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配角穿越變主角
不止梼杌，在許多妖魔鬼怪眼裏，除妖師壓根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阿丁也是其中之一。
那天他敗在人類小孩手上後，本想當做啥事兒都沒有，像往常一樣體面的走回家。
可是好巧不巧，他摔趴在地的樣子被多嘴的雀妖谷子看到了。
經谷子那張喇叭似的嘴東西南北那麽一傳，整個山林婦孺皆知。
妖怪們紛紛笑話阿丁，喊他“一丁點兒”，意即連人類小孩都比不過，怕是只有一丁點兒力氣吧？
阿丁極力辯解，描述當時的情況，并斷定：“那個小孩雖然是人類，但他絕對不是一般的人類。應該是除妖師！對！他是除妖師！”
“就算是除妖師，那他才多大啊？這要是碰上個成年除妖師，你估計都回不來了吧小弱鼠！”
衆妖不以為然，反而對他更加蔑視了。
羞憤交加的阿丁把那個小除妖師記在了自己的黑名單裏，特地閉關了半個多月，打算要與他一決高下！
自我感覺已經有足夠把握能擊敗小除妖師的阿丁，拿着自己摯愛的米勺作為武器，踏上了報仇雪恨之路。
王小吉非常懵逼。
他在公園裏邊跑步邊背着老師教的口訣，一個戴着灰色美瞳的社會青年突然就從樹林裏蹦了出來，拿着個米勺說要和他決一死戰。
“呃，你是不是找錯人了？我們不認識吧？”王小吉道。
他從小到大都很安分，更沒招惹過什麽社會上的人。
“哼，現在知道害怕了？我告訴你，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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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丁覺得這個小除妖師在裝傻，肯定是看到自己的妖力強大了，而且身邊又沒有其他除妖師護着，所以不敢迎戰。
于是他的态度更加傲慢了：“除非你給我跪下，大喊三聲‘鼠大~爺對不起’，我才可以考慮饒了你。”
“……”
這人和伽澤應該會很有話聊。
王小吉無言，打算繞開他。
阿丁以為他想跑，立即揮起木勺，幾道灰毛箭刷刷刷地朝王小吉飛去。
王小吉恰好在背口訣，那幾道灰毛箭還未挨近他，就全部在半空中燃燒成灰了。
他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繼續往前走去。
居然這麽不遵守游戲規則！這是在挑釁！
阿丁氣極，索性化成原形撲向王小吉。
“诶呀呀兒子！你媳婦兒要被別人撲倒咯！”沈三缺躺在樹幹上，裝模作樣地朝伽澤喊道。
“小吉要是受傷了我就咬死你！把你剁成餡兒去喂老鼠！”伽澤惡狠狠地吼道。
他想沖過去把那只老鼠揍的認他作大~爺，奈何身體又被這老不死用禁制捆着了，只能說話不能動。
梼杌安慰式地摸了摸他的頭：“伽澤你急啥啊，你媳婦兒其實挺厲害的，只是能力一直埋在底下沒被挖出來而已。”
話音剛落，就聽那邊傳來一聲巨響。
王小吉毫發無損地站在原地，離他不遠的地方，倒着一只碩大的老鼠，和一個米勺。
公園管理員以為有熊孩子在這裏放鞭炮，火急火燎地跑過來，卻只看見一個男孩和一只老鼠，還有一個米勺。
按理說打老鼠不會有這麽大的動靜啊？
管理員撿起米勺問王小吉這是不是他的。
王小吉呆呆地搖搖頭。
管理員只好狐疑地撿起米勺，找來工具把老鼠清理走了。
梼杌摸了摸下巴，看向沈三缺：“這不是‘破字訣’吧？看樣子是靈能結界被激出來了，小吉前世是貨真價實的除妖師吧？”
“嗯哼？大概吧，我不造啊。”沈三缺摘了兩片葉子蓋住眼睛。
“不是！小吉才不是！”伽澤不喜歡除妖師，也不要他們把王小吉說成是除妖師。
梼杌揉了揉伽澤的頭發：“小朋友，你媳婦兒上輩子絕對是除妖師，而且頂峰時期的法力要比你現在強上幾倍。”
正說着，王小吉走了過來，邊走邊呆呆地看着自己的雙手，驚詫至極。
我剛剛好像經歷了什麽玄幻的事？
王小吉還是有些懵逼。
他繞開那個社會青年後又繼續背口訣了，背着背着感覺後面好像有一團火在燒自己，轉過身，就見一團灰色的東西撞了過來。
他本能地用手擋住臉，那團灰色的東西卻在離他半個拳頭遠的地方燃燒起來，幾秒鐘後，砰地一聲掉在地上變成了一只老鼠。
神奇女俠的護腕嗎？
王小吉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并沒有啊。又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也沒拿什麽神器啊……
難道……是那個口訣？
不對吧……我又不是在玄幻小說裏。
“恭喜啊小吉！”梼杌鼓着掌走過去，“雖然破字訣還沒練成，不過靈能結界被激出來了，這就意味着你之後就順風順水了。”
靈……靈能？結界？
王小吉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從靈異小說的配角穿越成了玄幻小說的主角。
“是啊，所以徒兒你得好好感謝那位鼠兄弟，”沈三缺也從樹上跳下來，捏着兩片樹葉在伽澤頭上一點，“去，幫你媳婦兒把恩人請過來。”
