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中原中也一把抓着太宰治身上的繃帶，就把人拎到了雛面前。
雛看着兩人默不作聲，只用眼神交流的樣子，一臉懵逼。
他們兩個人是在幹什麽啊？
她側頭看了眼肩上的三花貓，發現它也正認真看着面前的兩人，她居然在一只貓的臉上看到了嚴肅的表情。
“小貓你知道嗎？”她用自以為小聲的聲音問道。
回應她的，除了一聲“喵”之外，還有太宰治的聲音。
“欸？小雛在跟老師說什麽呢？”
雛回頭，發現他們倆不知什麽時候結束了眼神交流，似乎已經達成了共識，現在太宰治正探頭過來，滿臉笑意地看着她。
“誰是老師？”中原中也這樣問着他。
“它呀~”他指着三花貓回答着。
在兩個人對話的背景音下，雛開口回答道：“沒有。”
她只是随口說說而已，小貓又不會真的跟她說話。
“這樣啊，那我們去吃飯吧~”太宰治瞬間把雛的回答跟他之前的問話對上了號，然後愉快轉身，踩着水坑就想往外走。
地板上積了不少水，在他刻意加重的腳步下，那些積水紛紛飛濺開來，不止濺了他自己一身，還濺了中原中也一身。
“喂！太宰！”中原中也沒意識到自己被迫濕身，他的注意力全停留在太宰治說的話上。
他感覺剛剛的眼神交流都白費了，這家夥怎麽直接轉移話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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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中也難道不願意跟我一起吃飯嗎？主人我可是纡尊降貴要跟你這條狗吃飯啊~”太宰治不記打，嘴上繼續挑釁着。
“哈？你——”中原中也已經握緊了拳頭。
不過在中原中也真的揍上來之前，太宰治又問雛道：“小雛也餓了，是吧？”
雛老老實實點了點頭。
中原?女兒奴?中也強壓下怒氣，給了太宰治一個威脅的眼神後轉身用異能力把雛和小豬小貓一起打包帶走了。
地上都是水，還是別讓她自己走了。
當然，他也不走地上。雖然已經踩在水坑裏了，但是吧，假如能不再踩水坑的話，誰又想繼續淌水呢？
所以——
向來不走尋常路的中原中也很熟練地又站到了牆上，沿着雖然潮濕但明顯比地面好多了的牆壁往門口走去。
太宰治這回沒搞什麽小動作，他玩水玩得開心，一邊用腳在水坑中踩出聲音，一邊跟雛閑聊着。
“小雛~”他有些好奇的看着漂浮在空中的那只粉粉嫩嫩的小豬，“這是你的寵物嗎？”
雛不想理他，把頭扭向了另一邊。
可是……沒得到回應并不能阻止他繼續說話。
他一邊将手指在小豬周圍打了個圈，沒有真的碰到，一邊又問道：“這只小豬叫什麽名字呀”
名字？
雛餘光瞟向小豬，發現它正在瑟瑟發抖。
大概是因為恐高吧？畢竟要是在正常情況下，這小豬仔可是不可能有機會懸浮到空中的。
她想了想，把小豬撈到了自己懷裏。
至于名字……
還要給寵物取名字的嗎？
那就叫——
“小豬。”
“哦~可愛的小豬~”
中原中也聽着他們倆的對話，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就有種……給雛找了個玩伴的感覺。
太宰這家夥，真的是……
就在這時，他又聽到了雛喊他的聲音。
“中也——”
“啊？怎麽了？”
只見雛指着酒櫃廢墟旁那僅剩的兩瓶完好無損的紅酒，輕聲道：“那個……”
雛有點心虛，雖然好像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但是……她還是心虛啊。
假如還有這兩瓶完整的酒，是不是會好一點？
中原中也雖然感覺有些奇怪為什麽整個房子都變成廢墟了，怎麽還會有兩瓶完整的酒，但是見雛這小心翼翼的樣子，他不再深究，順帶着也把那兩瓶酒也打包走了。
除了三花貓，沒有人注意到太宰治在看那兩瓶酒時，嘴角露出了得逞的笑。
******
說好了吃魚子，中原中也當然不會食言，便找地方把濕衣服換掉，把寵物們也交給別人照顧後，帶雛去吃了魚子壽司。
太宰治正大光明跟着，是鐵了心了要蹭這頓飯了。
“太！宰！”中原中也小聲地在他耳邊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雖然是搭檔，但是他們兩個人可是互相讨厭啊，為什麽要坐到一張餐桌上來吃飯呢？！！！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太宰治瞥了他一眼：“你以為我想跟你一起吃飯嗎？我只是想跟小雛一起吃飯而已啦~”
——他才不會說是因為他把錢花完了，又懶得去找其他飯票，所以來蹭一下讨厭的人的飯咯。
有雛在一旁，中原中也告訴自己不能生氣，不能給小孩子做壞榜樣，硬生生忍了。
不就是一頓飯嗎？吃啊，誰怕誰。
