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現在距離萊斯特的婚禮只有半年,而你也在他的面前消失了整整半年,沒錯,你還是他的得力屬下。
“羅恩?”也許是因為你臉上的煩躁神色,安塞爾将手搭在你的手上,而你退縮了,把手抽了回來——你是真的對陌生人的觸碰過敏。
安塞爾的眼中浮起水霧:“你真的什麽都忘了?”
他的淚光再次使你手足無措,青春期已經離你很遠了,如果說你曾有過充沛的難以發洩的激情,也早在長達十年的暗戀中一點點蠶食殆盡,因為在乎,所以不敢洩露一絲一毫。
你本可以編上一百句安慰人的甜言蜜語,卻選擇了最笨拙的坦誠:“是,我叫理查德·皮爾森,不叫羅恩,我想這中間可能有什麽誤會。”
你又加了一句:“當然我肯定對此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安塞爾,我很抱歉。”你垂下肩膀,內心的煎熬與外表的平靜呈現鮮明的對比,你對此又愛又恨,沉着的特質幫助你在商場上贏得一場又一場的戰役,卻令你在情場中一敗塗地。
“我不明白,”安塞爾收起了眼淚,氣沖沖地瞪着你,他站了起來,像只炸毛的貓:“不管你有沒有記憶,你都是我的羅恩,我根本不在乎你的名字究竟是羅恩,還是理查德!我們結了婚,是合法的伴侶,我愛你,我知道你也是,你只是——”他焦慮地在房間裏踱來踱去,同時揮舞着手臂,亢奮得像喝了一百杯咖啡:“你只是不記得了!對!就是這樣!”
最後,他坐到你的身邊:“理查德?”
你點點頭。
“我不會放棄你的,就算你是個逃犯,我也要跟你一塊偷渡到墨西哥去!”
為什麽是墨西哥?你簡直哭笑不得,他為什麽擅自決定了你逃犯的身份?然而下一秒,你就無心思考這些問題了、
安塞爾的頭猛地撞上來,你倆的鼻梁磕在一起,痛得你眼貓金星,他卻還不管不顧地親着你。
半分鐘後,你驚訝地發現,你并不讨厭這個吻,甚至在他結束的時候還有些戀戀不舍。
“上帝在上,羅恩,我愛你。”他又叫錯了你的名字,但這回你卻沒有介意。
你突然發現他的雙眸綠得非常純粹,通常綠色的虹膜都會摻雜一些褐色,但他的沒有,使你想起西海岸的海水,只有加州這麽炎熱的氣候,才能哺育出這樣熱情似火的性格,而你已經在暗無天日的冰原上獨自前行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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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終于相信我了?”他看着呆呆愣愣的你,“接下來我們怎麽辦?跑路嗎?還是再等等?”他苦惱的抓了抓頭發,又擡頭環顧四周,顯然十分舍不得你們現居的公寓。
牆壁上到處都是抽象派式的潑墨,地板上還有不少滴落的油漆痕跡,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些正是出自你身邊這位的手筆,
你從來都無法欣賞抽象派的作品,無論是波洛克還是畢加索,在你眼裏都不過是意味不明的色塊和線條。
不過他的配色功夫确實不錯,你們的小窩在淩亂中有種奇異的和諧。
“我們不用跑路,”你說,“只需要回一趟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