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改觀 (2)
氛怪異,段勇源問:“你倆咋回事兒?”
香芹的臉紅了一下,悶聲回道:“啥事兒也沒有。”
洪誠但笑不語。
第二天。洪誠和香芹擱涵洞那頭親嘴的事兒,在段家莊裏傳的沸沸揚揚。
當時很多人都看到嘞,其中不乏熟悉他們的人。
這事傳到段文的耳朵裏,他自然沒有好心情。
他将香芹叫到屋裏,冷着臉孔質問:“昨天下午,你和洪誠擱涵洞那頭都幹啥嘞?”
這事兒,香芹哪好意思坦白,那就低頭不語嘞。
段文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氣,話中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你現在咋跟你娘一樣!”
一聽段文拿她跟段秋萍相提并論,香芹的心裏不舒坦嘞,“又不是我願意的!”
段文不分青紅皂白。“你不願意,你跟他摟摟抱抱幹啥!”
香芹繃着臉,閉嘴不語,她怕自己一張口,就忍不住跟段文大吵起來。
她不吭氣,段文以為她是心虛。大概是氣的失去理智,一時間說話口不擇言起來。“還擱涵洞跟前做那不要臉的事兒,恐怕整個莊上的人不知道你倆好一樣!你娘喜歡把臉貼在人家有錢人的屁股上,你娘有一樣,你也跟着學一樣,你将來也沒啥出息!”
香芹委屈的眼紅,受了一肚子委屈,還在心裏面對洪誠咬牙切齒。
她坐在床上,連段文啥時候扭頭走了都不知道!
這個家的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好,矛盾也一天比一天的多。作為矛盾的中心,香芹好像成了一道箭靶子,被刺的遍體鱗傷。
屋門被推開,洪誠的頭探進來,他看見香芹雙眼通紅、眼角濕潤,臉上的笑容止住,心也跟着揪了起來。
洪誠快步上前,手指摩挲着她臉頰上的淚痕,沉聲問道:“咋回事兒?”
香芹不耐煩,一把将他推開,嘶聲力竭地朝他吶喊:“我求求你不要再來嘞,我告訴你多少回嘞,咱倆要的東西不一樣,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平靜的生活嘞!”
說完,香芹已經泣不成聲。
喉嚨裏壓抑不住的哽咽,變成讓人心疼的嗚咽。
洪誠非但沒有退卻,反而将她緊緊地擁在懷中,聽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也微微紅了雙眼。
他滿眼疼惜,最後像是做了什麽決定,奮力将向前抱起,大步向外而去。
一路将她抱到院子外頭,放到車裏,關上車門,洪誠回過頭來,見段文等人追了出來,直接對他們開門見山,“香芹我今天就帶走嘞,你們想要多少錢開個價,我明天就把錢給你們送過來。”
“你啥意思诶?”段文餘氣未消,這會兒怒火又被洪誠給勾了起來。他睜圓了眼睛,瞪着洪誠。
“我本來不想用錢衡量香芹的價值,是你們逼着我這麽做的。我忍到現在,就是因為香芹還小,我也很尊重她的決定。我比你們誰都喜歡她,就是看不慣她擱你們家裏受半點兒委屈!”
段文上前一步,指着車裏哭成淚人一樣的香芹,“她受委屈?她做錯了事兒,我這個當姥爺的就不能說說她嘞?咋啦,你還想讓我把她當成老祖宗一樣供着?”
“她擱你們家累死累活,把你們一個個養活的吃喝不愁,就算是供着她,也不過分吧!”此刻的洪誠顯得很不近人情,“我算是看出來嘞,上回你擱我們家酒店跟你小舅子吃完飯以後,你就變得跟香芹的後媽一樣,一天比一天看她不順眼兒。我是鐵了心的将來要娶香芹過門兒的,你們不待見他,我現在就可以帶着她走。”
段文擺臂驅趕,“走走走,你想帶她到哪兒去就到哪兒去,我一分錢也不要你們的!”
“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洪誠要上車,卻被段勇源攔住。
“有話好好說。”段勇源勸道。
洪誠指着段文的臉,“你看他那态度是想跟我好好說話嗎?”
段勇源也變了臉,厲聲警告:“洪誠,你別太過分!”
