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昏迷

三年前呆在這個皇宮的時候, 天還是白花花的一片, 雪花很大, 人心很冷, 凍人的很, 而如今處處可見青蔥綠樹,蟬鳴聲叫個不停, 頗有種響破天際的征兆。

炙熱的盛夏灼人的很,就恍如手中這把匕首。

她目光對上顧歸酒, 眼底是決裂,握緊匕首的手捏緊, 太陽底下她皮膚白的很晃眼, 讓他目光更加的酸澀。

一直在宮牆上喜鵲被此處的動靜給驚擾到吓的撲騰翅膀飛走了, 宮人們的腦袋垂的更低,心也像是在敲擂鼓般響個不停,心中叫苦,只盼着皇上同眼前這位娘娘可千萬別動真格。

可也就這個念頭剛閃過,宮人們的眼前一花。

再擡起眼的時候, 娘娘手裏的那把匕首就已經刺到了皇上的心口處。

宮人們頓時驚得想要上前阻止,卻被皇上冷聲制止:“都不許動!”

今羨手心的匕首刺進了他的心口, 沒有猶豫,沒有糾結,更沒有不舍。

眼底湧現的,都是決絕。

她目光看着顧歸酒,他心口處的血液往下流, 宛如一條蜿蜒的小溪,沾濕了她的整個手掌之後沿着腕骨浸濕了整個袖口,甚至匕首都是血。

盛夏似乎更加炙熱了,連帶着日頭都照到了這邊,她感覺到,這人的血是熱的,灼的手心都疼。

她腕骨突出,薄白的手背因為用力而導致細細的筋絡很是明顯。

顧歸酒能感覺得到,今羨是真的想讓他死,刺進心口的匕首已經到了頭,她卻還拼了命的往裏刺,顧歸酒眼底的猩紅和血液有的一比,但他心口真的很疼,不是被刺傷的疼,而是看着她拼了命的想要離開拼了命想要殺了自己而疼。

再疼也比不過她眼底的決絕來的疼。

宮人拼命吶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顧歸酒感覺血快要流幹的時候,眩暈的瞬間往後一倒,那匕首從他的心口抽了出來,原本亮白的匕首此刻滿是鮮血。

滴淋不盡,翻灼着視線,讓人心口都難受。

顧歸酒不知道這個匕首到底是她抽出來的,還是他往後倒,慣性被抽了出來。

不管是哪一種結果。

但他知道他因為無力而閉上眼的那一刻,看見了她眼底的一抹驚楞,他滿足了,他嘴角都無力的翹起。

真的,他特別的滿足。

“酒酒......”他虛弱的喊她。

以後就真的不能放手了。

只要我沒死,等我醒來,就真的這輩子都不會放你走了。

你這輩子都是我的了,我給你機會了的,這輩子,你都沒有借口離開我了。

今羨看着他倒在自己的眼前,看着三年前曾有過幾面之緣的王德顯急聲喊着太醫,她握着匕首的手在顫抖。

他死了!

他死了!

他真的死了!

今羨眼眶微紅,這個結果是她心心念念的,看着他緊閉着雙眸倒在自己的腳邊,朝服被刺穿了一個洞,血液從洞口成泉般湧出來,往日淡漠疏離的臉龐如今蒼白一片,溫潤的唇也如此,蒼白的不像話。

仿佛就是一個死人了。

但她沒見過死人,不知道人死之前是否同他這般,白着臉血流不止。

今羨眼眸微顫匕首掉在了地上,響起了清脆悅耳的聲音。

這一聲,驚擾了王德顯和一衆宮人,面面相觑,終有人先開了口,怒喝道:“王公公,皇上如今生死未蔔,須得将這人捉拿起來,等皇上醒來,再做打算。”

話音剛落,太醫拎着箱子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

一群人頓在地上,将血口堵住,而王德顯忙的汗流不止,終于停了手下的活,怒斥道:“住口!”

這句話,不是在和今羨說,而是在和方才那個說話的宮人說的。

“這是娘娘和皇上之間的事,你我都是下人,不可插手!”王德顯說完,又看着今羨,彎着腰道:“不過,娘娘,如今皇上的确生死未蔔,為了避免一些意外,還請娘娘随老奴一道在承天宮,直到皇上醒來一切等皇上的吩咐,可以嗎?”

