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2)
,接着這個恐怖分子用他的機關槍指了指大廳出口.
“當然,你們絕對沒有可能逃出去!看!”
學生們向他們的四周望去,在那些通往廚房和走廊的出口處都瞬間站滿了蒙面的,持槍的,恐怖
分子.
他們大多數人都打扮得像是這艘船裏的清潔工或者服務生,但是不知為何,在那些人高馬大的
恐怖分子之間,還站了個纖瘦的女孩.她就是小要她們之前看見的那個銀發的女孩,她手裏握着
一把與她不很合襯的沖鋒槍.她戴着個大大的白口罩在臉上,以及一副Ray-Ban牌的太陽眼鏡.
“他們所有人都是在利比亞接受了恐怖訓練的烈火洗練的專業人士.記好了,即使是空手格鬥,
你們也沒有絲毫勝利的機會!”
那些守衛在出口處的恐怖分子動作一致地向前大大跨出一步,那個蒙面的女孩稍稍遲鈍了一
些,盡管她看上去有很努力地在跟上步調----
她并沒有穿高跟鞋,可是看上去----她的腿在發抖,不停地顫動,接着,一個跟頭重重摔在了地上.
“長官..!?”臺上那個恐怖分子想也沒想就開始大聲疾呼.那個蒙面的女孩從地上慢慢地爬了起
來,勇敢地,卻又很虛弱地回答道:”我沒事...”接着擡了擡她的太陽眼鏡.
那個臺上的恐怖分子大聲咳嗽了一聲,接着繼續.
“...不管怎樣,就是這樣.現在,哈裏斯船長,你要跟我們走.因為我們都是殘忍的,沒有人性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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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子,所以,我們有很多東西要跟你進行談判.”
他注視着哈裏斯那張茫茫然的臉.就在這時,千鳥要,”嗵嗵嗵嗵!!”地踩着樓梯,大踏步向那個恐
怖分子走了過去.
“停下來,女人.不然我就開槍了.”
那個邪惡的恐怖分子用他的槍瞄準了小要.
她沒有停下來.
“我說停下來.”
可是她沒有停下來.
“你在胡來的話會喪命的.如果你不聽從我的命令的話,你的朋友和你的老師就會被慘無人道地
----”
去死吧你!!!
小要一記充滿憤怒的右勾拳狠狠揍在他的肚子上面,接着那個恐怖分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麥
克風從臺上掉了下去,從話筒處發出一陣尖利刺耳的噪聲.
“現在聽着,宗介.我不管你怎麽樣...”
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那個麥克風并沒有把她的聲音放出來.
“過來.”
“厄...等一下,千鳥.在這種情況之下...”
“不用管了,你跟我過來.”
“你聽我說...”
“我說’過來’,不是嗎?!?!”
小要一把抓起那個恐怖分子的衣領就走,那個恐怖分子被拖着,跟在她的後面,踉踉跄跄地從大
廳高臺下來.
不知為何,其餘的那些恐怖分子并沒有上前來阻止她,恰恰相反,他們還顯得有些尴尬和難為情.
當小要拽着他要通過出口時,她兇巴巴地瞪了一眼那個守在出口處的恐怖分子,結果那個守門
人老老實實地為她讓開了路.
大門關上之後,大廳裏沉寂了好一會兒.
接着廳內的陣代高中學生們開始發出一些像蜜蜂般嗡嗡的嘈雜聲,他們紛紛交頭接耳地議論
起來.
(小----小要...)
(她反抗那個恐怖分子時表現得好勇敢.)
(多麽令人佩服的勇氣呀.)
(好樣的,千鳥小姐.)
(不,不會是因為她餓到神智不清了吧...?)
(不過話說回來,她和那個恐怖分子,他們倆個的行為動作,我好像在哪裏也見識過...)
正當大廳裏議論紛紛時,另外一個恐怖分子跳上了高臺.
這一次是一個高挑的女人.她裝扮得像一個卡西諾賭場的發牌小姐,而且還戴了一副大大的太
陽眼鏡.她穿着有格子花紋的馬甲,配戴着領節,以及下身一條很性感的緊身筒裙,只到了膝蓋
處.
