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050醫治,攪事精闖禍(高潮必看) (1)

“現住沈家村村尾,你沿着這條小路往前走約莫七八裏路便到了。”老張頭打量了一下張潤揚,見他相貌堂堂,雙眸清明,不像是大奸大惡之徒,便說道。

“煩勞老丈好人做到底,能幫在下引路嗎?在下一定厚謝。”張潤揚滿懷感激道。

“厚謝就不必了,若是娉婷丫頭治不好你朋友的腿疾,你可不許欺負她。”老張頭搖搖頭說道,其實讓兩個年輕男子去找白娉婷,老張頭還是很擔心的,所以他方才皺着眉頭這麽說。

“如此甚好,多謝老丈!”張潤揚見老張頭答應了,心中激動。“在下姓張,老丈如何稱呼?”

“也姓張,五百年前是一家啊!”老張頭笑呵呵的說道。

張潤揚點點頭,他本來就一張毫無表情的臉,此刻壓根沒有一絲變化,唯一的表情可能就是眼底那一抹濃郁的緊張一閃而過了。是的。他在為自己唯一的好友的傷勢而擔心。

雨下得真大,樹木都被它錘彎了腰!

張潤揚許是背的時間長了,他有點兒體力不支了,快要倒下的樣子。

好在快到了白娉婷家附近了。

“就是前面那個茅草屋,再走一點兒路就到了。”老張頭咳了幾聲說道。

“嗯!”張潤揚聞言,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然後揚起下巴,吃了一口雨水,許是口渴了吧。

白娉婷正在和白婉婷吃晚飯呢,就聽見嘭嘭嘭的敲門聲響起。

“誰啊,這麽晚了還來敲門?”白娉婷一想今天下午的那一場雨下的可很大,誰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麽泥石流那種遭遇,古代一下雨,就容易造成旱澇,然後泥石流什麽的。

“姐姐,要不要我去開門?”白婉婷問白娉婷,她放心碗筷,問道。

“別,還是放老黑去瞧瞧吧!”白娉婷擔心別是汪氏那個潑婦帶人來找茬,那就完蛋了,所以她說道。

“老黑……老黑……”白婉婷扔了一根骨頭給老黑,老黑馬上甩了甩尾巴,屁颠屁颠的跑了過去,汪汪汪的叫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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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娉婷丫頭,娉婷丫頭,有人求醫,快點兒開門!快點兒開門!”門外那人的叫喚聲蒼老之中帶着一絲兒熟悉。

到底是誰呢?