伽澤狠狠地瞪他一眼，活動了一下手指，三兩下就跑沒影了。
阿丁躺在垃圾桶裏，享受着這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想不到那個小除妖師會那麽厲害，連武器都不拿，只用結界就把他炸回原形了。
雖說結界的威力并沒有讓他受傷，但在精神上，阿丁還是受到了驚吓。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除妖師外有除妖師啊！
阿丁覺得自己見的世面可能有些少了，低估了人類的小孩……那要不，去旅游？
正當他在考慮要不要順道去拜訪一下住在華山的姨姥姥時，垃圾桶突然劇烈地搖晃了一下。
阿丁瞬間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靈壓正在向自己接近，出于恐懼，他作出的第一選擇是——逃！
然而有時候生物在恐懼之中作出的本能選擇不一定是正确的。
阿丁一出去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打進了旁邊的湖裏，把他揪上來又沉下去，如此反複了數十次。
不等他反應過來，那股力量又将他抛向 離湖不遠的一棵大梧桐，讓他不斷地表演“以頭搶樹”。
“伽澤，差不多就行了啊。”梼杌看不下去了，“人家又沒非禮你媳婦兒。”
他見伽澤去了好一會兒還沒回來，覺得不對勁，追過來一看，就發現伽澤正翹着二郎腿坐在石凳上用法術教訓着那只老鼠。
媳婦兒……什麽媳婦兒……我是誰……我在哪……
阿丁暈暈乎乎地從地上爬起來，眼前的景物都是扭曲的，身子一哆嗦，又重新趴在了地上。
他已經被折騰的快失憶了。
伽澤走過來踢了他一腳，道：“大喊三聲‘大~爺對不起、大~爺我錯了’，我就考慮饒了你。”
（睚眦，音同，牙漬）
這娃娃該不會是睚眦的私生子吧？！
對于伽澤的身份，沈三缺一直掩着不說，梼杌也不好意思追着問。
但現在他突然有些好奇這孩子的來歷了。
就瞅這頑劣好鬥的性子，還真有那麽點像……
雖說梼杌年輕那會兒也這麽暴戾，但沒他那麽小氣啊！
阿丁頭昏眼花，思維亂作一團，聽得到眼前這個娃娃說的每個字，串聯起來卻不明白是啥意思。
伽澤見這老鼠精不識相，又想繼續。
梼杌只好扔了個結界過去把老鼠精保護了起來：“行了行了，別玩了。你爹說的是把人家給請過去，你這能叫請嗎？”
“要你管啊！大大怪！”
伽澤想解開梼杌設下的結界，奈何這結界太堅固，他怎麽解也解不開，一氣之下抓~住梼杌的手張口就咬了下去。
“沈三缺，你就是這麽教兒子的？！”梼杌捂着手，質問道。
伽澤這小子真真是牙尖嘴利，字面意義上的尖和利。
梼杌當大哥那麽多年，退隐江湖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人敢咬他。
幸虧饕餮他們不在旁邊，要不然丢臉都丢大發了。
“诶，桃子，這可和我沒關系啊！”沈三缺倒了半酒給梼杌，“估計是他最近看了什麽狗啊狼啊之類的動畫片吧？”
梼杌聽了，氣不打一處來：“什麽叫和你沒關系？養不教，父之過！那都是你沒教好！別賴在小孩頭上！況且……”
沈三缺舉起杯子打斷他：“好好好，我的錯我的錯，來來來，我以酒謝罪！”
語畢，他将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梼杌哼了一聲，這才作罷。
王小吉尴尬地坐在一邊賠笑，順帶給被強制性罰站加禁言的伽澤喂魚湯……
而剛剛被折騰的暈頭巴腦的阿丁在帶有治愈功能的結界中也漸漸恢複過來，化成了人形，坐在對面一臉迷惑地看着眼前這幾個人。
他只認得那個端着碗喂湯的男孩。
好像是一個小除妖師來着……
那這些人都是除妖師？！想到這兒，阿丁腦袋裏的警鈴大作，身體也開始瑟瑟發抖。
他還年輕，不想被剝皮，也不想被煉化啊……
“欸，鼠兄弟，你咋不吃菜啊？來來來，這糖醋排骨特別好吃，嘗一嘗。”
沈三缺夾起排骨放到阿丁碗裏。
很可能有毒。
阿丁發着抖，不敢動。
他心想，現在的除妖師虐~待妖怪的方式都變了嗎？
改成美食誘~惑了？
而且還戴上一副看似和諧友愛、人畜無害的笑容……
“你不愛吃這個？”沈三缺又夾起一塊茄子往他碗裏擱，“那紅燒茄子呢？”
紅燒！這是要把我燒了的意思嗎？那剛才的排骨……是要把我剁成排骨？！
阿丁靈光一閃，回憶起奶奶講過的故事，明白了這是除妖師的黑話。
在這同時又想起自己挑戰那個小除妖師的事情……
這兩個大除妖師應該是隐藏了自己的靈壓，氣味與常人無異，但又有一種特別的氣場——
就是那種……惹不起的氣場。
“大人饒命！”阿丁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是我不識擡舉！沖撞了這位小少爺，小的知錯了！小的知錯了！還請大人饒命！”
“……”
沈三缺和梼杌面面相觑。良久，沈三缺開口道：“桃子，你那結界是不是有什麽穿越的功能？比如說在裏面待過的人思維會回到古代？”
梼杌搖搖頭：“我也不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