而她的肩上則扛着一把赫赫有名的德國制沖鋒槍.
“哈哈哈.我們對剛才的小小差錯表示抱歉.厄,因為他們剛剛已經說過了,所以沒有人可以離開
這裏,明白嗎?剛才那個女孩看上去有些發燒了,所以我們的人就送她到醫務室裏去看一看...”
可是無論大家怎麽看,都更像是那個恐怖分子被小要送去醫務室看一看的.那個女人她自己也
是這麽認為.
“那麽,既然你們各位已經有過被劫持的經驗了,所以我在這兒就不多說什麽了.我只想提一提
幾個要點.一是你們可以随便找點什麽事做來打發時間----只能在這兒.二是到明天你們就可以
回家了.”
學生當中又開始發出了一些小小聲的議論,”我總覺得以前在哪裏聽到過她的聲音...”
“嗯,讓我看看..你們還有什麽需要嗎?我可以幫忙.”
“那個,抱歉.可是,我實在有點餓了...”其中一個學生有些膽怯地舉起手來.
“哦,那沒什麽問題.我們都給忘了,你們現在可以吃東西了.那好,我待會兒再過來.”
饑腸漉漉的大家飛快地向那些堆積如山的晚餐撲去.一兩個恐怖分子攙扶着那位臉色已有些
發白的”長官”,從大廳高臺上慢慢走了下來.
1930 時 “平安聖誕”號駕駛艙
在船員之中早已悄無聲息地混入了一些別的人員,他們是從那些開啓着ECS隐身模式的直升
飛機上直接空降到輪船上的----三十多名密斯裏魯的士兵.
他們組成小分隊,三個人或四個人一組,迅速地行動了起來,很快地就占領并控制了”平安聖誕”
號.
機房裏,客艙裏,娛樂中心裏,通訊中心裏,中央空調控制處,還有所有的貨倉和食品庫中...當那些
乘客和工作人員看見了對準着他們的槍口時,他們都安安靜靜地聽從了命令.密斯裏魯的士兵
們仔仔細細地清點了一遍”人質”的數目,并且一字不漏地,全部報告給了他們的作戰指揮官,克
魯佐中尉.
現在克魯佐正站在”平安聖誕”的駕駛艙裏.就在幾分鐘前,他和兩個PRT(直接行動小組)成員沖
進了這裏面.
當克魯佐和另外兩個PRT 以他們的REFLE(內不裝有橡皮子彈的反射槍)進行了威脅過後,領
航員和舵手們很快就交出了這艘游輪的控制權.其實克魯佐并不喜歡用槍指着那些無辜的人,
但這是出于任務的需要.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這裏是Urzu8.D4 區以及這裏的32 名人員已處于掌控中.沒有人員傷亡.”
“這裏是Urzu5.A8 區以及這裏的18 名人員已處于掌控中.沒有人員傷亡.沒有遇到抵抗.”
“這裏是Urzu8.C1 區已被占領,沒有乘客或其他人員.沒有人員傷亡.我們接下來将前往C3 區.”
沒有人員傷亡,沒有人員傷亡,沒有人員傷亡...
接收到作戰報告後,PRT 的兩個士兵将這些船上的情況輸入了他們随身攜帶的便攜式電腦中.
大部分船員和乘客都已經在他們的掌控之下了.
“這裏是Urzu9.D3 區以及這裏的3 名人員已處于掌控中.我們遇到了一些抵抗.”
當克魯佐聽到Urzu9 的報告後,他開始通過無線電說道:”這裏是Urzu1 to Urzu9.請解釋一下你
所說的’抵抗’.”
“我被一個老太太用掃帚打了...現在她正在訓斥我們.”
“...”
克魯佐可以通過無線電,聽到一個老太太的抵抗聲從那頭的接收器上傳過來.她似乎在這麽說:
“你們應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羞恥.”
或着”不正經的東西”或者別的什麽.
克魯佐很無奈地閉上了眼睛,他感到自己的太陽穴開始隐隐作痛了.
“我們是恐怖分子.不要讓別人來訓斥我們.”
“可,可是她說的對.她說無論我們有着什麽樣的理由,使用暴力威吓別人就是最下三爛的行為.
