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擰開水龍頭，Oliver掬了一捧冷水想讓自己困倦的腦子清醒一點。
确實挺有效果的，他看着自己水龍頭裏嘩啦啦往外流的水突然變成了紅色，他松開手，手掌中的水落入白色大理石水池，像是飛濺的血花，Oliver一下子不能更清醒。
眨眨眼，紅色消失了，透明的水汩汩流出。
Andrew的案子完了之後，這種情況發生過好幾次，Oliver有點心力憔悴。
對于在自己腦袋旁邊炸開的一槍，Oliver回想起來倒沒什麽可怕的，只是水龍頭裏流出來的水變成血讓他想起了上輩子看過的恐怖片。
這個世界應該不會有僵屍冒出來吧，他胡思亂想。雖然Oliver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重生這種事都可以發生，那…..
簡直細思極恐，Oliver搓了搓寒毛立起的手臂，然後他感受到有東西拍了拍他的肩膀。
社會主義富強民主文明和諧…..Oliver在心裏默念24字辟邪真言，僵着臉轉過身去。
“Hotch？”Oliver舒了口氣。
Hotch看他這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皺眉問：“你還好嗎？”
“不太差。”Oliver默默斟酌用詞。
“你剛剛進組，如果案件對心理影響太大，我建議你去看心理醫生。”
“我通過了局裏的心理評估。”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騙過局裏的幾位心理醫生很簡單，你需要和心理醫生一次坦誠布公的談話。”
“…..”Oliver沉默。
“你想剛加入就退出嗎？”
“不。”
“我會給你介紹另一位心理醫生，在巴爾的摩，馬上就去。”Hotch的語氣并不強烈卻不容人拒絕。
巴爾的摩，聽着耳熟但Oliver很難準确的記起到底是什麽讓他記住了這個城市。
或許是因無巴爾的摩的霍普金斯大學？Oliver曾經和自己的導師一起去做過一些學術交流。
按照Hotch給的時間和地址，Oliver到達了這位心理醫生的辦公室。
Oliver敲了敲門，厚重的木門很快就被打開。
“Oliver Williams先生？”面前的人體型高大，有着典型的東歐人的深邃五官，一絲不茍的深藍色西裝三件套和暗金色的頭發恰好與他嘴角禮貌而紳士的笑容相稱。
“是的，醫生。”Oliver跟随他走進醫生的辦公室。
Oliver打量着這間辦公室，家具是暗色調的實木，但高大的落地窗和白色窗簾讓讓陽光細細透進來，不至于讓人覺得壓抑。
上層是擺滿著作的書架，這裏的藏書數量可以比得上一家小型圖書館。中央擺着兩個相對的沙發，是和病人談話時用的。
這裏甚至還有一個燃着火光的壁爐，這位醫生真是一位老派紳士。
醫生走向了他的書桌，拉開了桌上的臺燈。
Oliver這時看清了書桌上米黃色的紙張，都是些素描。
“您喜歡畫畫？”Oliver注意到了桌上擺着的手術刀，挑挑眉。
“我一向認為手術刀削出的鉛筆更加細致。”
Oliver不完全認同，“這只是一個工具，更多的是取決于使用工具的人。據說華國古代俠士飛花拈葉即可傷人，連刀劍都用不上了。”
“你覺得刀劍是用來傷人的？”
“怎麽會？鋒利的工具會傷人，但我可一點不希望有人被傷害。”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Oliver覺得他的神情冷淡了些。
“我們可以談談正事？Dr.？”
“Hannibal Lecter.”
Oliver臉上的笑瞬間僵住，即使他迅速調整過來，但相信這位Lecter醫生已經發現了。這可是Hannibal。
既然Oliver能記住開膛手傑克，那麽就沒有理由忘記食人魔漢尼拔。一位是真實存在的連環殺手鼻祖，一位是虛構的噩夢般的食人魔。
“我的名字有什麽問題嗎？”
“抱歉，是我聽錯了嗎？Cannibal？”
Oliver說完就發現自己作了個大死，他想要掩蓋自己的失态，但事實卻是他失敗的很徹底。他已經看見Hannibal悄悄握住了桌子上的手術刀。
“Hannibal。”lecter醫生糾正了他的發音，在筆記本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遞給Oliver。
“哦，謝謝。”Oliver接過筆記本，上面的花體英文像是一幅畫，“您的字真漂亮。”
古諺說字如其人，其實也不盡然，畢竟Hannibal作為一個精神變态能有一幅好字，而宋朝奸臣秦桧也發明了宋體。
“任何事只要勤于練習，都能趨于完美。”Hannibal神色平靜。
“但想要真正的完美，就需要天分了，不是嗎？”Oliver聳聳肩，“成功來自于百分之九九的汗水和百分之一的靈感。愛因斯坦不缺乏這百分之一的靈感才會這麽說。”
“那麽對于你的工作呢？你是否覺得你有這百分之一的靈感？”
Oliver企圖從Hannibal褐色的眼睛中找出些什麽，但他只能發現那雙眼睛依舊職業而禮貌，仔細想了想自己并不在食人魔的狩獵範圍內，Oliver放寬了心。
連環殺手就像是挑食的孩子，Oliver很高興自己成了被嫌棄的菠菜和胡蘿蔔。
