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他向你看來,路燈仿佛為他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嗨,迪克。”
你快步走到他身邊:“在這兒等很久了嗎?”
“沒有。”他否認說,你瞟了一眼他衣上的夜霜,沒有戳破。
“不是明天才回來嗎?”
“提前結束就改簽了。”
“沒顧着享受一下日本的溫泉和美人?”你打趣道。
“擔心你。”他說。
你立刻就沒了笑容,心裏敲響了警鐘——他知道了。
“沒事,你看我像有什麽事嗎?”你努力把笑容扯到最大。
萊斯特沒有插手,但你還是把事情弄得一塌糊塗,你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他什麽也不說,只是用一種安靜的目光注視着你,你們以這種沉默對峙,過了一會,你挫敗地垂下頭,把手插進兜裏:“上去坐會吧,別在這兒凍着了。”
你們一起沉默地上了樓,你開了燈,邀請他在沙發上坐下,問他喝些什麽。
“我這兒只有紅酒和一些茶。”你說。
“水就好。”他說。
你倒了一杯放在他面前,然後在斜對面坐了下來。
相比剛才,你已經平靜許多,仿佛一個供認不諱、只等法官宣判結果的嫌疑犯。
萊斯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後向你看來:“所以……接下來你準備怎麽辦?”
你苦笑一聲:“離婚吧。”安塞爾似乎沒有一點想要挽回的意思。你曾希望能跟他談談,給他打了十來次電話,卻沒有一次打通,他大概是想把你從他的人生中徹底抹除。
再一次,你感覺到了他的果決,只不過他的堅定可以用來愛你,也可以用來傷害你。
你猜你的表情一定很苦澀,萊斯特繞過茶幾,坐到你的身邊,溫聲說:“迪克,聽着,盡管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我了解你,這不是你的錯。”
你讨厭把脆弱暴露在人前,更別說是萊斯特的面前,你垂下頭,雙手捂住臉,企圖把所有的羞恥也一并遮去。
你甚至自己可以再醉些,醉到人事不省,來免去這種審判式的場景。
你感覺到萊斯特輕輕拍了拍你的肩膀,就是這個毫不起眼的動作使你逐漸安定下來——他從前也常這麽做,在你獲得一場比賽的勝利或是工作有所成就時。
你擡起頭,與他目光相接,在那雙冰藍色的眼瞳深處找到了關切。
與安塞爾相比,萊斯特似乎美得更有侵犯性一些,以至于別人都很難與他長時間的對視。
那并不是毫無棱角的圓滑的美,也不是眉眼未曾長開的青澀的美,而是真正意義上的驚心動魄。
你不難從這張臉上推斷主人的性格。
色素淺淡意味着冷峻,高且直的鼻梁意味着堅定,而時時緊抿的雙唇則透露出幾分倨傲。
他若是不笑,便叫人覺得難以接近,即使是你都會有幾分坐立不安,只是他極少對你抛下冷臉,使你不曾意識到他的眷顧。
你們對視了一秒或兩秒,你的腦子一片空白,但你的內心被一種迫切的沖動驅使着——你想吻他。
這個念頭一跑出來,你就知道再也沒有比這個更糟糕的念頭了。
你一定會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
“迪克?”他眨了眨眼睛。
而你忽然捧住他的頭,以飛蛾撲火般的決心吻住了他。
你只吻過他一次,但那對唇瓣的滋味你至今沒有忘懷。
萊斯特雙眼大睜,滿是詫異,也許是因為過于吃驚,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把你推開。
你貪婪地分開了他的唇,就好像撬開貝母,來品嘗內裏的甘美滋味。
他終于回過神來,稍稍退開,不可思議地盯着你:“理查德,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你的全付心神卻只顧回味他的雙唇。
怒氣在那冰藍色的眼瞳中彙集起來,仿佛風暴之前陰沉的天空。
“我知道。”你說,貼近了他,“我沒醉,你是萊斯特。”既然瘋狂,不如瘋狂到底。
在漫長等待和忍耐中耗竭的激情重新灌回你的身體,愛欲是這樣的蠻不講理,它要你執迷不悟,頭破血流。
它曾奪去無數人的理智和尊嚴,而你也只能在它的面前俯首屈服。
那就執迷不悟、頭破血流吧。
“留下來,或者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你說,一字一句、斬釘截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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