她還讓我們好好回想一下我們那些在家中的親人,還有我們童年時代的平安夜...那些熱呼呼的,
媽媽煮的菜...之,之類的.我們小隊裏幾乎每個人都已經是眼淚汪汪的了.而且還不停地說着,’
我們到底做了些什麽...?’之類的話----”
“不要哭!你們害不害臊!?”
“我很抱歉,中尉.但是但是真的是太傷人感情了,為什麽我們大家非得在平安夜扮恐怖分子呢...
這一天不是祈禱世界上每一個人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日子嗎?我現在真的很想念我媽媽做
的奶酪蛋糕.”
“不要再去想你媽媽做的蛋糕了,快點前往下一個區域!行動要快,明白嗎?!”
“Urzu9,明白...”
“看在上帝的份上...”克魯佐在通話結束很無奈地低聲念道,”即使是在這樣的戰鬥狀态之下,
他們還會有心情去...我還真是從來沒聽說過這樣的行動小組...”
戰鬥狀态.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名字,”Badame”,他們也許永遠不會對這麽一艘游輪起疑心的.實際上,密斯
裏魯的智能總部,在初步勘察後也沒有對這艘船起什麽疑心.
但是他們錯了.
這艘輪船上隐藏有重大的秘密.邀請陣代高中的學生到這兒來游覽觀光是一個純粹的陷阱----
一個極有可能是”汞合金”組織設計下的陷阱,抑或他們手下的傑作.
而密斯裏魯今天晚上的行動就是為了要徹底挫敗他們的野心.
這是一個完全由Tuatha de Danaan 獨立策劃的行動.甚至連執行總部的長官們都不知道現在
Tuatha de Danaan已經占領了這艘游輪了.他們向總部的各個基地都呈交了虛假的作戰報告,因
為只有這樣,他們才能不被束縛地,有足夠空間和時間地來察明”汞合金”組織的活動,以及他們
的幕後指使者.
不過直到現在為止,他們還沒有完全查明這艘船的真正面目.
這就是為什麽今晚他們要占領并徹底搜查這艘船.
出于陣代高中的學生以及千鳥要的安全優先,他們會以一種較隐密的方式進行調查----化裝成
一群恐怖分子.他們給敵人來了個出其不意的大反擊----如果他們現在正窺視着他們的那個獵
物,蠢蠢欲動的話,那麽今晚的行動就顯得更加必要了.
當然了,克魯佐直到現在還是對這個有相良宗介和克魯茲.威巴提出來的作戰方案深感懷疑.
他和Tuatha de Danaan的副艦長----馬度卡司中校,把這個”海上劫持計劃”稱作是”荒謬滑稽”,”
簡直胡來”,在一開始時完全否定了它.但是最後,泰斯塔羅沙艦長和加裏寧少校的批準讓他們
只能照着宗介和克魯茲的想法去做了.
我再怎麽還算是個中尉.聽傳聞說我将會被提升為高級長官.我想,我也該去學學一個高級長官
該有的氣度和作為了,他想着.
老實說,他們在之前就經常搞這種類型的反恐軍事演習.他也習慣了在裏面充當壞蛋了,可是
----
“不過,中尉.我倒是覺得,體驗一回當恐怖分子的滋味,來換換心情,也是挺好玩兒的.這對減輕我
們的工作壓力可大有裨益呵.”其中一個PRT中士用他的沖鋒槍,新奇地瞄準着那個吓壞的領航
員,無比快活地說道.
“我會假裝沒有聽到你剛才所說的話的.記好了在人質面前要用暗語,不要張口閉口’中尉中尉’
的.”克魯佐有些陰沉地回答他.就在這時,他收到了來自現在在已被控制的中央大廳的毛那裏
的通訊.
“這裏是Urzu1.”
“這裏是Urzu2.第一大廳已被占領.這裏總共有324名學生和教職員.另外還有28名廚師和服務
生.沒有人員傷亡.眼下呢,我正讓他們吃他們的晚餐呢.另外,我們已經把船長抓起來了.”
“明白.那麽,’安莎’現在怎麽樣?”
“安莎”是Tuatha de Danaan艦長的代號,指的就是泰蕾沙.泰斯塔羅沙.
