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崽。
村裏的人指着那個牽着牛崽的男人說,“他就是蔣濤他爸,他要去看他的大哥,還要去看他剛出生的侄女。”
“那蔣濤呢?”
“死了啊!不是告訴你了嗎,就死在衛生站前面,我們好多人都看見了。”村裏的人說完就走了。
死了就是這樣嗎,一只牛崽抵得了一條人命嗎?
難道不是殺人償命,血債血償嗎?
就算不是血債血償,但至少也要做到殺人償命,死了的是那麽好的一個人,他叫蔣濤,陸佳和的醫生,陸佳和的彈奏者。
陸佳和想知道為什麽一條命可以和一頭牛崽劃上等號,陸佳和問了村裏的很多人,可是那些忙着下地去幹活的人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他們說很公平,他們說蔣濤的父親還占了便宜,他們說蔣濤是跑出去的叛徒,他們說叛徒根本不值得一頭牛崽,他們還說蔣濤死有餘辜。
陸佳和的拳頭握起來,差點就打到了那個人的臉上,可是陸佳和被王叔攔住了,王叔輕而易舉的就把陸佳和的拳頭舒展開,王叔說,“天黑了,我們回去吧!”
陸佳和一次又一次的把雙手握拳,又一次又一次的被王叔舒展開來,“那蔣醫生呢?”
我回去了,蔣濤就剩下了一個人。
“陸佳和,這件事情已經結束了,蔣醫生的父親不讓警察管這件事情,你難道比警察還要高貴,如果蔣醫生的父親都沒有意識到法律上的殺人償命,你又能做的了什麽?”人已經走遠了,王叔不再管陸佳和又被握緊的拳頭,他看着眼前的窮山惡水,很難想象現在還有這樣落後的地方存在。
陸佳和也看到了王叔眼中的窮山惡水,也看到了消失在小路上的蔣濤的父親,陸佳和的拳頭松開了,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拳頭是那麽的無力,他需要更堅硬的東西,就像蔣濤表哥的鐵鍁一樣,只有堅硬的東西才能割開皮膚切斷血管,只有那把鐵鍁才有血債血償的資格。
陸佳和想找到那把鐵鍁。
拿着鐵鍁的陸佳和被王叔制服了。
王叔是陸佳和的司機,是陸佳和的醫生,是陸佳和的保姆,也是陸佳和的保镖,王叔從陸安國的手裏拿着很高很高的工資,就是為了防止陸佳和會做出任何自殺或殺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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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安國是一個很高瞻遠矚的人,當他知道陸佳和的母親是自殺,自殺的時候還想帶着陸佳和陪她一起去死的時候,陸安國就安排了王叔監視看管照顧陸佳和,他相信有其母必有其子,陸佳和可以死,卻不能帶着醜聞一起死,陸家是富裕的家庭,陸家不是病态的家庭。
王叔問陸佳和,“你在替天行道嗎?”
“我覺得不應該只是這樣。”
王叔把陸佳和帶回了家,陸佳和開始整日整日的坐在床上,他在想一個問題,為什麽像他這樣的人還活着,可是蔣濤卻死了,陸佳和總想着讓身邊的人給他的母親陪葬,想着讓別人死讓自己死,他想了那麽多的死,卻還是活着,可是蔣濤救了那麽多的人,拯救了那麽多的生命,他怎麽就死了呢!
是死亡會帶來救贖,還是拯救會帶來死亡。
陸佳和想不通,他覺得自己和當初的母親一樣陷入了死胡同,陸佳和的母親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也是坐在床上想着一個問題,為什麽她操勞家庭丈夫卻出軌了,為什麽他出軌的丈夫卻能在生意上一路高升,像她這樣一心一意為了家庭的女人變成了黃臉婆,像別人那樣的狐貍精卻變成了手中的摯愛。
是愛情帶來了金錢,還是美貌帶來了愛情。
陸佳和的母親想不通的問題,陸佳和也想不通。
陸佳和沉默的坐在床上,和他母親去世前那段時間一模一樣,陸佳和看到陸安國推開了他的房門,陸佳和不知道為什麽他的母親在最後關頭選擇和他同歸于盡,而不是拉着陸安國共赴黃泉,陸佳和從來不覺得自己十惡不赦,這世界上有罪有惡的人太多了,他只是其中最平凡的一個。
母親當年是絕望了嗎?
所以才會迫不及待的自殺嗎?
陸佳和慶幸自己從來沒有自殺的念頭,抑郁到頂的人才會自殺,陸佳和不會,他持有滿腔的怨恨,活下去才能恨下去。
陸安國走了,陸佳睦進來了,他伸着一雙小胖手問陸佳和,“陸佳和,你還有糖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