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索要。

元明姝對這個小男孩子的氣息無法抗拒,她喜歡。男人常有而愛情不常有,對她而言,愛情不常有,男人也不常有,她身邊圍繞的男人雖多,但都不能愛她不能吻她不能娶她,對她的靈魂幸福毫無意義,等同與無。

不管是對男人還是對愛情,她都是有渴望的。

作為一個心理年齡為40+的老處女。

沒有愛情,嫁不出去。

她寂寞的要吃人了。

高昶還有一點好處就是溫柔,聽話。元明姝是個不喜歡激情沖動的人,也不喜歡被人如饑似渴的揉來搓去,她享受的是溫和纏綿的親昵。而高昶摸透了她的喜好,他能不停歇的在她臉上唇上脖頸上親吻好幾個時辰,單就是隔着衣服撫摸輕蹭,不越雷池一步。

他的欲望昂揚,然而這并不重要,他不會為了自己的欲望去讨元明姝的不愉快。他要的是元明姝舒服,而不是自己快活,元明姝不讓他做,他自然就不做。

元明姝躺在高昶身下臉頰酡紅,眼神迷離。她很容易動情,只是被親吻嘴唇脖頸便能心悸顫抖,高昶一只手摟着她軟綿綿的身體在懷裏,一下一下吻她耳根,隔着衣服用自己起了反應的地方去磨蹭她,帶着力道輕輕頂弄。他如願以償的看到元明姝臉紅了,從臉頰一直紅到耳朵。

她顯然是有些羞澀,可是強撐着沒有流露在面上太多,表情仍然微微笑着,不做反應,假裝不知道。

“你的小毛驢。”高昶跨着她腰,吻了一下她嘴唇。

注視她眼睛,高昶又問:“要騎一下嗎?”

元明姝心悸不已,她臉紅,因為這太羞恥了,活了一大把年紀,被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子引誘,這樣的感覺,難以啓齒。腦子裏知道不合适,不該跟他這麽鬧,可是身體就是貪婪迷戀。

元明姝自認為很老了,老的自己都嫌棄自己了。可是她外在的這副皮囊也是年輕美麗,鮮活的,誘人的,床笫間恩愛歡愉,也并不算是占了漂亮男孩子的便宜。

元明姝一時很心平氣和了。

她一心平氣和,怪阿姨本性就複原了,腹中十分饑餓,很想把騎在她身上這頭小毛驢嚼巴嚼巴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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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家夥太漂亮了,太鮮嫩了,看着就可口的要命。

咬一口都要迸出水來的小家夥,味道都是甜的。

身上還帶着一股不動聲色的腹黑勁兒。

他自稱小毛驢,問元明姝要不要騎一下,元明姝當然不能客氣,必須得騎一下。元明姝翻身就上,将他按住,高昶很配合的順勢躺下,他閉上眼睛,面帶桃花春色,在元明姝按住他要騎的時候兩手解自己的衣服,很快将自己剝的幹幹淨淨。瘦伶伶的細條身材,并沒有幾塊肌肉,不過優點是身體勻稱修長,皮膚光滑,雖然瘦也并不難看。

他兩只手擁抱住元明姝,一副奉獻姿态。

元明姝同他擁抱着親吻愛撫,纏綿翻滾了一會,嘆了口長氣,熱情漸漸冷下去了,越來越有點無趣。她真心覺得高昶不該脫衣服的,不脫衣服的時候她還挺有興趣的,脫了衣服,她又感覺他瘦削單薄,還是個小孩子。

她真沒有興趣跟個半大小孩子上床。

胯底下再有家夥也不行。

她沒興趣了,高昶也就不做聲不動了。

元明姝被他親吻撫摸的意亂情迷,情動不已,已經将手忍不住的往他腰上摸,他本想着再繼續一會,她就會放棄抵抗,主動摟着他索要了。哪知元明姝興致越來越低,最後幹脆清醒過來了,他最後試着去扳她腿,元明姝不大耐煩的把他推開了。其實她并沒有态度不好,只是高昶比較敏感,感覺她好像對自己有點嫌棄或者厭煩。