“我過分?我跟香芹是男女朋友,我倆做啥什麽事兒,那是我倆的事兒,別人說三道四,那是別人的事兒,你們自己家裏的人怎麽看香芹,那是你們自己的事兒。你們家那個當副縣長的親戚,跟你們說要早早的把香芹嫁出去麽,我現在這麽做不是如你們的意嗎!”
南院門口的争吵,引來了左鄰右舍。
段武從家裏出來,一看南院的情形,心裏一下子就明白段文是被流言蜚語左右了理智。
段文拉住段勇源,“勇子,你別攔着他!這對狗男女不要臉,那要是擱在以前,早把他們浸豬籠裏淹死嘞!”
要不是顧忌他是一位老人家,洪誠早就跟他翻臉無情嘞。
洪誠按住段勇源,“勇子,你爺說的話你也聽見嘞,以後你還想讓香芹咋樣跟你們一塊兒過日子?”
這時候,人群中有人說:“段老大他們家,每個人心裏都被魔鬼占據住嘞,上帝派下來天使拯救他們,他們不感恩,他們的精神和靈魂遲早會毀滅!”
衆人一看,是程氏奶奶。
在大家夥的眼中,程氏奶奶總是神神叨叨,嘴裏說着他們聽不懂話。
就在大家以為她是為香芹打抱不平的時候,聽程氏奶奶又說:“香芹也被魔鬼影響嘞,他被撒旦魔鬼誘|惑,偷吃樹上的禁果……”
洪誠揚起嘴角,看向程氏奶奶,“香芹要是夏娃,那我就是亞當。就算是偷吃禁果,也沒啥不應該的。”
段文不想聽洪誠多說一句話,擺手攆他走人,“你家裏條件好,那你就帶回去供着吧!說她幾句就委屈的不行嘞,我也養不起這號的人!”
段武站出來,對段勇源擺手示意,“勇子,就讓洪誠把香芹帶走吧。”他回頭又斥責段文,“你是家裏的老當家,一不高興想對誰發脾氣就對誰發脾氣,香芹要是不高興,她找誰發脾氣去?你還想讓她忍氣吞聲,與其讓她擱這個家裏忍氣吞聲,那還真不如讓洪誠把她帶走嘞!”
“他要帶走就帶走嗎,反正我也沒攔着他!”段文一臉蠻橫,誰的話也聽不進去。
香芹從車上下來,滿臉濕潤的淚痕,她用衣袖擦幹,走過去跪在段文跟前,磕了三個響頭,“謝謝姥爺這段時間的收留跟照顧!這份恩情,以後我會還你的!”
香芹站起來,毅然決然的往村口走。
“香芹,你真要走啊?”段勇源心都要碎嘞。
“你們都別跟着我!”
香芹已經下定了決心,是從段大民開小賣部的事兒中得到了靈感與啓發。
她的口袋裏已經攢了不少錢,雖然遠遠不夠開一個正規的店面,至少經營一個小攤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香芹在前頭走,還沒穿過涵洞,就被洪誠開車追上。
洪誠放慢車速,搖下車窗,對香芹說:“香芹,上車。”
香芹不願意去看他,“你趕緊走吧,咱倆的事兒就當做從來沒有發生過。”
洪誠神情認真,“除了我跟你的這件事兒,你的其他想法我都尊重。”
他心疼香芹,尤其是不能看着她無家可歸還袖手旁觀。L
☆、106 和好
香芹站起來,毅然決然的往村口走。
“香芹,你真要走啊?”段勇源心都要碎嘞。
“你們都別跟着我!”
