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見
翼國皇城的冬季素來是比別的地方要冷上許多,大雪落在宮牆上,紛飛的雪景和紅色的宮牆相融合,将皇宮點綴的尤為美麗。
大雪刮過,寒風瑟瑟,将枯樹上零星的幾片樹葉吹的唰唰作響。
如今也算是深夜,但浣衣局卻還是燈通明,牆沿上挂着的燈籠映照下,一抹倩影映在地上,雪落得很大,她低着頭,面前擺着一個木色的大盆,裏頭裝着許多的衣裳,似乎是堆積在了一起。
寒風刮過,那小女子打了一個哆嗦,手卻也沒停,繼續搓洗着衣裳,一雙白嫩的玉手如今已然變得又紅又腫,燭火映下,手背上似乎還有點點的凍瘡。
回廊路過幾個宮女,看見此情此景,不免停下腳步,恥笑了聲,側頭和身邊的小姐妹不屑的道:“你說這溫家到底是倒了什麽八輩子大黴,如今這位大名鼎鼎的溫家嫡小姐溫初酒剛進宮就被皇上發配到了浣衣局洗衣裳,真是天大的笑話。”
“可不是嘛。”有人附和,“你說這溫家到底是造了什麽孽,皇上怎麽就獨獨對溫家這麽狠呢。”
宮女的話聲音沒有刻意放小,更是沒有刻意避讓着溫初酒,如今,她都能一清二楚的聽進去,她吸了吸小鼻子,将冷的快要掉下來的鼻水給吸了回去,一雙桃花眼微垂,看着桶裏還有半桶沒有洗完的衣裳。
這些都是皇上丢過來的,說是沒洗完,她就不能睡覺。
她眼眸微顫,翹卷的睫毛掃了掃,看着自己被凍的通紅的手,忽然鼻尖一酸,她也不清楚,為何皇上要如此的争對溫家,這是她所不能理解的。
新帝登基不過幾日罷了,就将溫府整治的壓得人透不過氣,她的爹爹溫城玉為此還一夜之間白了頭,不管他們怎麽托關系請求大臣們在皇上門前美言溫府幾句,但是只要幫了他們的大臣第二日都直接被皇上一道聖旨一同治了罪,弄得如今,大臣們亦是遠離了他們溫府。
到底是什麽原因溫初酒也不懂,但是,她能知道的是,她的爹爹真的聽信了別人的建議,外加她同父異母妹妹溫雨雨的慫恿,真的将她送進了宮,美名其曰是進來給皇上當妃子的,但是實際上,不過是替父受過罷了。
夜深了,風呼嘯的更厲害,宮女們早就退下了,溫初酒蹲了一夜,腳都麻了,她迎着紛飛的大雪站了起來,冷到有些僵硬的手指輕輕的掃了掃肩上的落雪,她就這麽看着不遠處的那塊禿了的樹。
将兩手合在一起搓熱,放在略微有些起皮的櫻唇旁呵了呵氣,冬日裏,從嘴裏吐出的白霧立刻被寒風吹散。
思緒似乎一下子飄到了老遠,她忽然自嘲的扯了扯嘴角,虧她還是一個溫家的嫡小姐呢,沒有一點大小姐的模樣,自從她的娘親離世,姨娘生了一男一女之後,她就變成了名義上的大小姐,實際上是別人口中礙眼的家夥。
而她如今看着漫天的大雪,暗嘆道往日在家中被姨娘和妹妹欺負也就罷了,如今頂着伺候皇上的名義進了宮,還沒見着皇上一面呢,就被丢了一桶衣裳,叫她今夜之前必須洗幹淨,屆時會有姑姑檢查。
真是夠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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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初酒抿了抿有些幹燥的唇,忽地響起姑姑和她說的那句話,“皇上說,要是今夜這一桶衣裳沒洗完,那你就別睡覺了,滾回你的溫府去。”
滾回去的後果溫初酒早已想到了,無非就是死路一條。
她還不想死,她想要自由。
一個完全的自由,所以在這之前,能忍則忍吧。
溫初酒垂眸,看着那剩下半桶的衣裳,其實這些衣裳換做夏季來說,洗的倒是快,但是如今可是寒冬,似乎格外的針對她,用的都是落雪化成的冰水,泡下去,冰到她的手都沒有知覺了。
眼看着天邊漸漸的露出了魚肚白,溫初酒咬牙,利索的将剩下的半桶衣裳洗完了。
她松了口氣,看着踩着點,不多一秒不少一秒的姑姑,道:“姑姑,我洗完了。”
姑姑沒有理會她,只是眼神越過了嬌小的溫初酒看向了她身後晾好的衣裳,溫初酒沒有忽略掉姑姑眼底一閃而過的佩服,她忽然安下了心,看來,是過了這一關了。
只是還沒等她松多幾口氣,姑姑故意變冷的嗓音便又響起道:“倒茶會嗎?”
