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刺殺

黑夜的夏風也帶點兒涼意, 吹掀開了馬車的簾子和車窗簾, 馬車極大, 裏頭置了一張床, 上頭躺了一個面容嬌美的女子, 蓋着蠶絲夏被,馬車在黑夜中加快速度駛出了安國, 只是快要到邊境的時候,陳越忽然停了下來。

“皇上, 安國的世子求見。”陳越沉聲禀告。

顧歸酒抱着懷中人,掌骨分明的大手撫摸着她垂落下來的青絲, 聞言手微頓。

“問問他有什麽事。”

過了半晌, 陳越回來, 道:“皇上,世子說,想要再見皇後娘娘一面。”

顧歸酒矜貴的眉蹙起,半晌後,輕輕的放下了今羨, 站直了身自個兒走了出去。

嚴於孤身一人站在安國和嶼國的交界處,目光一直望着馬車, 他今天忽然聽見了父皇下旨廢除了他同今羨的婚約,心中不安,失魂落魄的走到了郊外的府邸,卻看見炎卿帝抱着今羨乘坐馬車離開了。

于是便快馬加鞭堵在了這裏。

他別無所求,只想和今羨說說話, 他很明白,她要是過了這邊界的交界處,這輩子他們或許都不會再見到了。

他一想到這個結果,就不能接受。

總歸,也不知道想說什麽,但是他真的有很多話想要和她說的,那些話,包含了一輩子的時光。

如今,滿腔的歲月流長只化成一句話。

他想問問羨羨,解除婚約,是她心頭所想的麽?

可是老天爺似乎就在戲弄他,出來的不是今羨,而是炎卿帝。

他上前行了禮,目光悄悄地看了眼今羨所處的馬車,他只當是炎卿帝不願今羨出來見面,低聲問道:“皇上能否通融一下讓嚴於見見羨羨?”

顧歸酒站在馬車前,黑夜朦胧,将兩個少年郎的身影都美化了許多。

他垂眸看了眼嚴於,“你有什麽話同她說的,可以告訴我,她已經睡着了,不方便吵醒她。”

睡着了?

難道他們之間真的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嗎?

嚴於心有不甘,作揖道:“勞煩皇上通融一下,讓臣見見她,一面,就一面。”

顧歸酒側眸看了眼馬車,那裏點了一盞朦胧的燭火,想到那人是他的心尖尖上人,他眼神都柔和了許多。

“她睡了,你有什麽話就同朕說。”顧歸酒看了眼天,“時間不多了,朕趕着回嶼國,你速度。”

嚴於看着顧歸酒,半晌後,無奈開口問道:“皇上,臣想問你,今日婚約忽然解除了,是您的主意還是羨羨的主意?”

話音剛落,顧歸酒的視線便看了過來。

嚴於作揖等着答案。

不知過了多久,嚴於腰彎的都有點酸了,顧歸酒才面無表情不答反問道:“那朕問你,既然你們之間的婚約本就是你設計得來的,如今不管是誰說的解除婚約,又有何相關呢?”

嚴於喉結滾動,啞聲:“皇上這話是什麽意思?”

“朕什麽意思,你心中清楚也很明白。”顧歸酒道:“你和國師之間聯合起來設計酒酒嫁給你,就沖這一點,你都不配知道今日的婚約解除是誰的主意。”

嚴於被點破,臉色都尴尬了好幾分。

他啞聲:“皇上,羨羨也知道了這件事麽......”

顧歸酒不耐的嗯了聲。

嚴於心口一灼,他怎麽也沒想到,今羨會知道這件事的真相,那她怎麽想他,對他失望了是嗎?

夜色更深了,顧歸酒轉身,對着嚴於道:“你要知道,當你開始撒謊的那一刻,你就不配得到她,換句話說,就算你沒撒謊,你也不配,她一直是朕的,從開始,到結束,她都是朕的。”

嚴於明白的,他深知自己鬥不過嶼國的炎卿帝,如今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心愛的人同另一個男人駛着馬車離開。

眼睜睜的看着她進入了嶼國。

眼睜睜的看着他們之間的溝渠越來越深。

往後再見,君臣之禮,再無半點夫妻之情......