王公公的這句話說的很隐晦,但是今羨還是聽懂了。

——皇上沒醒,你罪難逃,你不能走,你得等着皇上醒來,不然天下大亂,你我都負不起這個責任。

今羨了然,別說現在走不了了,顧歸酒醒來後她更加走不了,她若是如今闖出去,絕對走不出承天宮的院子門口,而顧歸酒醒了,她自然也走不出去。

她楞然的功夫,已經被人“請”進了承天宮的側殿。

今羨自然知道他們如今可不敢把她和顧歸酒放在一起,或許顧歸酒可以沒事了,但指不定她會不會趁所有人沒注意的情況下,又刺了一刀,顧歸酒可能就真的了結了!

今羨被人送進了偏殿,王德顯立刻往主殿的床榻上走去,心下詫異,只覺皇上這次的行為可過于蹊跷,眼前這個娘娘,他可是見都沒見過,若說皇上這反常的模樣,王德顯伺候了皇上這麽多年,也就只在已逝去的先皇後身上瞧見過。

但是你若說旁的,宮裏也沒有別的娘娘,他也不能做對比。

想破腦袋他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但他知道,皇上都舍不得碰的人,他們更加碰不得。

王德顯無奈的走進去,想要瞧瞧皇上如今什麽樣了,目光剛觸上皇上的時候,他忽地驚覺,一雙眼登時睜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王德顯覺得,方才那個娘娘同三年前的先皇後眉目之間很是相似。

難道皇上是想皇後想的瘋魔了,居然找了一個眉眼相似的女人替代了皇後?

王德顯揮開了腦海裏繁雜的思緒,眼瞧着太醫們止血的布條一個接着一個換,他心下焦急,立刻和陳越商量道:“不如我們去将王爺請來替皇上分攤一下朝事?”

就算皇上醒了,政務可得好一陣子不能碰了。

陳越輕聲嘆息了下,道:“也只能如此了。”

他應完,立刻交代了一個暗衛,讓他快馬加鞭立刻去請晏元川。

皇城裏總得有一個說得上話的人在,不然真的翻天了。

這個功夫鬧出來動靜也不小,更何況是皇上受了傷,王德顯有心壓下來,也奈何不住被人瘋狂的傳,後宮不消一刻鐘就傳到了深慈宮裏頭。

深慈宮裏,住着玉姑姑和沈絮。

玉姑姑是個奇人,和皇上沒有半點兒親戚關系,卻能直接住進宮裏,地位雖說比不上太後,但在這後宮裏也算是人人敬畏的,就連冷面的皇上也多少給她幾分薄面。

而沈絮,就是玉姑姑妹妹的女兒,玉姑姑的外甥女,早幾年前玉姑姑的妹妹死了,膝下便只有這一個血脈養着,玉姑姑瞧着可憐,便帶在身邊,進了宮也便跟着一起進了。

當聽見皇上受傷的時候,玉姑姑正在院落裏打掃,她用不慣宮人,深慈宮都是自己在打掃,而沈絮則在她身邊跟着,柔聲道:“大姨,聽說皇上前兩日就回來了?”

玉姑姑聞言,點頭,“對,前兩天就回來了,昨個兒我去給他送了點炖湯,瞧見他心情似乎很不錯,估計出游一次心情也跟着看開了些,不似往日那般郁郁寡歡了。”

沈絮聞言笑了下,“這麽說,宮裏很快就會有娘娘了?”

玉姑姑不解,看着她。

沈絮柔聲道:“皇上若是不再同以往那般郁郁寡歡,估計朝堂上的大臣們同以往那般力薦納妃,皇上估計能聽進去,到時候這後宮不就是會有娘娘了嗎?”

玉姑姑哪裏知道沈絮說的是這個理,她笑了笑,滿眼都是歡喜道:“你不說,我都還忘了,皇上還真的帶回了一個女子,聽說那日還抱着進了宮裏,我也不求有多少娘娘了,就皇上這個不近女色的模樣,我倒是希望就前幾日皇上抱回來的這個能夠給皇上添幾個皇子,我後半生的願望也就圓滿了。”

玉姑姑還在說些什麽沈絮已經聽不進去了,她秀氣的眉頭擰起,低聲問道:“大姨方才說什麽?皇上帶回了一個娘娘?”