白娉婷愣了一下。

“是我,張薔薇的爺爺,老張頭。快點兒開門,人命關天呢!”老張頭使勁的幫着張潤揚去敲白娉婷家的大門。

“到底出什麽事情了?”白娉婷一聽老張頭的聲音不對勁啊,當即心中緊張,然後忙放下了門栓,把門打開了。

誰料老黑狗看見陌生人前來敲門,驟然汪汪汪的亂吠了一通。

“老黑,是我!”老張頭呵斥了一聲,那老黑立即軟了下來,見是舊主人,他立即搖頭擺尾的擡起狗頭,看着老張頭,一臉親熱的樣子。

“張爺爺,這人是誰啊?”白娉婷看了看門口那個站在雨中彎着腰背人的男子,她狐疑着問老張頭。

“是兩個來游山玩水的人,雨勢過大,山體滑坡,山頂那飛下來的石頭砸了他的朋友,他想求你給醫治。”老張頭想起張潤揚的拜托,他和白娉婷說道。

“張爺爺,他們兩個男的,我和妹妹兩女的,不太方便吧!”白娉婷擔心村裏人議論,畢竟這裏是封建社會,有男女七歲不同席的說法。

“姐姐,如果這兩男的敢欺負咱們倆,我們就放狗咬他!”白婉婷笑嘻嘻的說道。

“婉婷真聰明。”白娉婷點點頭。

“嘻嘻……”白婉婷伸手去摸了摸老黑的狗頭,老黑很享受的搖了搖尾巴,伸出粉色的舌頭去舔了舔白婉婷的手。

張潤揚粗粗打量了一下白娉婷,見白娉婷長的嬌俏可愛,怎麽看也不像一個郎中啊。

“老丈,你莫不是糊弄在下吧?”張潤揚遲疑了半響,問老張頭。

“沒有欺騙你,娉婷丫頭是我們沈家村出了名的郎中。你不讓你的朋友被娉婷丫頭看看,娉婷丫頭如何去醫治她?”老張頭說道。

“好的,你說的有理。還請娉婷姑娘醫治在下的朋友。”張潤揚雖然不相信,可是天色漸晚,而且楚秀弦已經昏迷,倘若還在雨水裏行路,他擔心會對楚秀弦的傷勢不利的。

白娉婷見張潤揚的口氣有點兒敷衍,似乎不太信任她的醫術,她也沒有生氣,只是淡淡一笑,把他們迎進了屋子內。

“屋子裏有點兒亂,我和妹妹才剛用晚飯。”白娉婷說道。

“娉婷丫頭,我擔心薔薇丫頭一個人在家害怕,我先回去了。這張公子二人,你看着能治就成,不能治就留人家一晚,雨夜天給人行一個方便吧。我瞧着那兩人的衣着料子不錯,肯定不是平凡人,你且小心行事,如果對方蠻狠,你讓老黑上去咬,就是了,現在我先回去了。”老張頭拉着白娉婷的手,低聲竊竊私語。

雖然老張頭的聲音很輕,但是武功高強的張潤揚耳力極好,已經聽到了老張頭和白娉婷的對話。

張潤揚唇角抽了抽,他難道長的像一個大惡人嗎?

等白娉婷把老張頭送出房門外之後,白娉婷才轉身看着張潤揚。

整個人雖然狼狽之極,但是他似乎和他背上的年輕男子的關系似乎非常好,因為就這麽一段時間,他明明背的很累,額頭上還滲出了汗珠,他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背上的年輕男子依舊還背在張潤揚的後背上。

白娉婷皺了皺眉,說道,“公子既已知曉我的名字,那公子你的名字呢?”

“弓長張!廢話那麽多做什麽!你快點幫我朋友瞧瞧他的雙腿!”張潤揚焦急的催促道。

“張公子,就算要我幫你看你的朋友的腿傷,你是不是應該态度好一點?”白娉婷氣呼呼的說道。

“你——”張潤揚大抵是第一次碰到這麽執拗的女子。

張潤揚皺了皺眉,心中擔憂,心想這丫頭才十歲,她那醫術靈不靈啊?

見他臉色狐疑,白娉婷淡淡道。“倘若張公子不信本人的醫術,盡可現在離開!娉婷就不遠送了!”

“你——”張潤揚氣得牙齒咯咯作響,他揚手想揍白娉婷,忽然發現不能上前去揍,因為如果真的揍了的話,他想白娉婷一定會讓那條正虎視眈眈望着自己的老黑狗來咬他的。

“我怎麽了?你到底想不想我幫你的朋友看腿傷,要看的話,請張公子你務必有個好态度,聽到沒!”白娉婷瞪了他一眼說道。

“在下有錯,還請娉婷姑娘幫我的好友治傷,之前多有得罪,還請娉婷姑娘饒恕。”張潤揚心想自己不能和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更何況楚秀弦的腿傷等不得。

“這還差不多,你趕快把你朋友放在那張木榻上,讓我來瞧瞧他的腿傷。”白娉婷适才滿意的點點頭,伸手指着窗邊的木榻說道。

這個木榻還是白娉婷自己畫了圖樣,找楊浪的父親楊賀東打的一張木榻。

張潤揚見木榻上鋪着一床打着補丁的被子,他的唇角抽了抽,心道秀弦天潢貴胄的軀體,今兒還是頭一回睡打着補丁的被子呢。

“姐姐,你過來!”白婉婷覺得這個姓張的年輕男子給人一種冷冰冰的嚴肅的感覺,她瞧着就害怕。

“婉婷?”白娉婷疑惑了。

“姐姐,這人好兇啊,要不要讓老黑咬他?”白婉婷小聲問道。

“他?他那種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人肯定不是壞人,你不用讓老黑咬他了。”白娉婷很有把握的說道。

