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白卿書彎下腰,捂着肚子喊疼,一時間誰都不吵了。
“快快快,叫大夫!”
最先着急的是李家正君,生氣歸生氣,心裏挂念着孩子,怎麽也不能讓兒婿有事。
李玉将夫郎抱到榻上,對方疼得眼淚撲簌撲簌掉,緊緊攥着她的手。
“妻主,我沒有……”
“是是,你沒有。”
李玉立馬道,心疼地輕吻他的唇,“放松,沒事的。”
好好的一頓飯變成現在這樣緊張的狀态,誰都不高興。
李家家主也沒走,她對李家正君道:“看看,一床小被子的事,非要吵來吵去。”
李家正君也委屈啊。他掐了一把妻主:“是我想的嗎?”
他也不想吵,可是看到自己辛苦縫制的小被子變得破破爛爛,正常人都會生氣。
“我欠着誰了,一個個都怪我。”抹着眼淚坐在小凳子上。
到底是自己的夫郎,二人成親多年,還有三個女兒。
李家家主嘆息一聲,也去哄夫郎了。
大夫提着藥箱趕到,她是被阿塗背過來的,阿塗嫌她走得慢。
“哎喲,你家這小厮,太粗魯。”一路跑得飛快,抖得不行,她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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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是孕夫不好。大夫察看了一番,開始診脈,施針。
“唔。”
“怎麽樣?”李玉問。
大夫道:“貴夫郎怎麽三番兩次激動。這是急火攻心,動了胎氣,得開一副安胎藥。”
她看了看衆人:“再來兩次,恐有小産症狀。”
意思是不能再讓夫郎生氣、受驚吓,太激動也不行。
李家正君擠過來,一臉關心:“那大夫,我兒婿現在沒事了吧?”
白卿書躺在床上,因為施過針,疼痛緩解,他沉沉睡去,小臉兒蒼白,嘴唇沒有血色。
看着他的樣子,李家正君也不想追究了。
大夫說:“休養兩日,切莫再動氣。”
“好的好的。”李家正君和李玉一齊說。
李張氏拍着胸口:“哎呀吓死我了。”妹夫和公爹忽然吵起來,他為了不禍及自己,躲到了一邊。
李梅氏一家去了他父家拜壽,不在此處。
除了他們,所有人都守在這兒,可見對白卿書身體狀況的重視。
顏生委委屈屈的,拉了拉李玉的衣服:“表姐生我氣了嗎。”
“她生什麽氣?你又沒錯。”
李家正君看不得小女兒黑着臉的模樣,哼道,“行了,我也不縫什麽被子了,自個兒買去吧。”
吃力不讨好,還不能發火,憋屈。
“讓他好生歇着,走顏兒,咱們逛街去。”
“哦。”顏生看了李玉一眼,跟在自家姨父身後離開。
這叫什麽事兒。李玉頭疼。
她哄着睡得昏昏沉沉的夫郎喝了藥,抱着夫郎要回院子。
其餘李家人,該幹嘛幹嘛,獨留下大夫茫然站着。
大夫:???
我能走了嗎?
白卿書睡着也不安生,回到小院兒,他在床上一聲聲叫着。
“沒有……”
李玉知道夫郎最受不得污蔑,她得幫他找出真相。
東西到卿書手裏的時候,是完好無損的。
吃飯時,小被子拿到了廂房。
再然後,東西就破了。
很明顯是在廂房,或者拿過來的途中出的事。
“文意把那床小被子拿回來了嗎?”她問癟着嘴的小厮。
文意心裏也難過。帶了點憤怒,委屈,自責。
他把被子拿給公子的時候沒有太注意。被子破的是裏側,他直接抱着走人,若不是顏少爺發現,自己都沒感覺。
“拿過來了。”
他不知小姐為何要把這破了的被子帶回院子。
“給我看看。”守着夫郎的同時,她端詳着讓大夥兒吵起來的東西。
被子的布料用的蜀錦。
李家正君擔心布料太硬會磨破剛出生的孩子的柔嫩肌膚,一點點揉軟,又加了最好的棉花充填。
他已經很少給人縫制東西,所以這次心血被毀,特別生氣。
其實爹和卿書都沒什麽錯,李玉捏了一團漏出來的棉花想。
這件事的重點在于,被子為何會破。
“文意,去告訴阿塗,讓她打聽一下,方才用飯時,有沒有人進出過廂房,或者哪些人經過。”
文意愣愣地出去了。小姐是懷疑有人搗亂?
