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的上司對此非常不滿,在這裏工作,別人都是争分奪秒,你一聲不吭地一走半個月,确實說不過去,她毫不猶豫地把更繁重的任務壓在了你身上。
接下來很長時間,為了彌補過失,你都忙得像只陀螺,連給安塞爾做飯的空當都沒有了。
一晃眼七月八月轉瞬而逝,九月初安塞爾有一場畫展要辦,他也忙得腳不沾地,這是他的第一次畫展,重要性不言而喻。
你手裏跟進的項目也走到了關鍵時刻,但為了安塞爾,你硬是頂着上司的臭臉請了半天的假,轉了幾趟地鐵去辦展的畫廊。
到畫廊時,你已經出了一身的汗,連西裝都有些皺了。
門口處的小廳擺放着這次畫展的簡介,上面貼有安塞爾作畫時的照片——那張照片還是你偷偷拍的,沒想到他放了上去。
畫廊呈回字形,一邊是用來展示畫作的白色牆壁,沒有一點多餘的裝飾,另一邊是連續不斷的落地窗,保證了良好的照明,顯得空間明亮寬敞,回廊的內部是一片綠草茵茵的庭院,間或栽種着幾棵楓樹,景致顯得十分靜谧雅致,一條小道從南到北貫通了兩端——看這風格,你猜這位設計師也許來自東方。
安塞爾眼尖,立刻發現了你的身影,靠了過來。
你見他穿着深藍色的半休閑套裝,蹬着一雙棕色布洛克鞋,露出一段雪白的腳踝,頭發用發膠固定,五官清晰明朗,一時俊美挺拔到讓你覺得陌生。
他的确生得極其俊俏。
“你真漂亮,甜心。”你情不自禁地贊嘆。
“經紀人要求的。”安塞爾聳聳肩膀,偷偷吐了吐舌頭,“這根本不是我的風格。你知道我用了多少發膠嗎?”
“一定不少。”
“可不是。”他湊上來,整了整你的領帶:“好了,我帶你轉轉吧。”說着就拉着你往另一頭走。
參觀的人還不少,他們有的三三兩兩地聚集在畫前輕聲讨論,有的獨自一人沿着回廊走馬觀花。
走到半路,你們被一位年約四十的男士攔了下來,他看向你身邊的青年:“您一定是溫徹斯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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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男士正站在安塞爾為你畫的那一幅肖像前。
于是你與安塞爾一齊停下來。
安塞爾露出友好的笑容:“Yes?”
“我猜,這幅畫一定對您有特殊的意義吧?”的确,這一路看來,就連你都發現了——這幅畫在一衆抽象畫裏顯得與衆不同。
安塞爾眨了眨眼睛:“的确如此。”
“您想表達什麽?”那個參觀者好奇地追問,說完,大概也覺得問一個抽象派的畫家畫的意義有些不妥,補了一句,“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告訴我嗎?”
你立刻漲紅了臉。暗中捏了捏安塞爾的手,你可不想讓全世界知道這是你的裸體,何況你的裸體也沒有這麽醜!
“大地。”安塞爾眨眨眼,大言不慚地說。
“那麽,這個代表了什麽?”指了指那道橘紅色的“蚯蚓”
“大地的傷口。”
“噢。”參觀者的眼睛亮了起來,“真是想不到!”
抽象派很重要的一點就是突破內容和主題的束縛,因為沒有人會真的在意他畫得是一個人還是一只章魚。
于是安塞爾得以順利地糊弄過去,繼續領着你往前。
“你要去見誰嗎?”你問。
安塞爾一邊走一邊說:“我的經濟人,哦,對了,妮可也來了,她看上去不是太好。”
“什麽?”你不是很明白,“怎麽不好?”
“婚前焦慮?”安塞爾猜道,“我不是很懂女士們的心情。gay蜜這個角色向來不是我的拿手好戲。”
你停下腳步,失笑:“難道我就擅長和女士們打交道嗎?”
安塞爾翻了個白眼,然後學着你的腔調,怪裏怪氣地說:“這是他美麗的未婚妻——妮可·安德森女士。”
你沒料到他還記着機場的事情。
“瞎子都看得出來你之前不怎麽喜歡她。”安塞爾說,“難為你還笑得那麽燦爛。”
看着自己的醜态在別人的身上複演真是一種極其糟糕的體驗。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你連忙說:“這件事是我不好,你可千萬別告訴妮可。”
妮可和另外的一男一女共同站在一幅畫前,但看起來完全沒有欣賞的興致,見你們來了,勉強地笑了笑。
今天她穿着一身淡藍的套裝中裙,戴着串珍珠項鏈,膚色雪白,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準新娘的光暈,只是臉色不怎麽好,連眉頭都有了淺淺的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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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塞爾真是睜眼說瞎話都不用過腦子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