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最糟糕的情況

江冽和夜淩一時之間都有些驚訝,這些東西放在任何一個地方都足以令人瘋狂,可是現在這些經歷萬千艱辛而煉化的黃金和精鐵卻是成堆成堆地堆積在這個無人問津的山洞裏。

在周圍認真地檢查一番,确定這些成品只是堆放在這個窯洞裏,而洞內沒有任何危險後,江冽和夜淩這才離開。又進了幾個煉化爐周邊的窯洞,除了發現一些廢棄的工具,堆放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再也沒有其他的發現。

江冽和夜淩在月上中天的時候終于返回山頭,看着兩個相互依靠低垂着頭的身影,兩人不約而同放輕腳步,雖然本來就沒有多大的腳步聲,但是兩個人還是盡可能地放輕聲音。

說來也奇怪,四個人本來毫無幹系,大家因為各自的原因相聚在一起,從一開始的陌生人,到現在的“戰友”,雖然大家沒有經歷過生死,算不上是生死之交,但是每個人都會下意識地開始為彼此考慮。這種感情很難說是因為什麽因素而導致,可能更多地還是一份真心相付,彼此對于各自的認識也更加深刻,每個人都不再是一個單純的個人,而真正開始是一個集體一般。

溫庭和柳城月就這樣擁着毯子靠在一起倚着身後的樹睡着了,可能是今天發生的事情讓兩個人都有些疲累了,兩個人睡得都還挺熟。但是回來的江冽和夜淩就有些無語了,這還是在敵人的地盤,就敢這麽放心地入睡,他們要是當選最沒心沒肺第二人,那估計就沒有誰可以領下第一人。

而且柳城月也就算了,一介書生跟着江冽這種高手一路探險,身體機能跟不上還好說,但是溫庭可是正兒八經的有武功的人,居然也能和柳城月一起睡得這麽死?!

江冽照例和夜淩分好上下夜守夜值班,然後各自開始守夜、歇息,現在一切還沒真正浮出水面,肯定要做好打長久戰的打算,所以好好休息才是王道!

一夜很快再次過去,因為已經确定了煉化的黃金和精鐵堆放在什麽地方,所以第二天衆人在吃過野果子後,直接跟在江冽身後去放棺材的窯洞,準備将小寶貝給接回來,順便去看看洞內其他的機關什麽的。

因為有了昨天的經驗,這一次江冽走的很快,江冽身後的三人也加快步伐跟上,生怕萬一掉隊就要獨自面對奇怪的東西。

到了放棺材的平地,溫庭掏出母蟲來,衆人一看,果然此時的母蟲正精神抖擻地往某一個方向蠕動,再沒有出現突然換方向的舉動。

四人都同時松了一口氣,利用暗河的地勢能夠做成現在這樣已經很不錯了,若是其中還有其他玄機,那其背後的人就太恐怖了,現在光是開采這兩座礦山,估計已經是下了血本,采出來的黃金和精鐵也無法大量流通出去,也就是說不可能轉化為財富,這從大量黃金和精鐵堆放在窯洞裏也可以看出來。

可是這背後之人卻還是選擇開采,甚至是加大力度在一年內将礦山挖空,這其間的意義不明而喻。

将子蟲取回後,四人又繼續往其他地方而去。首先就是暗河,那暗河的流水聲音在窯洞深處幾乎處處都可以聽見,除了暗河是呈環形也沒有其他更加合理的解釋。跟着暗河走了一圈後,這個假設也算是成立了。

接着四人又去了溫庭所遇到的屍坑,在江冽的帶領下,衆人就像是有導航儀一般,很輕松地就到了目的地。這一次,四人都有所準備,夜淩掏出懷裏的夜明珠,将這一方天地照得微亮。

在适應光線後,看着眼前的情景,本來聞着空氣中腐臭味道有些惡心的柳城月直接蹲在地上吐了。

眼前的屍堆哪裏還能說是屍堆,屍體腐爛而被蛆蟲蠶食,低窪的地面上全是黃褐色以及紅黑的水,估計是屍體分解而留下的。一些以前的屍體腐肉已經成了泥一般堆積在地面上,而在坑內還零星分布着一些屍塊,也不知是被人刻意肢解的還是怎麽,就這麽被丢棄在地面上。

Advertisement

而在屍坑周邊,被人很細心地壘了一圈白色的石頭,說來也奇怪,那些蛆蟲在靠近石頭一些範圍內就會自動退回。而越靠近石頭,幾人聞到的氣味就會淡一些,看起來就像是石頭的氣味掩蓋了屍體的臭味。

溫庭想起自己昨天居然還走進去了,簡直恨不得将自己搓掉兩層皮,一忍再忍實在忍不住後,溫庭也加入了柳城月的嘔吐大軍,只恨不得将胃裏的東西都吐出來。

江冽的表情還算比較鎮定,夜淩雖然沒有像柳城月和溫庭一樣惡心地吐,但是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鑒于此地實在過于惡心,所以四人很快就從另一出口出去了,一到外面,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柳城月和溫庭兩個就像是快要窒息的人一般,拼命呼吸着新鮮的空氣。