溫初酒愣了下,片刻後,立刻回神道:“回姑姑,會的。”
姑姑淡淡的嗯了聲,頭微動了動,對着溫初酒道:“去換身衣裳,給皇上奉茶去。”
當真是把她當成宮女使喚了,偏偏溫初酒還不能反抗,如今,全家人的命都懸在她的身上,她做不出沖動的事,于是便只能點點頭,莞爾一笑道:“好。”
姑姑雖然久居宮中,但是也曾耳聞過溫府。
溫府在翼國是個神奇的存在,一直很受先皇的庇佑,溫家雖沒有參與朝堂,但是各個大臣們看見了溫家都是會先問好,由此可見,溫家有多麽的厲害。
但是這一切,就停止在新帝登基的那天晚上,一登基,立刻命令舉國上下屋檐都給他挂上紅燈籠,絲毫不顧先帝屍骨未寒,而且,立刻下了一道聖旨,說是溫家這幾年賺的錢都不幹淨,将溫府的所有能抄走的家當都抄走了,聽說那幾日,溫府的人都餓着肚子,如今仔細一瞧,這眼前的女子,似乎也是格外的瘦。
身板仿佛一吹就倒。
姑姑不動聲色的揚了揚眉,看着眼前這個溫家大小姐臉上一直挂着的得體笑容,她暗嘆,落地的鳳凰始終還是鳳凰,盡管再狼狽,那張讓人一瞧便驚豔的小臉以及那身上的傲骨都不容忽略。
溫初酒走進了姑姑帶着去的那個房間,從裏頭換了件幹淨的衣裳,仔細一瞧,這衣裳,不就是方才宮女穿的嗎?
看來是真的把她當宮女了。
溫初酒斂眸,默默的拿着衣裳走進了屏風後面換了上去。
走出來的那一刻,姑姑倒是難得贊揚道:“好看。”
溫初酒莞爾,皮笑肉不笑的道:“謝謝姑姑誇贊。”
姑姑沒有接話,走到了門口,道:“走吧,去給皇上奉茶去。”
天光大亮,溫初酒沿着回廊一路走,繞過了禦花園,方才走進到了一處牌匾上寫着承天宮的宮殿,姑姑帶着,一路順暢無比的走了進去,直到走到了殿門前,溫初酒方才覺得有點兒不真實。
她手裏端着方才姑姑遞過來的茶杯,看着眼前巍峨的殿門,忽然咽咽口水,說實話,她的确是有點怕如今的新帝,因為他是出了名的殘暴,性格更是陰冷,将不近人情,陰晴不定這八字體現的淋漓盡致。
似乎是太過于湊巧,她忽地想起一件事,前幾日有個宮女奉茶,傳說是茶杯的顏色不符合新帝那日的喜好,二話不說便叫人拖下去賜死了。
溫初酒咽咽口水,看了眼自己手裏端着的茶杯,是白玉瓷的杯子,不知道......符合他今日的喜好嗎?