玉姑姑拿着花盆子的手頓了頓,道:“對阿,絮兒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沈絮知道自己失态了。立刻笑了下,正準備解釋一下自己只是太驚訝時,便傳來了宮人的跑步聲,那宮人是伺候玉姑姑的,只是玉姑姑不喜人伺候,宮人也沒貼身,但也少有這種急忙忙的樣子。

沈絮眉頭立刻蹙起,怒喝道:“你咋咋呼呼的作甚!”

玉姑姑倒是沒有沈絮的怒火,明白宮人少有這麽失态的樣子,于是便柔聲問道:“可是有事?”

旁人都知玉姑姑得皇上賞識和敬佩,深慈宮原是太後住的,如今一個非親的玉姑姑住在這,旁的不說,皇上如今被刺殺,這麽大的消息定然是要告訴玉姑姑的。

宮人慌張,穩了穩心神後,立刻道:“回姑姑的話,皇上今日在承天宮被刺了,如今還躺着,生死未蔔。”

玉姑姑和沈絮一聽,姑姑差點暈了過去,沈絮立刻對着宮人道:“走,去瞧瞧皇上。”

玉姑姑勉強穩住了心神,跟着沈絮一道走到了承天宮。

只是在路上的時候,聽宮女含糊不輕的說了幾句,玉姑姑理清了,撫着擔憂的胸口,“你是說,新來的那個娘娘刺殺的?”

宮女應道:“是的,承天宮傳出來的,當着好多人的面刺的。”

玉姑姑還沒說話,沈絮倒是蹙眉道:“這個娘娘簡直就是胡鬧,哪裏能刺殺皇上呢?她人呢,抓進大牢了沒?”

宮女抿唇,道:“王公公把人關在了承天宮的偏殿。”

果不其然,宮女聽見了沈絮擡高嗓音道:“什麽!居然直接關到了承天宮的偏殿,王公公怎麽辦事的,這種人直接處死都可以——”

宮女默然,那位娘娘聽今日在承天宮伺候的人來說,可是連皇上都要讓着三分的人,哪能輪得到一個姑娘在這說話。

玉姑姑定然也是想到了這一層,往日平和慈祥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不悅,低聲制止呵斥道:“絮兒!你胡說什麽,王公公和皇上定然會處理好這件事,輪不到你操心!”

玉姑姑只覺得這個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定然是不輕的,不然怎麽可能讓一個郁郁寡歡整日沒有一點笑容的人,因為出游了一次,帶回了她居然就變得眉目柔和了起來,而且若是沒皇上的同意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那位娘娘的匕首怎麽可以近的到皇上的身呢......

玉姑姑很不合時宜的想起了三年前,嶼國剛複國的時候,那段時間皇上就是整日魂不守舍,據說是為情而傷,這樣就罷了,因為那逝去的皇後,至今還存着一身的病,如今再這麽折騰下去,定然把三年來好不容易養好了點的身子弄得虧空。

原本還以為那個女子的出現能讓皇上消掉對先皇後的情意,沒想到居然更狠,直接拿刀刺了。

思及此,玉姑姑的心就更加的不安了,一路念叨着阿彌陀佛,跟着沈絮和宮女走到了承天宮。

承天宮的太醫們狠狠的松了口氣,終于,命保住了。

發着顫和抖得手都停止了顫栗,無人知道他們心中有多麽的難受,皇上若是救不回來,那他們可不是一條人命可以交差的,而是九族的人命都拴在他們的腰帶上。

王德顯見血止住了,心也松了口氣,卻聽見了外頭有人通傳,說是玉姑姑和沈絮姑娘來了。

王德顯眉心一蹙,倒不是不喜歡玉姑姑的到來,而是他覺得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消息都能傳的這麽快,可見宮裏的長舌婦是有恐怖,皇上也不過剛止住血,消息就傳到了距離承天宮有段距離的深慈宮,甚至深慈宮的人還到來了。

王德顯斂神,對着自己徒弟昌德吩咐道:“若是有人問你,就說皇上醒了,還有,把消息封鎖了,皇上有令,若是再傳,逮到誰,誰就拿腦袋來見。”

昌德詫異,但自己的師父跟在皇上身邊多年,自然是容不到他來質疑,立刻道好轉身便走了下去。

王德顯吩咐完,呆在炎卿帝身邊多年,學到了什麽不好說,但是裝的一手好模樣。

他笑着往外走,對着玉姑姑道:“姑姑怎麽來了?”