當她在潛艇以外的地方執行任務時,他們都是這麽稱呼她的.
“她跟着Urzu7和天使一起出了大廳.”
當克魯茲聽見她的回答之後,他的眉毛高高地揚了起來.
“天使離開了大廳?我以為你們已經成功地讓她和她的那些同學老老實實地呆在大廳裏面了.”
“沒關系的啦,我待會兒就會去把他們叫回來的.其他小分隊的情況怎麽樣了?”
“八個區域已經被占領.沒有傷亡.我們早些時候還占領了機房.不過我們在占領通訊中心的時
候...看起來那了船員中有幾個持槍的.我們遇到了一些抵抗.”
一艘普普通通的游輪上面是絕對不可能有攜帶武器的船員的.
也就是說,那幾個持槍的船員就是敵人的爪牙了.
而且看起來,他們似乎正在”保衛着某個重要的東西”.
“我明白了.那麽,我們要采取針對那個船長的計劃了嗎??”
“對.看好他,友----善地.”
此刻的中央大廳已是喧嘩吵鬧,大家都興致勃勃地享用着他們遲來的的晚餐.而小要和宗介在
他們開始晚宴之前就退出了那裏.
他們倆走進了一間空蕩蕩的廢棄吸煙室.
小要之前還稍微有那麽點兒的拘謹态度現在蕩然無存,她沖着宗介的背狠狠地踹了過去.
“你幹什麽,千鳥?”
“你住嘴!”她用盡她所有的氣力向他尖聲咆哮道,”如果你不想參加我們的旅行,我并不會介意!
你完完全全可以去你基地那邊,開開心心地玩你的去!我的确不太懂你們這些臭傭兵腦子裏一
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麽----但是!真的有必要要攻擊你自己的學校嗎?!”
“不,我們并不是真正想要攻擊學校裏的人----”
“但是你們現在正在這麽做,不是嗎?!把你的面罩給我摘下來,你這...”
“...不要那麽用力拉,很痛.”
小要不顧宗介的反對,使出了渾身力氣把他套在頭上的面罩拉了下來.
“你究竟在暗地裏搞什麽鬼?你自己說!”
“等,等一下,千鳥.難,難道你沒有讀我發給你的短信息嗎?”
“厄...這個,嗯...”小要一時語塞.她那個時候還正在和他冷戰,她實在是太生氣了,所以那條短信
息她連看也沒看就把它删除掉了.
“我當時試着要告訴你事情真相的.可是你根本不聽我說,我用盡了各種方法想和你----”
“我...我不知道短信息的事!”
這一次,真的是她的錯了,她也發現是自己的不對.可是,她內心的膽怯和虛弱,使她沒有辦法向
他開口道歉.
“不,不論怎樣.不論你有着什麽樣的理由,這種劫持就是不對,不是嗎?你們密斯裏魯不是一個專
門反恐的傭兵組織嗎?我不懂為什麽...”
就在此刻,從他倆身後傳來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
“你錯了.我們可是很團結的喲.”
小要轉過臉去,她看見那個戴着白色口罩和太陽眼鏡的銀發女孩朝着她走了過來.
她看上去比一個真正的恐怖分子還要神秘兮兮.
“你是...?”小要有些困惑,可是當她剛剛想要開口問時,她發現了她是誰,接着她不說話了.
那個戴口罩的女孩子----泰沙,看到她的樣子後冒冒失失地笑了起來.
“哦呵呵呵呵...我就是’制造麻煩解放陣線’----簡稱LFTOS組織的,至高無上的首領了.”
“可是,那和之前的名字不一樣.”
“管它是什麽呢,不論怎麽樣,反正我就是個專業恐怖分子集團的,可怕的頭頭.我可是會一點都
不憐憫地殺小孩子的喲,”她快活地說着,接着句起了她手裏的沖鋒槍,嘴巴裏不斷地發出”啵啵
啵啵”的聲音,假裝她正在射擊.
“...你自己還不都是個小孩子,你看羅.”
小要調侃兒似地,把泰沙臉上的太陽眼鏡給摘了下來.
