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大婚前被擄

仲夏沉悶的午後,夏府千金夏至傾捧着一本醫書,百無聊賴地翻看着。

但着實看不進去,她焦躁地把書扔在一旁,托着下巴撅着嘴思考,再過一月有餘,就是她大嫁之日,而她連對方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想到自己即将嫁給一個陌生人,她的心裏頗為不安。

“冬梅,冬梅。”夏至傾扭頭,對着倚在回廊上昏昏欲睡的侍女急切地喊了兩聲。

冬梅睜開眼,聲音慌張:“傾小姐,什麽事?”

“跟我去趟西街,去看看喬家糧鋪的少東家長什麽樣子。”夏至傾說着,已經起身。

冬梅吓了一跳,“使不得啊傾小姐,被老爺發現會很慘的,而且現在世道不寧,聽櫃上的夥計說,我們康平城裏也有天狼族的人呢。”冬梅闡明要害,只盼着常常異想天開的小姐能知難而退。

“天狼族人都是用來吓唬小孩子的,傳了這麽多年,你見過嗎?”夏至傾頗不以為然。

夏至傾生在醫學世家,父親夏濟仁是康平城裏赫赫有名的神醫,育有兩女一子,長女夏至柔年方二十有三,已經出閣。長子夏天誠年方二十有一,也已娶妻。

夏至傾年方十七,是夏家最小的孩子,生得膚如凝脂靈透脫俗,因此備受夏濟仁寵愛。夏濟仁不僅請私塾先生教她認字,還傳授她醫術,更在她十六歲那年,為她定下親事,為康平城上最大的糧油商喬家大公子喬文棟,只等吉時到來,風光大嫁。

任誰看來,這都是一樁大喜事,唯有夏至傾一直心內忐忑,萬一洞房花燭夜,掀開她紅蓋頭的人有一張令她生厭的臉,那她下半生還有何幸福可言?

“不行,怎麽都要去看一眼,趁一切還來得及。”夏至傾的眼睛透出堅定的光。

“什麽叫還來得及,傾小姐你要幹嘛啊?”冬梅吓的聲音都抖了。

“如果他長得醜陋不堪,我會逃婚的。”

聽了夏至傾的話,冬梅差點昏過去,她這個小姐一直都特別有主意,因為全家人都對她寵愛有加,使得她性格有些驕縱,從小就特別擅長闖禍,但逃婚這麽大的事,是不是有些太出格了?

夏至傾沒有給冬梅太多恐慌的時間,拉着冬梅向後院的洗衣房走去。

洗衣房的院子裏曬着很多夥計的衣服,夏至傾挑了兩件尺碼較小的衣服,遞給冬梅一件:“換上。”

冬梅即使有一萬個不願意,但說一不二的傾小姐發話了,她也不得不換上男裝,又把發式換成男式,撅着個嘴,跟在夏至傾後面,鬼鬼祟祟地溜出了門。

許是因為天氣酷熱,大街上人不多,夏至傾帶着冬梅一路向西街走去,還順帶逛了胭脂鋪,直到對上胭脂鋪掌櫃疑惑的目光,夏至傾才猛然想起,自己此時身着男裝,如此對着各色胭脂兩眼放光,實為不妥,于是她清了下嗓子,示意冬梅離開。

到了西街,喬家糧油鋪的招牌一眼便瞧見了,夏至傾停住腳步,打量了店鋪一會兒。

冬梅以為她臨陣膽怯了,急忙又勸:“傾小姐,我們走吧,大家不都說喬家大少爺一表人才是人中翹楚嗎?”

“我的夫君必定由我說了算,別人誇的再好,也不能作數。”夏至傾深呼吸一口,想到也許即将見到自己的未婚夫婿,心裏到底還是有些小激動。

喬家糧油鋪裏,櫃上兩個夥計,一個在發呆,一個正在看着賬本,鋪裏兩個夥計,正在往糧槽裏填米,見了夏至傾和冬梅,發呆的夥計立刻從櫃上走出來,殷勤地問道:“客官,您需要點什麽?”

夏至傾用眼睛掃視糧鋪一周,“你們少東家在嗎?”

鋪裏夥計的目光一起看向櫃上,櫃上男子擡眼望過來,對着夏至傾微微笑了笑。

夏至傾盯着櫃上男子,他就是喬文棟?但見他五官堂堂氣度不凡,當真配得上母親口中的一表人才,她暗自舒口氣,嫁與這等樣貌的男子,她不委屈。

“我沒事,随口問問而已。”夏至傾含糊道,轉身對冬梅使個眼色,便要開溜。

“夏小姐請留步。”喬文棟卻說道。

“你認得我?”夏至傾一臉驚詫。

“今年元宵燈會,在令兄的指點下,見過小姐一面,至今不敢忘。”喬文棟笑着回答。

被識穿的夏至傾低下頭,即使男裝在身,也難掩嬌羞之色,喬文棟看在眼裏,心起漣漪,想到再過一個月,這絕色美人就成為自己的嬌妻,喬文棟不禁喜上眉梢。

因為身份使然,夏至傾不便過多逗留,和喬文棟目光糾纏了一會兒,便告辭離開。

回去的路上,夏至傾難掩喜色,雙頰飛霞,看的冬梅忍不住打趣她:“傾小姐,這下可以安心待嫁了吧?”

夏至傾仰着臉,舒了一口氣,臉上笑容還未散盡,就聽得前方一路疾馳而來的馬蹄聲,十幾匹高頭大馬,轉眼就來到眼前。經過夏至傾身邊時,為首的高高在上的男人斜睨了夏至傾一眼。

夏至傾也看着男人,不喜他斜睨的輕視,也皺着眉回敬他。

然後他們擦肩而過。

冬梅追着那些人看了幾眼,“傾小姐,我們快回家吧,這些人可不像是我們中原人,不會是天狼族的人吧?”

“別胡說了,哪有那麽巧的事,天狼族人會被我們遇到。”夏至傾不以為然,天狼族人在大家口中傳了多少年,說天狼族人掠奪成性,天狼族人茹毛飲血,天狼族人殘暴不仁,但誰又真的見過他們?

“管他們是不是,我們都得快回去,被老爺夫人發現我們偷偷溜出來,會挨罵的。”冬梅拉着夏至傾,加快了腳步。

豈料走了沒幾步,馬蹄聲再度從身後響起,夏至傾疑惑地回頭,赫然看到剛剛與她對視的男人重新返回,轉眼到了她的面前,她還沒弄清狀況,一只有力的胳膊将她攔腰抱住,她只覺得自己騰空而起,然後落在那人的馬上。

夏至傾驚訝之極,本能地揮拳反抗,卻拳拳有如打在銅牆鐵壁上,倒是弄疼了自己的手。掙紮中,發帶脫落,如瀑長發傾瀉而下,一雙驚慌的眸子黑亮純淨,男人朗聲大笑,“果然是絕色美人兒。”随即調轉馬頭,疾馳而去。

冬梅吓懵了,跟在馬後大喊:“小姐,傾小姐,救命啊。”

街上的行人,詫異地看着這一幕,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男人已經策馬離去,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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