玉姑姑輕嘆,她為人老實忠厚不喜賣關子,對着王德顯道:“都什麽時候了,還問我怎麽來了,自然是聽到了才會來的,皇上如今可好些了?”

玉姑姑說完,沈絮帶着焦急和不安的眼神便頻頻往殿內看去。

王德顯笑了笑,瞧了一眼沈絮之後,對着玉姑姑道:“姑姑放心,如今好些了,血止住了,只是如今人多喧嚣,太醫說了,得靜養着,這樣一來也不知道要等多久,玉姑姑身子也經不起這麽等着,不如先回去吧,晚些我再派人去深慈宮向您說說皇上的最新情況。”

王公公的話很明顯,玉姑姑能聽出來。

她不宜在這叨擾,人多不好。

她點頭,道:“那我便回去等着,王公公記得,若是皇上好轉了些,記得第一時間派人來告訴我,不然我心不安。”

王德顯道好,眼瞧着玉姑姑都要走了,沈絮倒是沒動。

王公公正準備開口問,沈絮倒是先他一步開口道:“大姨的身子不适,我替大姨守着,等皇上好些了直接回去告訴大姨,這樣一來大姨也安心些,還請王公公體諒一下我和大姨擔憂的心。”

沈絮說的話很漂亮,王德顯不好太過于明顯的拒絕,畢竟剛把玉姑姑趕回去了,如今他也不好再開口把人的外甥女給趕走,這樣一來,倒是真的一點兒面子都不給玉姑姑留了,況且沈絮的話,是說替玉姑姑留在這守着,他更不好拒絕了。

王德顯點頭,退一步道:“可,但沈絮姑娘可不要進去,皇上不喜別人踏進承天宮。”

沈絮自然是知道的,她點頭道好,心下倒是沒有面上那麽安分。

玉姑姑瞧了眼殿內,轉身便走了。

不似這邊的熱鬧,今羨被關在了偏殿,屋內黑漆漆的一片,唯有外頭炙熱的日頭透過一點零星的光,斑駁的灑進來,将她整個人鍍了一層朦胧的金光,她坐在凳子上,眼前是一杯涼了的茶。

手上有已經幹涸了的血,味道很刺鼻,但她絲毫沒有察覺般,目光依舊冷冰冰的看着眼前的涼茶。

仿佛在和它對比較勁誰比較冷。

她如今沒有關于一點兒顧歸酒的消息,是生是死她都不知。

不過應該還活着吧,若是死了,宮裏的人不會放過她的,她肯定也被處死了。

腦海中念頭思緒很是繁雜,像是纏着的青絲撥弄不幹淨,直到門口傳來了腳步聲,她發着呆的眼眸才驀然輕輕的顫了顫,似乎回了神。

門口的人沒了動靜。

今羨覺得,估計是來告訴她皇上如今是生或是死的吧。

沒等她細想,門口響起了一道柔柔的女聲,道:“開門,我要看看,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行刺皇上。”

聲音很柔,但說出話卻有點兒嚣張。

宮女們低低的聲音也傳入耳,似乎是在對剛才開口的那個女子說:“絮兒姑娘,不是我不開門,而是皇上沒有下令,我們不敢開。”

還說些什麽今羨沒有太聽進去,但總之,她能知道那個人很想進來。叽叽喳喳吵得她很煩。

今羨站起身,冷着一張臉直接把門開了。

還在同宮女争執的沈絮頓時止住了,視線立刻往今羨這邊看來。

今羨長得可是公認的美,以往的容貌在翼國也是傳了許久,不少世家子弟也踏入過門檻說親,但都不知道是何原因最後都主動放棄了,可見容貌确實好看,現在披上了人皮,林九自然是把人皮往嬌美那邊制作。