回到山頭上,四人臉上都有些難以名狀的表情,在裏面的時候因為環境的關系總會對其他的事物減少關注,但是到了外面回過神來才會開始回想剛剛看到的畫面。

那屍坑裏雖然有些斷肢,但是也不乏完好的屍體,從那些屍體身上的衣服來看,的确是這個冶金場的工人,江冽的猜想再次被證實,可是這一次幾人卻沒有那種興奮感,取而代之的滿滿的憤怒。

不管這些工人是出自哪個國家,他們都是普普通通的百姓,被抓在此地做工本來就是一件不幸的事,居然連性命也無法自保!雖然不排除有些人是自願的,但是即便如此,人命這麽廉價不管在什麽地方都會讓人覺得心寒。

四人緩了好一會兒,覺得壓抑感退了一點後,一起再次去了溫庭和夜淩出來的湖泊,因為距離不是很遠,四人很快就到了。山林之間叢林掩映下,一個幽深的湖泊就像山林裏一只巨大的眼睛,出現在峽谷盡頭。

雖然還是夏天,之前在山頭上溫度都高得似乎要将人烤焦,可是到了這裏卻是涼爽如秋日。四人洗漱一番,聚在湖邊岸上青石,圍坐一圈,開始商量接下來的事宜。

現在一切都查清楚了,只需要找到出路,領着官兵上山然後封鎖現場、捉拿案犯,那麽事情到此就算告一段落。

柳城月分析了一下現實情況和個人條件後,最終決定由夜淩和溫庭帶着黃金腰牌下山,帶官兵上來,而自己和江冽則留在這裏,以防萬一。

結果出來後,溫庭和夜淩也沒再多磨蹭,當天下午就從之前發現的交通要道下了山。而柳城月和江冽則留在山上,因為也沒有什麽其他的事情,于是柳城月和江冽将駐紮營地搬到了湖邊,準确地說是湖泊不遠處的河邊。這條河還是柳城月偶然之間發現的,本來只是想要沿着湖走一圈看看什麽地方好抓魚,沒想到居然就發現了一條河,簡直興奮!

要知道河裏可是有好東西的,至少柳城月和江冽每天由啃野果變成了吃烤魚,對于兩人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個大大的驚喜。

照例盯了幾天後,一切如常,直到第四天的中午,江冽一臉嚴肅地回來,柳城月這幾天和江冽朝夕相處,通過江冽的一些表情、神色,也能大概知道江冽的一些心理狀态,而在這幾天的盯梢中,柳城月都能感覺得出江冽還算比較平靜,但是今天這種神色卻是從來沒有,按照經驗,這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事實上和柳城月猜想得差不多,江冽嚴肅地說道:“可能要出事了,場子裏的人估計有所發現,我們可能暴露了,或者說他們已經知道官府的人在查這件事。”柳城月聽言就知道江冽是什麽意思,最壞的情況出現了!

之前在來的路上幾人就對這個情況有過預測,出于最小損失的考慮,他們将棺材鋪的掌櫃給抓了,封鎖了礦山,雖然最後好運氣地将另外兩個關鍵人物也抓獲,但是這樣的做法其實還是很冒險。

雖然礦山和這個冶金場的距離比較遠,但是實際上,他們還是沒有很完美地将所有的事情都考慮到。比如說源源不斷通過暗河到達這裏的棺材突然沒有了,那麽這樣不管是出于什麽情況,這邊的人都會有所察覺,畢竟這種一環扣一環的操作,缺了一環那麽下一個環節的人很容易就會發現異樣。所以最初幾人是打算速戰速決,争取在最壞的結果出現前拿下所有人,可是現在這種情況還是發生了。

一時之間,兩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他們只有兩個人,就算江冽武功再高,也沒辦法同時打趴下上百來號人,所以要想降低損失,他們只能智取,争取不讓這裏的人離開把消息送出去。

見江冽臉色嚴肅,柳城月開導他,“還好溫庭留下來了一些藥,總還能抵擋一會兒,況且現在他們還不一定能知道是我們,敵在明我們在暗,還是有些優勢的。”

江冽點點頭,也只能是如此了。是夜,一道黑影迅速閃過,在冶金場裏走了一圈,最後到了一處水井邊,将一包藥粉灑下,而後又迅速離開。

山頭上,柳城月一臉擔心地看着江冽,“怎麽樣?”江冽點點頭,那些藥粉是溫庭改良過的強力化功散,無色無味,有功力的人吃了會武功盡失,四肢無力;而沒有武功的普通人吃了則會四肢酸軟,當初在伏虎嶺上的土匪寨子裏,溫庭撒給江冽的藥粉,就是這一種。

此舉無疑是在告訴那些人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已經被人知曉,走了這一步,那麽雙方就是不死不休。畢竟有能力找到這裏并且對他們用藥的人,除了知道金礦鐵礦存在的人,也不會有其他,而他們不拼這一回,那麽等到最後被北楚官兵抓獲,等待他們的就一定會是死亡。

人在生存的面前所展現出來的潛力是無限的,柳城月一直都知道,而且他們這種做法也表明了自己一方人數不多,不然也不會采取下毒這一做法,所以最後等藥效過去,陷入被動的就是他們了。

這些柳城月和江冽都明白,只是他們卻不得不這麽做,畢竟他們不能賭,一定要确保這裏的人無法出去送消息。

一時之間,氣氛有些沉重,柳城月只能盼望溫庭和夜淩的速度可以再快點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