行說話,緩解了此刻的僵硬局面:“那小魔頭謝宴當真有此般本事,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曲城主?就算是有楚雲端在,那也不過是一個金丹中期。”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向清冷的趙清寒不禁勾了下唇,沈宿這般意思,大概是在袒護楚雲端與謝宴了。

經過上次大岚城花神冢之事後,想必整個大陸上,都不會有人,将楚雲端只是看做一個普通的金丹中期。當年成緒化神期的修為都被斬殺于花神冢內,誰都明白,其中楚雲端必定是出了大力。

雲深海看不過,剛想說話,便被雲墨給拉住了,沈宿走了幾步,輕笑了一聲:“有這等閑工夫,倒不如再查些線索,然後去祁元城去瞧瞧,謝宴究竟在不在。”

說完,沈宿大步跨了出去,一出去,便往方才白幼南走的地方而去,走了許久,都未曾見到白幼南,剛想要回去,便見到一把靈劍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來人眉目好看,此時眉頭緊皺,薄唇緊抿,也不廢話,直接便問道:“沈城主,阿溪可好?”

沈宿看着面前元嬰初期的白幼南,輕飄飄地便将那把橫在脖子上的劍給彈開了,即便他修為不濟,那也好歹是個化神初期啊,豈是一個小小的元嬰初期能夠比的?

沈宿挑了下眉頭:“嘁,五年不聞不問,如今倒是想起來了?不得不說,那小姑娘還真的是傻,還覺得你會回去找她。”

“用她一身鳳凰精血換你一條命,本城主倒是不虧,哼哼。”沈宿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雖然當初答應了鹿溪不找白幼南的麻煩,可是當年這個人,把自己變成了整個藥仙城和大陸的笑話。

即便是五年後,他這一出門,便有人問起,城主今日成親了嗎?

白幼南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難受來,她将靈劍收了回來,恭敬地朝着沈宿拱了下手:“當年之事,錯在于我,這五年,多謝城主照顧阿溪。”

沈宿哼哼了兩聲:“本城主照顧她?呵呵,我那是為了煉藥才不取她性命的,別以為本城主不記仇,本城主記起仇來,誰都不管!”

白幼南輕輕點了下頭,表情淡淡的,也不知是在想着些什麽:“嗯,沈城主寬宏大量。”她轉身便要離去。

沈宿腦仁兒一疼,也不知是抽了哪根筋,張嘴便問:“那個臭丫頭,你還要不要啊?不要本城主可把她一起扔進煉丹爐去了!”

她腳下一頓,眼神一動,卻終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走遠了去,沈宿咬了下牙,只覺得這道修無情起來,竟然比魔修還要厲害,明明已經結為道侶了,卻偏偏這樣無情。

之後衆城的人在整個大陸搜尋了一圈,最後還是決定去祁元城,衆人各有心事,可是此刻卻只有一個目标,那就是,不管謝宴有沒有動過曲城主,那都得死。

當初意欲收下枯桐城的時候,卻被人突然截了胡,偏偏那個人還真的是厲害得緊,教衆人束手無策,只好作罷。

如今對付謝宴,大家齊心協力,師出有名,倒不信這一座城還能夠跑了不成?再者說,當初這座祁元城,本來就是道修的。

八大城主同時奔向了祁元城,而此時的祁元城,倒還算是繁榮,只是謝宴自從五年前閉關便不曾出來過,何繪屏實力也精進得快,很快便突破了金丹期。

清晨,雨露未晞。

強大的威壓籠罩在祁元城上方,道修來得突然,打了個祁元城一個措手不及,何繪屏負手看去,不禁心驚,道修八大城主竟然統統到了祁元城來。

沈宿站在其中,并沒有要動手的意願,除了沈宿之外,還有一位城主心思同樣不在此處,那邊是富貴城的城主許生。

自從知道自家兒子許胖與謝宴結了歃血之盟之後,他就真的想要把自家兒子給一巴掌拍死,歃血之盟,結盟容易,解盟難啊。

除非是不死不休,受到天道詛咒,否則雙方便是生死兄弟。

許生看着祁元城那一群烏合之衆,不禁擔心起來,沈宿看了衆人一眼,懶洋洋地開口:“不如本城主先下去瞧瞧吧,否則你們還以為有什麽陣法結界不成?”

