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難受?”

夫郎忽然身體不适,李玉攬住他,對廳內衆人說道:“我先帶卿書回去。”

她加了一句,“爹,您看二姐和二姐夫感情甚篤,這事兒就從輕發落吧。”

也沒看身後衆人神色如何,趕緊帶白卿書回去看大夫。

李家家主也看煩了,見狀,扶着把手緩緩站起身,要往門口走。

“你幹什麽去?”

小玉離開情有可原,但妻主也要走。二兒婿這事兒還未解決,李家正君不滿道:“這也太……”

“若不是你整日在小輩們面前嘀嘀咕咕,人家能這麽想?”從來不管對方如何行事,如今看來還是不能太由着他。

他這是為了誰?妻主這話仿佛一盆涼水澆到李家正君心頭,又從心底涼到了腳底。

“李婵你說清楚!我為你生三個女兒,為李家操碎了心。我現在着急還不是怕李家沒有後嗎?”

他又翻出舊賬同李家家主争執:“多年前你在外頭找相好的,若不是我懷孕了,你會回心轉意?”看妻主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就來氣。

李容從小是個犟脾氣,父母因為這事鬧不和,她也添了一把火。

她拉過不敢說話的夫郎,陰沉着臉:“給爹認錯。”

待李張氏再次道歉,她對自家爹爹道:“日後我會看着他的,不讓他多嘴多舌。休夫一事,女兒已經長大了,就讓女兒自己做主吧。”

無論是走科舉之路,還是娶夫,李容都憑自己心意,這回也不例外。

李靜和李梅氏也不忍,紛紛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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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人都反對自己的提議,李家正君再想休掉這個兒婿也沒辦法。

他喘着氣,重重地坐到椅子上,都不知道這些人怎麽了。

自己同妻主李婵就是門當戶對的典範,多年來日子也過得不錯。每次回父家,誰不是誇他持家有道?

莫非我真的太過了?

——

正廳發生的事兒,李玉離開後便沒有關心。

一路上夫郎都緊緊閉着眼,纖細手指用力抓着自己的衣襟。

撿了一堆枯樹枝,文意正要送到柴房,見小姐抱着他家公子腳步不停往正屋走,不由得納悶。

不是去正廳議事麽,這麽快就回來了?而且公子看起來很不舒服。

他的心揪起來,見李玉頭也不回地吩咐自己找大夫,跑出去。

李玉都不知道這段時間叫了多少次大夫。她在考慮請一個專給自家看病的到李府住。

白卿書卻在這時恢複了。

像是做了一個噩夢,猛然從夢中醒來一般。眼神從恍惚到清明,身上黏膩的汗使得衣服緊緊貼着肌膚。

這時李玉還抱着他,剛把人放到床上,想将夫郎環住自己的手拿下來,發現拿不動。

“我好了。”

白卿書脆弱不堪的模樣消失,低眉順眼,安靜地對李玉小聲道。

卿書說好了,可她覺得,總是要看看身體狀況的。

李玉勸他躺下,他卻說:“身上都是冷汗,我想沐浴。”

這會兒的卿書執拗得不行,非要此時去沐浴。李玉沒辦法,親昵地捏捏他的臉,“真成了我的小祖宗。”

小祖宗。白卿書回味着這個詞,如今能把自己放到這個地位的,除了她,還有誰麽。

李家的冬日,熱水是在廚房時刻備着的。或許一般人會說奢侈,這得耗費多少柴火,作為琥城的富商,李家人用一句話堵住那些人的嘴。

有錢,樂意。

下人們麻利地将偌大的木桶裝好水,擡進被垂珠簾子遮擋住的裏間。

熱氣騰騰的水在寒冷的天氣中冒着陣陣白氣,從簾子上空飄蕩。

聽着後方的水聲,李玉忽然有些臉紅。

都是同寝而眠的夫妻了,和上輩子加起來十多年在一塊兒,李玉也不知自己為何會不自在。

沒過多久,水聲便停了。

這麽快?不應該啊。李玉趕緊問:“是不是水冷了,我再叫人換?”

“……忘記拿衣服了。”聽得夫郎說道。

哦,這事兒好辦。

“文意……”李玉張口叫道,夫郎梳洗之事一向由他的貼身小厮負責。

室內靜悄悄的,等了一陣無人回應。李玉才想起,文意尋大夫去了。

“咳咳,我,我再叫別人。”既然他不在,就另外找小厮進來。

白卿書整個身子埋在溫暖的水中,他伸出胳膊搭在邊沿,浮起上半身,吐出的話模糊不清。

“你方才說了什麽?”李玉走近珠簾,能從簾子後的那塊布上看到夫郎的影子。

白卿書忽然就有些羞怒。

這人,平日多不避諱啊,此刻又比自己還純情。

他自暴自棄般放下了矜持,聲音大了些,語氣中帶了嗔怪:“麻煩妻主替我拿進來吧。”

拿進去?李玉重生睜開眼時,就是成親洞房後了,夜裏睡覺都穿着寝衣。

卿書脫光了衣裳的畫面瞬間在李玉腦子裏浮現,這可真折磨人。

她愣愣地說“好”,找到要換的衣裳,邁步進去,轉身要拿給夫郎,卻被那片雪白晃了眼。

白皙的肌膚,光滑沒有痕跡的後背,精致的蝴蝶骨,墨色長發被浸濕,攏成一束,虛虛搭在肩上。

夫郎背對這自己,看不到她的臉紅得像煮熟的螃蟹。

她說話都有些不利索:“呃,給你。”越是告訴自己閉上眼睛,越是忍不住瞧。

一個人在她腦子裏蠱惑說,這是你的夫郎,有何不能看的。

另一個很理智地提醒她,莫要讓卿書覺得自己是個好色之人。

她靠近少年,最終還是閉眼。

結果碰到旁邊放着的凳子,跌跌撞撞,“撲通”一聲,一頭栽進桶中!

狼狽地從水裏出來,李玉覺得自己丢大臉了,衣服也被打濕。

這水也不能用了,被自己弄髒,并且濺到地上。北北

她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我再給你換熱水。”擦了擦臉上、脖子上的水珠。

熱水浸泡着自己的身子,使得白卿書有所放松。心情本還有些抑郁,被李玉這麽一打岔,他不禁笑起來。

待兩個小厮進來換了水,李玉道:“趕緊洗吧。”已經耽擱了卿書,她乖乖走到外間,離開的時候打了一個噴嚏。

“等等。”

夫郎又叫住她。她疑惑地想,又是什麽沒拿麽,這回可得讓小厮進去了。

夫郎說話溫軟羞澀,內容卻是讓她差點噴鼻血的。

“妻主這樣會着涼的,不然……不然也進來一同洗吧?”

木桶很大,本就是照着兩個人的容量打造。

一同洗。

那不就是……鴛鴦浴?

在正廳的時候氣氛那般壓抑,回到自己的院兒裏,莫名就變得暧昧。

夫郎是受到了什麽刺激才做出這個決定。李玉不知,滿心滿眼都是卿書的同浴邀請。

作者有話要說:  我怕鎖……就不寫是怎樣一個鴛鴦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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