泰沙的那張臉便露了出來,還有她那雙水汪汪的美麗的大眼睛,她有些驚慌失措地揮舞起她的
手臂,想要把她的眼鏡從小要揚起的手中奪回來.直到小要對她說:”拿去吧.”并把她的眼鏡遞向
她,泰沙才重新把它戴回了臉上.
“哦,原來是這樣,沒有它作僞裝你就顯得那麽驚慌,看起來你也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嘛...”
“你是說我不做僞裝的話會更好,是嗎?!”泰沙的語氣聽上去就像是她受到了極大的傷害,”你是
對的....但是,我有必要這麽做,因為只有這麽做才是最安全,最可靠的.我...我真的很抱歉,讓乘客
們受了驚吓,還添了那麽多麻煩.不過,就我個人而言,戴着墨鏡,然後表演得像一個黑社會的老
大,能讓我保持清醒...”
“...噢,不,”小要說着,伸出手去,再一次偷走了泰沙的墨鏡.
“哎,快,快點還給我!如果我們沒有它,我就會,我就會...”
泰沙看上去快要哭泣了,當她拼着命地想從小要那裏搶回她的墨鏡時.
“的确很不好受,這邊...”
“我已經說過了!我沒有它我會很為難的...還給我...”
“別鬧了,千鳥.快點把它還給她!!”
當宗介開始斥責她的時候,小要再也忍不住了.
“嗯...你是誰?你有什麽資格命令我那麽做?”
“把它還給她!”
“...你.”
“你在給上校增添困擾,不是嗎?那件事,我之前就已經那麽竭盡心力地想要解釋給你聽了!”
“就算是,你不覺得自己解釋的方法很不對嗎?你知道嗎?!”
她還是要跟我作戰.
宗介想着,他厭煩地搖了搖頭.
“你能不能讓我輕松一點,千鳥?你比以前還要不可理喻.”
“真是對不起!我本來就是個不可理喻的,聒噪的女孩子!”
“我沒有那麽講.為什麽你總是要----”
“還給我啊,快點把它還給我啊----”
“啊,你也好煩!”
“你快點還給她!你聽到我說的了嗎?!?!”
“你可不可以不要命令我....?你總是要命令我...!”
“我當然要命令你!因為你實在是太頑固了!”
“那你又何嘗不是呢?只要一有什麽發生,你就會馬上把它說得很嚴重,不是麽?!你總是,你總是
----”
“我不管你們倆在吵什麽,快點把我的眼鏡還給我了啦!”
這裏有一個小要,她拒絕向那個男孩妥協投降;這裏有一個宗介,他已經被那個女孩所徹底激怒
了.
這裏還有一個泰沙,她拼命地揮着她的兩只手,想要拿回她的太陽眼鏡.
這是一幅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微妙畫面.
接着另外一個聲音的傳來,打破了他們三人之間的僵局.
“夠了沒有?!”
是毛.她剛剛正用槍對着哈裏斯船長,想要把他看好.現在她向她們三個走了過來.當她沖着他們
三個咆哮起來時,他們都安靜了下來.
“真是的...你們幾個在這裏大聲嚷嚷些什麽?!還有你宗介!為什麽小要她那麽生氣?!你難道沒
有解釋原因給她聽嗎?!”
“我...”
“!?”
“...我沒有.”
“這真是個可怕的疏漏.現在所有的學生和老師都在大廳裏乖乖地呆着.但是她不一樣的,不是
嗎?!這本來就是你自己提出的作戰計劃,不是嗎?!如果你不按大家的安排和行程去做,這裏就
會出大麻煩的!請時刻牢記你的職責,中士!”
“我很抱歉.”
“我也很抱歉,因為我要把你的這次疏忽寫進我的報告裏去!”
“我不在乎.因為那,本來就是我的錯.”宗介向毛說道.雖然這并不關他的事,他早就費盡心機地
解釋給那個女孩聽了,只是她不肯聽.
這是小要的錯,可是他一個字也沒有再說了.
這是一個令人欽佩的行為,它對打破剛才的僵局起了一些作用.
當毛往小要那邊望去時,她的胸口因為經受不住了心中的煎熬,而痛苦地起伏着.