垂着眼睫坐起來,高昶心裏有點涼涼的失望,還有自卑。元明姝将被子把自己蓋住,心靜和平,高昶将衣服穿上,道:“我回去了。”元明頭也不擡只答應,道:“去吧。”

高昶也只得出去了。

元明姝獨自一人回味着,高昶被她按着親吻時那個表情。眼睛閉着,從臉頰到眼尾全是春色,一片薄紅,誘人,然後他的表情是沉默而隐忍的,美的不像個男人。

這個表情足夠元明姝在腦子裏品味一晚上的了,她有些百爪撓心似的難受,又來來回回嘆氣。

元明姝一夜沒睡好覺,到天明時她終于疲倦了,勉強入睡。午後兩三點鐘的光景,她一邊打呵欠,一邊坐在桌前吃飯,蘇長亭把高昶給她叫了過來。

元明姝沒睡好,哈欠連天,說一句話打了三個哈欠,高昶卻還是個白白淨淨精精神神的,一點沒有異狀。

“我給你置辦一處宅子吧。”元明姝道。

話說出來,她擡頭看高昶,心說看你這樣子昨晚睡的倒舒服,我被你害的一晚上沒睡着呢。

高昶不解,聽她繼續。

元明姝笑了笑,喚他近來,伸手摸他腦袋:“我昨晚上想着,以後你還是不要住在我這裏的好,無事也不要到我這裏來,傳出去人要輕視你,這種事毀名聲的,對你不好。”

她聲音很溫柔,透着關愛,高昶道:“我不怕的。”

元明姝道:“我要的是你升官入仕出人頭地,要是別人都以為你是靠爬到了長敬公主的床上才獲得了封賞,你以後還怎麽立足。離我遠一些對你有好處。”

高昶很聽話道:“好。”

元明姝很滿意,又将他頭摸了摸。

元明姝讓蘇長亭去辦,給高昶弄處宅子,不要大,前進後出的小院子就夠了,再撥兩個使喚的仆人給他。

宅子不大,但是位置特別好,臨水照溪,有苗圃數畝,地處永康裏,乃是洛陽京城的官貴聚居之地,元明姝的公主府也建在那裏。過了兩日,高昶便搬出去住了。

元明姝想去看看他,想想又算了。

她現在是想嫁給高昶,整天黏來黏去胡搞亂搞沒意思,她得早點想辦法把這樁婚事做成。

梁太後好像把這件事忘了。

元明姝時不時往宮裏去跟梁太後耳旁吹風。

“母親,您不是說過段日子要把高昶召進宮問一問的嗎?他一直在等着您的傳召呢,您就見見他吧。”

梁太後的态度有些含糊,也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專就是拖着,元明姝琢磨着梁還是有點不肯答應的意思。

“你說的是哪個高昶?我怎麽沒聽過。”梁太後有些納悶,她問一旁侍奉的梁靜:“姝兒說的是誰?”

梁靜笑道:“就是太後壽宴上公主帶來給您瞧見的那個孩子,太後您還誇他生的标致呢。”

梁太後這才想起來似的,點了點頭,轉而又向元明姝疑惑道:“姝兒,你想嫁他?我記得他年紀不大啊,比你還小些,再說,他的出身跟你也不匹配。”

元明姝看這意思,梁太後是思考了一番要反悔了,這怎麽能行,元明姝道:“母親,女兒一定要嫁給他。”

