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chapter 44
顧錦西洗完澡上床已經十一點了，或許是晚上吃太飽了，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有些睡不着，閉着眼睛躺了半個多小時，他聽到咚咚咚的敲門聲。
顧錦西睡不着，正好找到人可以發脾氣，絲毫沒猶豫地去把門打開了。
“大半夜的你要幹嘛？瘸着腿東跑西跑也不怕把腿摔斷了。”
祁元手裏一手杵着拐杖，另一手還抱着枕頭，清楚他的來意，顧錦西更是有底氣：“想挨着我睡，做夢！”
祁元：“我只是想換個地方，我那房間離廁所太近了，老是聽到有水滴答滴答的聲音，我睡不着。”
“不可能，我剛裝修好的房子。”顧錦西一邊說着一邊去廁所，發現蓬頭還真在滴水，大半夜的，聽着還怪吓人。
把蓬頭擰緊，說：“可以了，回去睡吧。”
祁元朝他的房間看了兩眼，又看顧錦西堅決的樣子，才不情不願地抱着枕頭回去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七點多，顧錦西就醒了，出了房間門，祁元已經早早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了，看到顧錦西出來，回頭給他一個陽光的微笑，“早安。”
“刷牙沒？”
“刷了。”
“...你用什麽刷的？”
“牙刷啊。”
顧錦西沖進洗手間拿起自己的牙刷上下檢查，刷毛是幹的，杯子也是幹的，這個祁元，居然敢騙他。
煮了兩個白水蛋，沖泡了兩杯麥片，顧錦西把早餐丢到祁元面前，說：“吃吧，吃完送你去醫院。”
祁元一臉為難：“我...其實還沒刷牙呢...”
“你不是說你刷了？”
祁元：“...”
無奈，只能下樓給他買新的。
顧錦西到超市買了幾支新牙刷和新口杯，走到存儲箱的時候，掏出鑰匙看了一下。
這個小區每家用戶都有一個存儲箱，可以投放一個指頭寬的信件，顧錦西打開箱門，真的有兩個牛皮紙包着的文件袋，看日期，都是昨天到的。
顧錦西也沒急着把東西打開，等進了門讓祁元去洗澡，才關上門進自己的房間。
一個文件袋放的是照片，裏面都是周齊青和他幾任男朋友的風流債，或者說是炮.友更準确一些。另一個文件袋很空，裏面只放了一個錄音筆，顧錦西找了個耳機，聚精會神聽着裏面的內容。
聲音有些嘈雜，前幾分鐘都是家長裏短，顧錦西凝神聽了五分鐘，到最後半分鐘，瞳孔不由得放大。
祁元在客廳叫他，顧錦西把東西收進櫃子裏鎖着，心情卻非常複雜。他和祁元的事故到底該不該算在周齊青頭上呢，說該，可是那地方不是他布置的，說不該，周齊青自己在哪裏摔了一跤，知道有多危險，可是卻沒提醒他，而且拍戲的時候還踢得很用力。
不算在他頭上，怎麽都說不過去。
“你怎麽了，臉那麽黑？”祁元吃着沒味道的麥片，心裏十分嫌棄這東西，太難吃了，可是他不敢說。
顧錦西揉了揉眉頭，說：“沒什麽，給你找了套衣服，你穿着過去，不用還回來。”
“哦。”
吃完早餐，顧錦西就開車帶着祁元去了醫院，一路上祁元時不時扭過頭來看他，顧錦西以為他要說什麽，結果他又什麽都不說，等到了醫院停車場，他才吞吐道：“我可不可以去你家——”
“——不可以！”
意料之中的回答，祁元心裏有些小小的失落，倒也沒很放在心上，反正來日方長。他不知道的是，這次的疏忽，讓他後悔了幾年，直到很久之後回想起來，都還會心悸。
雖然還很早，醫院一樓已經擠滿了排隊的病人。顧錦西帶着祁元走了高級病房專用電梯，上了六樓，陳艾華已經在那裏等着了，一起在邊上等着的，還有一個戴着金絲邊框眼鏡的西裝男。
護士推着輪椅出來，讓祁元坐上去，然後推着他進了CT室，進門之前祁元還回頭朝顧錦西看了一眼，說：“錦西等着我。”
礙于這麽多人在場，顧錦西還是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等祁元一進去，金絲邊框眼睛男就開口了，“顧先生，我們董事長請你下去一趟。”
“我為什麽要去見他？”
“我們董事長是祁先生的父親，祁先生對顧先生如何相信你也清楚，我們董事長只是有點小事，不會占用你太多時間。”
顧錦西看了一眼治療室，轉身走在了前面，金絲邊框眼鏡男趕緊追上去為他帶路。
祁東萊在醫院的餐廳裏吃早餐，六十多歲的他頭發一點都沒有白，還很濃密，看起來也就四十來歲的樣子，保養得十分好。
