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忍辱負重當眼線
“鼠兄弟，你聽着，”沈三缺豎起一根手指，“第一，這裏是公元2017年。”
阿丁快哭出來了，你們這是要把我剁成2017塊嗎？
沈三缺豎起第二根手指：“第二，現在不流行叫‘大人’了，你叫我們先生就ok。算了，叫先生也不大好，唔，那還是叫大哥吧。”
“第三，”沈三缺勾唇一笑：“我們是善良的除妖師，不殺妖怪的。好了，快起來吧。”
不殺妖怪……
這要擱在一百年前，阿丁還會相信這話。
可最近除妖師和妖怪之間的關系已經惡化到即将破裂的地步了。
于是阿丁仍然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這孩子不會是被伽澤打傻了吧？
梼杌起身走過去，把阿丁拉起來，問道：“鼠兄弟，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嗯？我是誰？阿丁被他這麽一問，腦袋突然當機了。
他絞盡腦汁，就是想不起來自己是誰。
他記得自己惹了小除妖師後被打暈了，記得弟弟哭了媽媽又暴躁了，記得姥姥坐在草地上給他講故事，記得鄰居借了他兩罐花生醬沒還……
但又忘了很多東西，記憶時間圖上出現了一小片一小片地空白。
最關鍵的是，他居然忘記了自己的名字！
梼杌見阿丁捂着腦袋一臉恐慌的樣子，轉頭對沈三缺道：“完了，你兒子把人家給打失憶了。準備好打官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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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吧……”王小吉覺得這太嚴重了，停下喂湯的動作，看向伽澤，嗔怪道：“伽澤，你怎麽能這樣？”
伽澤不能說話，只得用眼神表示自己是無辜的。
他認為自己下手并不重，這鼠妖肯定是在裝傻。
“唉，兒子啊，你怎麽就不能給我省點心呢！”沈三缺屈起指頭在伽澤頭上一敲，站起來道：“放心吧鼠兄弟，我會賠償你的。”
賠償……除妖師會這麽講道理嗎？
“除此之外，我們還打算和你做一筆利潤非常可觀的交易。”
沈三缺拎着酒瓶走過來，給阿丁滿上一杯酒。
什麽交易？
阿丁的直覺告訴他這筆交易恐怕不怎麽劃算。
沈三缺悠悠道：“是這樣的，托你的福，我徒兒的靈能被激發出來了。但是呢，靈力特別弱，操作起來也不太熟練。所以就得多鍛煉一下嘛！要鍛煉的話，就少不了需要陪練……”
哈？陪練？王小吉懵了。
意思是要拿我當标靶給這小除妖師打？
阿丁又開始發抖了，除妖師果然是喪心病狂……
“欸，你緊張什麽？”沈三缺拍拍阿丁的肩，“然後呢，我聽說你們鼠族的消息非常靈通。所以，想讓你當我們的情報員，給我徒兒找找陪練。不知道鼠兄弟意下如何？”
這小狐貍又在給別人挖坑了……
梼杌搖搖頭，坐下來邊扒飯邊看戲。
阿丁雖然失憶了，但思維已經差不多清楚了，一下子明白了沈三缺的意思，道：“你這是要我當間諜？”
“不不不，是情報員。”
沈三缺笑笑，“就是給我們提供一下情報嘛。當然，我們需要的主要是妖怪害人的事兒。不過如果你願意分享下花邊八卦之類的東西，我們也不介意。”
這和間諜有什麽區別！同樣是在賣隊友啊！
阿丁雖然不敢開口拒絕，但也還是堅定地搖搖頭，妖怪是很講義氣的！他不能做叛徒！
這反應在沈三缺的預料之內，他嘆了口氣，道：“那好吧，之前有個貓妖還向我自薦來着。不過我擔心他坑我，就沒答應。今天恰巧遇到了你，想着你幫我徒兒激發了靈能，咱們之間也算是有緣，可是……唉，看來我還是得去找他啊……”
這破招數你是不是屢試不爽啊！
梼杌瞟了沈三缺一眼，悄聲對王小吉說：“在這方面你可別跟你師父學啊！”
這孩子心眼實，梼杌擔心他被沈三缺教壞了。
王小吉不知道該說啥，只好在一邊幹笑。
阿丁聞言一驚，貓妖？鼠族的宿敵！
“到時候如果得罪了你們鼠族，還請多擔待啊！”沈三缺道，“好了好了，吃飯吃飯。你也別緊張，我們沒有要害你的意思，飯桌上沒有敵人，只有朋友。”
那飯桌下呢……
那個貓妖肯定沒安什麽好心，八成會把老鼠精的情報賣給他們！甚至可能把貓妖自個兒惹出的事嫁禍給鼠族！然後借刀殺人！
阿丁渾身一個激靈，小心翼翼地道：“等等，如果我答應你們的話，報……報酬是什麽？”
“錢和平安，”沈三缺啜了一口酒，“當然啦，平安是建立在你們沒有打破和諧的前提之上的。”
