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灰袍老者
原本決定立刻出發，但原本也主張即刻啓程的淨儀不知為何并未動身，而是讓樊珂兩人繼續修煉，鞏固修為。這種拙劣的借口根本騙不了樊珂，不說修煉哪裏不是修煉，便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宗門多在靈山大川，裏面的靈氣比外界濃郁不知多少倍，如果是修煉，自然是宗門之中更有利。
只是淨儀這樣決定一定有他的原因，只是這個原因不好告訴他們而已。樊珂既然明白，便沒有刨根挖低，而是努力修煉，穩固自己的境界，争取早日築基，早日用上自己的金手指。
當然，身在靈瑕山脈，他也沒忘記自己的另一個金手指——鑒定術。鑒定活物不行，但是低級的植物卻沒有多少難度，因此每日修煉之餘，他都會帶上沉舟，在附近逛一逛，亂七八糟的靈藥采了不少，當然這裏在山脈外圍，藥草的總體價值都不高。即便如此，也足夠樊珂興奮的了。
更讓他興奮的是，他之前看不起煉氣期，覺得煉氣就是為了築基，只有達到築基才算是開啓修真之路，而築基之前的煉氣他并不重視。直到自己進入煉氣期，他才發現哪怕只是小小的煉氣，帶來的改變也十分巨大——他奔跑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十倍有餘，甚至全速奔跑的時候他都有種自己身輕如燕，立刻就要飛起來的錯覺。另外，他的力氣更大了，一人環抱的大樹他能連根拔起。五感都更加敏銳，看得更遠，聽到更小更遙遠的聲音……總之，煉氣帶給他的不僅有自信，還有諸多驚喜。
半個月後，樊珂穩定在煉氣五層，沉舟也升到煉氣四層的時候，淨儀終于準備好了。也是這個時候樊珂才發現，他們的師父，已經瘦得跟他差不多了。而他自己，在煉氣的時候不知道是什麽緣故，身材瘦了一圈，從略強壯變得瘦削，和沉舟也差不多。
最近半個月雖然早中晚一天見無數次，可他們或是沉迷修煉，或是沉迷藥草，淨儀又是一點點變化，要不是這會兒淨儀說可以走了，他們都還沒注意他的變化。
“師父，你、你幹啥了？”卧槽，這是瘦了什麽樣的刺激才從一個超級無敵相撲手變成身形瘦削的翩翩美少年？！
對沒錯，每個胖子都是潛力股，他們的淨儀師父也是這樣的！別看他胖的時候眼睛都成一縫兒，如今瘦下來，那美貌，比起沉舟也遜色不了多少！而且相比于沉舟的冷漠，淨儀雖然也美得不食人間煙火，可他仙氣飄飄之餘還有股溫潤之感，至少不會讓人覺得冷得瑟瑟發抖，和冷得像塊冰的沉舟相比，有吸引力多了！
詭異的，樊珂想起淨儀提到推薦之人時那一瞬的猶豫，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麽緣故不成？
“到了宗門，你們別惹是生非，但也不必怕事，真有那起恣意生事故意搗亂的，該出手就出手，別留情面！天大的事師父給你們擔着！”說到這，淨儀眼中洩漏了一絲殺氣，看得樊珂心中一顫——所以修真小說中寫的師門亂鬥在他身上也可能發生咯？不過有這樣護短的師父他應該不用擔心吧？
“師父，咱們宗門叫什麽？”樊珂舉手，顫顫巍巍地問出這個問題，他之前看淨儀雖然跟道骨仙風粘不上邊，但也不像什麽邪道中人，因此也沒問，現在都要回去了，他總得知道自家宗門叫什麽名兒吧？
“玄天宗，你應該聽說過。”
樊珂：“……”
“沒聽過？”淨儀皺眉，這附近方圓五百裏也只有一個玄天宗，怎麽可能有人不知道？
“知道，當然知道……”何止知道，還有兩個仇敵呢！不過這樣也好，正好收拾了那對狗~男~女。想着，他又蹭過去問，“師父啊，我和沉舟幾個月煉氣，這種資質在宗門怎麽樣啊？能及格嗎？”
“怎麽問這個？”難道是緊張了？可樊珂這個人，不像會緊張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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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我就問問，心裏有個低，揍人的時候也好有分寸。”可不是有分寸嗎，要是資質一般，他肯定夾緊尾巴做人，可若是算得上優秀，哼哼，自然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自然是上佳，便是那些天靈根，也未必有你倆的速度。”一般來說，三年煉氣，十年築基，三十年開光，百年胎息，三百年辟谷，一千年金丹，算是修真的及格線，一旦某一個階段超時，除非有天大的機緣，否則便再難有寸進。
