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下)

9:04PM

“刺啦——”

頂樓機器人的集體騷動, 就發生在不明襲擊事件後的第四分鐘。

毫無預兆的,先是一個領班機器人的屏幕上閃了幾下雪花。

接着,它便失控地揮舞起操縱手将面前一只酒杯摔碎在地上,又觸發所有的服務機器人都開始效仿其動作,開始了這場‘暴動’。

【“滴!滴!‘東方之星’信號幹擾中——”】

這是龍江市二十多年來, 從沒有過一次先例的服務機器人系統集體故障。

因此, 一時間必然是引起了大樓內所有人的驚慌。

視線所及, 大廳當中的那群長得像‘矮冬瓜’服務機器人一個個像是信號失靈般,亮着藍色電子燈就繞場滿場亂竄。

它們的目的,似是在幹擾着大廳賓客間的正常秩序。

細看之下,又像是故意在制造某種騷動,引導那群頭戴‘防護罩’的安保不得不暫時滞留在頂樓不能去別的地方。

而短時間,這場莫名就開始的亂子看來是停不下來了。

方才就在樓上的房二察覺到外頭的爆炸聲, 又向着被擊碎的外窗玻璃望去時, 他剛好就看到了某人出現在半空中又消失的那一幕。

“燈塔!我親眼看到那個人是從對面燈塔上飛下來的,大夥快, 快聯系張董事長的人,我們被攻擊困在頂樓了, 我們可是來求藥的不是來找死的啊——”

這些發着抖鑽在桌子底下求救的倒黴客人。

想來就是之前瘋狂在黑/市上求購那藥效據說十分罕見神奇的‘天神之果’的那群怕死的富豪權貴們了。

Advertisement

當下, 因為外頭這來路不明的恐怖槍/響。

這場宴會上的所有客人們都被窗外的那還帶着半張黑色金屬面具的神秘襲擊者吓得抱頭尖叫起來。

見狀, 房二頓時也明白了某人之前所說的哪兒涼快在哪兒呆着是什麽意思。

等無語地抽了抽嘴角,又一下掀開餐車下的一把微型電/子/槍, 混進眼前亂做一座人群當中, 他按了下耳機和這會兒應該已經潛入進來的對方聯系。

“喂喂, 你現在在哪兒啊?”

“……”

“我和你說,樓上現在都亂套了,不知道怎麽回事,那些符氏生産的服務機器人突然集體失靈了,有的已經跑下樓去了,有的還在上面繼續砸場子,所以除了少量安保留下其他人都集體被困在頂樓了。”

“……”

“不過你別給忘了,觸發警報後十分鐘之內能一定得從大樓撤離,否則我手上這張假冒天神卡會自動失效,會把今晚的人都反向關在裏面,到時候咱倆都逃不掉的聽到了沒有……”

這句最重要的提醒,靠着牆躲避人群,路上還爆了一個路過攻擊他‘天神’腦袋的房二說的語速又快又急。

然而因為信號不太好,頻道內電流始終斷斷續續的,所以一時間,房二還是決定先去把大樓內的磁場紊亂給修複好。

剛好這時候,往電梯口走的他迎面又撞上了個人。

兩個看上去都急急忙忙當下一起被撞得踉跄退後了一步,等房二往身後藏好/槍一擡頭,他才發現竟是個他剛好認識的。

“您,您好,有什麽能幫您的嗎?”

“抱歉,先生,請問您剛剛有看到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和一個機器人在這附近嗎?個子大概這麽高,頭發是黃色的,穿着件衛衣……”

這個在騷亂中都不忘紳士地扶了房二一把的,正是從樓下趕上來找人的陳臻。

此前,因為第一次任務,負責情報調查時的房二也有見過這位陳博士的個人資料。

當下看對方這麽着急的樣子,還像在四處找什麽人,想起方才自己經過其中某一樓層,确實有看到這麽兩個人的房二也愣了下,又努力回憶道,

“小黃毛?機器人?好像……十多分鐘前在靠近通風口的那一側看見過?”

“……通風口?”

