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對陸佳睦做的事情也發生到了自己的身上,陸佳睦的藥變成了糖豆,那他的呢,不會也是糖豆吧!
劉殊蘭來醫院看陸佳和了,劉殊蘭帶着笑,帶着自己濃郁的香水,和手裏那捧紅色的玫瑰出現在了陸佳和的面前,她說,“好巧啊,原來你也會發病。”
剛清醒過來的陸佳和很虛弱,但陸佳和還是直截了當的問她,“是糖豆嗎?”
劉殊蘭把玫瑰擺在了桌子上,“我怎麽知道,我只是把你的佳睦的藥換了一下,至于你到底吃了什麽,你自己最清楚不過了。”
陸佳和嘲諷的笑着,“下一次,可能就不會糖豆了。”
“等有了下次再說。”劉殊蘭把陸佳和的氧氣管拔了下來,她拍了拍手,把氧氣管踩在了腳下,現在病房裏只有他們兩個人,劉殊蘭是确定了陸佳和對她做不了什麽,才會這樣肆無忌憚,劉殊蘭也知道拔了氧氣管威脅不了陸佳和的生命,但是這能滿足她心中獲勝的欲/望。
劉殊蘭嚣張的氣焰被蔣濤掐滅了,蔣濤一陣風似的跑進來,攔住了劉殊蘭,蔣濤張開雙臂擋在陸佳和的面前,像一只護崽的母雞,“氧氣管屬于醫院財産,你妨礙病人的治療,我是可以報警的。”
劉殊蘭繼續踩着氧氣管,“誤會,都是誤會。”
劉殊蘭還沒有走,陸佳和就又發病了,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在病床上跳動着,他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彎曲着,好像有人把他的心從胸腔裏掏了出來,他血紅的心髒在眼前跳動着,每一下都異常的緩慢,每一下都用盡了全力,陸佳和沒辦法張開嘴喊一句救命,他的牙齒在上下磨合着,有什麽液體順着他的脖子流了下來。
陸佳和以為自己會死,每一次發病的時候他都以為自己會死,每一次發病陸佳和都能看到他被掏出來放在眼前的心髒,但是這一次有人很快就把他的心髒放回了胸腔裏面,陸佳和看到了蔣濤,他的眼神太過于認真,他是在認真的拯救自己,難道他沒有看到自己的模樣嗎?
可怕,惡心,逃避……
每一次陸佳睦發病的時候陸佳和都是這樣想的,陸佳和以為所有人都有着一樣的想法,畢竟陸安國會逃,劉殊蘭會逃,他的母親也逃過,原來還有人是想着拯救他的,單純的拯救。
陸佳和無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陸佳和很快又睜開了眼睛,陸佳和活了過來,他第一次清楚的體會到自己發病的全過程,領口已經濕了,陸佳和知道是為什麽,褲子也濕了,陸佳和也知道為什麽,陸佳和很想哭,他也知道為什麽,陸佳和的眼淚落下來的時候,蔣濤正把枕頭塞到他的頭下面,蔣濤感覺到了手背上的濕意,他看到了發紅的眼角和蒼白的唇色,這是個脆弱的病人,蔣濤摸着病人的頭發說,“放輕松,沒事的,有我在,沒事的。”
陸佳和第一次聽到別人在自己的耳邊說這些話,他發病後很少會保持清醒,而他身邊的人總會敬而遠之,就連唯一愛過他的母親,也只是陪着他一起哭,從來沒有人安慰過他,哪怕他一直都很害怕。
陸佳和身邊所有人都害怕他發病,陸佳和自己最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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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醫生,我可怕嗎?”
蔣濤檢查着陸佳和的身體情況,陸佳和的身邊已經圍了一圈的護士和大夫,可陸佳和只是想問蔣濤,我可怕嗎?
“沒事的,都過去了,眨一下眼睛,對,手臂彎曲,膝蓋彎曲……”
檢查結束後,蔣濤終于看到了陸佳和濕了的褲子,他攆走了病房裏的人,只留下了他一個人,“要我幫你清理嗎,還是找別人。”
出去抽煙的王叔終于回來了,王叔拿着新買的衣服擋在了蔣濤的面前,“我來吧!”
可陸佳和卻揪着蔣濤的白大褂,“你幫我,好嗎?”