像樊珂沉舟這種三月煉氣的，已經是天才中的天才，就算使用丹藥的樊珂也能擔得起天才之稱——古往今來用丹藥堆出來的修士不知凡幾，但卻沒有一個人能及得上樊珂的速度，不是天才又是什麽？
淨儀從未想過，丹藥和丹藥，也有高下之分。即便想到了，也會一笑置之。
“所以若是遇到有人挑釁，不必顧慮，怼回去即可。”淨儀想了想，還是這樣囑咐兩個徒弟。不說他們的資質，他這個金丹期師父就不是好惹的好嗎！
少年看了眼兩個不知道為何總想着怼人的家夥，眼中精光一閃而過。樊珂和淨儀都沒有注意到，依然一個唠唠叨叨叮囑個沒完，一個不斷點頭表示知道了不管是誰惹我就是怼。
足足一刻鐘，師徒兩個才打成協議，坐在小白身上，待所有人坐穩，小白甩了甩尾巴，縱身一躍，身形便化作一道閃電，瞬息千裏，不到一個時辰便抵達玄天宗山門。
“繼續，不用停。”玄天宗山門距離他們要去的玄炎峰還有百裏，他又不是外門弟子，完全不用停。小白明白他的意思，馬不停蹄地朝玄炎峰奔去。
回到宗門，他的速度受到宗門大陣的限制，慢了數倍有餘，短短百裏用了小半個時辰，還不如淨儀的速度。
“嗷嗚~~~”
“行了，你也不是第一次來，委屈什麽！”宗門大陣壓制辟谷期以上的強者，目的是不讓這些強者鬥法時太過忘我破壞宗門，淨儀覺得很有必要，因此拍了拍小白的腦袋。
樊珂和沉舟一臉茫然，淨儀就解釋給他們聽。好歹是他的徒弟，要是連這個都不知道，丢人的可是他。順帶還講了符箓，并囑咐兩個小徒弟：“這宗門之內，其他峰你們拆了我都不管，唯獨丹峰和符峰的人不許招惹，前者能煉制各式丹藥，樊珂你別覺得自己有丹藥大師的傳承就不把丹峰放在眼裏，他們的修為或許不高，但人脈絕對不是你這個半吊子比得上的。符峰亦是此理，不過符峰的人向來恩怨分明，他們能煉制各式各樣的符箓，威力巨大，有什麽恩怨當場就報了，絕對不會留着過夜。”
樊珂：“……”
“我們叫玄炎峰，之前虐蛇的是玄靈峰，都帶了玄字，為什麽丹峰和符峰不帶玄啊？”這不是顯得不一樣沒嘛，一點都不同意！
“因為加了玄不好聽啊。”淨儀擺了擺手，當初各峰成立之初起名的時候，就有人提出異議，兩峰就以此為理由。其實最初那一代可能真這樣想的，玄丹峰玄符峰确實不好聽，可漸漸的，兩峰就覺得他們兩個字顯得特別高貴，而三個字的峰全都低他們一等。衆峰雖然不服氣，可偏偏還得求着他們要丹藥和符箓，不敢得罪狠了，這也導致這兩峰愈來愈嚣張。
不過……淨儀看了看樊珂，想到他那些丹藥，忍不住笑了。丹峰，嚣張不了多久了。
玄天宗建在龐大的山脈之上，建宗之初，內門十三長老建立了內門十三峰，外門長老建立了外五峰，一共十八峰。雖說都是xx峰，但實際上每一個峰都不是真的只占一座山峰，像玄炎峰，就占了整整五座。
“這裏是橫絕峰，往後你們就住這裏，看到那條路沒有，往裏走有座大殿，你們拿着這個玉牌找大殿守門人，他會給你們分配房間。我現在還有事，就不陪你們了，哦對了，我住在烈焰峰，就是中間最高的那座，不過你們沒事別來找我，有事就用這個，我得閑會過來的。”說着，塞給兩人一個玉牌和一個小荷包。“其他不懂的問守門人，他會教你們基本法術，有什麽不懂都可以問他，記住了嗎？”
樊珂目瞪口呆，說好的親師父呢？這個節奏不對啊！
“好了，為師很忙，有空再來看你們，別想我啊！”說完就帶着小白走了，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看得樊珂目瞪口呆，淡定如沉舟，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臭小子，還敢回來，看老夫打斷你的腿！！！”
兩人正發呆，身後就傳來憤怒的咆哮。轉身一看，一個穿着灰色袍子，頭發眉毛胡子全都白了，偏偏精神矍铄。走近一看，雖然須發皆白，但紅光滿面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皺紋，活生生演繹了什麽叫做鶴發童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