這個回答一下令陳臻的臉色變了。

當即就轉身跑下去的同時,他只來得及說聲謝謝,就又沖入了人群之中,而完全一臉懵的房二見狀還是沒搞明白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但緊接着,他就這麽親眼看着排場比方才更吓人的一幕在他眼皮底子發生了。

9:05pm

——“所有人立刻搜查今晚進入大樓的客人!一個都別放出去!先得确認符先生的安全!他現在很有可能已經被那個人劫持,所有人都務必先找到他!”

烏泱泱地就從電梯口沖上來,身後還跟着一群全副武裝的黑衣保镖。

當踩着高跟鞋,拿着行動電話上樓來的瑞秋張出現在頂樓找人時,她的臉色看上去相當不好。

明明半小時她還在樓下正常等人。

但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樓頂的槍/擊/聲就突然傳來,聽說還險些發生了人員墜樓事件。

她當下意識到剛剛一個人上樓的符白龍也許遇到什麽危險。

果不其然,等路上查看了下行動電話,她才得知十四樓和頂樓都出現了騷亂,符白龍也聯系不上人。

而想到一時因信號中斷,且目前無法确定自家老板是否已經落入方才那個襲擊大樓的歹徒之手的事,所以女秘書的語氣也變得急躁了許多。

“一切先得确認符先生的安全!他的身體才恢複好沒多久,現在很有可能已經被那個人劫持,所有人都務必先找到他!給我立刻包圍住這裏!”

見狀,剛在樓下還見過這小妞的房二在一旁看到這兒,下巴都快掉下來。

他不禁想着李邪這個混蛋今晚到底在搞什麽啊,怎麽正事還沒辦完,先疑似把人符氏的那個公子哥給劫持了,這不是把馬蜂窩給炸了嗎。

但很快,他就發現符氏真不愧是符氏。

不僅是針對他們這幫闖入者,連帶着把老板不見了的火氣也一股腦地撒到了今晚另一位主辦的張家身上,不顧三七二十一就将試圖從會場外攔着他們的張氏的人給反向控制住了。

“秘書小姐!您,您這是什麽意思!這是天神藥業的宴會,您,您現在帶着這麽多人要搜查我們的地方是要公然和我們挑釁嗎?!”

這是張氏今晚這邊的主要負責人。

肉眼可見,他對這場不明襲擊事件表現的有幾分古怪和心虛,不僅在一開始就命令手下人封鎖出口,還始終不準人靠近他們本準備展示藥品的那些打着紅叉的玻璃櫃子。

這一舉動,結合現場故意切斷信號,封鎖住周圍的情況,總有些說不出的蹊跷。

也因此,一邊急着找人,一邊被這幫天神藥業的人伸手攔住去路的女秘書冷冷地停下,又回答道,

“沒別的意思,只是在符先生個人的安全面前,希望其他人都能做到配合,現在請把大樓的監控立刻交到我的手裏。”

“……”

“還有,我不希望再問第二遍,張董事長為什麽今晚要将符先生先一步單獨叫到了十四樓,而十四樓,又恰恰是一開始發生襲擊的地方,符總一旦出事,今晚沒有任何人能夠負得起責任。”

“所以,現在就告訴我,張士朝先生人現在到底在哪兒?”

“這……這……”

這姑且還是女秘書第一次在旁人面前發這麽大的火。

她本是氣質出衆,手段出名的冷美人。

當她揮起手直接代表自己的老板行使符氏在龍江多年來的權利時,整棟大樓所有成年男性加起來都未必能在這個女人的一分膽量和氣魄。

而那個子矮小,神态猥瑣的中年男本還在狐假虎威,被這麽一吓唬頓時也軟了膝蓋,拿手慌慌張張指了指樓下才發着抖開口道,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可能在……在白房子的密室裏……應該和那個新藥在一起……”

“……”

“張董事長……從不允許我們靠近那裏,所以我們也不清楚白房子的入口……”

白房子?密室?

