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溫初酒,我好想你
禦花園內, 細細柔柔的風吹來, 将顧歸酒和嚴於的頭發吹動, 顧歸酒站在亭子內, 蹙眉, 轉身問嚴於,道:“你說什麽?”
嚴於和顧歸酒的視線對上, 見他這個反應,他頓時愣住了, 低聲道:“回皇上,不知您問的是哪一句?”
顧歸酒矜貴的眉蹙起, 道:“你方才說世子妃是在哪裏和你遇見的?”
嚴於盡管知道炎卿帝此刻的行為有點兒奇怪, 但多少還是實話實說, 道:“楓林山啊,哦對了,今羨是林九的義妹,我是剛好去找林九看病,才遇見的今羨。”
顧歸酒眉蹙的更深, 道:“林九的義妹?”
嚴於嗯了聲,繼而道:“是啊, 聽林九說,他們從小一道長大,我也是三年前遇見的林九,所以第一次去找林九的時候,便遇見了今羨。”
顧歸酒聞言, 蹙起的眉瞬間舒平了些,他只怪自己如今聽見了和三年前以及林九這兩個關鍵字就會變得敏感,再加之今日聽見世子妃的聲音,着實是和酒酒的很像。
但他應該知道的,酒酒就死在他的面前,死在他的懷裏,太醫來時,酒酒早已沒了呼吸。
他如今還能清楚的回憶和感覺到三年前她在他懷裏肢體慢慢的發冷,慢慢的僵硬......
所以他心中是最清處不過,再像都不是他的酒酒,只不過是這世界上多了一個相似的人罷了,他亦不可能去找一個和酒酒相似的人去替代酒酒,他不屑做這種事,這世上,只有一個溫初酒。
而且也就唯有一個溫初酒方才可以讓他動心。
其餘人,不過是眼睛之外的風景,唯有酒酒,是心尖那人,眼底、眼底之人。
嚴於也察覺到了炎卿帝此刻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于是便道:“皇上認識林九......”亦或者今羨?
後面那句他沒說。
顧歸酒輕而又輕的撫摸着盒子,眼眸微垂,眼底清冷一片,低聲道:“嗯,認識林九,朕的懿卿皇後與林九亦是認得兄妹,她三年前離世的時候,林九還去看了她最後一面。”
嚴於驚楞了好一會兒,忽地覺得這關系似乎有點兒雜亂,他低聲道:“如此巧,不過我倒是沒有聽過林九提起過懿卿皇後,他常常不在這邊,四處行醫,估計是有緣便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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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歸酒沒有回複這句話,眼眸微垂,掌骨分明的大手輕輕的撫摸着盒子。
嚴於察覺到了那個盒子估計是顧歸酒很看重的東西,他也沒敢多問,岔開話題,道:“不過要說有緣,最有緣的,還是那次安國舉辦賽馬會的時候,那年我父王也去,不小心摔到了山腳下,我們找了一會兒都沒找到,後來還是羨羨救了他們,并且送他們回了宮。”
顧歸酒能察覺到嚴於岔開的話題,他垂眸看着盒子,想到今日是他大喜之日,嚴功呈請他來了,自己如今離了席難免是有點兒不給嚴於面子,思及此,顧歸酒順勢道:“之後呢?”
嚴於也沒想炎卿帝能接話,他笑了笑,更加興奮了,道:“之後國師說羨羨的命格能佑我安國,于是我父王便順勢認了羨羨當幹女兒,說是幹女兒,其實父王很是喜歡羨羨,有了羨羨在,父王的身體都好轉了好多,連帶我的都好了許多。”
嚴於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應,擡眸望去,炎卿帝不知看着盒子作甚,笑得很溫柔。
他自然知道炎卿帝沒有聽他說的這些話,如果是他,一個人和他說另一個女人,他也聽一半不聽一半。
但如有一個人和他說羨羨,他定然是全神貫注的。
就好如,如果此刻他和炎卿帝說懿卿皇後,炎卿帝定然也會全神貫注。
嚴於正愁不知道話題該怎麽接下去,一直跟在炎卿帝身邊的随從驀然出現了,低聲道:“皇上,溫白白鬧脾氣了,不肯吃蘿蔔,估計是要找你。”
一直垂着眼眸的顧歸酒聞言,立刻擡腳往安國皇宮外走去。
嚴於怔愣在原地,随後才呆呆地問随從,“不知溫白白是......?”
竟能讓炎卿帝如此地在乎。
随從剛轉身準備往外走,聞言,笑了下,轉身看着嚴於道:“回世子,溫白白是懿卿皇後生前養的兔子,素來愛黏着皇上,今日皇上起來地早,白白沒跟上,剛才在府裏鬧了脾氣,不肯吃蘿蔔,哄不好,估計是又是鬧着要皇上了。”
嚴於一聽,愣在了原地,知道了比不知道更驚訝。
他不知道炎卿帝居然愛屋及烏到因為是懿卿皇後生前養的兔子,竟能放下九五至尊的身份,如此心急的跑回去哄......