香芹已經下定了決心,是從段大民開小賣部的事兒中得到了靈感與啓發。
她的口袋裏已經攢了不少錢,雖然遠遠不夠開一個正規的店面,至少經營一個小攤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香芹在前頭走,還沒穿過涵洞,就被洪誠開車追上。
洪誠放慢車速,搖下車窗,對香芹說:“香芹,上車。”
香芹不願意去看他,“你趕緊走吧,咱倆的事兒就當做從來沒有發生過。”
洪誠神情認真,“除了我跟你的這件事兒,你的其他想法我都尊重。”
他心疼香芹,尤其是不能看着她無家可歸還袖手旁觀。
雖然造成這樣的局面,多多少少跟他有關,不過這也正中了洪誠的下懷。
“你能到哪兒去诶,趕緊上車!”洪誠帶着命令的口吻。
“跟你沒有關系!”香芹生硬。
洪誠索性把車一個加速,再一拐彎兒,擋住香芹的去路。
他從車上下來,對上的卻是香芹冷漠無情的臉孔。
洪誠想要伸手擦拭香芹臉頰上的淚痕,卻被香芹一下甩開。
要不是因為這個男人,她現在還好好的擱段家裏生活着。
洪誠強硬地将她拉到身邊。始終無法成功地俘獲香芹的視線。
香芹別開臉,任由洪誠輕輕地為她擦拭淚痕。
“那你想到哪兒去?”洪誠輕聲問,好像他才是那個真正受傷的人。
“就是沒有他們。就算沒有你,我也一樣可以過得好好的。”
“你咋那麽要強咧!”洪誠無奈,“我跟你說過了吧,你心裏要是有啥氣,就沖着我來,我就是你的出氣筒。”
香芹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落了下來,她低着頭嗚咽。卻強被洪誠擡起下巴,她一雙淚眼無處可逃。無處可躲,無處可閃。
“我想快點長大!”長大之後,就可以做到很多她這個年紀做不到的事。如今她想出去打個工,估計人家還嫌她年紀小。
洪誠苦笑。輕嘆一聲,“我也想讓你快點長大!比誰都想。跟我走吧!”
香芹搖頭,“我要找劉醫生去嘞。”
洪誠心急嘞,局促起來,他還真害怕香芹會和劉醫生有啥不可告人的關系。
“你找我舅弄啥呀?”洪誠忍不住胡思亂想,香芹該不會是想讓劉醫生收留她吧!
香芹平複了情緒,望着神情有些狼狽的洪誠,對他坦誠道:“劉醫生診所門口的地方大,我想借他的地方開個早點鋪子。”
洪誠擱心裏松了一口氣。卻又是忍不住擔心起來,“要啥沒啥,你咋開啊?”
“我也想跟大民一樣。找點子木板,搭個小木棚,擱木棚裏砌個竈臺,做些桌子長板凳……”
香芹越說,洪誠臉上的笑容越大,她索性就閉上嘴巴嘞。
就這點兒小理想。寒酸的很啊!
洪誠倒不是嘲弄她,只是覺得她認真的樣子實在太可愛。
洪誠捧着她的臉。輕輕揉了揉,“我說過,我尊重你的想法,你想開早點鋪子就去開吧,我支持你。你先到我舅那兒去,我馬上就到。”
香芹到了診所,劉醫生正忙着給病人抓藥,她也沒做打擾,安安靜靜地坐那兒等着。
片刻之後,洪誠的車緩緩駛來,停在了診所門口。
洪誠搬了把凳子,坐在香芹對面,距離太近,幾乎讓人喘不過氣。
洪誠撈住香芹的雙手,“那你以後住哪兒?”
香芹從段家出來,一時間也無處可去。
洪誠着就打起了主意。
香芹簡單一句話,“住木棚裏。”
“這不木棚還沒蓋起來嗎!”洪誠有些無賴。
香芹瞄了一眼診所裏的病床,答案已經很明顯,卻對洪誠嘴硬道:“這用不着你操心。”
洪誠拉長了臉,他會看不出香芹想要住在診所裏的想法?
“我跟你說,別打我舅的主意!”洪誠下重力道,掐痛了香芹的手指。
香芹的臉孔微微扭曲,雙手掙紮起來,卻始終擺脫不了洪誠的禁锢,“我沒有想打他的主意,我只是想在診所裏借住幾天。”
“不行不行!”洪誠絕對不會讓香芹有接觸別的男人的機會,也不會讓別的男人對香芹有機可乘。
香芹抿了一下嘴,之後斬釘截鐵的說:“那我也不會住到你家裏去!”
洪誠稍微一怔,幹脆以退為進,“你可以不用住我家裏去,我家酒店那麽多房間,随便你挑。”
香芹情緒複雜,她實在不想依靠這個男人,不想借助他的任何力量,如果欠的太多,那就真的還不清嘞。
劉醫生還沒有忙完,沒來得及接待他們。
倒是段勇源和段祥倆人一塊兒跑來,他們明顯是來勸香芹回去的。
“香芹,你擱這兒弄啥嘞,趕緊回去吧!”段勇源語帶央求。
段祥長長舒了一口氣,也是好聲好氣的勸着,“你姥爺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對誰都那樣,你可別往心裏去。”
香芹虛弱的笑笑,“我沒有往心裏去,我正好也想出來自己找點兒事兒幹。”
段勇源心裏有氣,其實他也多少察覺到,自從跟窦海吃過飯以後,段文對香芹的态度多少有些變化。
“都怪我舅爺,說點子那樣的話!”段勇源憤憤不平道。
段祥也聽段勇源說過嘞,也覺得窦海不是個東西,但是這樣的話他不好意思說出口。關于窦海的事兒,他沒有插嘴的餘地,也怕把段勇源弄得心裏不舒服。
要說罪魁禍首,那沒有一個人比洪誠的罪責還大!