往相反的方向想,如果他是那種會在第一時間就說出”那是千鳥的錯”的的男人,他們倆之間或
許就不會發生那樣猛烈的争執,或者麻煩了.
但是因為他用那種方式,那種态度來對待她,她感到自己無法向他妥協,無法向他認錯.
“...好了.我們可以待會兒再來說這件事.我們現在得向小要解釋清楚前因後果.小要,你也一起
來吧.”
“嗯?去哪兒?”
“儲物室那邊.您覺得呢?船長?”毛臉上挂着個甜美又陽光的笑容.可是但她低頭向他那裏望去
時,哈裏斯船長那長慘白的臉顯得格外陰沉.
“嗯,船,船長...?”小要怪了.
如果他僅僅是這次”劫持事件”中一個可憐無辜的船長,他現在也許會向他面前的千鳥要說一
些安慰她的話,因為她畢竟是他的乘客.”沒什麽好擔心的”,諸如此類的話,可是現在,他只是陰
森地瞪眼望着她,一句話也沒有.
一句鼓勵或者安慰的話也沒有.
就在這起”海上劫持事件”發生之前----
正在日本度假的美國海軍SUBPAC 強襲潛水艇”帕薩迪納”艦長,基裏.B.塞勒中校,現在正陰沉
着臉站在電話亭那邊.因為所有的普通乘客現在都到宴會廳去了,這個地方這剩下他一個人.
塞勒正通過電話同他的妻子争執着,她在之前就已經回了他們在加利福尼亞的家.
“----以基督徒的名義起誓!我想我會去打通電話問問情況的,我會再做安排!嗯?傻...傻瓜,我已
經告訴過你一千次了,這是任務!這是任務!但是你卻那樣對待我!還在我們的日本之行的前一
天晚上就跑回家去了...別讓我為難了!嗯?...接着要我說明...我接下來打算幹什麽?!當我的下屬
和技師們拼着命地和機械故障搏鬥時,難道你要我說’啊啊,我再不回家可是會遭天譴的喲’?!如
果你覺得我會那麽做----你說什麽?!你看上了史密斯那根熏肉條兒...?!什麽?!太好了!我會一個
人在這裏玩得很開心的!當然了!還有漂亮女人和我一起!...閉嘴!竹中他現在在夏威夷!!”
塞勒沖着話筒狂暴地吼叫起來.
他有一雙湛藍的眼睛,以及一頭剪得很短的黑發.他的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就如同山石雕刻而成,
他的眉鬓很高,還有一個斯巴達克斯式的粗犷下巴----如果非得找一個詞語來形容他,那也只能
用”粗線條”三字了.
他的身材也是同樣的魁梧.那強健的體魄使他看上去就像一個好萊塢的硬漢派演員.他最近都
沒有怎麽去做健身了,可是他的腰身還是一點松弛的跡象也沒有,他想這可能和他的基因遺傳
有關聯.就是他的家族遺傳下來的那種天生的強健體魄.有些人第一次和他見面時,就在猜想着
他是不是個軍人.而且他們總會問他,”你在軍隊裏幹活嗎?”,這讓塞勒打心眼裏的不高興.
他沖着他的妻子吼叫着,而她也在衛星電話的那頭沖他歇斯底裏地大叫.
“閉嘴,不要再大喊大叫了!不管怎樣,海軍都是我的生命!如果你覺得無法忍受----噢!好!很好!你
去呀,去和那些吃白飯的家夥攪在一起呀!你總是----喂?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塞勒用力敲了敲聽筒,因為他忽然之間聽不見他妻子的聲音了.
“喂,愛麗莎?!如果你真要那麽做...?”
完全沒有聲音.他妻子的大喊大叫徹底從聽筒裏消失了.
她挂斷了.
“那個女人!”
塞勒中校粗暴地把聽筒扣了回去,他正準備要大聲咒罵----接着卻又深深嘆了一口氣.
就這樣了.他的婚姻生活就這麽完了.他所計劃的這次日本之行本來就是為了挽救他們的婚姻...
現在什麽都不用再做了,都結束了.
哦,好吧.這趟旅行再怎麽說也是花了他一大筆錢的.他想,至少自己應該好好地把它享用完.