阿丁想問錢有多少，但又不敢問，轉而道：“那……你們能保證嗎？”
除妖師的信譽度在妖怪眼裏已經為負了。
“能啊，要不要給你立個字據蓋個章？”沈三缺溫和地笑了笑，讓王小吉去前臺借來紙筆，自己從口袋裏掏出個玉章，道：“除妖師協會專屬玉章，信譽真真正正有保障哦！”
“桃子叔叔，除妖師還有專門的玉章嗎？”
王小吉覺得除妖師更加帥氣了，連出門都帶章的，很專業很正式的樣子啊！
梼杌笑着摸了摸他的頭，并沒有做出回答。
他不知道除妖師有沒有專門的玉章，但他知道沈三缺拿着的那個玉章實際上是顆花生。
阿丁半信半疑地接過沈三缺立下的字據，時不時地看看那個章，支吾了一會兒，道：“那我怎麽告訴你們？”
肯定不能頻繁來找他們啊！和除妖師走太近很容易被排斥的。
“微信啊！”沈三缺理所當然地回答道，“別的也可以，随便你。”
對啊，現在又不是那個千紙鶴傳信的時代了，也不是那個除妖師和妖怪可以毫無防備的把酒言歡的時代了……
嗯？有這樣的時代嗎？
阿丁的記憶又出現了斷片，只是模糊的記得，在很久很久以前，他還是個小不點時，也與除妖師一起圍坐着吃飯。
只不過，那時的氛圍好像非常歡樂……
“吃飯吃飯，”沈三缺招呼道，“再不吃菜就冷了，放心吧，沒下毒。對了，鼠兄弟你到底叫啥呢？真忘了嗎？”
阿丁點點頭，他确實忘了。
但他知道自己來自哪裏，也知道自己的家人長啥樣。
憑着殘留的記憶沿着路線回家去問問爹媽就知道了。
沈三缺嚼了嚼花生米，眼珠一轉：“啊呀，不要緊，名字就只是個代號而已。這樣吧，以後我們就叫你……來寶！”
喂！不要亂給妖怪取名字啊！
阿丁想拒絕，但又想到這個代號說不定可以隐藏自己的真實身份，還是默默接受了。
畢竟做這種事還真是有些愧對父老鄉親。
不過話說回來，咱們鼠族其實也不幹啥傷天害理的壞事啊！
頂多捉弄下人類，偷偷糧食而已。而且這座城裏的妖怪們其實也不太愛惹事的……
阿丁在心底安慰着自己。
嗯，主要盯着貓妖他們就好。
我這是為了鼠族榮耀而戰。
只是，阿丁沒想到這榮耀之戰來的如此之快。
鼠族內部有專門的通信網，以及用來交流信息的平臺——薯波。
這天，已經找回名字的阿丁躺在家裏刷薯波，刷着刷着便瞟到一則貓妖蠱惑小女孩的消息。
哼！貓妖啊，你給我等着！
阿丁興奮的坐起來，将這消息截圖發給沈三缺。
然而他眼巴巴地等了十分鐘，對方壓根沒啥動靜。
雖然十分鐘也不長，可只要沈三缺不回話，阿丁就覺得害怕，感覺自己像是踩在雲端的鋼索上，一個不小心就會掉下去摔個粉身碎骨。
這除妖師該不會背信棄義吧！欸，自己怎麽那麽傻！居然和除妖師合作！
就在阿丁懊悔不已的時候，沈三缺發來了一個握手的表情，以及233元的紅包。
阿丁這才安下心來。
沈三缺其實早就看到了消息，不過當時正和王小吉開黑，也就沒回。待一局結束才點開微信去看那條情報。
伽澤想搶他的手機：“你剛才說了下一局給我玩的！”
“兒子啊，不是爸爸不想給你，如果給了你，我怕是會從王者掉到鉑金。”沈三缺推開伽澤的手。
“騙子！”伽澤十分憤怒，“你們大人都是騙子！說話不算數的騙子！”
一旁的王小吉邊安慰他邊在心底感激沈三缺的說話不算話，作為一個剛到星耀的小萌新，他可不想被伽澤坑回鉑金。
“徒兒，”沈三缺調整了坐姿，擡手示意王小吉過來：“這是不是陸伊伊？”
王小吉過去一看，疑惑道：“應該是，呃，她……她這是在幹什麽……？”
照片裏的陸伊伊正雙手合十，虔誠地跪在一只黑貓面前，背景是在一條巷子裏。整幅畫面看起來十分地詭異。
“不知道，可能在許願吧。”沈三缺剝了顆糖。
許願？！
“陸伊伊也可以看見妖怪？”
王小吉和她不熟，但也算是打過交道。
陸伊伊在軍訓時是班上的班長，平日裏在班上也挺活躍的。
可是王小吉看不出她有這種能力，如果她可以看見鬼怪。
那在教室裏見到伽澤，她不應該會有什麽反應嗎？
不過也不排除陸伊伊是在刻意裝不知道來隐藏自己……
“不，”沈三缺含着糖搖搖頭，斬釘截鐵道：“她沒有。其他班的我不知道，反正咱班的同學……除你以外都是正常人。”
什麽叫除我以外都是正常人？
老師，聽您這句話的意思，好像是在說我是個神經病……王小吉腹诽了一會兒，又問：“好吧，那她為什麽對着貓許願？”
那只貓背對着鏡頭，可王小吉還是能感覺到它身上散發着一種妖異的氣息。
陸伊伊既然沒有那種能力，那她怎麽……等等，難道是被蠱惑了嗎？！
妖怪是很擅長用蠱惑之術的！
“呦呵，看來我徒兒懂的還挺多的嘛。”沈三缺挑挑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