雲墨在一邊道:“沈城主小心啊,楚雲端此人最善結界陣法……”雲墨這邊還沒有說完,便見到沈宿禦劍下去了。

何繪屏自然知道自己不是沈宿的對手,眼睛一動,恭敬地拱了一下手:“想必這位大人便是清風霁月的沈宿沈城主吧?”

沈宿落地便聽到了這麽一句話,他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禁笑道:“哎喲,原來本城主在大陸上這麽有名氣啊。”

能不有名氣嗎,成親四次,新娘就跑了四次,此等大名,何繪屏想不聽到都難啊。

何繪屏無奈的笑了笑:“不知諸位城主來我祁元城有何貴幹?”他抿了一下唇,“我祁元城魔修偏居于此,自認未曾做過什麽有傷道修之事。”

沈宿擡頭看了眼上面的主人,突然靠近何繪屏,壓低了聲音:“小魔頭謝宴此時在何處?”

何繪屏縮回脖子,看着上面一群虎視眈眈的人,之前搶奪枯桐城不成,如今果然是将目光放到了祁元城來。

他的臉色一下變白了去,輕斂衣袖,冷哼了一聲:“我家城主自然是在府中,諸位莫不是欺我祁元城無人不成?”

沈宿聽到此話,笑了笑,揚起了一排大白牙來,轉身看向上面:“喂,聽見了吧,小魔頭謝宴,此刻在府中。”

沈宿護着謝宴一事,衆人是看在眼裏,不過卻沒有多說什麽,雲墨冷冷一笑,禦劍下去,許生見狀,也是跟着下去。

這富貴城的城主許生,想來是貪生怕死,怎麽此次沖在最前面去了?衆人同時想着,都紛紛下去了。

強大的威壓幾乎讓何繪屏直不起腰來,可是他已然是咬牙強撐着,他曾答應過謝宴,答應過楚雲端,人在城在。

雲墨祭出靈劍來,劍劃破空氣,發出裂帛的聲音來,許生眼角一跳,大聲呼道:“雲城主你這是作甚?”

雲墨冷笑:“當年魔修江魏然能夠憑白屠我們道修一城之命,今日,我們難不成不能給那些無法安息的亡魂一絲慰藉麽!”

這慰藉是什麽,在場的人心知肚明,他們早有打算,只不過被雲墨這麽一說出來,更是心動。

趙清寒站在後面,目光清冷,劍鞘擦過石板,劃拉一聲,十分刺耳,她語氣裏帶着薄冰,使人聽而生寒。

“堂堂八大城主,欺負一個小小祁元城,說出去,豈不是讓人恥笑!”

她趙清寒不是什麽忘恩負義之人,況且當年在花神冢之中,她可以明白的感受到,謝宴絕對不像是會對曲城主動手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我好像生病加重了,想哭Q_Q

☆、竭力一護祁元城

“小師妹, 莫要胡亂說話!”後固安趕緊阻止, 憑着趙清寒一個區區元嬰初期的修士, 在這些大人面前此般說話, 就算是有一百條性命,也不夠啊。

趙清寒冷笑了一聲, 不再說話。

沈宿也是笑了笑,有一些不自在地摸了下鼻子, 這些人啊, 表面上是打着找曲城主的旗號, 其實暗地裏,不過是想要将這祁元城給收了。

天星站在最後面, 一句話都沒有說, 臉色卻也不是太好看,她手指彎曲在身側,撇了下嘴角。

許生先行站出來, 呵呵笑了兩聲:“哎呀,這般大場面, 我實在是受不住了, 哈哈, 天星道友,你放心啊,我富貴城一定是竭盡所能尋找曲城主。”

話已至此,大家都明白許生這句話是個什麽意思,即便如此, 衆人非但不擔心,還隐隐透着欣喜。

少了一個人來瓜分祈元城,豈不是好事!

天星帶着大岚城的人,遠遠觀望,龍騰深深嘆了一口氣,幾不可聞地說道:“真的是,讓人心寒啊。”

可是修真界向來如此。

沈宿也是摸着鼻子,站在了許生的那一邊,他眯着眼睛笑起來:“诶?許城主,之前你不是要去我那兒,給少城主煉一個減肥丹嗎,今日可真的是巧啊。”

許生連忙附和:“是啊,真的是巧呢。”

不等衆人反應過來,兩個人相攜禦劍而去,如光一般,迅速消失在衆人的眼球之中,而禦劍走了很久的沈宿,突然停了下來。

許生不禁問道:“怎麽了?沈城主?”

