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獲全勝

四人一路沿着小路出了山,走到大路後才發現這個地方正好在葉水城和邊城之間的位置,想想那條山脈裏面的暗河,柳城月想或許那兩副在邊城發現的棺材就是從暗河裏流出來的,剛好發現棺材的前一晚下了暴雨,或許就是因為這場暴雨才讓那棺材偏離了原本的路線,輾轉到了邊城,然後被村民發現。

現在只等裝着婦蟲子蟲的棺材入水,然後就可以知道礦石最後的去向了,不過現在調兵一事怕是還得仔細想想應該怎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畢竟萬一那背後之人也在葉水城,一看到官府無故調兵,如果是個謹慎的人說不定此行就是一場空了,所以此事還得謹慎謹慎再謹慎。

但是想到被衆人遺棄在礦山裏的游船,柳城月清楚這件事不能再拖,至少他們得先控制住永壽棺材鋪的掌櫃,不然一旦那掌櫃的發現那艘停在岸邊的游船,那就什麽都暴露了。

一路心事重重,由于衆人沒有馬匹,再加上有個完全不會武功的柳城月,衆人的步伐肯定會慢。但是大家都清楚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必須盡快返回葉水城,先将永壽棺材鋪掌櫃抓住,再談其他。

可是又不能将柳城月一個人抛下,于是最後的結果就是夜淩背着柳城月,三人一路狂奔回葉水城。雖然距離葉水城只半天的路程,但此時已經是晌午過後了,為抓緊時間,一行人一路都是悶聲趕路,肚子餓了也沒有說停下來摘幾個野果子吃。

走了大概一個半時辰,原本還可以跟上江冽和溫庭步伐的夜淩逐漸有些力不從心了,柳城月在夜淩背上有些着急,在夜淩耳邊說道:“要不你把我放下來吧,你們先回去把永壽棺材鋪掌櫃給抓住,然後再回來找我?”

夜淩有些氣喘,“晚上大人一介書生在外面怕是不安全,大人就別逞強了。”

柳城月有些郁悶,百無一用是書生,這個時候這句話簡直就是真理,眼看太陽就快落山,柳城月頓時更加郁悶了。

可能也是感覺到夜淩的速度有些慢了,溫庭叫停衆人,對着江冽和夜淩說道:“這樣下去我們到葉水城估計得半夜了,江冽武功更高,輕功也好得多,讓江冽背着柳城月吧,不然我們今天下午趕路不都白趕了麽?”難得這個時候溫庭竟然可以直呼江冽的名字,還顯得那麽淡定。

從夜淩背上跳下來的柳城月忐忑地看着江冽,之前兩人的相遇本來就不美好,更別提剛剛在礦山裏自己的行為了,不知道江冽會不會願意背自己,可是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這樣了,不然總不能讓溫庭背自己吧,就他那小身板,能顧好自己就不錯了。

江冽微微皺眉,片刻後,點點頭,屈膝蹲在地上,柳城月看着江冽的動作,有些不可思議,一時有些愣神,直到江冽不耐煩地看了柳城月一眼,柳城月這才回過神來,迅速趴在江冽的背上。

一行人終于再次上路,而且因為江冽背着柳城月似乎毫無壓力,速度飛快,而夜淩因為少了柳城月這個“包袱”,速度也提升上來,只有溫庭這個不經常出谷的人在後面有些艱難,不過至少是習武之人,也不是就跟不上,咬住一口氣還是可以的。

柳城月趴在江冽的背上,只覺得這個肩膀真的很寬厚,趴着挺舒服的,想到自己之前還一副小人之心,于是郁悶地将頭靠在江冽的肩上,在他耳邊小聲道:“謝謝你,還有……之前對不起……”

江冽前進的動作似乎停滞了一下,随後又保持着速度一路向前。江冽沒想到柳城月居然會跟自己說謝謝和對不起,之前在礦洞裏雖然柳城月也道了歉,但是那一次是因為事出有因,而這一次卻是真的為之前的行為道歉。

之前一直以為柳城月就是個抽風怪,雖然之後按柳城月的行為來看的确也是個抽風怪,但是江冽對于柳城月的印象還保留在柳城月自以為是的階段,還以為柳城月就是一個任性自大的人,沒想到居然還能對自己說出感謝和歉意,似乎……也沒那麽壞?