塞勒讓自己平靜下來,接着向宴會廳走去.那裏正有一桌子的豪華晚宴在等待着他.但是就在這
時,一些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一陣激烈的槍響從宴會廳的方向傳來.
接着是客人們的驚聲尖叫,還有餐具從桌上掉下來的聲音,手推車被掀翻的聲音,以及一些人用
恐吓的語調吼叫的聲音.
絕對不會錯.剛剛那裏有一陣槍響.有可能是沖鋒槍,也有可能是突擊步槍----
“!?”
難道是海上劫持?不會吧?
狂亂而急促的腳步聲從他面前的雙開式大門後面傳來.
那些恐怖分子正向着他的方向走來.
塞勒迅速地察看了一遍他四周的環境,他現在正只身站在走廊的中間.在他的旁邊是一間女士
用盥洗室.他飛快地沖了進去,接着過了一小會兒,他聽見那些恐怖分子急促的腳步聲貫穿了整
個走廊.他們與他近在咫尺.
他們過一會兒可能會搜查這間盥洗室.如果他不趕快找個什麽地方躲起來...!
在那些馬桶間中部有一個小門,裏面是水管線路一類的東西,專門用來方便工人們維修和調整
這艘船上的供水管道.如果是在一艘潛艇裏,那些管道會毫無遮掩地露在外面,但在一艘如此豪
華的游輪上,它們全都被掩蓋在中空的木制花牆內部.
塞勒把那扇小門打開,接着順着牆裏面狹小的縫隙擠了進去,躲藏在那些粗大的供水管道之間.
這裏面真的很狹小.他前腳才踏進去躲了起來,後腳那些恐怖分子就沖進了盥洗室.他們迅速而
專業地,一個挨一個地搜查那些馬桶間.
當他們快要确定這裏面沒有藏人時,他們中的一個成員把維修間的小門給打開了----塞勒現在
正藏在裏面.他拿着手電筒往裏面張望.塞勒感到自己的心在狂跳,他用鼻子深深地吸着氣.
不過因為那些錯綜複雜,曲卷盤繞的線路和水管,他的急促呼吸并沒有把他暴露出來.接着那個
恐怖分子開始用無線電通話.
“這裏是Kano23.E10 區已被占領.這裏沒有人.沒有傷亡.接下來前往E12 區.”
那個恐怖分子猛地把維修間的小門關上.接着,那些腳步聲漸漸從盥洗室裏消失了.那些恐怖分
子在撤退時連半句多餘的閑話都沒有.塞勒根據他的經驗,開始意識到這些人都是經過了專業
訓練的.
盥洗室裏面現在一片寂靜.
塞勒大大地松了一口氣.他開始小心翼翼地從維修間裏探出腦袋來.他的雙肩因為急促激烈的
呼吸而上下起伏着,他把雙手支撐在盥洗池的邊緣上面,擡起頭看着鏡子中的自己.
“想一想...可惡,好好想一想...!”
他沒有被打倒,也沒有陷入恐慌,更沒有因為恐懼而哭泣.因為,盡管現在周圍的環境與他所熟悉
的那種完全不同,但是,他過去所目睹的那些戰鬥場面開始像過電影一樣回放在他的腦海中.
經驗.
作為一個把自己的一半生命都奉獻給潛艇的軍人,他已經有無數次地直面着死神了.雖然大多
是因為意外事故,但他也從那裏面學到了不少戰鬥的經驗.
有一個并不是人人皆知的事實,在潛艇艦長裏,真正命令向敵艦開火的活躍艦長并不多,在世界
範圍內也僅僅有十個.
而”帕薩迪納”的艦長,塞勒中校,就是其中之一.
對,我是個老兵了.我當然知道該怎麽做了.因為我本身就是個屬于大海的男人.
那個恐怖分子剛剛在無線電裏說到”Kano23”.塞勒并不清楚那個代號的意思,但是,很明顯的,
敵人的數量非常之多.
但是...!!
“我還沒死呢.”他凝望着盥洗池鏡子中自己的臉,喃喃道.
所以好好想想.還記得那些好萊塢電影嗎.那些在平安夜搞劫持搞破壞的壞蛋,最後總是出乎意
料地,被一個恰好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