她這般态度堅決,倒叫梁太後起疑,不知道那叫高昶的小子是有着什麽能耐,能把她這個唯一的寶貝女兒迷成這樣,還一定要嫁給他。還真是不認真瞧瞧他不行了。

梁太後當即讓人去把高昶傳召入宮,元明姝心中高興:“謝謝母親。”梁太後笑道:“你可先別急着謝我,把我女兒哄成這樣,我可不高興,什麽小子,要是我看了他不滿意,別說娶你,我可得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不過多時,高昶被帶進了承露殿,元明姝退到帷幕後去。梁太後高據寶座,高昶下拜,叩首。他的禮儀學的很好,是元明姝親自教的,一點也挑不出錯。

梁太後打量面前這孩子,一時就又問不出什麽了。

她從高昶進殿起就能一眼看出來,這孩子是元明姝喜歡的類型,身材高挑,四肢修長,瘦削白皙,面容堪稱美麗,對一個男人來說,有點太過了。不卑不亢,不聲不響。

她了解自己的女兒,元明姝喜歡這種男人,這個高昶不但合她的口味,而且就算另找,也絕對找不到一個能超越這個,更合她口味的了。她不喜歡這人才奇怪了。

梁太後本來有滿腹的話問,一時也懶得再說了。

她示意高昶平身,道:“過兩個月,劉姚之要率軍往河北去平陳景之亂,現在大軍待命,就差個統帥,我看不如給你去當罷,有了功勞,回來哀家也才好封你個出身。”

元明姝一聽這話頭頓時就嗡一下大了。

親娘,別開玩笑好麽!

扯到蛋了啊!

高昶在下面也頭嗡一下大了。

☆、虛假

梁太後要讓高昶娶元明姝,當然先得想辦法給他提升資歷,封官進位。可是要給高昶提升資歷那法子多的是,幹嘛要讓他跟劉姚之去河北?元明姝心說,劉姚之這仗輸定了呢!按原著裏,劉姚之這回要死在河北。

劉姚之死在了河北,陳景之亂從河北擴散到河南,魏朝廷沒辦法了,又讓并州刺史高桓去平叛,高氏家族就是在平定陳景之亂的過程中崛起,而後入主洛陽,掌控了朝廷。

這個仗是打不完的。

高桓平了十多年的叛都沒平下來,打敗了陳景,叛亂還是愈演愈烈,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不但沒把叛軍平下來,最後還把自己平成了叛軍頭子了。

一切是很顯然的,魏帝國腐朽的無藥可救,當然打輸了是輸,打嬴了還是輸。

河北的叛亂,本身就是帝國內部累積多年的政治問題引發的,乃是立朝時就埋下的禍根,累積多代已成毒瘤。

政治的問題本來就該通過政治手段解決,靠打仗是解決不了的,反而只會激化矛盾。

叛軍越打越多,天下越打越亂,不但沒平了叛,還打出了帝國上下大大小小遍地開花的軍事割據力量。

高氏這樣的軍政勢力就趁勢而起,成為魏朝廷的實力派,越來越強大,漸漸掌握朝廷,瓜分魏帝國,元氏徹底完蛋。

這是個殘酷的事實,元明姝必須承認并且面對。

元明姝坐在池子邊觀魚,高昶來了。

元明姝轉頭面對他:“太後要你娶我,跟着劉姚之出去打個勝仗,回來就給你封官,然後就可以做我的驸馬了。”

說完這句話她眼睛注視高昶,等他一個回答。

高昶單膝跪下,給她行了個端端正正的軍人之禮。

“你要走了,沒有話對我說嗎?”元明姝頓了頓,又道。

高昶沒說話,不知道說什麽。說什麽都多餘,他也就不說了,園子裏開了一園子紅豔豔的秋海棠,他挺直腰背站起身來,到園圃中采摘了一朵鮮豔欲滴的秋海棠。

元明姝看出了他的意思,微微笑了笑,點頭示意答應。

高昶走上前來,将那花朵簪在元明姝的鬓邊。

她肌膚雪白,眉目漆黑,嘴唇鮮紅,襯着顏色濃烈的秋海棠,整個發膚五官都鮮豔奪目,魅惑無端。

“第一要活着,第二要打個勝仗回來娶我,劉姚之這人還不錯,不難相處,同他打好關系,要是碰到了麻煩,寫信告訴我。”元明姝扶了他肩膀:“不要讓我等太久。”