而柳城月靠在江冽的背上,說出那句話後他就一直在等江冽的回應,可是江冽似乎不打算回應,過了好久都還沒說一個字,柳城月更加郁悶了,人家都這麽有誠意地道謝加道歉了,就不能回應一下嗎?還是我之前的行為已經惡劣到江冽都不想跟自己說話了?就在柳城月腦子裏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終于聽到江冽淡淡的聲音,“嗯。”很短的一個字,加上耳邊的風聲,柳城月幾乎覺得自己聽錯了,于是好奇地問江冽:“你剛剛是說了話對嗎?我應該沒有聽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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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冽無語,沒有說話,但是柳城月顯然不是一個會那麽容易就放棄的人,于是他堅持不懈地問着江冽同一個問題,剛對柳城月印象有所好轉的江冽覺得自己剛剛一定是腦子抽風了,但是被柳城月問的簡直心煩,于是再次抛下一個嗯字後就再也沒跟柳城月說話了。

所幸柳城月得了答案後就沒有再堅持和江冽說話了,獨自在腦海開了個論江冽是個好人的小劇場,一個人自娛自樂了一會兒。

大概是江冽的肩膀靠着太舒服了,也可能是江冽的武功太好了,一路山都沒有太大的颠簸,趴在江冽背上的柳城月覺得簡直舒服得想要睡覺,當然事實上他也的确如此做了,在江冽背上睡得昏天黑地,甚至嘴角還挂着可疑的液體。

到了客棧,江冽就要放手讓背上的柳城月下來,卻被後面的溫庭給攔下,示意他柳城月已經睡着了。江冽歪頭,看着自己肩上毛茸茸的腦袋,有些無語,但是還是将柳城月送回他的房間,不是很溫柔地将人放在床上,又幫他蓋上被子後才離開。

三人聚在夜淩的房間裏商量接下來的事情,現在已經接近戌時了,按照之前夜淩跟蹤的規律,再有一個時辰,那永壽棺材鋪的掌櫃就會讓人押着棺材去碼頭。所以夜淩打算自己一人先去永壽棺材鋪盯着那掌櫃的,以防出現變故,同時溫庭拿着腰牌去縣衙調兵,而江冽則留在客棧,一方面盯着情況,萬一出事也能有個人照應,另一方面,當然是保護現在正睡得像頭死豬的柳城月。

三人都沒有異議,很快就各自行動了,夜淩獨自前往城西的永壽棺材鋪,等夜淩到達時,那棺材鋪的夥計正在将棺材裝車,看樣子今晚果然是準備将棺材送去礦山裏。夜淩不禁慶幸還好那礦山距離葉水城不遠,不然縱使他們武功再高強,也難以在今晚趕回來,到時候棺材鋪掌櫃發現留在礦山的船,就能猜到自己的行動暴露了,一旦所有幕後的人都撤走,留下一個空殼,那他們之前所有的行動意義就大大減值了。

溫庭拿着夜淩給的腰牌,一腳踹開縣衙的大門,将還在小妾床上的縣太爺給抓起來。那縣太爺見溫庭小小年紀,還以為是哪個不要命的小賊,正要發火喊人之際,就看到溫庭舉在自己面前的金色禦賜腰牌,頓時魂兒都差點給吓沒了,連爬帶滾地跪在地上大喊:“皇上饒命,皇上饒命。”溫庭簡直無語得不能再無語,這人到底是怎麽當上這葉水城的縣令的,真是一點縣令的氣魄都沒有,連柳城月的一半氣勢都沒有。一腳踢在那縣令身上:“起來,趕緊調兵跟老子走!”