Oliver嘆了口氣說，“上一份工作我可以這麽說，但現在，很難。”
“先坐下吧。”Hannibal作出一個邀請的手勢。
Oliver選擇了靠門的沙發。
Hannibal靠着椅背，擺出傾聽的姿勢，“可以講講你的工作嗎”
Oliver皺眉。
“放心，心理醫生和病人都有保密協議。”Hannibal看出了他的顧慮。
“好吧。”Oliver沒理由繼續遮遮掩掩。
“之前，我在cia工作，審訊人員。不過那裏的作風你知道的，雖然我那百分之一的靈感在那裏能夠施展，但我受不了那裏的氛圍。所以我申請加入了bau。”
“那你一定很喜歡bau的工作，我了解到那裏可不輕松。我認為bau的心理壓力并不比過去小。接觸那些負面情緒太多，很容易出現心理問。”
“或許吧。”Oliver有些怔神，為什麽要加入bau？
因為想接近主角們？別開玩笑了犯罪心理的主角們各個都有一段黑暗過往，還總是被編劇虐的死去活來。
為了救人？Oliver不覺得自己有‘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覺悟。
信任？Oliver覺得這就是原因了，在這個充滿危險的世界，他很難真正信任別人。但是bau小組不同，幾百集電視劇，Oliver太了解他們了，為別人的生命付出全部努力與汗水的好人，他能夠無條件地相信他們。
“願意告訴我你最近遇上了什麽嗎？”
“在上一個案子裏，兇手被一槍爆頭，就在我旁邊，boom！”Oliver自嘲般笑道，“那些東西濺了我一臉。”
“我最近出現了幻覺。”
Hannibal停下了手中的筆，注視着Oliver，“什麽樣的幻覺？”
“每當我打開水龍頭，那些嘩啦啦流出來的水都會變成紅色，一眨眼又消失了。”
“你自己的感受是怎麽樣的，後怕那顆子彈？”
“害怕是有的，但我倒不覺得是顆子彈讓我害怕，我信任我的隊友。這個場景讓我想起過去看過的一部恐怖片，關于僵屍屠城什麽的。”
Oliver在逃避事實，Hannibal很容易就發現了這個問題，企圖用虛構的故事來給自己的恐懼尋找理由，以求掩飾真正的恐懼。
之前那句突如其來的Cannibal只是口誤，Hannibal看着眼前這個強行用鎮定掩蓋心底困惑的青年人，他的表現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剛入職就看見血腥場面的小探員罷了。
但他能夠作為一個幾乎沒有經驗的人進入bau這個精英小組，必然有他的特殊點，這讓Hannibal不免好奇。
談話過程很平和，Hannibal的以一種專業的态度就Oliver的問題提了一些中肯且真誠的建議。
抛開他語言中一些小小的蠱惑，Lecter确實是一位出色的心理醫生。如果Oliver不知道這是一個披着人皮的魔鬼，他會很欣賞這位紳士。
門被打開了，Oliver轉過頭去看，手下意識地摸向後腰，才想起了這次出門沒有帶槍，這可真是個壞消息。
一個卷發男人快步走了進來，嘴裏不停說着什麽，“Hannibal，切薩皮克開膛手在給Jake發送了那位死去的女實習生的語音….你有病人？”
Will 注意到了Oliver，他馬上停了下來。
Oliver看到Will才終于确定自己的世界是融合了美劇版的漢尼拔。
“Will Graham探員？”Oliver假裝不确定的問。
“你認識我？”Will皺眉，語氣中帶着疏離與抗拒。
“我也在fbi工作，多多少少聽過你的事跡。”Oliver臉上挂着禮貌的微笑。
對于這種社交障礙症，表現得太過于熱情，反而适得其反。
Will點點頭，沒有回答。
Hannibal起身把位子讓給Will，自己靠在書桌邊。
“這位是Oliver Williams探員，隸屬bau。”他介紹道，“Will如果你想讨論案情，不妨和他聊聊。”
Oliver挑挑眉，沒有拒絕。
Will掃了眼兩人，開始說道：“那段錄音激怒了Jack，他想要逼切薩皮克開膛手現身。”
Hannibal臉上的笑容在壁爐晦暗不明的火光中漸漸加深，但他的眼神卻透露着關切。
“How？”
“發篇報道證明巴爾的摩精神病院裏的那個Gideon醫生就是切薩皮克開膛手，激怒他。切薩皮克開膛手不會允許別人占有他的名譽。”Will諷刺道。
“這可不是一個好方法，切薩皮克開膛手被激怒後必定會再次殺人。”Oliver說。
“确實，糟糕極了。”Will搖搖頭。
“你非常确定Gideon醫生不是切薩皮克開膛手？”Hannibal問。
“連環殺手會被某些職業所吸引，Gideon是一個連環殺手也是一個醫生，但他沒有取走受害人的內髒，這不符合開膛手的作案手法。”
“吸引連環殺手的職業中排在第七位的就是執法人員。”Hannibal好似無心的說。
Will擡眼看他。
“所以，我們這裏算是一個精神變态互助會？”Oliver說。
原本沉默的氣氛更尴尬了。
巴爾的摩的氣氛太壓抑，果然還是匡提科好啊，還有人和我接段子，Oliver哀嘆。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是賣個萌是不是能求到評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