這個奇怪的回答一時令瑞秋張閃過了一絲疑惑。

當下她也顧不上去深究這個白房子具體是什麽地方,就命令身後的保镖趕緊包圍住這裏,又試圖尋找起這在大樓裏根本就沒有被提及過的特殊建築入口。

偏偏,就在衆人一時在頂樓分散開來,集體尋找失蹤的符白龍和那個疑似劫持了他的襲擊者時。

以此同時,在樓下,一個安裝在內牆深處的巨大銀色電子門前,正有兩個身影在一同背靠着門的兩側等待着內裏的再次突圍。

9:06pm

“滴——滴——”

空氣中響着一下接着下的滴答聲。

一枚閃着藍光的爆破裝置,眼下正被安裝在這扇電子大門上跳動着數字。

透過不遠處上方懸挂的那塊半透明的電子屏幕。

外面的人能直觀看到裏面那間密室內部的一些大致情況。

肉眼可見,在最中央的那個被懸挂在半空中位置,有一個類似玻璃魚缸的磨砂箱子,在那箱子的內裏充斥着顏色透明的水,和一朵朵向上生長,宛若有着生命的白色海洋之花。

水的中央,是個皮膚泛着雪花般波紋的長發女孩。

她的身上沒有衣服,關于人類的一些身體性征也基本消失了,遠遠看上去不像是人,更像是某種植物,維持她在水下生長的,似乎就是這些被營養液泡着的白色海洋之花。

而一眼望去,這些密密麻麻,纏繞在水下的花和根則統統長在她身體表面的細密毛孔當中。

在這些并無法幫助其發聲的孔洞中,還像是模仿着人類般唱着一首斷斷續續的英文歌。

《雪絨花》

這首本該天真動人的兒歌在這樣的情況下響起。

真有種令人背後發毛的恐怖片般的感覺。

也是這一幕,使在這特殊環境下勉強維持着生命的女孩看上去既美麗妖異,又有些惡心怪異。

而親眼看到這一切,終于來到這裏的符白龍也頓時明白了,之前那一次在張士朝家看到被食用的白色膠質到底是些什麽東西了。

【‘這就是vitala,也就是之前外頭新聞上報道的那個失蹤者劉倩。‘】

“……”

【‘她目前的身體基因具有和人類百分之六十相似度,從遺傳族譜上屬于香蕉的近親,所以她現在不能離開水面,除非斬斷身上那些不斷提供果糖,促使她胰島素市調的氣生根,逃出這個箱子,她才有可能恢複正常生理功能。’】

這些信息,統統都是那個臉上帶着黑色金屬面具的人告訴他的。

在此之前,他們已經各種危機情況下見過幾次了,但符白龍到現在還不太清楚他的真面目。

眼下,他們面前的外頭長長的金屬走廊上靜的可怕。

方才通過摧毀部分水泥外牆,一同闖入這裏救人的兩人正分別靠在門的兩側,等待着這東西将眼前這扇隐蔽的密室大門炸開。

【‘四秒後這個東西會從外部炸開,進去後我會去找人,你自己注意周圍,保護好耳朵。’】

“……”

【‘我只有四分鐘救人的時間,這裏頭現在應該還有一個食用了天神之果,出現并發症的存在,我覺得你應該更希望能單獨見見他,之後救完人,我就會炸開箱子上方的排水管離開,你記得順着這條走廊原路出來,四分鐘一到,別停下趕緊走。’

因為時間緊急,接下來兩個人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被浪費。

擡頭望了眼上方的電子監控,已經提前幫兩個人想好逃生路線的李邪出言提醒了一句。

“嗯。”

聞言,将他之前給的那把輕/步/槍舉過耳側,經他提醒擡手摁住耳朵的符白龍也在另一邊的牆後冷冷地回答了一句。

眼前的他此刻身上只穿着件白襯衫。

脫下外頭那身沾上戰損灰塵的黑色高定正裝後,

被西褲和一根勒住側腰的背帶包裹住腰線和背部肌肉線條的符白龍看上去禁/欲又有種矛盾感十足的性/感。

尤其他的腿很長,加之身材十分突出的原因,所以穿着西裝,拿着槍抵住牆的樣子更給人一種極致危險與誘惑并存的奇妙感覺。

“你看着我幹什麽?”

