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矯情。”
一如既往，生恐世人不知他的祖先是為容克貴族。連隐喻索亞之書的SOYGA實驗室，都刻意設在歐洲某地古堡。因事先植入的程序，若遇盤查，只會讀取到十八改寫後的數據，故打前哨的「α」順利通過盤查，先于衆人，回到久違的基地。乍見實驗室內的同伴，又在效法人類，端着咖啡杯，一派陶醉模樣，鑒賞莫紮特C大調第四十一交響曲，忍不住吐槽：“裝斯文。“
若是以往，也便司空見慣，視若無睹。但和人類打交道後，深覺「β」有些裝腔作勢。後者挑眉：“你怎麽了？”
雖詫異同伴一回到基地，便針鋒相對，但未形于色，淺笑吟吟，只聯網讀取「α」的記憶：“和蝼蟻為伍太久，忘卻自己是高階智慧體？“
因着十八植入的假象，權當同伴在核爆後，故障使然，流落街頭方才如此。笑言，得以恢複70%的功能，自行回到基地，已是萬幸。故不計較他埋汰自己，捶了捶「α」的肩頭：“好生歇息。“
在技術人員校正參數，修複機體前，由他這個備用機去應付元老們交代的差事。
“你挺興奮？“
「α」歪頭，「β」淺笑，那是自然。不同于「α」作為初代機，尚處摸索階段，望其多元化，灌輸多重思潮，尚且良善。在元老們眼中，他「β」不過防患于未然，以備不時之需的備用機。戰鬥，殺戮，便是他的全部。
“總之，交給我吧。“
雖說人工智能體不存在疲憊一說，但難得可以放開手腳，恣意逍遙。自不能錯過。
凝睇同伴，「β」笑漸諱深：“終于開始了。“
不知緣何，「α」隐感朝夕相對的同伴些微迥異，卻又說不出那違和感是為何故。只能立在原地，遙望同伴背對自己，揮了揮手，漸行漸遠。當技術人員畢恭畢敬，請他去實驗室檢測數據，以便維修，亦是若無其事，尾随其後。連接主服務器，修正數據之時，殊不知木馬程序悄然入侵。不消多時，監控系統便為外間待命的十八掌控。
“可以開始行動了。”
不費吹灰之力，君衡便帶着一衆人等，依照「α」數據庫裏的平面圖，潛入古堡。尋到戈德溫所在的密室。迅雷不及掩耳，放倒一衆守備後，沖着電子密碼鎖，諱深冷笑。
多年不見，也不知那老頭兒有沒有轉性。
然而依着記憶裏，戈德溫鮮為人知的那些喜好，嘗試解鎖。都無須十八遠程支援，便自行破解。
“好久不見。“
富麗堂皇的內室，老者左擁右抱，盡享齊人之福，令深知其為人的君衡略略錯愕。然而間不容發，無暇細思其中緣故，舉槍相對，令裏間的老者震詫，固若金湯的防禦系統，怎得一星半點兒反應都沒有？
“別忘了，我可是你們培養出來的怪物。“
不但實戰可以獨當一面，程序解碼亦有涉獵，更何況……
“你喜好的物事，也就那幾樣。“
沉迷神秘學，尤其伏尼契手稿、史密斯菲爾德法令。兩相結合，也便破碼而入。至于無甚猶疑，直接拿女人當擋箭牌的僞君子，君衡亦不拖泥帶水，潮鳴電掣，疾至戈德溫身側，攥住其手，猛一下拉，生生将老者從驚慌失措的女伴背後拽到跟前，扣動扳機。
“永訣。”
再也不見。
幹脆利落，為養父及無辜枉死于空襲中的返樸國民報仇雪恨。當戈德溫的兩個女伴回過神來，歇斯底裏，驚叫連連，君衡淡淡蹙眉：“還不快走？”
與其在屍體旁大驚小怪，還不如出門求救——當然，得找得到自己人。
冷眼旁觀女伴大呼小叫，奔出房間，正了正耳麥：“你們那邊情形如何？”
依照計劃，珍姐為首的「天狗」成員在實驗室周遭埋設返樸最新研制的納米炸彈。亦如事先部署，刻意觸發火警，疏散普通工作人員的同時，趁亂混入人群，悄無聲息地離開核心地帶後，引爆炸彈。按理說，沉謀研慮，細枝末節也極盡周全。在約定地點彙合後，亦未出差池，佯作驚惶，四散奔逃。很是順利。但不知緣何，君衡心中隐感違和。因對戈德溫知之甚深，明其秉性，老奸巨猾，卻又克己。故适才悄無聲息，闖入內室後，頗是詫異他何時轉了性子，紙醉金迷。如此這般，輕而易舉奪其性命，亦感不安。故在離開前，特意确認他後背上的紋身及胎記，确是本尊無誤。但是……
說不上來。
連君衡都費解那等忐忑是為何故。當混亂的人群在此起彼伏的爆炸聲中，湧向出口，卻發現大門緊閉。預感成真。
“十八！”
對外信號亦因電磁波幹擾，時斷時續。逃亡人群中，開發相應程序的專家親自解碼，那些新型複合材料鍛造而成的巨門依舊紋絲不動。令君衡愈感不妙。不覺間，竟是入局，成甕中鼈？雖直覺使然，事出反常必有妖，但連曜會精挑細選的精英都不放過，趕盡殺絕，還是始料未及。不過……
輕按肩膀。先前拟策，由「α」打頭陣，和十八裏應外合，破壞監控、警備系統的同時，同「天狗」兵分兩路，借由「α」所知的密道，潛入古堡。亦因此，于戰前，由Y博士和十八聯手開發的新戰衣也一并帶了進來。雖不比「磐郢」功能完善，但勝在機動性遠勝從前。扣動裏間防彈衣上的按鈕，不消多時，戰衣便呼嘯而至。于衆人矚目之下，飛快整裝。
“不想死的，就跟我來。”
縱是這些科學家的手上亦沾鮮血，并不清白。但讓他見死不救，袖手旁觀，良心上過不去。故同回到基地後，重新裝備武器的「α」通力合作，硬是在棟折榱崩的建築中，拓出一條生路，直達密道。引領幸存者九死一生，逃出崩塌的古堡後，又在外間，和名為「β」的人形兵器狹路相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