沈宿瞥了許生一眼,停在了地上,大片大片的密林,生長在四周,将這兒遮掩得昏暗無比,他盯着許生,一雙明亮的眼睛閃爍了一下:“怎麽?許城主自己不會禦劍回富貴城去?”

許生被沈宿的這一句話噎住了,不再去看他的眼睛,頭頂樹葉被風吹的沙沙作響,難得出現一絲光亮來。

一道光亮了起來,沈宿捏了一個訣,那道光便爆射了出去,飛向天際,再無蹤跡,許生眨着眼睛看了眼:“沈城主這是在給誰傳信?”

“情人。”沈宿毫不客氣地應了一句。

許生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然後眼睛裏突然盛滿了笑意,像是發現了什麽可笑的事情一般:“啊,聽說五年前沈城主的第四個……”

沈宿臉上一怒,轉身就走,一把靈劍沖出叢叢樹林,抖落樹葉無數,許生無奈地笑了笑,禦劍跟了上去。

大岚城,湖邊小築。

楚雲端第一時間就接到了沈宿的傳信,大岚城城主失蹤,道修衆城懷疑謝宴,已經攻上祁元城。

她收起剛煉好的動情,動情沒有任何的動靜,那就說明,謝宴還在閉關之中,還未曾醒過來,她收起動情,布了一個傳送陣,不過是瞬間,便到了祁元城。

祁元城中,何繪屏帶着一衆魔修抵抗,可是面對的人是大佬啊,壓根就打不過,雲深海看着何繪屏,一劍砍了下去。

何繪屏應接來不及,卻沒有想到,身邊突然飛來一把靈劍,竟然将所有的攻勢都擋了下來,何繪屏回過頭去,只見趙清寒站在一邊,面目清冷,眼中濃霜,久久化不去。

趙清寒秀眉一蹙:“哼,虛情假意,真的是讓人不齒!”

雲深海皺眉:“趙清寒,難不成你要背叛道修,與魔修為伍不成?你莫不是要做,楚雲端那般的人嗎!”

趙清寒的眉頭更加緊了,還沒有說話,便見到一陣淡藍色的光暈慢慢鋪滿整個祁元城,一個青衫女子逆光而來,黑發如墨,宛如這初春未化之晨露。

那女子腳步清淺,連呼吸也是清淺的,在離雲深海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她面色溫和,可是眼底,是疏離與淡漠。

她彎了下唇角:“哦?不知,楚雲端是怎麽樣的人呢?”

衆人臉色一變,可是在場的哪一位不是大陸上數一數二的高手,怎麽可能會懼怕一個小小的楚雲端,很快便恢複了臉色。

楚雲端輕輕瞥了一眼何繪屏,然後眼光又移到了趙清寒身上,多年不見,已然到了元嬰巅峰,精進倒是快。

雲墨走上前來,将雲深海護在身後:“楚雲端?”

楚雲端回過頭來,雪白的臉上在看着雲墨之時,稍顯迷茫,然後搖了下頭:“我不是楚雲端。”

衆人吐了一口氣。

楚雲端微笑着繼續說了下去:“我不是楚雲端,誰又是呢?”

雲墨:“……”

幾個人之間使了一個眼神,很和諧地選擇了沒有動手,若是當初,他們或許還認為楚雲端只是一個隕滅的天才,可是這幾年來,随着小魔頭謝宴的出現,大陸上的人,真的是越來越看不懂楚雲端了。

一個教出了小魔頭謝宴的人,一個可以與謝宴斬殺成緒的人。

楚雲端目光淡然,并不在意面前的人如何各懷鬼胎,轉而看向何繪屏,輕輕笑道:“看來未曾落下修為。”

何繪屏面色有些難看,他看了在場的人一眼,艱難地點下了頭,而後楚雲端又看向了趙清寒:“多謝趙道友了。”

趙道友眼皮一擡,并沒有說話,楚雲端眼神一動,便見到了站在人群之外的白幼南,心頭又想起了那件事情來。

兩個女子可以結為道侶。

她趕緊收回目光來,疏離淡漠地掃過面前的每一個人:“諸位是到祁元城來做客的?若是如此,祁元城自當掃榻以待。”