“是嗎?那麽兇,姐姐,你可要擔心點,我看那個姓張的肯定不是什麽好人!”白婉婷沒好氣的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說的對。”白娉婷點點頭,但是她心中擔心那傷了雙腿的年輕男子,千萬別死在自己家裏,那可就太晦氣了。

“主人,你的醫術那麽好!他肯定死不了的!”小蜻蜓用只有白娉婷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白娉婷一想也對啊,她不是有随身空間嗎?

“你們姐妹倆嘀嘀咕咕在說什麽?”張潤揚心想自己心急如焚,可眼前這個小郎中卻一點也不緊張,這讓他心中更加質疑白娉婷的醫術。

“沒說啥。對了,婉婷,給這位張公子去盛一碗飯。”白娉婷聽到了張潤揚肚子咕咕叫的聲音,于是扭頭沖着白婉婷囑咐道。

“姐姐,只剩一點米飯了。”白婉婷不情不願的走去廚房,然後解開鍋蓋,惱聲喊道。

“你給他做蛋炒飯吧!”白娉婷想了想說道。

“哦。”白婉婷點點頭答應了。

張潤揚聞言俊臉一紅,他肚子倒是真餓了,他倒是沒有想到這位小郎中觀察如此細微體貼,心中微微有些感動。

“傻愣着做什麽?你把他的褲腿折起來,讓我瞧瞧傷勢啊!”白娉婷心想這人好生無禮,那麽盯着自己看,還好自己是穿越女,倘若是古代的女子,早就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

“把他的褲腿折起來?你——你是女子!”張潤揚心道太子殿下的大白腿能讓你看嗎?

“我還沒有及笄,不算做女子,我還是小孩子,麻煩張公子你速速把你朋友的褲腿給折起來,不然不方便我察看傷勢,你明白嗎?”白娉婷的言下之意是讓他配合。

張潤揚一聽白娉婷說的對啊,是自己多想了。

“你等一會。”張潤揚富有磁性的嗓音響起,然後低頭去伸手幫楚秀弦拉起了袍角,再折起了褲腿,露出了白皙光滑的大腿。

白娉婷一看傷者腿上的皮膚,她就猜測傷者必定是養尊處優的人,白嫩細滑。

“咳——”張潤揚見白娉婷這麽不知羞的盯着楚秀弦看,馬上自己清咳幾聲提醒道。

“哎呀,你咳嗽了?可是染了風寒?”白娉婷擡起頭瞅了一眼張潤揚。

怎料此話一出,張潤揚氣得唇角抽了抽。

“我的身子好着呢!”張潤揚冷冷道,“那個……你倒底會不會醫術?”

“我當然會醫術,我如果不會醫術,老張頭何必把你們帶到我家門口來!”白娉婷反駁道,但是她手上的動作沒停。她戴上自己制作的白紗手套,再垂眸查看了楚秀弦的傷勢,臉色愈加的凝重。

“喂,你朋友他除了受了腿傷,是不是還有其他的疾病,你剛才沒告訴我?”白娉婷在幫楚秀弦把脈後,忍不丁問道。

“怎麽說?”張潤揚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馬上反問道。

“你這朋友除了腿傷嚴重之外,還有寒毒入侵五髒六腑!”白娉婷面色嚴肅的告訴他。

“你——你真厲害。”此刻,張潤揚終于點點頭,嘆道。

“不是我厲害,是脈象告訴我的。”白娉婷搖搖頭說道。

“那秀弦他的腿傷,你能治嗎?”張潤揚馬上急道。

“能治的,只是他的腿傷傷的很嚴重,最快的速度也要三個月才能好,倘若傷口愈合遲緩的話,怎麽也得半年吧!”白娉婷摘下手上戴着白紗手套,淡淡道。

“什麽?要三個月?就不能快點?”張潤揚心想秀弦在爪山這邊養傷,只怕這不是好兆頭。

“那他的雙腿會不會變瘸?”他又急切道。

“不會變瘸的,你放心吧!”白娉婷說道。

“我現在先用解毒丸護住他的心脈,你呢,也別急,我說能治好你朋友的腿,一準兒能治好,你別擔心了!”