高昶點頭,這回出了聲:“好。”

河北戰事危急,劉姚之大軍出發的匆忙。

西陽門外,梁太後攜皇帝元灏為諸将士捧酒踐行。

高昶戎裝甲胄,騎在馬上,羽冠下那張臉還是俊美,秀目長眉,唇如塗朱,色如春花。他望着隆冬日下整齊排列的軍陣,胸懷激蕩,如潮水般一波一波沖擊着他的心房。

他熱血沸騰之餘還有些迷茫。他想起自己在囚牢中吃着狗一樣的食物,像條狗一樣的活着,挨打受罵,沒日沒夜的幹活,到處都是耗子、虱子,還有跟他一樣的肮髒醜陋,臭氣熏天的畜生。他想起自己在滿中原的乞讨流浪,受盡了無數白眼欺負,他一度以為自己醜陋,天生的讨人嫌。

他曾經把自己洗幹淨,學着溫和有禮的說話做事,努力讓自己去讨人喜歡,但是還是沒有用,換來的只是嘲弄。

就在一年以前,他還是個奔襲狼顧的亡命之徒。

誰會相信,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只發生在一年之間。

他沒有變,而周圍所有人都變了,這個世界倒過來了。他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姿容俊美招人愛慕,性情極好很有人緣,但凡見過的人,不論高貴還是低賤幾乎都會喜歡他,他在軍中才呆了幾個月,就有了無數的朋友和擁簇。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也能有朋友。

這個世界如此虛假,又如此真實。

他無比能理解梁太後的感慨,當年在村子裏洗衣浣紗,誰會料到有朝一日能成為這魏帝國的主宰者,高高在上的皇太後,享盡尊榮富貴?當年在并州吃着狗食,他也不會想到,有一天他能到洛陽,錦衣繡馬,萬衆矚目。

一切只是因為她。

高昶看到她了。

她一如既往的,端莊美麗,雍容高貴,好像一朵灼灼盛放的牡丹。高昶目視着她,傾髻盛妝,大袖披帛,從城門內出來,攜着一抹鮮豔明媚的亮色,進入他的心防。

元明姝從軍士所捧盤中取了一盞酒給他,笑道:“露重寒山遠,願君早歸國。來日在此門中,朝廷要為你們彰功。”

高昶接過酒喝了,注意到她鬓邊的秋海棠:“好。”

元明姝道:“不要忘了讀書。”

高昶一直學習很刻苦,聽此言道:“好。”

元明姝回了城門上,目送軍隊遠去。梁太後突然問元灏道:“皇上,你覺得姝兒這個驸馬怎麽樣?”

元灏其實早知道這人了,元明姝一心要嫁的人,他怎麽能不知道。他對元明姝識人的眼光一向是很贊賞的,這些年給他舉薦過不少人,沒一個是庸才,甚至許多成了他的心腹。她能看上的男人,自然也個個都是萬一挑一的人物。

梁太後大概還不知道,他是私底下見過高昶的。

這個人,如果非得用個詞來形容,那就是兩個字:舒服。

人長的舒服,模樣好,這是其一。其二是說話舒服,也不是說他說話特別怎麽樣,就是單純的溫和,鎮定,認真,可靠,有條不紊,不忙不亂,不疾不徐,不多話也不冷淡,不殷勤也不怠慢,就是普普通通的讓人心生好感。

這乃是一種有意識的為人修養,體現着良好的家世教養,還有自重自信的風度,一個人要做到這樣并不難。但是元灏打聽了他的來歷,知道了他的出身,再看他這樣的表現,就覺得很不一般了,不但不一般,簡直不可思議。

元灏道:“朕看他,徒有其表罷了,母後把讨伐陳景的大事交給這麽個小子是不是太草率了?”