溫初酒抿了抿唇,垂眸眼睫輕顫的那一刻,殿門被人推開,裏頭響起一道尖細的嗓音道:“溫家大小姐,皇上宣你觐見。”
入眼的是一個身穿灰黑色的太監服的大太監,似乎上了年紀,兩鬓有點兒斑白,再入眼的是他身後那巨大的一副屏風,屏風上是一幅悠悠竹林畫。
她斂神垂眸,在太監側身的那一刻,擡腳跨過略高的門檻,走了進去。
殿內有點兒酒香氣,但更多的還是淡淡的龍涎香,似乎夾雜着醒神的薄荷香,三種味道夾雜在一起,倒是不難聞,她吸了吸,似乎在貪歡這味道,又似乎在給自己待會兒要面對一個陰晴不定的男人而鼓足勇氣。
溫初酒端着茶往前走,地上是一些碎紙屑,有些更是揉成了團被丢棄在地上,她還沒走幾步,忽然一個紙團子便砸在了她的身上,剛剛好,就在心口的位置。
不偏不倚,就在心口。
料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新帝會不喜歡她茶杯的顏色而賜死她,但是冷不丁的被紙團子砸了心口,她還是驚恐的縮了縮肩膀,輕聲驚呼了聲,沒控制住小腳,連連退了好幾步。
手裏端着的茶杯被她倒退的動作弄得砰砰作響。
茶水都濺了幾滴出來,索性不是太熱的茶,溫熱的,倒也不燙,她不至于甩開茶杯。
只是眼神卻下意識的擡眸看着方才丢紙團子的罪魁禍首,那如今,坐在龍椅上的男人,他穿着黑色的華服,胸口處一道殘缺的彎月,指骨分明的大手輕輕的抛着剛揉好的紙團子,紙團子随着他的動作一上一下。
男人背靠着龍椅背,頭微側,一雙單眼皮的眼眸垂下,随着紙團子的高低起落他身上的寒氣驀然驟聚在一起,将他剛毅冷感的面容顯得更為冷冽。
然而,随着他的擡眸,周圍的寒氣在那一刻,似乎全都跟着他的眼神,往殿下站着的溫初酒身上沖。
吓的溫初酒一雙桃花眼圓瞪瞪的看着他。
兩人的視線隔空對上。
作者有話要說: 哈喽baby們!我又來啦!
這本文看上去有點虐但其實是真的超甜的!男女主雙潔喲,莫怕莫怕,後期男主就打臉變舔狗啦~
wuli女主是屬于可可愛愛奇奇怪怪的類型噠,假死之後就放飛自我啦~
wuli男主前期高冷腹黑,後期就變成了陪着女主可可愛愛奇奇怪怪的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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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嬌嬌》
京都裏人人都說歲杪是個有福氣的,自小被抱在太後宮裏養着,吃穿用度皆比照着公主的待遇來,羨煞皇城一衆貴女。
只是腦子不聰明,還是個愛哭的慫包。
三皇子嚴翊為人淡漠,狠戾陰鸷,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運籌帷幄數載後,終坐上那個至高的九五之位,生殺予奪,說一不二。
旁人上趕着巴結還來不及,歲杪卻只想離他遠點,只是怎麽也料不到冊後聖旨會落到她的頭上來。
歲杪小時不知天高地厚,仗着太後寵愛做過許多荒唐事,其中一件就是欺負嚴翊還搶掉了他最愛的白玉笛子。
冊後聖旨一下,歲杪慌了,想着莫不是這人要報複,日日夜夜留她在身邊折磨?
小劇場:
冊後聖旨下達的那夜,歲杪背着一個小包袱,混在一頂小馬車裏,憑借着太後給的令牌,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南宮門。
出了宮,又是一番新天地。
只是那夜,南宮門的火把照得天如白晝一樣,嚴翊站在宮門前,神情不耐,面色陰鸷,走到被吓傻了的小姑娘面前,聲音寒冽:“搶了朕的玉笛不還,如今還抗旨不尊,私自離宮,歲杪,你真當朕脾氣很好?”
歲杪被吓的瑟瑟發抖,也認命了,乖乖的當了他的皇後。
小劇場:
歲杪自幼被寵壞了,被嚴翊強硬着當了皇後,他自然也沒有怠慢了她,只是這小女人,日日夜夜都找借口不讓他踏進房裏,終有一日嚴翊忍不住了,強硬的去了她的宮裏。
後來那小女人眼眸包着淚,哭的嚴翊再大的氣都不敢發,只能又低聲下氣的哄了好幾句好聽的,半哄半騙的,嬌氣包才肯露出一點點位置給他,還扁着嘴道:“諾,不能再多了。”
嚴翊看着那一塊都不夠他放腳的地兒,都快氣笑了。
1:1v1,身心潔。
2:文案1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