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年前,楓林山見了今羨

東宮內, 殿內安國獨有的花餅香, 香煙在小香爐裏冉冉升起白色的縷縷白色煙縷, 在東宮的寝宮內彌漫開來, 充斥在坐在床榻上, 頂着沉重的鳳冠。

等所有人出去了,只留下阿默一人伺候, 今羨再也忍不了了,站起身, 喜服随着她的動作一步一步的搖曳,今羨走到了梳妝臺前坐下, 低聲道:“阿默, 你幫我把這個鳳冠拆掉, 太重了。”

阿默哪裏知道今羨和嚴於之間的約定,聽見這話,不免立刻着急了,立刻上前道:“太子妃這是幹嘛,鳳冠是不能拆的, 只能太子回來幫你拆掉,這意味着恩愛共白頭。”

阿默其實年紀比今羨小, 但是這番話,不免讓今羨詫異,嘶了聲,側眸看她,道:“阿默, 你怎麽這麽清楚成親的禮儀?”

不止這次,就連這個月來,都是阿默自己一個人親自在公主府用心安排。

熟練的都讓今羨覺得,阿默是不是成過親,亦或者沒遇見她之前,幹的就是喜婆的行業。

阿默按住今羨準備摘下鳳冠的手,聞言,手指尖微微的動了動,眼眸微顫,半晌後,低聲道:“太子妃想多了,阿默不過是因為是你成親,所以才提前去和喜婆婆請教了這些禮儀。”

今羨沒看見阿默方才的失神,聞言,笑着道:“真是辛苦我的阿默了。”

阿默笑了笑,将今羨放在鳳冠上的手拿下來,低聲道:“先不管阿默怎麽樣,你聽阿默的,千萬別摘下這個鳳冠,不然這個婚就代表不吉利了。”

阿默說完,腦海裏忽地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和面容,她腦海裏回蕩着一句話,阿默下意識地跟着說了出來,道:“哪有新娘子不等丈夫的......”

今羨聞言,指尖微頓,繼而看了眼梳妝鏡,一眼便看見了站在身後的阿默,她眼底有着她看不懂的傷。

她忽然覺得,阿默定然是有什麽事瞞着她了,但她沒打算細究,也沒打算去深問,她一貫不喜歡撬開別人的嘴,一切随心,想說便說,不想說,便不說。

但今羨這般,也只不過是因為她知道,阿默定然是不會陷害她。

自三年前,她跟着她開始,她就能感受到阿默對她的種種好,堪稱無微不至。

今羨轉念一想阿默的話,想到那句摘了這婚就不吉利了,她撚着鳳冠的手頓了頓,本這個婚禮就是因為想要保佑嚴於而結成的,如今可千萬不能壞在這個鳳冠上。

她放下了手,對着阿默笑了下,說:“好,我不摘,你扶我去床榻上坐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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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蹙眉,他是今日才回來的,也是今日才知道,今羨和嚴於成親了,林九頓時氣得肝疼,他自然知道,定然是嚴於這人不知說了什麽謊讓今羨心軟了。

他好不容易才把酒酒從那個魔鬼手上救出啦,如今又讓她進了一個圈裏,思及此,林九不免更氣了,走向了東宮的腳步不免也加快了些。

只是快要到東宮門口的那一刻,面前忽然出來了一個人攔住了他。

林九蹙眉,嗓音淡漠道:“閣下是何人,在這安國內院攔住了我的去路。”

那人道:“不是我找閣下,而是我家爺找。”

說罷,身後傳來了一道腳步聲。

林九還沒來得及回頭轉身看看那人是誰,便聽見了一道低沉的嗓音,帶着淡淡的疏離,道:“林九,你讓朕好找啊。”

林九垂落在腿側的手聞言緊緊的握成拳,他喉結滾動,不知祁琛為何會出現在這裏,那他知道了今羨就是溫初酒?

林九舔唇,低聲試探道:“祁琛,你來安國做什麽?”

“朕來安國作甚,你無需多理,朕如今找你,只是有件事想要問你罷了。”

林九看了眼東宮的方向,舔唇,下意識地不想讓祁琛和今羨接近,低聲道:“走吧,這裏是東宮,不方便,你我去禦花園。”

顧歸酒聞言低低地嗯了聲,繼而抱着盒子往來時的路走去。

禦花園裏,林九站在牡丹花前,看了眼祁琛,只覺得他與三年前狩獵時的模樣相差的似乎有點兒大。

那時候的他,看上去就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強勢感和帝王的氣魄,但今日一見,林九竟從他的眉眼裏讀出了一絲絲的愁離的寂寥感,和一種那時從未有的孤寂感。

“祁琛,你到底找我什麽事?”林九不想再與他呆在一起,他總感覺,祁琛這麽精明的人不知會套出他的什麽話。

顧歸酒聞言,抱着盒子的手頓了頓,低聲道:“林九,朕不叫祁琛了,朕姓顧,名歸酒。”

林九聞言,側眸看了他一眼。

顧歸酒沒與林九對視,顧歸酒低聲道:“我想問你,三年前那晚,酒酒同你出去,有沒有和你說什麽?”