“如此,多謝娉婷姑娘。”張潤揚松了口氣,擡頭看向窗外還在下的傾盆大雨,心中不由得着急起來,那兩匹馬兒不知道是不是被沖到懸崖下面去了?

白娉婷瞧着張潤揚眉間一縷憂色,唇角勾了勾問道,“可是餓了?”

“嗯。”張潤揚沒有多餘的話,淡淡的嗯了一聲,但是明顯能讓人感受到他那态度的好轉了。

“姐姐,我做好了蛋炒飯。”白婉婷端着一碗蛋炒飯走了過來。

“你端給張公子吃吧。”白娉婷轉身去櫃子裏取出她無聊的時候做的藥丸出來。

“我不餓。”張潤揚有點不好意思,畢竟一個小姑娘端着一碗飯給自己,而且小姑娘的臉上毫無笑意,他也是好面子的,這不,他拒絕道。

“給!”白婉婷把碗筷塞到他的手裏,“不吃的話,我倒給我家老黑吃了!”白婉婷伸手指了指老黑狗的方向。

張潤揚一看這個家很是家境貧寒,又聽到白婉婷是激他吃下飯,那般說他,他倒是一點也不生氣,心中感激。

他想他遇到了兩個心地善良的小姑娘。

“我吃,我吃。”張潤揚适才不講那一套虛禮了。

張潤揚低頭看着粗瓷碗裏裝着的蛋炒飯,眼神有點濕潤,但是只一閃而過,他優雅的落座在長條凳上扒拉着蛋炒飯,吃相很是好看,白娉婷猜測這位姓張的公子和那傷者一樣大有來歷。

“婉婷,去給我倒一盆水來。”白娉婷囑咐道。“不要太熱也不要太涼!”

“好的,你等會兒。”白婉婷答應了。

張潤揚可能真的餓極了,一下全吃光了,竟然還紅着俊臉問白婉婷,“還……還有嗎?”

“沒有了。”白婉婷一想之前張潤揚對着她姐姐兇巴巴亂吼的樣子,她說道。

“婉婷,去把白糕拿給張公子吃,他是一個大男人,吃一碗蛋炒飯怎麽夠?”白娉婷說道。

“姐姐,那塊白糕,你還說要送給楊浪哥哥吃的,怎麽又改變主意了?”白婉婷不樂意了。

“是,我是說過的,要送給楊浪哥哥吃,但是現在這位公子還餓着呢,你就去廚房的窩巢裏拿給他吃吧。想必他從爪山上把他朋友背下來,一定耗費了不少力氣吧。”白娉婷柔聲說道。

張潤揚本來還有點擔心這麽窮的人家賴着他要銀錢。可白娉婷卻主動給他吃食,這倒是讓他覺得不好意思了。

“我是男人,背人的力氣還是有的,既然你們是準備把白糕送人的,就莫要給我吃了。”張潤揚婉拒道。

“你吃吧,你肚子還在叫呢。”白娉婷捂嘴笑道。

“倒是被你們看笑話了。”張潤揚面色尴尬,但是這次沒有拒絕,當真接過了白婉婷遞來的白糕。

“姐姐,我去刷碗,整理廚房。”白婉婷很勤快,一會兒就把白娉婷需要的熱水給打了一盆過來。

張潤揚吃了白糕之後,頓時覺得不好意思,主動和白娉婷說起了自己的姓名。

“張潤揚好名字啊,對了,我叫白娉婷,我妹妹叫做白婉婷,那你朋友叫什麽名字?”白娉婷指着昏迷的楚秀弦問道。

“他名叫楚秀弦。”張潤揚本來不想說,可是一想這對姐妹倆都是心地善良之人,他倒是多了一分信任。

“嗯,名字挺韓劇的。”白娉婷兀自嘀咕了一聲,咋不叫金秀賢?

