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面前眸光潋滟的夫郎,手中的荷包與紙條,以及方才的那句話……

李玉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一樣。

她扶住白卿書的肩膀,眉梢都染上喜意:“真的嗎卿書?”不敢相信期待的這一天來得這麽快。

其實她一直知道,卿書家中出事,來到琥城嫁人本就心藏苦悶。

這段時日,從對方的反應能感覺出他對自己的好感,李玉幾次想着追問夫郎,都是用開玩笑的方式試探。

實在是前世的自己過于忽略卿書,這輩子成親後便小心翼翼。

先是将卿書的手指親了親,抱起他轉了好幾個圈,惹得夫郎驚呼一聲。

“快放我下來。”

這兒的确冷清,但一向恪守規矩的白卿書可不想讓別人看到妻主這副傻樣,“這有什麽可高興的?”

露出羞澀甜蜜的笑,嘴裏的話倒是傲嬌。

在李玉看來,沒有什麽比這更讓人覺得幸福。

她放下白卿書,還在那兒傻呵呵望着他,将其所贈之物輕輕挂在腰間,重新牽上夫郎修長白嫩的手。

正好附近有人在放孔明燈。在空中搖曳的火光從潔白的竹麻紙中透出來,燈飄到天上仿佛瑩亮的星星。

“走,咱們也去放一個。”

在小販那兒買了一個燈籠。她怕夫郎燒到手,讓他負責拿。她則點燃其中燈引,再一齊松手放飛。

到了要寫心願的時候,李玉先寫,寫好後卿書接過去,遮遮掩掩不給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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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就不靈了。”白卿書捂着燈上的字,急急解釋道。

看他的反應,李玉猜也能猜到內容是關于自己的。

吃也吃了,看也看了,互送禮物,還放了燈許了願。滿足的二人打算回家。

阿塗黑着臉,拖着不情願地掙紮的文意,同李玉他們會合:“小姐,這人太能吃了。”一直不願意走。

白卿書覺得有些好笑:“府裏短你吃喝了?”

幾人乘着馬車回府,看門的問好後告訴李玉:“二小姐回來了。”

二姐?

重生後還未曾見過二姐。李玉和她的感情不錯,過去外出游玩時,總想着替對方尋覓上好的硯臺。

二姐從小便志在朝堂,刻苦讀書,待她們姐妹很是溫和。李玉死的時候,對方好像已經是舉人,正打算往上繼續考。不知後來如何了。

這會兒的二姐只是秀才,李玉想起那張儒雅的面容,要去找她。

“你可知二小姐在何處?”是回了院子梳洗呢,還是被爹爹抱着摟着說瘦了?

看門護衛恭敬答道:“一炷香前,小的瞧見家主領着二小姐前往書房。”

那便是在書房。說不定大姐也去了。

急着同二姐敘舊,李玉親親白卿書的發頂,柔聲道:“卿書先回去,明日帶你見二姐,也讓她認識一下我的寶貝夫郎。”

老是說這種肉麻話,寶貝,心肝的。

白卿書推了推她:“妻主快去吧。”再說幾句,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好嘞!

笑眯眯地和夫郎告別,往主院書房跑。

——

來到書房外,屋內燈火通明,還有女子的說話聲。李玉貼着門聽了一會兒,伸手敲門:“是二姐回來了嗎?”

便聽李家家主嘟囔道:“這個老三,冒冒失失。”聲音大了起來,“還不進來?”

李玉推門進去,對着她娘嘿嘿一笑。又朝二姐李容張開雙臂,結結實實給了對方一個擁抱:“咱們的秀才回來了,在書院過得如何?”

李容考功名不止對她自己有利,也給李府帶來許多好處。李玉對科舉沒有興趣,但很佩服她二姐。

“咳咳,還算輕松。”李容被小妹抱得喘不過氣,趕緊捶李玉的肩膀:“先放開再聊。”

她端詳着李玉:“娘說你成親後乖乖地按着她的安排去了鋪子幫忙,性子也沉穩許多。”

“我還想她是不是诓我,如今看來,你确實懂事了。”李容點頭,對旁邊的李靜道:“大姐在家,可知這是為何?”