段祥等着洪誠,伸手在他腦殼上拍了一巴掌,有一股恨不得将他腦袋當核桃一樣撬開的沖動。
“這事兒都是因為你,你要是規規矩矩的,香芹她姥爺還會生那麽大氣嗎?”
洪誠死皮賴臉的嘿笑了兩聲,嘴裏說着歪理,“那要是沒有我,香芹指不定被欺負的還厲害呢!”
段勇源嘆息了一聲,同樣身為男人,看得出來洪誠是真的喜歡香芹。
不過一碼事兒歸一碼事兒。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們不能忽視這個。
段勇源懇求,“香芹,這是我爺已經後悔嘞。也知道他的脾氣,你生氣,啥難聽的話都說得出口。就是他叫我出來找你的,他那麽年紀大個老人家,總不能讓他放下臉面來求你。”
香芹心頭一軟,不由自主對段勇源點了一下頭。
洪誠着急。
眼看到嘴的鴨子就要飛嘞,他能不着急嗎?
“你真要回去?”洪誠拉着她的手,不讓她走。
香芹故意對他橫着臉兒,拿他之前說過的話堵塞他,“你剛才不是還說尊重我的決定嗎?”
洪誠啞口無言。
其實段文早就在心裏後悔嘞,他懊惱自己,不該對香芹口不擇言。
想想她從李家出來确實不容易,到了段家也是一直低眉順眼。
做啥事都是把家裏的其他人擺在第一位,然後才考慮到自己。
只不過見香芹被洪誠那個瘟神纏上,段文就氣不過嘞。
他自然是希望香芹将來能夠嫁個好人家,你看得出來洪誠對香芹确實是真心的。
不管香芹将來跟哪個人談對象,段文都不會看上那個人。
他實在太心疼這個外孫女嘞!
南院,堂屋。
段文越想越神情越悲傷,他忍不住紅了雙眼,不停地用手背擦拭眼角的濕意。
段武坐在他對面,教訓起他來,“你說說你是不是自作自受,你非得把好好的一個家吵的支離破碎!”
“我就不願意看見香芹的洪誠擱一塊兒!”段文像個賭氣的孩子一樣。
段武哼笑了一聲,他要是能釣個金龜婿,高興還來不及呢。段文倒好,連偷着樂都不願意!
“那每回洪誠來的時候,你咋不把他攆走啊!”段武又是一聲悶哼,“人家天天來的時候給你帶着好吃的好喝的,你心裏還對人家不願意。”
“那我也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占香芹的便宜吧!”想用東西就把他收買嘞,天底下沒有那麽好的事兒!
段武看他老不服氣,心裏也惱火起來,“那是人家年輕人的事兒,你操那麽多心幹嘛咧!洪誠要是真對香芹真心實意,你就偷着樂吧!”
“你想要,我讓給你,反正我就是不稀罕他!”
“你看看你這脾氣,死犟!把香芹給氣走嘞,你現在高興了吧!”段武就是要戳他的傷疤。
段文別着臉,抱着手,不吭氣兒了。
等到段勇源和段祥把香芹找回來,段文蠕動了一下嘴,始終是啥話也沒說。
段武充當和事佬,把香芹拉到段文的跟前,“今兒我擱這兒就做一回主,今兒的事兒就當做沒發生過。”
見洪誠舔着臉跑來嘞,段文又沒好氣。
他恨不得脫掉鞋子,往洪誠臉上拍。
這小子有時候死不要臉煩人,有時候沒大沒小的更煩人。
“我跟你說,你以後離我們家香芹遠點兒!”段文對洪誠瞪着眼。
洪誠稍微後退了一步,嬉皮笑臉起來,“遠點兒,遠點兒。”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