天星一直在一邊觀察,見到楚雲端出來,她站出來朝着楚雲端拱了下手:“楚前輩,我大岚城曲城主突然失蹤,失蹤那日,晚輩親眼見到彩色的光劃過大岚城的天際,所以……”

“所以你們就到祁元城來找我徒兒?”楚雲端接過話來說,明明是一派溫和的模樣,可是語氣裏卻全是冰霜。

何繪屏打了一個寒顫,不得不說,這還是第二次見到楚雲端這般語氣模樣,第一次,是五年之前謝宴閉關之時。

大抵,這些人,是觸到了楚雲端的逆鱗。

天星抿了下唇,雖然說這彩光的确是奇特,可也不止是謝宴一個人獨有,況且那是不是靈力波動,尚且不知。

雲墨冷笑了一聲,站出來便道:“謝宴靈力奇特,這大陸上怕是找不出第二人了吧?”

楚雲端眉梢一動,她笑着看向站在雲墨身後的雲深海,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我家徒兒的彩色靈力?那想必是雲少主親眼看見了,不知是那次在名山宗大選之日見到的,還是在枯桐城外山谷之中,與江魏然一同見到的?”

名山宗大選?雲深海去名山宗大選作甚?衆人臉色一陣變化,名山宗大選自然是去搶名額的,可是枯桐城外與江魏然一同又是個什麽意思?一時之間,衆人看着雲家父子的眼神變得有些許奇怪。

雲深海一慌,趕緊開口:“你胡說!”

趙清寒适時看過來,冷不丁說了一句:“不曾胡說。”

雲深海:“……”

“再者說,不過是彩色的光,天星道友就一定确認是靈力波動?”

天星搖頭。

“既然如此,諸位為何不分青紅皂白便到祁元城來大開殺戒?莫不是各個心中懷了什麽想法,或是私心不成?”楚雲端眼神溫和,可不知道為何,衆人在觸及到她的眼神之時,有一種仿佛是被看透了一般的感覺。

“此時曲城主正處危難,可是諸位卻不居安思危,說不定,下一個曲城主,便是在座的諸位!”

“我楚雲端敢以性命作保,此事與我徒兒絕無幹系,我那徒兒在五年之前,與南光城江魏然還有雲少主鬥了一場,閉關至此,怎麽可能會做出此等事情來?”

聽到楚雲端的話,衆人不禁又看向了雲家父子,雲深海連忙擺了下手,靈劍指向了楚雲端:“你不要污人清白,我何時與謝宴鬥過一場?”

楚雲端眉梢一挑:“哦?那雲少主便是不否認與南光城江魏然勾結了?”

“你胡說!”

趙清寒在一邊勾了下唇角,不得不說,此人還真的是厲害,在這種場合之下,竟然将讨伐謝宴的事情,生生轉變成了口誅雲深海。

幸好雲墨看出了楚雲端的企圖,将雲深海往身後一拉,怒目看着楚雲端,此時的楚雲端,看着溫和無比,實則心裏卻是在雲家父子的臉上畫了一個叉。

“楚雲端你莫要信口雌黃,今日我等前來便是為大岚城讨個公道,你說謝宴在閉關,那便是在閉關?誰都知道她謝宴是你的徒弟,憑你一人之言,怎麽能讓我們信服?”

楚雲端也不慌不忙,慢吞吞地回答下來:“那方才我說雲少主與江魏然勾結一事,雲少主說沒有那便是沒有了嗎?”

“你們魔修向來信口雌黃,挑撥我們道修九城的關系!”

楚雲端微笑着:“不好意思,我是道修。”

雲墨和雲深海被氣得快要瘋掉了,誰知道看起來清清淡淡的楚雲端這麽能說?雲墨咬了咬牙,倒是身後花菇城的城主站了出來,舉止容貌不俗,雖是如此,她神情之間卻帶着對楚雲端的不屑。

她摸着手中靈劍輕輕開口:“若楚道友你說的是實話,倒不如讓我們進去搜上一搜,是真是假,立見分曉。”

謝宴正是閉關的時候,最是受不得打擾,楚雲端怎麽可能讓這些人進去?