嚴於的眼眶紅了,看着馬車駛入了嶼國的邊界,看着馬車揚長而去。

心口狠灼,喉口都發澀。

腦海中忽然浮現了炎卿帝的話,對啊,從開始,他就不配。

不配得到她。

畢竟,感情之間夾雜了謊言,就像白紙上加了污點。

風煙起,他看着城門關閉,馬車化成一個小點消失在視野裏。

從現在開始,我失去你了。

亦或許......

我好像從來沒有真的得到過你。

馬車在颠簸,那人在熟睡,對外頭的一切沒有一點兒知覺,顧歸酒将她抱起來,擁入懷裏,薄唇抵着她的耳畔,呢喃道:“不知你醒了是否會怪我把你帶回嶼國,你要氣便氣吧,你再氣我也不可能放你走的,你生是我的,死也是我的。”

·

有喜鵲在宮牆上叽叽喳喳叫個沒完,蟬鳴聲也吱吱吱叫個不停,隔着開了的窗棂傳入了安靜睡在床榻上的今羨,她眉心微蹙,嘤咛了聲,夏季的和風徐徐的吹起了床榻前的紗帳,拂過今羨嬌美的臉龐。

也徹底的驚醒了今羨,她美眸睜開,因為睡了太久,久到睜開眼看見光亮便會刺到眼睛。

她眨了眨眼,繼而伸出蔥白的指尖揉了揉自個兒的眼睛,待眼睛适應了光亮之後,她才緩緩地睜開眼。

入眼的是明黃色的紗帳和被子,上面繡着栩栩如生的龍騰圖案,她眉心突突的跳了兩下,心下有些慌,側眸隔着清透的紗帳往外看,是一座華麗的宮殿,甚至還有點兒熟悉。

今羨蹙眉,回想起她準備逃走時,遇見了顧歸酒,之後便暈了過去。

思及此,她看見眼前略有些熟悉的宮殿,心下很不安,立刻掀開被子下了床榻。

掀開被子的那一刻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的是一件質地極好的明黃色的寝衣,她的寝衣全是白色的和素色的,她很明确自己沒有這件明黃色的寝衣,就是因為明确的知道,方才覺得更加地不安。

今羨對着外頭喊:“阿默。”

只是喊出阿默倆字的時候,才覺得自己的喉嚨幹澀的很,也嘶啞的很,她立刻踱步走到了床榻不遠處的茶卓上,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冰涼了的茶水。

喝下去的那一刻,只覺喉嚨都舒服多了。

杯子被放在了桌子上,應聲而入了一個穿着素青色的宮女,還沒等她潤完嗓子問她話,那個宮女倒是先欠身行了禮,面色端正道:“珞兒參見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宮女都說了娘娘,今羨也沒傻到還問人家這裏是哪裏。

其實剛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看見了,覺得這座宮殿格外的眼熟,如今細細一想,可不是眼熟嘛,這裏可是當年她呆過一段時間的承天宮。

今羨撐在卓沿上的手收緊,沒有去回應宮女的請安,只是看着她,嗓音冷冽道:“顧歸酒呢?”

這麽直白的說出了炎卿帝的名字讓宮女愣是好一會兒才回過了神,畢竟不管是前朝還是後宮,都無人敢這麽直白的稱呼皇上的名字,這可是大不敬之罪,宮女擔憂的左看看右看看,生怕被有心人聽了進去,今羨卻是沒空同她提心吊膽的觀察隔牆有沒有耳,蹙眉道:“問你呢,顧歸酒呢?”

宮女被今羨不善的語氣驚擾的頓時回了神,立刻低聲回道:“回娘娘,奴婢不知道皇上在哪裏,但這會兒估計還沒下早朝,又或者在遠乾宮處理政務,奴婢也不是知道的特別具體。”

問了等于白問,今羨正準備自己找的時候,宮女立刻跟了上來,着急道:“娘娘要去哪裏?”