梁太後笑道:“哀家看他很不錯,挺讨人喜歡。”

元明姝幹笑:“他就是跟着劉姚之出去轉一轉,哪能真讓他打仗,皇兄你也太高看他了。”

但凡梁太後跟元灏共同在場的場面,元明姝就要忍受這對親母子彼此裝腔作勢,并且随時準備好使出她的乾坤大挪移神功,和稀泥啊和稀泥,唯恐哪天一個不慎,這母子兩真鬧崩了,元灏小年輕一沖動,生出什麽廢後的心思,做出什麽傻事。或者梁太後心一橫,對兒子下手,那可真是要嗚呼哀哉,天下大亂了。

原著小說中,元灏要扳倒他親娘梁太後,搞了場政變,沒成功,被梁太後一怒之下幹掉了,金屑酒毒死,年僅二十五歲。而梁太後也沒落到好,因為這件事成為衆矢之的,被十八路諸侯找到借口聯合讨伐,元灏死了半年她就被高桓攻入洛陽殺掉了。高桓扶持元灏的兒子小皇帝登基,大肆殺戮元氏皇族還有舊貴族,與魏朝廷徹底決裂,然後迅速招降了叛軍,扶持新帝,魏帝國自此名存實亡。

梁太後道:“過幾日就是冬至,皇上的生辰,去年皇上生病,也沒有正經樂一樂,今年該好好慶祝。”

元明姝聽着梁太後的聲音溫溫柔柔,心中猛然想起,元灏馬上就二十五歲了啊!她這位志高命短的皇帝哥哥!

元灏廢梁太後,這件事發生在劉姚之死之後。

元明姝只盼着河北的戰事能不能有轉機,高昶這貨他不會死的,也許他大boss金手指光芒照耀,劉姚之也能沾沾他的光不會死,也許能打敗陳景。

至少不要那個給高桓父子崛起的機會。

然後她這邊再想辦法,解決元灏跟梁太後的問題。

她是梁太後的親女兒,元灏對她是既信任,又不信任的,感情比較複雜,如果元灏真要搞什麽秘密行動,肯定不會讓她知道。而元明姝又不可能跑去問皇帝這種事或者勸阻。

元明姝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她實在是覺得太難受了,心中有一萬個擔憂,可是不能對人說,也沒人能理解,要讓她去解決,她又解決不了,反而會把自己陷進去。

元明姝心說,是該她下決心的時候了。

再猶豫不決就真要晚了。

梁太後和元灏,這兩人是不能共存的,元灏二十五歲,已經不是小孩子,他有理想有抱負,是個意氣剛強的青年,他不可能再容忍自己的母親擅取他作為皇帝的權力。

一個是母親,一個是哥哥,元明姝必須選擇。

廢掉梁太後,元灏會是個好皇帝。

元明姝蹉跎了這麽多年,就是下不了這個決心,那是她的母親,不管是作為女兒的角度,還是同為女人,她同梁太後都是感情很深的,這麽多年,梁太後非常疼愛她,是個好母親。但是梁太後身上牽涉着龐大的舊貴族門閥勢力的利益,這個階層已經膨脹的太臃腫,權力已經太大,他們盤據在帝國上層,攫取了大量的資源,傾蝕着整個帝國的利益,激化着帝國上下的矛盾,是魏帝國滅亡的根源。唯有通過極端的血腥的政治變革才能徹底鏟除。

在政治上,元明姝的方向一直和元灏是一致的。

可是這件事太難,真心難。

元灏之所以會被梁太後殺死,他失敗的根本原因還是,梁太後所代表的這部分利益階層勢力太龐大。

☆、驸馬

高昶去了河北,元明姝獨自無趣,心中又擔心元灏,便打定主意時不時往宮裏去走走。正好皇後徐陵邀她往宣和宮裏去說話,元明姝求之不得,立刻答應着便去。

徐陵素容淡妝,打扮的很明淨,她見了元明姝便笑,拉了手就問高昶,十分有興趣的:“我可是聽說了,長敬公主在西陽門親自為這位高小将奉酒踐行,宮人們都傳遍了,說你看上他了,要招他做驸馬。”

