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傅西泠身大大小小上的傷已經被西裏醫生治愈得差不多了, 除了蒼白的臉色和嘴唇, 幾乎看不出什麽不妥。

他的身上還穿着那件沾滿血跡的衣服, 上面的血已經幹涸發硬,沈硯不喜歡看見傅西泠渾身是血的樣子,可現在是非常時期, 也沒有衣服可以給傅西泠換,只能先湊合着。

沈硯舔了舔幹涸的嘴唇, 堅定不移的說:“我就在這兒守着。”

馬西會意給他拿了一把椅子放在傅西泠的床邊。

“謝謝。”沈硯的聲音喑啞,氣息也不足。

“和我說什麽謝謝,要不是你, 我大概就死了。”馬西摸了摸後腦勺, 有些不習慣沈硯的客氣。

沈硯低垂着頭,将手搭在傅西泠的帶着涼意的手背上。

“沒有的事, 謝謝你替我擋了那一下, 很痛吧?”沈硯擡眼看向馬西,他的臉色有些蒼白,清明的雙明肉眼可見的憔悴, 淡色的嘴唇因為幹涸而起皮。

可這并不影響沈硯的俊秀, 反倒是給人一種病弱美, 楚楚動人,惹人憐惜。馬西感覺自己的心髒跳得有點快,他以前的确是最喜歡這種類型的小男孩兒, 所以也無怪他第一次看見沈硯時就對他起了心思。

“咳……沒有……也不是很疼……”馬西的臉有些發熱, 他覺得有幾分尴尬的扭過頭, 不敢去看沈硯的眼睛,這麽正式做什麽,怪讓人難為情的。

外貌再純良無害,像只可憐的小兔子又如何,馬西永遠不會忘記沈硯是能夠一拳将他打得鼻血直流的人,什麽人畜無害都是假象,就算真要見|色|起意也不能對着沈硯。

其實馬西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麽就會不經大腦思考的沖上去替沈硯擋那麽一下,他明明又怕疼,又怕死,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撲上去了。

他可能真的把沈硯當朋友了吧。

馬西的視線晃過床上躺着的傅西泠,生硬的換了一個話題。

“說起來真是吓死我了,他竟然是傅西泠,明明他的腿腳和臉都沒有事啊。”他第一次從西裏醫生嘴裏知道這個人是傅西泠的時候,真的吓得不輕,對于傅西泠的傳聞他也是如雷貫耳。

沒想到,真相和傳言一點兒都不符合,這人明明長得很好看,說是驚為天人也不為過,傅西泠臉上的血都是馬西強忍着自己的暈血症幫忙擦幹淨的,擦幹淨的那一瞬間,馬西真的被驚豔到了,雖然他私心裏還是覺得佐森最好看,但傅西泠的容貌真的好看到即便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也不得不承認,他真的生的很好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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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該掀起多大的轟動呀,難怪沈硯連對着佐森那樣的容貌都不動心,馬西還好幾次懷疑沈硯是敷衍他,原來是因為沈硯家裏有更好的。

“多虧了師父。”沈硯只說了這麽一句話,馬西卻自顧自腦補了一大堆狗血故事。

馬西和沈硯聊了一會兒,見沈硯神情恹恹,強打起精神和他說話,也便知趣的出去了,留下沈硯和傅西泠獨處。

沈硯握住傅西泠帶着涼意的手,放到臉邊,輕柔地蹭了蹭,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個吻。

“快醒來吧。”

或許是聽到了沈硯的祈禱,傅西泠在傍晚那會兒蘇醒了過來。

“有哪裏不舒服嗎?”沈硯俯下身輕聲和傅西泠說話,唯恐驚到他。

傅西泠沒有說話,而是擡手輕輕地摸了摸沈硯的臉,沈硯怔了怔,看見傅西泠微揚起嘴角,忽然間,他感到鼻間一陣酸楚。

傅西泠将他的頭按在肩窩處,用他喑啞的聲音和沈硯說話:“沒事。”

“嗯。”我們都沒事。

沈硯在他的肩窩處蹭了蹭,心髒仿佛被人浸泡在溫水中一般,又熱又漲。

傅西泠揉了揉他的發頂,指間帶着溫柔的力度。

西裏醫生給傅西泠檢查了一下身體,确定他已經沒有大礙,也沒有落下什麽後遺症,沈硯這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傅西泠将西裏醫生拿給他的營養液喝掉,靠在床頭和沈硯他們談論起了外面的戰況。

沈硯和傅西泠昏迷了兩天一夜,外面的戰火也持續了這麽久,他們暫住的這個地方位置比較偏,倒是還沒有打過來。

“帝國的軍隊怎麽會這麽弱?”沈硯疑惑的問了一句。

傅西泠眼神一沉,說:“不是帝國的軍隊弱,是有人給聯邦的人開後門。”

馬西震驚的瞪大了雙眼,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他趕忙抓住椅背,穩住自己的身體。

“不會吧?!通敵賣國可是死罪啊,我叔叔都不敢。”

西裏醫生和傅西泠的看法相同,“帝星的防護層很強,帝星附近還有不少軍隊駐紮,就算有敵人攻過來,一時半會兒也是打不進來的。可這次敵襲來得這麽突然,可想而知,他們并沒有在外層耗費多少時間。除了有人裏應外合,實在是很難想出第二個答案。”

馬西目瞪口呆的聽着西裏醫生的解釋,傻愣愣的問:“那會是誰?”