“找他。”今羨冷聲道:“你不用跟着。”

她要找到他,問問他到底什麽意思!

珞兒怎麽可能敢不跟着,皇上兩日前帶人回來之後便放在了往日誰都不允許踏進的承天宮,臉上的笑意還是她至今為止瞧見的最燦爛的,雖然這位素未謀面的娘娘這兩日都在昏睡,但是皇上下了早朝或者處理完政務之後,都會第一時間回來看看她,之後便膩在承天宮,夜裏也是同這位娘娘一道睡。

雖說沒有點明是什麽位份,但位份肯定不低。

連皇上都如此的緊張,珞兒不可能會怠慢的,只是眼看着娘娘要走出承天宮了,她快步追上去,低聲勸阻道:“娘娘,就算您現在出去了,皇上也不定在哪裏,皇上一般隔一個時辰就會來這裏,不如娘娘再等等?”

今羨腳步微頓,沒有因為宮女的話而徹底的停下了腳步,而是因為承天宮門口兩個戴着佩劍的侍衛停下了腳步。

她不用去問,也不用去想都能知道這兩個侍衛就是為了看着她的。

因為以前承天宮從來沒有侍衛把手,如今卻是有了,不是看着她的,是什麽?

今羨心口忽然堵了一股氣,煩躁的很,垂落下來的手指尖都忍不住的顫抖,宮女還在喋喋不休的勸誡她不要出去,一來是真的出不去,二來是出去了也找不到炎卿帝。

今羨站在原地,狠狠的深呼吸了幾口,繼而滿眼不耐的往回走。

她現在渾身乏力的很,一點兒勁都沒,不知道什麽原因,頭也很疼,她擡眸看了眼豔陽高照的天,覺得刺眼的眼,收回視線,擡腳走進了宮殿內,只是珞兒卻被關在了門後。

今羨不想讓她進來,她如今心口煩躁的很,難免會殃及無辜。

宮女是無辜的,不是給她拿來撒氣的,而顧歸酒才是拿來撒氣的。

她坐在了凳子上,落入眼簾的是周圍的裝飾,她覺得這個寝宮同三年前簡直沒有任何的變化,甚至連花瓶都沒變,她站起身,踱步走向了花瓶,她記得,以前最是喜歡在這裏插梅花。

如今也是梅花。

嶼國的天很是奇怪,一年四季梅花不會凋謝也不會斷。

所以才會被嶼國選中成為了國花。

她伸出手,蔥白的指尖輕輕的觸上了梅花的花瓣,心口的煩消散了一些些,她抿唇,心中很是不解怎麽就暈倒的功夫,她就從安國回到了嶼國呢。

林九呢......

還有阿默,以及徐倞。

他們三個怎麽樣了。

今羨現在腦海中思緒一片混亂,感覺堆積了許多的東西,而最重要的是,她如今回到了嶼國。

不管她願意與否,她都回到了嶼國。

甚至又開始了那種被禁锢着的生活,剛才的那兩個侍衛,以及此刻還在門口喋喋不休的宮女,都是顧歸酒想要再次禁锢着她的證據。

她有些無力的跌坐在太師椅上,眼眸微垂,心口堵得慌。

難道她真的躲不過了嗎?

無論怎麽樣,都真的只能同這個男人抵死糾纏了嗎?

今羨咬唇,光是想到要同他抵死糾纏過一生,她整個人心都是慌的,她不要,不要同他過一生,這簡直就是活生生的折磨。

她深深的呼吸,目光都有些漂浮。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跌坐在太師椅上,姿勢坐的都有點兒僵硬,門口忽然傳來了腳步聲,緊接着是宮女和侍衛們的叩拜聲,今羨忽地回了神,是那人來了!