“還傳什麽了?”元明姝笑,她知道自己在洛陽算個明星人物,一舉一動都很出風頭,容易傳八卦。

“說那小高将軍十分英俊,年輕的了不得呢,那眉毛鼻子眼睛的,說的好的不得了。”徐陵笑撺了她一下:“你這丫頭,我成了給你傳話的了,你快給我說說,這人怎麽樣。”

元明姝給她拉着手在榻上坐下,微微笑道:“我也不曉得怎麽樣,好看就是了,年紀小了一些。”

徐陵道:“年紀小又不妨的,他父祖是誰?”

元明姝道:“他沒有出身的,是我将他帶到洛陽來,又把他引進宮給太後瞧,太後便賜了他一個出身。”

聽到這話徐陵便嘆:“你啊,什麽人不好嫁,怎麽非要嫁這種人,不過你看上的人總不會差,只盼他這次能得勝回朝,也給你長長臉面,免得人家笑話你找了個小白臉子。”

元明姝同徐陵交好,兩人說話一向親近:“你放心吧,我信得過他,他肯定不會讓我失望的。”

她轉而問徐陵:“皇嫂的病好些了麽?”

徐陵打發左右下去,拉了她低笑道:“我就是找你來,想讓你最近在宮裏陪陪我,我有了身孕了。”

元明姝驚訝了一下:“當真?”徐陵點點頭。

元明姝這個公主之所以能跟被元灏承認,到現在跟元灏私交默契,這其中必須是徐陵的功勞。元灏最初是很反感元明姝的,幾乎是仇視,梁太後給他爹戴了綠帽生的女兒,他簡直恨的牙癢癢,梁太後給元明姝封公主,他氣的差點沒提刀沖太後宮裏去砍桌子。元明姝知道元灏跟徐陵夫妻情深,徐陵在元灏那裏是很能說的上話的,當時就千方百計跟徐陵搞關系,兩人親近多了,徐陵在元灏面前經常替元明姝說好話,加上元明姝自己也各種努力,元灏也就漸漸接納了元明姝,把她當做自己人。

“這件事,太後還不知道,我只告訴了你。”徐陵低聲道:“太後最近好像聽人說了什麽話,有點不喜歡我呢。”

元明姝聽到這話心裏就一咯噔,下意識就說道:“皇嫂你怕是多心了,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話,太後……”

徐陵道:“咱們太後是什麽人,她什麽心思,怎麽會外人瞧出來。你不知道,我卻是明白的,前些日子她把皇上叫過去,問他說,怎麽日日都歇在我宮裏,讓他多臨幸一下其他的宮嫔,綿延子嗣。你說這話難道不是不喜歡我嗎?”

元明姝抿了嘴不語,徐陵說的八成是實話。

梁太後自然不會把話說成那樣,這中心思想肯定是徐陵自己總結的,不過梁太後肯定把元灏叫去敲打過是真。只是梁太後大概沒想到元灏會把這些話去告訴徐陵。

徐陵這個兒媳婦當初也是梁太後自己選的,只不過徐陵外表溫柔和順性子軟,骨子裏卻是個硬氣的,一直對梁太後不滿,跟元灏各種吹枕頭風,出主意,撺掇丈夫跟老娘對着幹。元明姝都能看出來,梁太後大概也是察覺了。

元明姝想了想,道:“皇嫂,你有了身孕,這樣的事不及時讓太後知道還瞞着她,她才要對你有意見呢。你還是叫個太醫來瞧瞧,然後馬上去告訴太後吧。”

徐陵嘆口氣:“你說的也對。”元明姝讓人去請太醫來,姑嫂繼續說着話,不多時太醫果然來了,給徐陵探脈,果然是皇後有了身孕,叩首稱喜。元明姝笑道:“最該喜的是皇太後,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去同太後說說。”