所以如今的容貌也是頂上的了。

但如今,比今羨容貌更吸引沈絮視線的,還是她那一手的血,以及衣袖幹涸了的血跡。

她真是無懼?還是她真的篤定皇上不會處罰她。

居然就這麽明晃晃的把刺殺皇上的證據亮出來給大家看。

血晃不晃今羨的眼沈絮不知道,但她知道,挺晃自己眼的。

往日沒有娘娘,如今這個第一個,居然還刺殺了皇上。

她簡直難受,一難受,一生氣,便口無遮攔,對着今羨怒吼道:“你就是今日刺殺皇上的人,你可知犯了什麽罪!”

今羨開了門就看見了沈絮,淡漠的睨了一眼,瞧衣裳也不是宮裏頭的娘娘穿的,小主都不穿這種,她冷笑,只覺得顧歸酒真是摳門,後宮的嫔妃都舍不得給做衣裳了嗎?

她冷冰冰的視線從沈絮的身上放在了宮女的身上,漠然問道:“顧歸酒死了沒?”

這句話挺諷刺的,特別是上一句沈絮剛說完,你可知你犯了什麽罪,下一句今羨就這麽淡漠的問宮女,而且還是直呼皇上的名號,簡直就是罪上加罪,沈絮覺得這個最可惡的不是今羨的話,而是今羨的态度,一臉淡漠給誰看呢。

她就算再不濟也呆在宮裏三年了,而她呢,不過就是一個剛進來的娘娘。

論熟悉程度,她還沒她來的熟悉呢。

沈絮穩了穩自己煩悶的心緒,學着今羨的冷漠,也跟着冷笑了聲,手撫了撫自己袖口,故作柔聲道:“娘娘這話問的,幸好皇上不在,若是皇上在的話,可不得直接治你死罪。”

“再者,你也不過是個娘娘,什麽位份全部人都不知道,可能連個嫔位連個好看點的位份,連個封號都沒,你不過是覺得如今整個後宮都只有你一個娘娘在仗着皇上的寵愛恃寵而驕罷了,絮兒實在不懂,新舊交替,你真以為皇上真的會一直縱容着你嗎?”

沈絮還在叽叽喳喳說些什麽,今羨已經聽的不是很進去,而且耳廓被吵得生疼,将煩躁的心緒弄得愈發的煩躁了。

她冷冰冰的眼神掃了一眼還在喋喋不休的沈絮,心下明白了,或許眼前這個人連個娘娘都不是。

她更加冷漠了,抛出了一句話,問:“所以說你到底是誰,居然還敢在我面前指手畫腳?”

沈絮千算萬算,沒算到今羨非但沒有害怕她說的話,甚至直接問了一句最誅她心的話。

沈絮還沒穩住自己的心态,就聽見今羨極嚣張的說:“算了,不用告訴我你是誰,我不感興趣,但我要你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現在顧歸酒的命在我手裏,我要拿就拿,別說顧歸酒了,這天下我要拿都能拿,哪裏輪得到你這個排不上號的人在這指着我罵。”

今羨說的話,嚣張跋扈至極,但剛才目睹了皇上被刺前說的話的宮人們都知道,眼前這位娘娘可沒說笑。

天下真的是皇上說了給她的。

今羨說完這句話,沈絮一張臉蒼白的很,正準備回嘴。

王德顯卻是親自跑來了,恭敬地對着今羨道:“娘娘,皇上醒了,您看看,您方便走一趟麽?若是不肯,皇上說那他便自己過來。”

都傷成這樣了,居然還親自過來!

沈絮一聽王德顯的話,又看見王德顯滿臉的殷勤和讨好以及小心翼翼,她的臉色頓時更蒼白了。

這到底是誰!

刺了皇上,沒有被怪罪,連皇上身邊一直目中無人的王德顯都要讨好幾分,更甚至皇上帶着傷都要過來一趟!

作者有話要說:  沈絮:這到底是誰?

今羨:你奶奶。

狗男人:你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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