“什麽?什麽挺含蓄的?”張潤揚聞言俊眉挑了挑,狐疑道,對于楚秀弦的名字挺含蓄,他真心不知道啥意思?

“呵呵,是好聽的意思,我們這兒的俚語。”白娉婷不知道如何解釋,于是想用俚語糊弄一下他。

張潤揚搖搖頭,心道,楚國的文字真是博大精深。

張潤揚在看見白娉婷拿着濕帕子幫楚秀弦擦大腿,他趕忙搶了過來。

“你還未出閣,這種影響你名節的事情,還是讓我來做吧。”張潤揚伸手快速的搶過了白娉婷手裏拿着的濕帕子。

“好的。”白娉婷心想這個張潤揚還算拎的清。

張潤揚讓白娉婷背過身去,拿起絞幹水的帕子在楚秀弦的身上擦了一遍。

張潤揚發愁,他心想楚秀弦什麽時候能好呢?

白娉婷皺了皺眉,心道,怎麽好長時間了,張潤揚還沒有搞定?

“怎麽還沒有好?”白娉婷不由得問出聲。

“馬上好,馬上好!”張潤揚忙不疊說道,手裏的帕子一下給收了回來,扔水盆裏放着。

白娉婷見他累的滿頭大汗,就讓他先歇着。

“哈秋……哈秋……”張潤揚許是淋雨了,這會子打噴嚏了。

白娉婷起身端起水盆,然後轉身對張潤揚說道,“你守着你朋友,如果他有喊人名字,你且答應,不要去管他喊誰。”

白娉婷如此交代一番後才走去了廚房。

“姐姐,那兩人明日會離開嗎?”白婉婷走近白娉婷身邊,輕輕問道。

“他朋友的傷勢嚴重,只怕會多留幾日在這兒。”白娉婷心中想着這事兒放現代,肯定沒有人管,但是現在是在古代,她和妹妹還都是姑娘家,往後可是要說親的,還真不方便讓他們住這兒。

“姐姐,你拿着生姜做什麽?”白婉婷見姐姐在拍碎生姜煮飯,疑惑道。

“燒姜湯給那人去去寒氣,免得他淋雨染了風寒傳給咱們。”白娉婷想着自己和妹妹的身體不算太強健,自然要早早預防。

“你說的在理。”白婉婷點點頭。

張潤揚搬了一張長條凳子坐在楚秀弦身邊,心中百感交集,雖然他今天很累,可是他一點也不想入睡,他實在是太過擔心楚秀弦的傷勢了。

剛才那個小郎中說了楚秀弦的傷勢非常嚴重,這讓他很是苦惱。

本來楚秀弦是因為覺得他心情不好,他才帶着自己來爪山游玩的,誰曉得會遇上泥石流呢。

現在楚秀弦弄成這個樣子,他覺得自己也有責任。

“這是姜湯,你喝了,能去寒氣!”白娉婷淡笑着把一碗熱騰騰的姜湯送到了他的手中。

張潤揚愣了一下,半響沒有回神,心道,這個小姑娘真是心地善良,不由地多了幾分敬意,之前他對她的态度是有點兇,現在人家不計前嫌,還能對他這麽好。

張潤揚的視線膠粘在她的一雙小巧溫潤的手上,許是這個小姑娘經常做農活,這手指上有繭。

“怎麽不接姜湯?”白娉婷疑惑道。

“哦,好的,謝謝。”張潤揚誠懇的道了聲謝謝。

“不客氣。”白娉婷莞爾一笑。

等張潤揚把那碗姜湯一飲而盡,白娉婷對張潤揚說道,“因為我家就只有我和妹妹住,所以這房間沒有多餘的,你和你朋友今晚只能暫住在堂屋了。”

“好,多少銀錢?”張潤揚心想這個小姑娘帶着妹妹兩人相依為命,心中定了個價位,給個二兩銀錢應該差不多了吧?

