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郎騎竹馬來(六)
三七愉快地幫齊墨幹完了活兒, 然後就開始和齊墨讨論關于恐怖片的一些問題。
齊墨有些哽咽,他過了這麽久, 難得碰到這麽一個清純不做作、和其他妖豔賤貨完全不一樣的男主角,更加難得春心萌動了一下, 然後還在萌芽的好感度就瞬間被三七掐死在愛情的園圃裏頭了。
你妹,這可是他的初戀啊qaq!
三七顯得非常有耐心,他安撫說:“你看,楚佩晟這不是都把蘇黛盈帶進宮了嗎!這就說明他對你絕對不是真心的啊!”
齊墨有些悲痛,他說:“可是我難得碰到這麽一個人啊——他可是我的初戀啊——”
三七冷靜地補刀道:“一個給你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的,初、戀?”
初戀兩個字被三七咬得格外重,齊墨心口一痛, 簡直受到了三千噸的暴擊, 他說:“這還不是因為你——”
三七更加冷靜地一針見血道:“呸,我就是随便找了幾部恐怖片,誰知道裏面的人和他長這麽像!”
齊墨悲痛欲絕地說:“不!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三三咱們之間已經沒有愛了我告訴你!咱們已經沒有愛情可言了!”
“傻兒子,沒有愛情, 我們還有親情。”三七用一種慈愛的聲音說着, 如果他有實體,現在身上應該照射着聖母瑪利亞一樣的神聖之光,臉上挂滿了憐愛的神色。
齊墨:“……”三三你再這樣你真的會失去我的你知道嗎?
三七繼續飽含慈愛之情地說:“兒啊,實在不行,你也可以為他征服一下你的心理陰影啊,說不上你幾百輩子也就能遇到這麽一次一個合你胃口的初、戀了呢。”
齊墨:“……”
雖然三七說得非常慈愛,但是傻兒子還是聽出來了他慈愛的老父親那溫柔語氣下的濃濃威脅之意, 他帶着哭腔說:“三三,三三,你至于嗎,我只是想想着他撸個管……”
三七說:“我呸,前幾次你都沒想着池暝或者秦重鴻撸♂管,人家還不是把你日了!”
齊墨幾乎要絕望了,他絕對是碰到了一個假三七,他一本正經絕不說一個髒字的三七現在到底是怎麽了!出故障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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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死掙紮,說:“可是楚佩晟不就是一個弱雞……”
三七:“秦重鴻也不是一個不要臉的老流亡民。”
齊墨:“……”
齊墨真是被怼得無話可說,只能抱着自己已經逝去的初戀遲來的青春哭泣着睡去。
第二天早上起來三七照樣去幹活,然後塞給了齊墨一大堆妖嬈男星的小照片。
齊墨看着照片中一個比一個纖弱風流,人模狗樣的柔弱青年,陷呃迷之沉默。
……他,他喜歡的真的不是這一款啊qaq
救命!!!
讓齊墨生不如死的十來日時間終于過去了,由于種種防範措施,蘇黛盈被強制性送往宮中的消息并沒有傳到齊墨耳中。
但是饒是如此,齊墨估計着這時間也差不多是夠了,于是準備啓程回京。
跟着齊墨來的幾個名為随從實為監視的幾人聽見齊墨的決定,不由面面相觑,最後其中一個領頭大漢沉聲道:“既然是公子的意思,奴等必定遵從。”
齊墨微微垂着眼睛,他端着一盞茶水,沾了沾唇,随後淡淡道:“知道就好。”
他只是坐在那裏,身上的氣勢就不容人忽視,尤其是直面他的幾人,更是感覺一股強大的壓力撲面而來。
領頭的漢子松了口氣,随後悶聲退下,留下齊墨一個人坐在酒肆包間中,看着窗外已綠的枝葉,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既然決定要走了,那便一定要收拾行禮。齊墨是主子,這種事情自然輪不到他來做,u因此他就大搖大擺地出門逛街去了。
俊美非凡的少年郎一向是極為引人注目的存在,尤其齊墨一身玄黑錦衣,腰配玉帶,手持長劍,身後還跟着幾只忠心耿耿的狗腿子,看着就不像是普通人家。
“啊呀!”
一個嬌俏的少女被同伴推搡,一下子就往齊墨懷裏摔去,齊墨神色不變,長劍一擋,直接就把那嬌俏的小娘子給擋了回去。
小娘子被穩穩擋下,不由目瞪口呆,她看着齊墨走遠,然後一句髒話脫口而出,随後恨恨地跺了跺腳,咬牙切齒地道:“老娘我此等姿色,生平第一次對人投懷送抱,居然被拒絕了?!”