她掀了下眼皮,青衫微動,隐隐帶着風來,她輕笑了一聲:“若是我說,不呢。”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睡了一天好多了,謝謝大家關心⊙▽⊙

活力滿滿!

☆、小魔頭謝宴出關

聲音清淺, 卻如萬鈞, 砸在每一個人的耳中, 她區區一個楚雲端, 卻當衆拂了如此多人的面子,真的當在場的所有城主是吃素的不成?

楚雲端指尖一動, 一道淡藍色的光圈從身邊漸漸展開,衆人唯恐有詐, 往後退了一步, 一道結界便擋在了外面。

“今日我楚雲端在此, 誰都動不了祁元城一分一毫。”

那一道結界擋在面前,趙清寒看了一眼, 未曾和衆人打過招呼, 便禦劍而去,她簡直為這些人而不齒。

天星嘆了一口氣,并沒有多說話, 大岚城的人站在一邊觀望。

結界雖然厲害,可面前的是大陸上數一數二, 處于巅峰的高手, 除非是拿掉封印, 楚雲端絕無可能打敗他們。

結界在剎那之間被破掉,許多道靈力淩厲攻來,楚雲端臉色不變,祭出承歡瑤琴來,瑤琴靈光乍現, 仿佛是一團光霧,穿透每一個人的身體。

楚雲端禦風而起,眼神漠然,靈力汩汩注入承歡之中,承歡散發出光芒來,衆人擋了下眼睛,花菇城城主有點見識,一眼便看出了這是何物,她張了下嘴巴,顯然是驚訝無比:“花神瑤琴!”

此話一出,衆人皆是一驚。

花神的瑤琴,楚雲端竟然可以運用自如!

雲墨咬了下牙:“花神瑤琴又怎麽樣!楚雲端又不是花神!怕她作甚!”說完,雲墨率先攻了上去,其餘幾人跟在身後。

楚雲端表情淡漠,纖長手指在瑤琴之上滑過,一串悅耳動聽的聲音接連而出,每一道音似乎都要把人給禁锢住一般。

可是此時的楚雲端也是不好受,丹田之中的封印蠢蠢欲動,那些莫名的力量,要将封印給沖破了過去。

她咬了咬牙,血從嘴角滲了出來,雙方都往後退了幾步,何繪屏趕緊過來,着急地喊了一聲:“楚前輩!”

楚雲端擺了下手,表示沒有關系,她伸手擦掉嘴角的血,白皙的手背上,留下一道鮮紅,雲墨臉色也不好看,他自然是知道楚雲端受傷肯定是比他們重,可誰又能夠保證,楚雲端沒有底牌。

沒有人能夠想到,楚雲端竟然這麽強!

雲墨眼眸一沉:“楚道友,不過是一個小魔頭謝宴,何必如此護着,倒不如交出來,我們便不動祁元城如何?”

這是他們所做的退讓。

楚雲端手中抱着承歡瑤琴,嘴角向上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清冷的臉龐上此刻泛着病态白,她輕笑了一聲:“不過是一個謝宴?她不只是謝宴,她是……”

她話語一頓,心裏不知為何,瘋狂長出了一個念頭來,她不只是謝宴,她還是謝春花,她還是,自己永遠都不想割舍的人。

五十年前是這樣,五十年後的今天,也是這樣。

這時候,身後突然發出了一聲爆破聲,聲音不大,卻是引得靈力瘋狂湧來,夾雜着讓人壓抑的邪氣。

滔天邪氣撲面而來,衆人一驚,看着那迎面而來的滔天邪氣,紛紛祭出神器來抵擋,如此龐大的邪氣煞氣,莫不是南光城的江魏然來了?

不等他們得出結果來,楚雲端看着那煞氣輕輕一笑,只見邪氣之中泛着彩色光芒,慢慢走出一個人來,黑色衣裙聘婷生輝,一步一步,像是踏遍了千山萬水而來。

她走過來,揚唇笑起來,兩頰的酒窩一如既往甜如蜜糖:“我不止是謝宴,那我是誰,嗯?師父?”

少女甜軟的嗓音的耳畔響了起來,楚雲端心中一亂,面不改色地回過頭去,看着謝宴,不過是五年的時間,便已經突破到了元嬰中期,這才是大陸近千年以來絕無僅有的天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