那縣太爺衣服都來不及穿,連爬帶滾地到門外喊人集合,然後跟着溫庭一起去城西的永壽棺材鋪,一路上那縣太爺都戰戰兢兢,生怕這人一個不高興自己的烏紗帽就掉了,甚至小命也沒了,而溫庭一路上連個眼神都沒有給那縣令。

到了永壽棺材鋪,将那些正将棺材裝完車準備走人的夥計給控制住,夜淩正好從鋪子裏出來,手上拎着準備從暗道跑路的掌櫃,而将人抓回縣衙後,本來還對刑房裏各類刑具嗤之以鼻的掌櫃,最後看着溫庭瓶瓶罐罐裏的各種寶貝,立刻吓得将所有的事情都招了,甚至還供出了另外兩人的行蹤,本來只是順口一問,沒想到這掌櫃的居然真的知道,夜淩和溫庭自然又是另一番喜悅,此行大獲全勝。

而在夜淩和溫庭兩人分開行動的時候,江冽正坐在柳城月的房裏無所事事,索性閉目調息。正在腦海一片清明的時候,江冽突然聽到床上柳城月哼哼唧唧的聲音,睜眼一看,柳城月正在左三圈右三圈各種姿勢擰來擰去,差點沒把自己擰成一根麻花。

而床上的柳城月此時在夢裏正躺在堪比Kingsize的巨型面包片上幸福得打滾,因為早上只吃了一點,而午飯和晚飯都沒吃,柳城月在饑餓中已經進化成在夢裏享受美食的海洋了。而不知柳城月夢境的江冽看着床上各種撒潑打滾奇葩姿勢的柳城月,心裏已經由一開始的震驚到最後的淡然了,任他抽風打滾放屁,我自巋然不動。

而床上的柳城月毫不知情自己的各種打滾說夢話已經被江冽看到聽到了,還在夢裏繼續和一個巨大的烤雞翅戰鬥,撸袖子,甩膀子,柳城月順利地将自己的被子給蹭掉地上了。江冽斜視一眼,無視之。

而床上的柳城月在夢境裏正吃烤翅吃得歡,突然一陣大風刮過,烤翅沒了,只留下撸着袖子的自己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默默地抱緊自己,柳城月縮成一團蹭了兩下,片刻之後,又蹭了兩下。

而桌邊一直觀察着柳城月的江冽大概終于良心不安(?)了,走到床邊,将地上的被子撿起來,抖都不抖兩下就直接将被子蓋在柳城月身上,終于蓋上被子的柳城月幸福地抓着被子狠狠地蹭了兩下,嘴角挂着淺淡笑容再次在夢裏和美食戰鬥。

江冽彎腰,低頭看着睡夢裏各種蠢的柳城月,覺得這書呆子長得還挺好看的,蹭被子的時候也挺可愛的,看了一會兒,江冽重新坐回桌子邊,嘴角挂着淺淺的笑意,而自己還一無所知。

一夜很快就過去,清晨,柳城月在明媚的陽光中醒來,幸福地打了個哈欠,然後起床,伸個懶腰,揉了揉迷糊中的眼睛,轉頭……就看到了筆直地坐在桌邊的江冽……誰能告訴他昨晚發生了什麽?

昨天剛被溫庭雷死人不償命的言論荼毒過的柳城月馬上想到了十八禁的地方去,低頭看了看自己淩亂但的确完好的衣裳,再默默地感受了一下小菊花的狀态,松了口氣。

別問他為什麽這麽自覺地将自己代入那啥的角色,明眼人只要一看他兩的身形就知道誰上誰下了好麽?!不過,後知後覺的柳城月想起江冽現在的某些功能還沒恢複,猥瑣地笑了笑,自己坐在床上自娛自樂了一會兒。

看江冽還閉着眼睛,作為一個顏控,柳城月絕對不丢組織的臉,花癡地捧着臉看着江冽的俊顏簡直無法自拔。別說,江冽還真的挺好看的,而且在江冽三番兩次的幫助下,柳城月已經将之前對江冽的偏見抛之腦後了,果然,一個人的第一印象是會很大程度上影響判斷的,至少柳城月之前雖然也覺得江冽好看,但現在看來簡直比之前好看一百倍。