“這個人的身份不會低,應該擁有不小的權利,否則根本無法進行這一操作。”沈硯撐着下巴分析道。

傅西泠贊賞的看了沈硯一眼,“可以懷疑的人并不多,不過,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人應該是……”

“大皇子。”傅西泠和沈硯異口同聲的說道。

馬西見鬼似的瞪着他們倆,“這……不可能吧,下一任帝王可是他啊,這樣做對他能有什麽好處?”

傅西泠搖搖頭,沒有解釋,沈硯卻是明白他心中所想。

按照上次他們去探望帝王時,帝王的問話,估計大皇子的身份藏不住了,這才使得他不得不先下手為強,大皇子大概是和聯邦達成了什麽協議。

沈硯擰起眉頭,開口道:“這麽說,帝王危險了。”

西裏醫生面色嚴肅,馬西更是完全不知道沈硯怎麽得出的這個結論,要說最安全的人才應該是帝王,畢竟他在王宮裏,被那麽多人保護着,怎麽會有危險。

西裏醫生看了看傅西泠,問:“我們現在怎麽辦?”

傅西泠骨節分明的十指合在一起,眼神淡然,“靜觀其變。”

晚上,沈硯扶着傅西泠進浴室洗了個澡,順便将傅西泠滿是血跡的衣服洗了,因為是非常時期,這家人只帶走了一些必要物品,像是家具和家電這些都沒有動。

雖然浴缸會自動消毒,但傅西泠和沈硯都不想用,沈硯扶着傅西泠站在噴頭下面幫他洗澡。

“頭暈嗎?”沈硯扶着傅西泠的腰身問道。

傅西泠的手上帶着水漬,摸了摸沈硯被水沾濕的眉眼,“還好。”

溫熱的水流中,傅西泠低下頭和沈硯溫柔的接了一個吻。

兩人從浴室出來,穿着剛烘幹的內.褲就這麽抱在一起安穩的入睡,任憑外面戰火紛飛,他們都在彼此的懷裏,睡得香甜。

……

“太好了,我們終于把聯邦趕回去了!少将軍這次回去,陛下一定會嘉獎您的!”

“是啊!果然是虎父無犬子,要不是您力挽狂瀾,指不定現在是什麽局面呢。”

被将士們擁簇着的男人穿着一身筆挺的軍裝,宛如一棵蒼松立于山巅,巍然不動。

聽見将士們的誇獎他的臉上也沒有半點笑意,薄唇如刀鋒,抿成一條直線,雙目似寒霜,所到之處,冰凍三尺。

那是傅西泠,一個沈硯沒有見過的傅西泠,他的五官比現在更加深邃,雙目也比現在更加淩厲,沒有一點光亮,渾身上下散發出孤獨的雄獅一般的氣息。

沈硯感覺自己的心髒抽疼,他想上前去抱一抱傅西泠,可他的手一伸過去,就穿過了傅西泠的身體。

等到将士們都鬧夠了,他才仿佛施舍一般從薄唇中吐出三個字:“回帝星。”

“嘣——”的一聲巨響,載着傅西泠的飛船在一瞬間爆炸,随即被火舌吞沒。

“不要——”沈硯猛的從睡夢中驚醒。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像是溺水的人,剛被撈上岸,汗水将他光.裸的背脊打濕,晨輝下,他背上的汗珠閃爍着金色的光,一顆一顆從他白皙如玉的背脊上滾落。

沈硯的心髒還在慌亂的狂跳着,他抓着被單,整個人久久回不過神來。

“怎麽了?做噩夢了嗎?”傅西泠坐起來溫柔的抱住他,皮膚在相觸的一瞬間,仿若有粘性一般吸附在一起。

傅西泠将沈硯攬入懷中,摸摸他的頭,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摸摸頭,吓不着。”

沈硯聽見他的聲音,這才從方才的的驚吓中回過神來,他心有餘悸的抱住傅西泠的腰,将臉貼在傅西泠的胸口,聽着傅西泠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他那種差點被吓得魂飛魄散的驚懼這才稍稍得到了緩解。

傅西泠耐心的拍着他的背,一個個溫柔的吻落在沈硯的額頭,眉眼,鼻尖,耳朵,臉龐,再是他的嘴角。

“你不要死……”沈硯的聲音啞極了,像是粗劣的沙石。

傅西泠心頭一震,立馬将那種心慌的感覺壓下去,伸手捏着沈硯的下巴,讓他擡起頭,迫使沈硯和他對視。

傅西泠的雙目沉靜,堅毅而具有信服力,“我不會死,我還想和你白頭偕老。”

“相信我,嗯?”

沈硯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許久之後,他才應道:“嗯。”

傅西泠露出一抹笑意,低頭在沈硯的唇上落下一吻。

沈硯環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稍顯單薄的胸.膛貼上傅西泠的胸.膛,命令傅西泠:“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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