宮人連忙去了,梁太後聽到這個消息果然很高興,把太醫叫去了問話,又讓梁靜來瞧,帶了幾句關切話還有不少賞賜,進補的貢品。元明姝道:“咱們去見見太後吧,你這些日子稱病,也沒去太後跟前,趁這個機會過去謝賞。”

元灏給傳了梁太後那番話後,徐陵一直有點虛,把元明姝叫來就是為了讓小姑子給她壓壓驚。兩人一塊往長樂宮去,梁太後為這事心情也很好,面帶笑容,把徐陵叫在在跟前說了好一陣的話,氣氛十分歡快融洽。

梁太後向元明姝道:“你來的倒巧,逢你進宮便有好事。”

元明姝笑道:“我在外面呆的無趣呢,正巧聽到好消息,到宮裏陪我皇嫂說說話,住幾天。”梁太後也笑:“我正想說讓你進宮來,大家一處坐,宮裏熱鬧些。”

元明姝跟着梁太後撒了會嬌。

回到宣和宮,元明姝和徐陵呆在一處,又是說些私房話兒,元灏過來了,也是知道了徐陵有孕的事。

元灏二十五歲,徐陵這肚子裏的才是第一個孩子,他自然也是興奮的不像話,拉着徐陵問這問那,關切關懷,那模樣就跟平常小夫妻似的。元明姝看的真是眼紅死了,又羨慕又心酸的,心中就想起她的小變态。

她覺得元灏模樣生的好,眉目英俊唇紅齒白的,但小變态比元灏還要好看許多,而且小變态比元灏要乖!徐陵是管不住元灏的,只能想辦法順着丈夫的心思,而且元灏有時候還要跟別的女人去睡一睡什麽的,糟心死了。但是小變态肯定不敢也不會,小變态聽她的話,比小狗還要乖!

元灏是個牛脾氣,還是不會忍耐,有時候控制不住要咆哮,發起火來不認人,不好伺候的很,性格剛強,過剛則易折,很讓人不安心。而小變态就溫順柔軟的多,這孩子從小經歷坎坷,早就把性子打磨的十分光滑圓潤了。

元明姝這麽一想,就覺得小變态真是無人能及的好。

普通的男人,沒有受過小變态受過的那些苦,還真就沒有他對人對世事明白通透,自然也就方方面面的不及他。

哪怕是皇帝也比不得。

元明姝一時又覺得小變态好,各種想結婚想嫁人了,一時又覺得心疼,這可憐孩子真命苦。一時又擔心,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能回來,河北戰事到底能不能有轉機。

在這樣的擔憂中,元明姝一直等到了春分。

河北傳來消息,陳景戰敗,劉姚之把陳景給生擒了!

元明姝正在宮裏跟徐陵說話。徐陵懷孕已經有幾個月,元明姝這些日子幾乎沒有出宮,被她拉着在宣和宮作伴,陪她養胎,一面時刻緊盯着宮裏的動靜,怕出什麽意外。幸而一切安好,朝廷裏也平靜,元灏生辰那日同梁太後往永寧寺去禮佛,當時元灏有點生病,梁太後關心了幾句,不知怎麽的就說多了,到後來母子倆竟然離奇的,說了不少觸動的話。元明姝在旁聽着也心有戚戚,回來之後母子間關系還仿佛緩和了許多,梁太後還把元明姝叫過去,問了些關于元灏的事,跟元明姝感慨了幾句。

先有這個好兆頭,再聽到河北的消息,元明姝幾乎是喜出望外,激動的不行了,立刻去見梁太後。

元灏也已經在了,他是真心高興,跟梁太後都是面帶喜色。劉姚之即要還朝,還要帶着陳景的人頭來向朝廷進功!元明姝問起高昶,梁太後笑說道:“這孩子果然不錯,他這回是立了大功,回來不讓他做驸馬都不成了。”

元明姝又驚又喜:“這個怎麽說?”