嚴於看了眼外頭的宴席,也沒了心思,一心只想着回去看看今羨,于是便回去再小坐了一會讓之後,便和嚴功呈說了下,繼而得到了同意之後,便立刻往東宮裏頭走去。
只是這會子小坐,出去一看,天都昏黃了。
天邊灑落一片霞光,明晃晃的照耀着整個安國皇宮。
今羨在寝宮等嚴於,手一直想摘下鳳冠,但是一想到阿默的話,又默默的放下了手。
就在快要頂不住頭頂鳳冠的重量時,門口響起了宮人門行禮的聲音,“參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嚴於道了平身,繼而擡腳往殿內走去,只是腳步還沒完全跨過門檻的時候,便聽見裏頭傳來了今羨低低軟軟,略帶着抱怨的嗓音,道:“嚴於,快些進來,鳳冠太重了,我受不住。”
嚴於不知道鳳冠到底有多重讓今羨受不住,他清楚的知道,今羨的話說出來,他才是真的受不住。
他素來對她沒有任何的抵抗,更別提她此刻還軟着嗓子沖他說話了。
嚴於立刻道好,腳步加快走到了殿內。
擡眸望去,嚴於便看見了今羨穿着鳳冠霞披坐在床榻上,一雙眼有些許的抱怨,櫻唇抿着,桃花眼看着他,勾人的很。
嚴於喉結滾動,如若不是還沒有同她表明心意,亦沒得到她的允許,他定然是會沖上去把她擁入懷裏。
但其實,他此刻也只能沖上去,忍住抱她的沖動,伸出手,在她略帶抱怨的小眼神裏,溫潤的笑着,替她将鳳冠摘掉。
她身上有種特殊的香,沁入了他的鼻尖。
嚴於将摘下來的鳳冠放在了一旁,繼而端起了桌子上放着的兩杯酒,嗓音溫潤道:“來,羨羨,我們喝交杯酒。”
今羨蹙眉,有點兒不太明白,假成親還要喝交杯酒嗎?只是當她準備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擡眸便撞進了嚴於的眼底,他很認真,亦很坦蕩,讓今羨忽地覺得自己想多了。
他或許只是想把婚禮該辦的辦了,這樣,他的身子能好得更徹底。
今羨想到他或許是這個想法,便也跟着端起了酒杯,兩人的手交織在一起。
燭火下,兩人的影子拖的很長,今羨玉頸微仰,閉着眼将酒喝了進去,從而沒有看見嚴於眼底的那抹濃濃的愛意。
一杯酒喝完,今羨低聲道:“等晚些人少了我就從後面的角門出去,回公主府住——”
“羨羨。”嚴於眼眸微顫,舔唇道:“今日是你我剛成親的第一天,如果你出去被有心人看見了,估計又會拿這件事開始做文章了,況且國師說了,假成親只有我們二人和父皇以及國師知道,其餘人都不知道,所以我們現在在他們的眼裏就是夫妻了,哪有夫妻成親了,還一個人回府睡,另一個人在東宮睡的呢?”
今羨聞言,沉吟片刻後,道:“那不如我去隔壁的寝宮睡吧......”
“羨羨,我又不對你做什麽。”嚴於莞爾笑,看着今羨,低聲道:“我們成親,是拜了天地的,哪能第一晚就分開,你就同我睡在東宮,這樣一來,我們成親的儀式方才真的完成了。”
嚴於說完,借着燭火虛弱的光打量着今羨。
今羨眼眸微顫,正準備開口說能不能不要這樣的時候,卻聽見了嚴於道:“況且,國師說,成親拜了天地,今日我們把儀式完成了,這樣才算真的成親了,我的身子定然也會好轉的。”
今羨成親的本意本就是想要嚴於的身子好點,如今他又拿身子說事,今羨不想拿他的身子冒險,咬了咬唇,低聲道:“那......我們......”
“你放心。”嚴於道:“我不會越矩的。”
今羨是相信信任嚴於的,他素來也不會對她說謊,說什麽是什麽,于是,她便點點頭,道:“那好吧。”
嚴於垂眸,斂去了眼底的笑。
夜深人靜,東宮的寝宮內,嚴於睡在床榻的外側,他側身,看着睡在內側,背對着他的今羨。
她背影很單薄,腰肢很纖細,盈盈一握。
單是這麽看着她的背影,他都能覺得很開心,同床共枕,和心愛之人,是一件心滿意足的事。
不同于東宮這邊新人的同床共枕,宮外的某處府邸,顧歸酒一只手抱着兔子,另一只手拿着一根紅蘿蔔喂到它的嘴邊,月光灑下,他的背影顯得孤獨又寂寥。
他一旁放着守魂盒,眸光裏藏着深深的愛意,嗓音溫柔,輕而又輕的,仿佛呢喃般道:“白白今日鬧了脾氣,我估摸着,它又想它的娘親了。”
顧歸酒說完這句話,摸着兔子的手頓了頓,繼而看着守魂盒,聲音很輕,仿佛一碰就碎,夾雜着濃濃的惆悵,看着殘破的月光,道:“我也很想它的娘親......”
“很想。”
“溫初酒,我好想你。”
一道風吹來,把他看着守魂盒輕聲呢喃的這句話吹散開來,吹入了東宮,側卧着睡着了的那人。
她在睡夢中,秀氣的眉蹙起,輕而又輕的夢呓了一句話,驚醒了身後的嚴於,他眼底有驚。
作者有話要說: 抽三十個送紅包!!!敲碗等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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