“五十文吧。”白娉婷說道。

“五十文,是不是太……”張潤揚呆了三秒。

“太貴了嗎?”白娉婷俏臉一板,難道她開價太高。

“不是太貴。是——是太便宜了,我想給你二兩銀子。”張潤揚心想自己和楚秀弦住這兒吃的住的,差不多這個數了,可這小姑娘一點也沒有獅子大開口,相反她對自己說的是五十文。

“二兩銀子太多了,使不得。”白娉婷推拒道。

“給你了,你就拿,不要拒絕了!”張潤揚神色嚴肅道。

“謝謝。”白娉婷也不推拒了,心想這人給銀錢這麽爽快,她一定好好治他的好友那傷。

“嗯。”張潤揚顯然話不多,只淡淡嗯了一聲,他的視線再次飄向昏迷不醒的楚秀弦。

“對了,我朋友什麽時候能醒?”張潤揚急道。

“最快明天淩晨應該醒了吧。你不必憂心,我說他有治就肯定有治的!”白娉婷柔聲笑道。

“多謝娉婷姑娘,在下感激不盡。”張潤揚聞言拱拱手說道。

“夜深了,你也眯一會兒,倘若你的朋友提前醒來,你記得大聲喊我。”白娉婷微笑着囑咐道。

“如此有勞了。”張潤揚點點頭,然後真的從他荷包裏取出二兩銀子塞到了白娉婷的手中。

白娉婷笑着收下了,接着她也不和他多說,伸手從張潤揚的手裏拿回了碗和勺子,轉身走去廚房放好。

白娉婷再去院子裏打了熱水到她和婉婷的卧室裏洗腳。

“姐姐,你真讓那兩男人住我們家?”白婉婷瞅了瞅堂屋的方向,然後放上簾子,推門上門栓,問白娉婷。

“是啊,人家給了二兩銀子,咱們是不是得提供住宿?”白娉婷把剛才張潤揚給的二兩銀子遞到了白婉婷的掌心。

白婉婷特意用牙齒咬了咬,“姐姐,是真的。”她垂眸看着掌心的碎銀,笑容甜美道。

“當然是真的,那二位公子穿着體面,不像是一般人,咱們自個兒注意分寸就是了。”白娉婷一邊洗腳一邊說道。

“姐姐說的有道理。”白婉婷點點頭。

夜色如水。

張潤揚打着瞌睡,忽然聽到楚秀弦迷迷糊糊的喊聲,“我要喝……喝水……水……水……”

張潤揚聽到楚秀弦的聲音後,倏然睜開眼睛。

“秀弦,要喝水嗎?”張潤揚俯首在楚秀弦的耳邊問道。

“水……水……渴……”楚秀弦迷迷糊糊的說道。

“好的,我馬上給你倒水。”張潤揚馬上起身,大跨步往八仙桌的方向走去,伸手拿了一只茶壺倒了水出來。

涼水?

張潤揚俊眉一皺,催動內力,立即把茶杯裏的水給加熱了一下。

再用茶壺裏的涼水兌成溫水,他才利索的端起茶杯疾步走向楚秀弦的身邊。

他把楚秀弦的後腦勺給托了起來,再把茶杯裏的水喂進他的嘴巴裏。

楚秀弦那幹裂的嘴巴沾了一點水後,适才滋潤了許多,但是臉色還是很蒼白,且眼睛還閉着。

張潤揚見楚秀弦已經喝了水,他便想把他的身子放平,不料他發現楚秀弦的體溫不太對勁,怎麽那麽燙?

當即張潤揚滿面焦色,伸手再一探楚秀弦的額頭,不得了,燙的能煎荷包蛋了。

臉色倏然大變!