似乎是感覺到了身旁這個‘藏頭露尾’家夥又在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本還在等待救人當中的符總本人瞪了他一眼。

【‘哦,沒有,月亮好像挺大。’】

一時間,被他給兇了,也沒回嘴就抵住身後的牆面捏了捏鼻梁的李邪敷衍地回了句,就收回自己的視線。

氣氛好像有點怪。

但因為兩個人接下來都要幹正事,所以誰也沒去仔細想太多了。

接着,一左一右面無表情就開始動作一致,保持戰鬥狀态的兩人只在心裏一塊數了三個數。

并在下一秒,一塊堵住耳朵并眼看着一股伴着劇烈塵嚣的沖擊波從被再次炸開來的鐵門中湧現出來。

“——!”

這一波自外向內伴着氣流掀開的強爆/炸。

使這個從未被人發現的密室外的牆面都伴随着劇烈的樓牆晃動出現了一絲細微的裂痕。

上方那個電子監控緊跟着閃現出紅色警報,似乎是在提醒着內部的人盡快發起反擊。

然而眼下情況緊急,所以兩個人還是抓緊時間一塊捂住口鼻,又首先分頭就開始尋找起了失蹤者vitala的下落。

可就在真正進入的那一刻,在他們頭頂,有個如李邪所說,早似乎已等候在此的巨大灰白色怪影閃現了一下。

這個奇怪又猙獰的影子的出現。

當下就促使警覺心極強,一早就料到這一切的李邪眯了眯眼睛,又将自己被黑色電流包裹的金屬手迅速對準上方就瞄準了一下。

他們上方的金屬欄杆當即被‘叮咚’一聲打斷,一個行動速度很高,灰色皮膚的類人生物也被他給當即打落了下來。

見狀,當前這個位置,正好就對着這已經沒了正常人面目的‘怪物’的符白龍也緊跟着舉起手中的輕/步/槍對準了‘它’的臉。

接着,眼看着頭頂只剩下幾根白發,像是團腐肉般匍匐在地上的張士朝,或者說‘vitala’變種從地上仇恨且厭惡地望着自己,他這才拿起/槍把對着李邪揮了下,又冷冰冰地來了句。

“你去找你想救你的人,這個人,我自己來解決。”

這句話,用後背對着他的符白龍真的等了很久了。

過往的所有關于父母的死亡,和這個人給自己帶來的那些抹不掉的少年時代陰影都一股腦湧上。

也令一旁此前調查過他身世的李邪無聲地化作一道黑色影子,就這麽向着裏面的玻璃箱子出發,把這裏完全地留給了他。

而眼看着對方消失,不願将私事展示給外人看的符白龍也表情冰冷地看了眼地上的‘張士朝’。

随後,仿佛早就預料好今晚這場見面的他才聽着這‘怪物’,用一種已經非人的特殊磁場在他腦內怪笑了起來。

【‘你用現在……這種……可憐又可笑的眼神看着我幹什麽……符白龍……你不會真以為是我為了奪走你們家的一切,才殺了你的父母吧……’】

“……”

【‘我就實話……告訴你吧,他們的死完全是……他們自己咎由自取,我只是洩露了他們當初坐飛機的回來的航班密碼,他們真正得罪的是一群他們根本不該得罪的人……’】

【‘從頭到尾……我只做錯了一件事,那就是不該留你一條命,不該只是把符琨的寶貝兒子當條狗一樣養大……不該想着留下你就能多折磨羞辱你一天,而應該……早早地殺了你這條現在學會反咬我的白眼狼……’】

……

【‘你現在……是不是很想殺了我…可你殺了我,也永遠得不到……他們當年死去的真相……因為他們……已經不可能複活了,而你永遠也不可能抓不住頭頂那些‘天神’,永遠不可——’】