梁太後讓侍中取了奏章來給她讀一讀。

劉姚之寫給梁太後的章奏,上面提到高昶,都是好話,頗多贊許。雖然這一般都是客氣話,但元明姝還是聽了就跟聽見別人誇自己的孩子一樣,心裏甜的不行。

劉姚之現在已經在班師回朝的路上。

元明姝整個心就都安下來了。

高昶回到洛陽大概還要兩個月,這兩個月就把元明姝等壞了,日日惦念,徐陵沒事就笑話她:“你還沒嫁給他呢,就把你着急成這樣,要是以後嫁給他了那還了得。”

元明姝不以為然:“你不懂,我是看着他從個沒毛猴子變成現在這模樣的,就跟自個養出來的似的,好像自家孩子,他要是有出息,那我不得高興。”

元明姝心中想着,快半年不見,小變态肯定又長高了,他個子已經夠高了,可是還在長,拔蔥似的。

元明姝讓蘇長亭估摸着尺寸給他做幾身新衣服。

☆、結婚

劉姚之大軍回朝這日,元明姝便出了宮。

回到府中,溫泉水泡了個澡,渾身舒暢,她沉沉的睡了一覺。起床的時候是下午,夕陽入戶,元明姝起床穿衣,她愛美,人生一大樂趣就是妝飾自己,把自己打扮的魅力無邊。并不為吸引男人,實際上男人的愛慕對她意義不大,她單就是喜歡,有這麽一張迷人的臉,不打扮浪費。

她上身穿了件藕色裲裆,形似抹胸細細裹着腰,腰下系了條绛色長裙,臂上绛色薄紗衣,披帛。将烏發挽了個堕馬髻,髻間插上一朵綠玉鑲金的牡丹簪。元明姝打量自己,覺得鏡子裏這人實在是美的天上有地上無了。

我自己都想娶我自己。

元明姝不由感嘆,小變态你豔福不淺。

李雙在她背後傻了吧唧花癡笑,元明姝笑道:“看我做什麽?”李雙是個性子老實的大小夥子,沖她傻樂:“看主子你好看。”

元明姝今天心情好,将他表揚了一通。李雙看元明姝無聊,給她抱了貓來,元明姝很喜歡貓,養了一只小灰貓,眼睛碧綠皮毛光亮,閑的時候摸一摸。

到深夜時,高昶才到了元明姝府上。

元明姝正坐在案前,小灰貓跳在桌子上喝牛乳。

高昶上前去端正的施了一禮,元明姝便擡起頭。元明姝看見他果然是又長高了,模樣也變了許多,五官沒變,然而少了一點類似少女的柔美,多了幾分俊美英氣,比先前要嚴肅冷冽,有點像個男人了。

“入朝見過太後了嗎?”元明姝側着身問道。

暑熱天氣,她穿的極薄,貼身垂墜的薄紗衣裙勾勒着腰身,腿和肩膀,手臂的線條。

“見過了,回營交接了便立刻趕來見你。”高昶道。

元明姝料他還沒吃東西,也還沒洗澡,便讓他去洗澡,這邊讓廚房準備了飯送上來。半個時辰後,高昶洗了澡洗了頭發換了衣過來了,他看到桌上放着個盛湯的瓷盆,還有幾樣淡菜,便坐下,揭開蓋子,用筷子給自己盛了一碗湯面,像個貓似的一點一點吃起來。

他吃的不比貓多多少,吃相也類似一只貓,小口小口,細嚼慢咽,而且不發出一點聲。

元明姝就在一邊看他吃,最後一口湯喝畢,元明姝遞了手帕給他。高昶接過手帕擦了嘴,又漱了口。

元明姝叫讓蘇長亭:“把前一陣子做好的衣服給他拿上來。”蘇長亭去了,片刻拿了衣服來,元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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