她身邊的同伴們嬌笑連連,被那小娘子一個個揪着“收拾”了過去,以報她們一推之恩。
這件事情只不過是一個小插曲,齊墨這次來還是為了幫蘇黛盈挑選幾樣禮物,以表示他一顆赤忱滾燙的少男心!
他專門挑着貴的買,挑到胭脂的時候,還沾了一點在指尖輕嗅,然後嘗了嘗,小心地确定了這确實是好東西,才叫店家好好包起來。
店家是個極為風騷的白面胖子,長得像是個發面饅頭似的,看起來極為讨喜,還滿臉都是憨厚之色,看着就讓人放心。
他給齊墨包好了胭脂,還滿臉憨笑地多取了一個小瓷瓶出來,一起包了。
“我未曾要此物。”
齊墨好心地幫白面饅頭指出錯漏之處,他面無表情,眼神也冰冷,卻叫那憨厚店家看得呲牙一笑,心說原來這還是個初哥……
“這可是我這家的秘傳贈品。”白面饅頭憨厚一笑,然後又多拿了一個手掌大小的小冊子,神神秘秘地塞到了這冷面少年郎懷裏,他低聲道:“看公子買了這麽多,老兒我也不能叫公子吃了虧去呀。”
然後,白面饅頭再次憨厚一笑,讓齊墨身上發毛,背後一涼。
白面饅頭這樣好意,齊墨也就沒再拒絕,憑借着他男人的直覺把小冊子揣好,然後就提着給蘇黛盈買的胭脂飾品回去了。
到了晚上,齊墨點起油燈,以他這麽多年的直覺來看,這小冊子絕對是什麽好東西啊!
他小心翼翼地翻開了第一頁,然後整個人都呆住了,緊接着從耳根到臉龐刷刷就紅了。
他看個動态小電影的時候都沒這麽臉紅過,現在看見古人這麽含蓄,忽然就感覺有點不好意思了……
雖然是正常版本的,齊墨卻依舊看得津津有味——這東西還挺講究的,還有劇情起伏,別說,還真的挺好看的。
齊墨面無表情,瞪着眼睛紅着臉把小冊子看完,然後默默把東西燒了上床睡覺。
三七大概是因為之前傷害了齊墨的初戀,現在對于傻兒子看有色書籍的容忍度也提高了,他本來想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這麽過去了,卻抗不過齊墨自己作死。
齊墨翻來覆去大半天,羞羞答答地對三七說:“三三……”
三七說:“嗯?”
齊墨:“那畫冊裏面,畫工還真不錯啊……”
三七:“……”
齊墨:“要不要咱兩一起兌換一半男男版的看一遍?”
三七:“……”我的傻兒子啊,你為什麽一定要傷害咱們父子之間的感情呢?
然後齊墨就再次享受到了讓他生不如死的頂着楚佩晟的臉的恐怖片。
初戀瞬間連個殘骸都剩不下了有沒有。
第二日,正式失戀的齊墨終于可以回去了。他面無表情地帶着裝有某些助興液體的罪惡小瓷瓶,騎着馬,聽着恐怖片的結尾曲,伴随着噠噠的馬蹄山歸家去了。
作為一個和未婚妻感情甚深的少年郎,齊墨臉上雖然讓人看不出來多少表情,卻依舊能讓人感覺到他急着回京的焦急感覺。
在齊墨的鞭策下,衆人本來就快的速度再次快了一些,在回去的第二日晚,就回到了京都之中。
齊墨前去給齊間禀報完了他臨時突擊的成果,然後就急着回到了蘇黛盈的院落之中。
然而平常極為雅致的院落中,卻是落了一層粉紅的桃花花瓣,不聞半點人聲。
這讓齊墨不由一怔。
他推門而入,環視四周,卻是一個人都沒有發現,院落之中的景色也是頗為狼狽。
已至晚間,庭院之中卻不見一絲燭火,只有凄涼的月光撒下,将一處院落照得亮堂。
蘇黛盈慣用的古琴随意地翻在了一邊的走廊上,在月下撒出一片陰影。
小窗半開,裏面臨窗的書案上還有幾張雪白的宣紙,被硯臺壓住,上面的一張紙張上,還有一團烏黑的墨跡。
硯臺之中的墨水早已經幹涸,在它旁邊,還有一盞被弄翻了的茶杯,光滑的瓷器折射出一點銀光。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齊墨俊美卻稍顯青澀的臉龐上,難得的露出了一絲迷茫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