溫初酒定然不會是一日決定要服用青丹離開他的,她肯定是想了一段時間,而那日林九約她出去見面時,溫初酒定然和他說了些什麽,這也是顧歸酒這三年來都在找林九的原因,就是想問問,那夜溫初酒有沒有和林九說些什麽......

一陣風吹來,把顧歸酒原本低低的嗓音吹的更加的支離破碎,林九側眸看着顧歸酒,沒有忽略掉顧歸酒眼底溢出的傷。

林九沉吟半晌,繼而低聲道:“說了。”

顧歸酒雙眼立刻看向了林九,急聲道:“說什麽了?”

林九看了眼今日格外藍的天,夏風吹過,林九垂眸,低聲道:“她說自己很累,活得太累了......”

林九知道自己說了謊,但這個謊,是必須要說的,當初溫初酒有多累多苦,他如今就要讓顧歸酒感受一遍。

果不其然,顧歸酒聞言,眼底的傷異常的明顯,他嗓音哽咽,帶着低低的暗啞,道:“是我的錯......”

林九沒回應,只看着亭子外的風景出神。

顧歸酒略帶沉悶的嗓音又響起,道:“那她可同你說過我......”

林九聞言,看向了顧歸酒,清清楚楚的道:“沒有說過,只字未提。”

沒有說過,只字未提,這八字無疑是浸了毒的匕首,狠狠的刺進了顧歸酒的心口處。

顧歸酒垂眸,斂去了眼底的傷,他扯了扯嘴角,忽地感覺喉口發澀,說不出來的感覺。

她竟如此讨厭他,居然在最後也不過問他......

林九也沒再說話,顧歸酒也沒再問。

微風吹過,林九道:“既無事,那我便先走了,我還得回楓林山。”

說完,顧歸酒也沒吱聲。

林九走到了亭子外,擡眸看向了顧歸酒,忽地道:“你知道嗎?以前酒酒生活在溫家,但她并不受寵,自她娘親去世,她其實就是一個挂名的大小姐,溫雨雨整日欺負她,後來遇見了我,才同我說說心裏話。”

顧歸酒聞言,垂着的眼眸驀然望向了林九。

林九站在亭子外,一身白色的華服,君子坦坦蕩蕩,他看着顧歸酒,一字一句道:“我與酒酒,清清白白。”

要說方才那八個字是浸了毒的匕首,刺進了顧歸酒的心口。

那麽這八個字,則是一道劇毒的藥,直接灌入了喉口,繼而将他的心撓的七上八下,活活的将他的心,撕碎成好幾瓣,那種窒息的感覺,時隔三年,再一次出現。

是他什麽都不懂,什麽都誤會,什麽都占有。

不聽她的解釋,不聽她的求饒,不看她的眼淚。

讓她一次又一次的承受這些莫名的罪,讓她一個人在那皇宮孤苦伶仃,讓她最後,無奈到服藥自盡,了結自己。

顧歸酒站在亭子內,眼眶漸漸紅了。

随從瞧了一眼,一咬牙,立刻道:“皇上,太醫說了,你的眼睛可不能再見淚,不然眼疾又犯了。”

随從話音剛落,眼一瞥就看見了從遠處走來的嚴於,随從低聲道:“皇上,世子來了。”

顧歸酒淡淡的嗯了聲,側眸望去,穿着喜服的嚴於已經小跑來了這邊。

嚴於見了顧歸酒,立刻行了禮,繼而是眼底都遮不住的笑,道:“皇上,您怎麽自個兒在這裏?”

顧歸酒淡淡的嗯了聲,道:“朕喜靜,怕掃了你們的興。”

“皇上說笑了。”嚴於笑道:“您能來已經是對我們安國和我與今羨最大的恩賜了,哪裏會掃興!”

顧歸酒聞言,嘴角勾起,眼眸微垂,想起以前溫初酒和林九的信件裏提及的她喜歡的安國,手輕輕的摸了摸盒子,低聲道:“來安國其實也是因為朕的皇後生前喜歡安國,我便一道來了,帶她來看看安國的風景。”

嚴於側眸看了眼顧歸酒,他也是略有耳聞炎卿帝和懿卿皇後的事,傳聞炎卿帝自三年前懿卿皇後薨了,也沒有納過一嫔一妃,在懿卿皇後還在世的時候,也沒有納過妃子和嫔,不單單如此,甚至複了國,亦把自己的年號的卿和追封皇後的封號卿字相同,這期間的細節,都體現了炎卿帝對逝去的懿卿皇後的情意。

嚴於垂眸,道:“皇上和皇後的感情定然很好吧。”

顧歸酒聞言,摸着盒子的手頓了頓,嘴角抿了抿,含糊道:“朕想通了的時候,她已經不在了。”

嚴於沒懂,垂眸的那一刻,便聽見顧歸酒似有感觸般,低聲道:“如今你成親了,朕能瞧出你對世子妃是真心的,好好珍惜吧,朕以前對皇後就是太不珍惜了.......”

他看着遠方,嗓音脆弱,仿佛一碰就碎。

對于今羨,嚴於自然是珍惜的,他莞爾,笑着道:“皇上放心吧,我定然會好好珍惜羨羨的,三年前我去楓林山求醫見了羨羨時,我就想過,今生定然是要娶她為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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