“娉婷姑娘!娉婷姑娘!娉婷姑娘!”張潤揚那是扯開了嗓門在吼,自然是一聲高過一聲。

白娉婷剛從随身空間裏出來,睡了沒一會兒,所以她咋一聽見張潤揚的喊聲,她馬上披衣起床。

“姐姐?”白婉婷也被張潤揚的吼聲給吵醒了。

“不礙事的,你安心睡覺,姐姐去看看就來。”白娉婷給白婉婷掖好被角,她心道,那位公子的傷勢嚴重,許是發燒了吧。

“來了。來了,甭喊了!我妹妹都被你的大嗓門給吵醒了!”白娉婷不悅的瞥了他一眼心道,她剛才都應聲了,可這厮還那般大吼。

“你剛才給他把脈後,怎生不給我朋友開藥方?”張潤揚暗怪自己粗心,竟然把開藥方這茬給忘記了。

“天色昏暗,我就算給你開了藥方,試問那麽晚,又是下暴雨,你來得及去古蘇鎮鎮上的藥鋪跑一趟抓藥嗎?”白娉婷心中暗罵,這人怎麽又和初見那樣的态度了,兇巴巴的死冰塊臉。

“那你也不能不開藥方!”張潤揚覺得這都是白娉婷的錯。

“我——我的意思你懂不懂?我是說明天一早等他醒來,我就給他開藥方,你着急什麽?你又不是郎中,做什麽對我大呼小叫?還有!你到底要不要我幫你朋友把脈?”白娉婷覺得張潤揚的态度太惡劣了。

“我當然着急,他是我這一生最重要的朋友!我告訴你,你如果不治好他,我一定會殺了你!”張潤揚心急加上生氣,立即鐵青着俊臉吼道。

“你——那你帶着你的傷者朋友,立即滾出我家,那二兩銀子不要也罷!”白娉婷覺得自己真是冤枉死了,她這個當郎中的難道還要聽他一個不懂醫術的人的話嗎?

說着白娉婷就想轉身去卧室那邊取出剛才放好的二兩銀子了。

“過來!”張潤揚伸手抓住她的手臂,然後指着楚秀弦說道。“馬上把脈!否則小心你的小細脖子!”随後他比了個切的手勢。

該死的混蛋!

白娉婷心中暗暗惱道,可又一想許是張潤揚擔心楚秀弦的傷勢,才對自己這麽兇的,她應該寬容一些,不管如何,他只是言語上的激勵,并沒有對自己真的動手動腳打。

白娉婷接着冷哼了一聲,轉身去給楚秀弦把脈,再探了探楚秀弦的額頭,然後伸手扒開他的嘴巴看舌苔。

“只是發燒而已。你不必着急,我去打冷水過來,蘸了冷水的帕子覆蓋在他的額頭上降溫即可,然後你多灌他喝水,讓他退燒就是了,明兒一早他會醒來的。”白娉婷淡淡道。

“你這麽确定?”張潤揚有點質疑她,于是他不悅道。

“倘若不信,盡可帶着你朋友走人,恕不挽留!”白娉婷也是有脾氣的,她臉色一冷,指着院子門口的方向說道。

“你——”張潤揚發現自己遇到白娉婷這樣的小丫頭,第一次發現自己詞窮了不止一次。

“我不叫你,我叫白娉婷!”白娉婷白了他一眼,然後對他說,“我去打冷水過來,你記得喂他喝水!”

張潤揚嗯了一聲,心知白娉婷說的對,可心中卻還是擔心楚秀弦的安危。

白娉婷才不去管張潤揚的想法呢。

此刻雨還沒有停,白娉婷帶着鬥笠,披上蓑衣去井裏打冷水。

雨勢太大,井水漲了,一下就能舀到,但是水太渾了,白娉婷不敢用。

等等,自己真是和張潤揚吵了一架後,自己咋變得遲鈍了,她是不是可以用随身空間裏的靈泉代替呢。

這麽一想後,她跑去廚房裏,從水缸裏倒了水出來,因為裏面打的就是空間靈泉。

“打盆冷水怎麽去那麽長時間?”張潤揚自己心急如焚,可是白娉婷卻一點也不着急,她這般慢慢吞吞的樣子簡直再一次惹惱了張潤揚。

“你到底想不想你的好友退燒!”白娉婷聞言不耐煩的回答道。

“我當然想。”張潤揚點點頭。

“那不就得了,做什麽兇巴巴的沖我吼!我跟你說這泥人還有三分氣性呢!”白娉婷惱道。

“哼!”張潤揚冷哼了一聲別過臉去。

“你說不過我了,對不對?”白娉婷把蘸着冷毛巾覆在楚秀弦的額頭上。

“我——”張潤揚幹脆不說話了,其實他心中明白,若論口才,他真不是白娉婷的對手。

“張潤揚,這半個時辰一換的帕子,你自己注意着,這盆冷水就放在這邊了,你反正等給帕子重新蘸冷水絞幹水分了覆在你朋友的額頭上即可,我呢回房歇着去,你有事再喊我吧!”白娉婷優雅的打了一個呵欠,冷冷吩咐道。