她蹙眉,二話不說從太師椅上站起了身,立刻往門口小跑而去。

顧歸酒伸出手,正準備敲開門,那門卻是第一時間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小女人清瘦的臉龐,一張臉毫無血色,他忽地有點兒懊惱,為了讓她安分點,居然快馬加鞭,往日要用半月的行程,他用了七日。

七日,從安國帶她回了嶼國,期間,她一直處于昏迷的狀态。

如若不是昏迷,她根本不可能同意回來,半路定然會同他鬧一頓,而他絕對不會放她走的,兩個人不免肯定又要鬧一通,如今,她定然也是要鬧的,但她畢竟已經在皇宮了,就算要撒氣,也走不出去。

走不出去就還一直在自己的身邊。

想到這一點,顧歸酒的心便安了一些。

今羨看着眼前的顧歸酒,身上還穿着朝服,龍騰的圖案栩栩如生,整個人有種不怒自威的氣質,她握住門把上的手用力的攥緊,聲音帶着疏離和漠然:“你給我下了藥是不是?”

方才坐在太師椅上的時候,她細細一想,路程這麽遠,怎麽可能她暈了過去再醒來就在嶼國了。

除了被下藥,還能是什麽情況!

這話一出,顧歸酒神色一頓,不想瞞着她,但也不想讓她知道,如今她倒是先開口問了,他也不能否認,點了點頭。

只是下一瞬,巴掌聲就響起了。

今羨又一次打了顧歸酒一巴掌。

這一巴掌不再是兩人面對面,私下的打,而是當着珞兒和一衆方才跟着顧歸酒來的宮人們的面打的。

巴掌聲一落下,宮人們頓時全都跪在了地上,各個瑟瑟發抖戰戰兢兢,生怕兩位主子的怒火會燒到他們的身上。

畢竟大家也不知道皇上對這位娘娘到底是怎麽樣一個态度,若是包容還好,若是不包容呢......

不包容,難免他們看見了的宮人會随着這位娘娘一道被懲罰!

思及此,宮人的頭垂的更低了。

沒有宮人的那種害怕和瑟瑟發抖,今羨胸膛起伏很大,可見氣的不輕,她抓着顧歸酒的朝服衣襟,怒意迸發的吼道:“顧歸酒,你憑什麽下藥,憑什麽帶我回嶼國,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我和你之間早就兩清了,你為什麽不肯放過我,為什麽!”

顧歸酒喉口發澀,生平第一次覺得詞窮了。

為什麽不肯放過她......

顧歸酒眼眶泛紅,看着今羨如今氣的不輕的模樣,只覺得心口發疼,她這一巴掌甩得不輕,是真的用了力,他臉都生疼。

舌尖抵了抵腮,緩解了一些痛意,怒火在心口發了狠的燒,燒了半天,他也沒敢沖她說一句狠話,只因看見她半點兒血色都沒有的臉,他就覺得心疼,發了狠的疼。

他伸出手,握住了今羨揪着他衣襟的小手,啞然道:“可我也說過,我們兩清不了,你是我的,怎麽可以兩清。”

“夠了!”今羨被他桎梏住手,根本動彈不得,她怒吼道:“我根本不稀罕你這勞什子的情意,我只想過我的人生,顧歸酒,你知不知道,你如今的樣子,簡直比三年前還可惡!”

見她提起三年前,顧歸酒握住她的手頓了頓,啞聲:“酒酒,你聽我說,三年前是我不好,我彌補你——”

“我不想聽!”今羨一雙眼因為怒火過旺從而導致有些微紅,她整個人頭快爆炸了,也無力的很,“你如今彌補我,可以,你現在立刻放我走,這就算是彌補了,除了放手,我什麽都不要。”

顧歸酒也氣的不輕,幾乎是同一時間道:“不可能,放手這件事,這輩子都不行!”