顧錦西走到他跟前點了點頭，叫了聲祁先生，就在他對面坐下。
“要不要吃點什麽？”祁東萊剛擦了嘴，說話的聲音十分溫和，給人的感覺就是儒雅中年男人，氣質溫潤無害。
顧錦西知道能做到這個位置的人，不可能都是善茬，暫時來說，他得罪不起。
“我已經吃過了，您有什麽事直接說吧。”
祁東萊笑了一下，把手帕放在桌子上，說：“這還是我們第一次這麽近距離接觸吧，祁元自己不行，眼光倒是不錯，可惜，他配不上你。”
顧錦西忍不住皺了下眉，雖然父親這麽說兒子是謙虛，但他聽祁東萊的語氣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說這種話，最後想表達的也只是他和祁元不适合而已。
果然祁東萊又說：“其實他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是反對的，想不到他脾氣那麽倔，寧願放棄繼承權也不願意放棄你。他大概不清楚，繼承祁家的半份家業夠他揮霍一輩子。”
“嗯，可能是這樣。”
“不過你們沒走多遠，也是我意料之中的。雖然你們都是早熟的孩子，但你明顯要比他理智懂事得多，祁元的心思容易受到外界的影響，也喜歡意氣用事，你們走不遠。”
“嗯，祁先生明見。”
“他和你結婚的時候跟我承諾過，如果三十歲以後不再和你在一起，就必須接受家裏的安排，和女人結婚。他沒熬過三十歲就和你離婚了，不過心還是收不回來，我相信小顧也對他不抱希望，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離他遠一點。”
“嗯，我會的。”
“他若是纏着你，你拒絕得強硬一些也無所謂，一個大男人，不至于連這點小事都承受不了。”
顧錦西露出有些為難的表情，“可他畢竟救了我，說太過了不好吧...”
“我們家祁元總是欠着你的，當年你家落難我又恰好在國外，沒來得及幫上忙，以後要是有什麽難處盡管找我，畢竟早些時候你還叫我一聲父親。至于祁元那邊，我們會好好看着他。”
“嗯，謝謝祁先生，沒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
“去吧。”該說的都說了，可以放他走了。
顧錦西起身走了幾步，突然腳下一頓，又想到什麽，搖了搖頭走了。
八月。
顧錦西跟着《青衣客》參加全國巡回路演，雖然距離他上半年的劈腿風波已經過去了兩三個月，但在路演過程中，顧錦西還是收到了很多尴尬的問題，畢竟是自己拍的第一部電影，顧錦西還是希望演技能得到認可。當然，在這部電影裏，他的吸引力遠遠比不上梁霄。
梁霄霸屏大熒幕已經兩三年了，幾乎已經成為票房保障，呂新平走哪都要把他挂在嘴邊，不管怎麽說，這部電影最終賺還是賠，很大程度上要和梁霄挂鈎。
路演進行了差不多一個月，顧錦西從北往南跑了幾十個城市，順道游玩了不少觀景點。
九月份，S市的天氣已經轉涼了。
顧錦西約了陳雲瑤出來吃東西。
“為什麽突然要退圈？”
“不是退圈，只是想出國進修幾年。”
陳雲瑤臉上的表情徹底框不住了，“幾年，你以為你有多少個幾年可以揮霍啊大哥，你最好是跟我開玩笑我告訴你，不然你今天別想站着離開這兒。”
顧錦西抿着唇，一臉嚴肅，顯然不是開玩笑。
陳雲瑤有些挫敗：“你知道息影幾年對一個明星來說意味着什麽嗎？意味着你幾乎不可能再出頭，你過兩年就三十了，不小了。”
“男明星四十歲都不算老，再說，我是出國留學，不是出去玩兒。我希望能系統學習表演，也希望能抽出時間體驗不一樣的生活。”
“有追求是很好，學表演在國內也可以學，說白了你就想出國偷懶而已。”
“...你要這樣說，我也沒辦法。”
“你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你和易昊分手，瞞着我去考了雅思去面試，你行啊。”
“我是外語專業考這些不難。”
“兩年後呢，你打算回來幹什麽？”
“演戲啊，實在沒人願意收我就只能去想起他辦法了。”
“去留學你有那麽多錢嗎你？”
“一點點積蓄，去了那邊還可以打工，我可以養活自己。”
“......合着你早就什麽都計劃好了，就是來通知我一聲，算了，我們什麽關系，合作關系，你不告訴我也是正常，我明天幫你去公司辦手續，你愛去哪去哪。”
“謝謝你，雲姐。”
“...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