江冽在柳城月還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時候就已經醒了,之所以閉着眼睛可能要歸功于江冽難得的惡搞小情緒,大概是想知道柳城月一睜開眼就看到自己的微妙表情。

可是床上的柳城月醒來後居然一直盯着自己看?江冽有些接受無能,最後只好破功睜開眼睛,剛睜開眼就看到柳城月捧着臉一臉奇怪神色(?)地看着自己,江冽有些無語,果然微妙表情果然很微妙。

柳城月偷看被抓包有些尴尬,撓了撓臉蛋,尴尬地哈哈笑了笑,“呵呵,早上好啊,今天天氣真好……”說到最後,柳城月自己都覺得有些尴尬,所幸江冽什麽都沒說,直接走了出去。

柳城月拍了拍自己的臉蛋,一掀被子,然後,發現自己的腳上還穿着自己昨天穿的鞋子,思維停頓了兩秒,柳城月終于意識到昨天發生什麽了。

羞愧難當的柳城月将臉埋在被子裏,又滾了兩圈才起床。洗漱完畢,柳城月來到樓下,江冽、夜淩都在,溫庭不知道去哪了,柳城月好奇地問了夜淩,得知溫庭和夜淩昨晚半夜還在辦事的時候,柳城月簡直要将臉埋進面前的飯碗裏了。

夜淩趕緊安撫這位大人幾句,柳城月搖搖頭,很不好意思,連續說了好幾句抱歉,才快速吃完早飯,準備去衙門看看昨天抓的人。

按夜淩所說,昨天在礦山裏的那兩人已經抓獲,加上棺材鋪的掌櫃以及一行夥計,目前為止除了那南越人沒有蹤跡,以及不知運往何處的棺材,這件案子目前已經偵破地差不多了。

不過,柳城月對于這件案子裏的幾個細節還有疑問,就和夜淩一起去了衙門。但是,令人失望的是,那棺材鋪掌櫃除了知道自己是為南越人做事,每個階段按批次将棺材運到礦山,以及與負責礦山開采的工頭以及上面派下來的那個在礦山裏也出現過的男人接觸,其他的他一概不清楚,連棺材裏的礦石最後是否被運到了南越國都不知道。

而那個聯系工頭和棺材鋪掌櫃的人卻是目前為止什麽也沒有說,連溫庭的寶貝都用上了,即使痛的想要立刻死掉,那人除了求饒,其他的一概不說,而在首次自盡失敗後,那人就像沒了意識一般,任由自己被人擺布。

顯然,這人肯定知道些什麽,但是可能背後的人對他做了什麽,或者是他絕對忠誠于他背後的主子,所以才一直嘴硬。柳城月最敬佩這種有骨氣的人,但是當這人站在自己的敵對方時,卻是最痛恨這種人,因為你什麽有用的消息都無法從其身上得到。

沉思一會兒,柳城月眼前一亮,想起了自己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心理學選修課上的一個例子,感官剝奪實驗。說不定這個方法可以,人的意志力可以讓人拒絕很多事情,但是一個意志崩潰的人卻不會。

将自己想到的方法告訴夜淩,夜淩有些疑惑,不過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就當是死馬當活馬醫吧,馬上下去做了安排。

回到客棧後,溫庭也起來了,等溫庭吃過早點後,四人再次聚在一起,商量後,還是決定去找那些礦石最後的下落。因為有了昨天的經驗,這一次每個人都收拾了包袱,帶上了幹糧。

臨出發時,柳城月拿着腰牌給這葉水城縣令下了一道命令,一旦在城內發現南越人,不問因由,立即扣留。這也是防止這案子背後有關的南越人逃脫,雖然可能沒有什麽作用,但是做了總比什麽都不做會更好。另外又寫了一封信,讓那縣令派人送去江州府。

一切準備就緒,衆人再次出發,不過和昨天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們不是從碼頭出發,而是從陸地。由于不會騎馬這種富人活動,柳城月只好和夜淩共乘一馬,四人三馬從葉水城出發,一路向着山嶺深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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