燭火像一個跳舞的男子,身姿婀娜,緩緩扭腰而動。
李玉盯着燭火發呆,忽然聽到夫郎一聲嘤咛。
“醒了?”
李玉坐過去,探了探夫郎的額頭,摸了摸他的臉。
白卿書眨了眨眼,看清李玉,發現自己回到了住的地方。
下意識捂着肚子問:“孩子呢?”
“孩子好好的,沒事。”
萬幸。他放下心來,有些愧疚,對着李玉招手。
待李玉低頭,抱住她,小小聲道:“公爹如何?”
李玉說李家正君也沒事,出去逛街了。
逛街……公爹還是在生氣。
白卿書知道,自己這一發作,李家正君不敢對着自己吼,不敢刺激自己,但對方肯定是不喜歡的。
若是不将被子放到廂房,就放在自己身邊多好。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是我疏忽。”他很沮喪。
“我去給公爹道歉吧。”當他拿到小被子的時候,李家正君臉上多喜悅啊,對方是真心的。
李玉按住他的手。
“你剛醒,大夫說了休養兩日。好些了再去,你也別一個勁把錯攬自己身上,究竟是怎麽回事還不知道。”
她告訴白卿書,已經叫人去查。
白卿書聽話地躺着,李玉也順勢倒下。
“妻主。”他喚道。
李玉睜眼:“嗯?”
便見夫郎可憐巴巴貼過來,像一只八爪魚一般纏着自己,他的身軀柔韌修長,一時李玉還掙不開。
“咳咳,等會兒。”抱得太用力,李玉要窒息了。
“我是真的想和公爹好好相處的。”白卿書在妻主胸口蹭了蹭,靜靜道,“我不想他生氣。”
可是不知為何,他們總會發生矛盾。
李玉哄他: “乖了乖了,妻主知道,卿書是真心實意想和爹和諧相處,沒事啊,慢慢會好的。”
要問李家正君為何不喜歡白卿書,李玉知道幾點。
一是出身。白大人死在牢裏,白家正君也病逝,白卿書嫁過來,并沒有帶很多嫁妝。
她娘要求娶夫用正式的禮節,隆重對待,八擡大轎把人娶回來,聘禮也給了白卿書。白卿書要交給李玉,李玉當場就沒要。
她爹估計就覺得,白家占了便宜,李家吃了虧。
第二呢,便是夫郎的爹與她娘的關系。幼年好友,友誼深厚,指不定曾經有過一段兒什麽情。忽然妻主說要讓人家兒子做兒婿,自然不樂意。
若是陳李氏那般的親戚,李玉早就開怼,可這是她親爹,疼她寵她十幾年。
李玉只能給對方經常灌輸一些觀念和想法,讓他對夫郎改觀。
把夫郎哄得再次睡着,第二日她早早起來,去問阿塗。
“昨日除了文意,并沒有誰進出過廂房,也沒有人經過。”
怎麽會呢?東西還是自己破了不成。
李玉只能倒回去,再次從被子着手。眼睛都要看花了,也沒能得出什麽。
正午陽光通透,直直照到李玉的書房。她手裏拿着被子,被刺了一下眼,用手擋住,光線就改道射向了手中之物。
李玉發現,這個被子碎裂的口,參差不齊,有些地方在光的照耀下,呈現尖尖的形狀。
不像被剪碎的,也不是撕成一條條的。她的手指在桌上輕敲。
沒人經過和進出,莫非是鬼?
荒謬。她可不信鬼。但是這個想法讓她得到了啓示
——會不會,罪魁禍首不是人呢?也可能是動物!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更~
唉,我盡力了,還差幾百字到一萬,四舍五入就一萬吧哈哈哈哈哈哈。
半夜碼字被老爸罵了,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