還能為什麽?這事兒大家都心知肚明,不過調侃李玉罷了。

她們聊了許久,又說到開春後三月的鄉試。

李玉知曉未來的結果,二姐這次鄉試必定能中。李容笑着看一臉自信的小妹:“那就借你吉言了。”

等到該散的時候,三姐妹出了書房。

即将改道回自家院子,李容說:“還不知你二姐夫在家如何,今日是歲首,可惜沒趕上同他一起逛廟會。”

她同李張氏的感情一直不錯。畢竟當初可是不顧爹爹勸阻,非要把人娶回家的。

呃……這就尴尬了。

李玉總不能說,二姐夫在橋兒的耳邊說了些不該說的話,惹得爹爹發怒要休他,最後跪在祠堂抄了一夜書吧?

連大姐都知曉不方便提這事。她含糊道:“二姐夫,你待會兒回去就知道了嘛。對了,說不定明日爹會找你。”

方才聊天,李容是見了爹爹的。

她以為李玉說的是明日的接風席,卻不知對方所指之事同自己的夫郎有關。

——

李玉太了解自個兒的爹了。果不其然,第二日用完早膳後,全家人都被叫到正廳。

李家家主本不想來,她覺得這是內宅之事,罰過就算了。

但李家正君一定要她在場,只好坐在上首,擺出一副威嚴的模樣。

“爹這是怎麽了?”板着臉好似要教訓人。在場的只有李容不知。

她昨夜回院子裏,夫郎已經睡下,沒有驚擾他,沐浴後也躺下。

誰料李張氏此時站出來,哆哆嗦嗦:“公爹,兒婿知錯了。”

上次罰抄後,李家正君沒有再追究,原來是在等着他妻主回來處理呢。

什麽情況?白卿書碰碰妻主的手,這事兒不是揭過了麽,公爹是想……

“噓。”李玉示意夫郎,先看看情況。

李家正君冷哼。一向乖巧嘴甜的李張氏原來是個面甜心苦的,這口氣他咽不下去。

本來就不贊同老二娶這個窮家郎,此時更是爆發了。

他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訴李容,然後把那休書按到桌上:“你看着辦吧,李家不能要這種男主人。”

況且老二馬上要考舉人,舉人的夫郎可不得金貴些?

李容是不想休夫的。

她有些驚愕,對上夫郎的眼睛,李張氏不敢看她,面上淌下淚:“妻主……”

李容深吸一口氣,夫郎雖然錯了,可罪不至此,何至于休夫呢。

這是自己好不容易娶回家的夫郎,她不忍心。

便替李張氏求情,然而李家正君就是不同意,她的臉漲紅起來。

白卿書看着雙眼通紅,臉色煞白的二姐夫。

二姐夫上次說的話确實過分。但也是因為兩年未有身孕,公爹又盼着孫女兒,才導致他産生了不好的想法。

這些日子也曾同對方接觸,白卿書覺得,李張氏一直在公爹身邊伺候,小心讨好,哄人開心,怎麽也有苦勞。

他問過李玉,倘若自己身體不行,生不出會如何。妻主安慰他,承諾無論如何都不會不要自己。

聽着李家正君念叨着家世、門第、生不出孩子,望着二姐夫絕望的神色……

摸了一下後頸處的那道月牙形傷疤,白卿書想起當初他到母親的好友家,希望她們能出面,可各家各戶閉門不見的情形。

尤其是同自家定了娃娃親的趙家。趙家下人将他推倒在地,面帶鄙夷。

“落魄了的公子,門不當戶不對,還想攀關系?”

盡管對趙家小姐沒有感情,白卿書聽了這話,心是刺痛的。比倒在地上後,那尖銳的石頭劃破脖頸還痛。

“卿書。”

正想幫二姐求個情,李玉發覺夫郎攥住她的手。

她扭頭看,白卿書的額上出了細密的汗,怔怔望着前方。

他捂着胸口,眼神痛苦,像是被什麽夢魇糾纏住,泛白的唇微啓,對李玉說。

“妻主,我好難受……”

作者有話要說:  觸景思情……

保護我方卿書!只能靠他妻主治愈了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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