實在是張潤揚方才那态度不好,讓人聽着就來氣。

等白娉婷回屋睡覺去後,張潤揚小心謹慎的盯着楚秀弦,扭頭看向更漏(又稱漏刻、漏壺),好不容易半個時辰過去了,燒還是沒有退點,反而更燙了。

這下張潤揚更是冒火了,再次扯了嗓門大喊白娉婷的名字。

白娉婷覺得自己要被張潤揚給整瘋了。

好吧,好吧,且看在二兩銀子的份上,她白娉婷大人不記小人過,她不和張潤揚一般計較。

白娉婷再次披衣起床,白婉婷說道,“姐姐,明日一早讓他們離開吧,今夜我一個囫囵覺都沒有睡完整。”

“婉婷,姐姐也希望他們馬上走,可是治病救人乃醫者本分。”白娉婷打了個呵欠說道。“再者說那人真的傷的很嚴重。”

“嗯。”白婉婷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白娉婷走去堂屋,一臉愠色,道,“張潤揚,你到底讓不讓人睡覺了?”

“秀弦的額頭還是很燙!”張潤揚俊眉一挑說道。

“所以才要降溫!你剛才那麽大聲喊我就為了這事兒?”白娉婷唇角抽了抽說道。

“你還有臉說,你也不看看你那下三濫的醫術!你壓根就是一個庸醫!”張潤揚見她質問,心中因為緊張楚秀弦的病情,忍不住吼她了。

“他那是感染了風寒!”

“你就是一個庸醫!”

“好,我是庸醫,行啊,我是庸醫!那你現在可以滾了,帶着你的朋友一道滾!老黑,送客!”白娉婷真是被張潤揚氣的火冒三丈了,怒道。

老黑可不是吃素的,人家老黑在白娉婷這兒吃的好,每天吃着靈泉做的飯菜,老黑變得非常有靈性,沒準兒白娉婷說一句罵人的話,老黑也能汪汪汪跟着來段人狗二重唱呢。

老黑本來窩在牆角已經睡覺了,偏偏張潤揚那厮吼的太響,此刻老黑是醒着的。

老黑一聽主人吩咐,當即騰的一聲躍起,沖向張潤揚的方向汪汪汪的亂吠着。

“水……水……”楚秀弦又想喝水了。

“怎麽又想喝水?”張潤揚問道。

“你不想他退燒,就別給他喝啊!”白娉婷暗罵混蛋,居然敢罵她是庸醫,如果不是怕坐牢牽連婉婷,她真是想讓老黑咬他。

張潤揚他氣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老黑,打住,不用叫了!”白娉婷高聲喊道。

“你再叫我庸醫,信不信我讓老黑立即送你見閻羅王去!”白娉婷扔下這句話後就走開了。

“我……我會害怕一條笨狗嗎?”張潤揚覺得這丫頭太笨了。

吃了空間靈泉的狗會是一條笨狗嗎?

老黑果然聽懂了張潤揚的話,雄健的身體立即一躍爬上張潤揚的身上,那烏黑的爪子已經攀住了張潤揚的肩膀。

刺啦一聲老黑的狗牙還咬了一口張潤揚的手臂,頓時張潤揚的手臂血流如注。

白娉婷一看老黑惹禍了,立即大聲斥道,“老黑,不可!”但是已經為時已晚。

白娉婷自知理虧,面對張潤揚鐵青的臉色,她只能撕下自己中衣的一角,想給張潤揚包紮。

張潤揚冰冷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看。

“對不起,我……我家的老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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