這一番壓在嗓子眼的嘶吼和咆哮。

‘張士朝’還未完全說完,一聲穿透它爆開綠色血漿的顱骨的槍/擊/聲就響起了。

已經進入白房子裏的李邪聽到身後這聲不尋常的動靜默默地停了一下,緊接着大致能猜到發生了什麽,也沒做任何多餘反應就繼續朝前方前進了。

9:08pm

他按照預設時間,準時進入了白房子的玻璃魚缸中的水下。

第二個任務對象——vitala在水中被他連人抱起。

随後斬斷那些氣生根,并命令太微将其放入一旁的沖水箱帶走的李邪這才通過油田大廈的通風管把昏迷中的劉倩放入房二提前準備好的運輸通道內。

9:09pm

和服務機器人正被困在通風口團團轉的陸一鳴突然聽到了眼前傳來一陣敲擊聲。

當他擡頭看去,便看到眼前的風道口有一個黑色金屬面具的神秘人一閃而過,與此同時,他面前的地圖也一下子暗了下去。

随後他就被來自身後一下‘親大哥牌’大巴掌給順手擊暈,當他再次醒來後就已經看到陳臻着急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9:10pm

已經焦急無比等在停車場下面的房二終于等到了一個電話和一個從通風口被送下來的黑色袋子。

這輛黑色垃圾車當下在十秒就伴着夜色快速離開了油田大廈,緊接着,一輛純黑色摩托車的引擎聲眼看着樓下陸續圍攏過來的警車也迅速駛離了現場。

與此同時,就在十四樓的白房子密室中,從外部好不容易找到這裏入口的瑞秋張一行人也終于是成功地找到了人。

“1.2.3,打開!當心點!快點從外頭打開——符先生!符先生!您怎麽樣?!”

“這裏除了我,難倒還有其他人麽。”

背靠着牆坐在地上,方才雙手依稀被反綁着,臉色看上去十分不耐煩的符白龍也冷冷地回答道,

“……可符先生,您沒事吧?那個用/槍劫持您的犯人呢?”

“跑了,從窗戶口跑的,他朝牆上開了兩/槍,卻救下了差點被張董事長襲擊的我,但我當時受傷了所以沒攔住他。”

望着眼前漏風的窗戶口,已經看不到某個今晚神出鬼沒的人背影的符總本人又面無表情地回答。

“……張董事長?”

這麽一說,大夥才發現地上那個像是患上了什麽血液病,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枯萎老态的張士朝,當有個人上前查看,才發現他并未死,甚至喉管處還有微弱的呼吸。

“張董事長沒有死,但他過度服用禁藥,所以剛剛才出現了某種幻覺攻擊了我,至于那個襲擊者,現在應該去抓來得及,我看各位還是想辦法趕緊去追吧。”

說完這一句,從始至終表現得十分冷靜的符白龍這才在衆人的注視下又緩緩地站了起來。

他的眼神中沒有太多情緒,但這一刻,他眼前的畫面卻似乎回到了兩分鐘前密室槍/響的那一剎那。

那一刻,擦着火光出/膛的子彈打在他們倆身後的牆上,留下一塊清晰的印記。

地上抽搐‘怪物’到一心求死的最後一刻都在拿充滿報複和得意欲/望的眼神看着他。

但事實上,早在符白龍舉槍試圖對準它的那一刻,它的口腔內已經傳來了一聲咬斷發聲系統的特殊聲音。

尼人無法像地球人那樣發聲。

因此斬斷發聲系統,就是它們唯一能毫無痛苦地選擇死亡的方式。

這個無比希望自己能夠長命百歲的人類不願那場說出關于外星人的秘密,于是便試圖用死逃避着多年前的那場罪責。

但在它求死的那一瞬間,符白龍卻用本該殺死它的槍救下了它。

而一個人孤零零站着,表情漠然而冰冷的符白龍當下也只是透過黑漆漆的槍/口看着這個曾經的地球人,這才緩緩回答道,

“你猜錯了,事實上,我根本不會殺死你。”

“……”

“我父親說過,當你決定成為一個保護別人的英雄,就永遠不要以邪惡懲罰少數人的邪惡,我和你這種人,永遠不以同種方式共存。”

“但你是第一個。”

“……”

——“下一個,就會輪到你口中的那些‘天神’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