“乖寶,求你了,別再說這些話。”

宮人們的頭垂的更低,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皇上如此低聲下氣的模樣,往日的炎卿帝下了早朝就在承天宮處理政務,就算累了,出來逛一逛禦花園,也聽聞只是去一下溫湫宮,偶爾待上一夜,面上的表情依舊是冷的生人勿近,熟人也勿近,總之就像是冰窖裏的寒冰,能夠凍死人。

眼前這個素未謀面的娘娘,不得不說,可真是厲害。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她厲害些,還是那位已逝去的皇後厲害些。

畢竟皇上對先皇後的情意可不輕,嶼國都複國三年了,宮裏也沒納新的娘娘,皇上日日宿在承天宮,偶爾就去懿卿皇後的溫湫宮宿一夜。

如今,眼前這個娘娘可是皇上親自抱回來的,而且直接宿在了承天宮。

兩者的地位都不低,就是不知,到底誰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高一些。

他們的想法,今羨都不知,就算知道了,也會不屑一顧,她現在唯一想要的,就是顧歸酒開口放她離開,只是顧歸酒的态度很是強硬,一點兒也不肯讓步的感覺。

今羨氣的不輕,企圖将手從他的大掌裏抽出來,使勁的掙紮了一番也抽不出來,今羨眼睛都紅了,邁開腳就往門口走去,也不管自己的手還給顧歸酒緊緊抓着,心中只想着要往門口走去。

腳步剛邁開就被那人一把攬入了懷裏,緊緊的桎梏在胸前。

“乖寶,別走。”顧歸酒啞然:“給你下藥是我的不好,你別走,你氣惱你打我便是,不要說走,不要離開。”

他如今認錯的态度可是實打實的快和好,但今羨卻不需要了。

她還在掙紮的往外走,态度是很堅決和決裂,一點兒猶豫和情意都沒有。

顧歸酒将她臉上的漠然看在眼底,一清二楚,心中終究是無力的,像是拼了命也抓不回她,她好像真的......再也不會回頭看看他。

顧歸酒晃神的時候,今羨趁機把自己的手從他手心裏溜走,宛如一條小蛇般,快而迅速。

也像她的心那般,說放手就放手。

甚至為了能夠逃離他,居然冒險服下了假死藥。

可見那心,是有多決裂。

獨獨留他自己在原地掙紮和煎熬。

顧歸酒啞然,一雙眼泛紅,看着她絲毫沒有停留的腳步,沉聲喊了她的名字。

那人停下了腳步,停在了宮殿前的臺階,背對着他,她沒等他開口,嗓音帶着別樣的疏離道:“祁琛,你真的,放過我吧。”

她還是喊他祁琛,不喊顧歸酒,可見祁琛二字和祁琛那人,在她心中留下了怎麽樣不可磨滅的傷。

顧歸酒哪能不知,就是因為知道,眼眶頓時泛起了猩紅,他沒有立刻接話,沉吟不語半晌。

久到今羨都想擡腳往臺階下走去,卻聽見了腳步聲響起,她感覺到那人踱步走到了她的身側,她垂眸,看見了他遞過來的匕首,她不解。匕首卻被那人塞進了手裏。

顧歸酒看着她,一雙眼紅的不像樣,啞聲道:“如果你執意要走。”

今羨看着他把指骨分明的手指抵在了他的心口處,“往這刺。”

今羨攥着匕首的指尖都在顫。

“這天下歸你,讓我死。”顧歸酒自嘲的扯了扯嘴角,眼底的偏執顯而易見,近乎病态,“不然你記住,只要我還活着,我是不會放過你的,你生是我的,死也是我的。”

她能聽出他話裏的堅決。

她垂眸,看了眼匕首又看了眼他的心口,繼而擡起眼眸,兩個人的視線隔空對上。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猜刺進去了沒???

現在才開始虐呢,之前那個不算。狗男人愛而不得,心思的人就在眼前,碰也不能碰,見也不能見才叫虐。

我有一個想法,我想開溫白白和狗男人跟羨羨兒子的文!!嗷嗷嗷!!!

前二十紅包,然後再從評論裏抽20個送紅包,嗷嗷嗷嗷!感謝在2020-02-15 17:15:13~2020-02-16 17:14: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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