蔣濤點了點頭,把揪着他白大褂的手放到了手心裏,好冷的一只手。
陸佳和赤裸的站在衛生間裏,蔣濤調好了水溫,才扶着陸佳和走到花灑的下面,蔣濤用溫熱的毛巾細心的擦着陸佳和的身體,他的動作太過于溫柔,陸佳和能清晰的感覺到每一次的觸碰,陸佳和覺得自己是一把豎琴,正在被輕輕的撥動着,每一次的撥動都會讓他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陸佳和沉醉了。
蔣濤輕柔的撫摸着陸佳和,告訴他不要怕,沒關系,我在這裏。
陸佳和不應該想的太多,可是他還是在扶着蔣濤肩膀的時候告訴自己,蔣濤是自己這輩子遇到的唯一一個最好的人。
因為發病,陸佳和在醫院了住了很久,其實他不用住院了,可是他不想走了,陸佳和霸占着身下的病床,也霸占着蔣濤,他想要蔣濤給他量體溫,想要蔣濤給他戴上氧氣管,還想讓蔣濤每隔一段時間就來看看他。
有人勸陸佳和出院,可他聽不到這些,陸佳和只是一心盼着蔣濤一次又一次的出現在他的病床邊,陸佳和把這個稱之為占有欲,就像他的書,他的車,他的卧室一樣,他喜歡了,就時刻想着全部擁有,只是蔣濤和他的書他的車他的卧室不一樣,蔣濤是個人,想要占有他,需要費很多的時間。
陸佳和有很多的時間,只要活着,陸佳和可以把所有的時間都放在了蔣濤的身上。
陸佳和在醫院裏躺了六天,從周二躺到了周日,他每天都能看到蔣濤,每天都會和蔣濤說話,蔣濤每一天都會告訴陸佳和,“今天覺得怎麽樣,可以出院嗎?”
“不可以。”他們轉換了身份,陸佳和變成了醫生,只要他不同意自己出院,他就可以在醫院裏呆一輩子。
等蔣濤走了,王叔問陸佳和,“學校那邊呢?”
“無所謂!”
待在醫院裏的第六天,陸佳和的蔣濤消失了,一整天陸佳和都沒有看到蔣濤。
整整一天,陸佳和就盯着門盼星星盼月亮,他甚至等來了陸安國,都沒有等來蔣濤,天快要黑了,蔣濤再不來就要下班了,陸佳和看着王叔,“能幫我找找蔣醫生嗎?”
王叔點了點頭,在外面轉了一圈,王叔說,“蔣醫生下鄉去做志願醫生了,要到下周三才會回來。”
陸佳和想不通做志願醫生有什麽好的,賺不了錢還要在外面風餐露宿的,蔣濤都做了主治醫生,又何必再去外面受苦,陸佳和想把蔣濤養在家裏,做自己一個人的醫生,他的溫柔只能是陸佳和一個人的。
等蔣濤回來,陸佳和就要高薪聘請蔣濤跟他回家回家,蔣濤跟他回家也不會很無聊的,他可以時不時的發病讓蔣濤不那麽無聊的。
可陸佳和沒有等到蔣濤,蔣濤周三沒有回來,周四也沒有回來,醫院裏的人志願醫生的行程被推遲了,還有幾個鄉商量好了還沒過去,蔣濤作為帶隊的人,不可能提前回來,直到第四天的晚上,醫院裏的人忽然開始說蔣濤死了。
他們說蔣濤下鄉回了他的老家,在他老家的鄉村醫院裏為他的大伯動了一個小手術,切除了一塊結石,手術書上有他堂哥的簽名,可當蔣濤動完了手術,他的堂哥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親爹,忽然開始質問蔣濤,為什麽動了手術人會躺在床上,為什麽身上劃了一個小口子就昏迷了,為什麽在病床上躺了那麽久還是不醒來,是不是在坑天價住院費?
蔣濤解釋着,可是他的堂哥聽不進去,蔣濤的堂哥只是舉着剛從地裏翻出來的鐵鍁,質問蔣濤為什麽本來沒事的人現在一直醒不過來,鐵鍁一直在蔣濤的面前晃着,蔣濤的解釋擲地有聲,但并不能抹滅他堂哥的脾氣,後來那個鐵鍁就插進了蔣濤的脖子裏,蔣濤死了。
怎麽就死了呢?
陸佳和把自己扒光丢進了衛生間裏面,明明就是前幾天,蔣濤還摸着他的頭發說“別害怕,我在這。”
陸佳和記着這句話,一直不舍的走,可是蔣濤卻走了。
陸佳和忽然記不清楚蔣濤的模樣了,他到底是高是瘦,是矮是胖,是醜是美,陸佳和什麽也不記得,陸佳和只是把赤裸的自己抱在懷裏,他變成了一把壞掉的豎琴,琴弦頃刻間碎了一地,那些他曾經能夠彈奏出來的樂章,都随着蔣濤的離開而煙消雲散。
陸佳和出院了,陸佳和讓王叔把他送到了蔣濤灑滿熱血的地方,那是一個很偏遠的小山村,他們的車被丢在了半路上,他們翻山越嶺,走過了雜草叢生的山坡,坐了很久的驢拉板車,才到了山溝溝裏的小村莊,村裏的人說蔣濤是死了,死了就埋了,蔣濤獨居的父親把蔣濤埋在了自家的玉米地裏,蔣濤的表哥給蔣濤的父親賠了一頭剛生下來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