然後——
“一份魚子壽司。”這是雛。
“我要兩份~”這是太宰治。
“我也要兩份。”這又是雛。
“再給我來四份~”這又是太宰治。
“我也要四份。”
“再給我來八份~”
“我也要八份。”
“再給我來十六份~”
中原中也：“……”
很好玩嗎？！！！
他猛地站起來，默默看着不知道為什麽要比拼起這種事情來的兩人。
雛，雛慫了，緩緩放下了舉起的手。
而太宰治的字典裏就沒有“慫”這個字，他回瞪了中原中也一眼：“我吃得完。”
2+4+8+16，那就是有30份。這家夥又不是大胃王，怎麽可能吃得完。
中原中也擡了擡帽子笑笑，朝服務員招招手道：“就給他上三十份！”
說完他又看向太宰治，用威脅的語氣說道：“我今天就看你吃完它們！”
雛絲毫感受不到餐桌上無形的硝煙，看兩人鬥嘴看得津津有味。
…
壽司很快就被端了上來，雛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轉移到了擺滿了一桌子的魚子壽司上。
啊——好多魚子啊。
可是，這些不全是給她的。
中原中也嚴格控制着雛的飯量，不讓她吃多，只拿了一份放到她面前。
光吃魚子壽司也不行，他還特意給雛點了些其他東西，蔬菜水果什麽的，營養均衡。
雛看看滿桌子的魚子壽司，又看看自己這邊豐富多樣的午餐，感覺好像……自己是賺了的。
“乖，吃吧，吃完我們去拆石膏。”
“好。”
這邊中原中也剛哄完雛，太宰治那邊就不消停了。
他一口一個壽司，其實沒吃幾個就已經飽了。但是桌上還有……那麽多的壽司。
他看了眼乖巧吃着自己那份，眼神卻一直偷瞄桌上的魚子的雛，默默把椅子往她的方向挪了挪。
中原中也聽到動靜擡頭，就見太宰治已經拿着一個壽司湊到了雛嘴邊，假裝好心道：“小雛~中也不給你吃，我給你吃呀~”
雛咽下嘴裏的食物，忍不住張開了嘴。
這個人好像也不是那麽讨厭嘛。
太宰治在雛心裏的好感度無形中又上升了……一丢丢。
可是張嘴等了半天，她也沒能等到魚子入嘴。低頭看去，嘴邊哪裏還有魚子壽司。再擡頭一看，她就發現原本要進自己肚子的壽司已經被中原中也夾走了。
嗚——魚子——
她的唇角瞬間就往下沉去。
可是在這種事情上，中原中也絕不會妥協。畢竟雛可是能因為吃撐而進醫院的人……
醫院那種地方可不是什麽好去處。
“雛，乖，你自己有的，吃你自己的。”怕她還要鬧，中原中也又給她舉了個例子，“你還記不記得一開始的時候，你吃多了進了醫院，又難受又好幾頓不能想吃什麽吃什麽，你覺得開心嗎？”
“不要吃太多，這樣晚上還能吃。”
雛順着中原中也的思路一想，覺得好像很有道理。
“嗯。”她點了點頭，繼續吃起自己那份來。
而那個被夾走的壽司……當然是進了中原中也的肚子。
一切盡在太宰治的預料之中。
于是，在這樣良好的開端之下，在太宰治一次又一次的騷操作之後，最後滿滿一桌子的魚子壽司大半都進了中原中也的肚子裏。
中原中也：“……”
陷入沉思，這種事到底是怎麽能夠發生的？！！！
太宰治：就這樣發生了呀~
吃完飯那就去拆石膏了。
一直到了醫院，中原中也見太宰治還跟着，忍不住問了句：“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唔——”太宰治頓了頓，反問道，“難道不中也想要我做什麽嗎？”
确實……
中原中也朝被醫生帶走的雛笑了笑，然後在走廊中的椅子上坐下，問道：“所以你要怎麽做？”
“放心。”太宰治站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不會讓你失望的。”
這說了跟沒說一樣……
“所以你到底要怎麽做？”中原中也再次問了遍。
“不能告訴你哦~”太宰治低頭看着中原中也，神秘地笑着，“要是你知道了，就會失敗呢。”
又是打啞謎一樣的話，但是中原中也從他的語氣中莫名感覺到了安心。既然他都這麽說了，那他一定有辦法。
只是這個前提條件為什麽會是這樣？為什麽不能讓他知道？
中原中也沉思了一會兒，還是決定信任太宰治，不再深究這個問題。
走廊裏人來人往的，但他們兩人周圍似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沉默無聲。
不知道還要等多久，中原中也突然想起來什麽，又問道：“你昨天來找雛搞了什麽鬼？”
為什麽雛一夜之間突然變了個樣？變得……雖然本質沒有變，但是看起來很懂事了的樣子。
剛剛路上他詢問過雛今天房子為什麽會變成了那個樣子，聽到答案的時候，他都震驚了。
雛……這個熊孩子……居然有了打掃衛生的想法！
簡直太讓人不敢相信了啊。
雖然結果不太好，但她的出發點是好的。就……看起來很懂事了的樣子。
太宰治聽到中原中也這問話，誇張地張大了嘴：“中也！我難道不是在幫你嗎？”
“你幫了我什麽啊？”中原中也差點忍不住要拔高音量，但是想到這裏是醫院，他只能壓低聲音反問着。
“你是不是經常感覺到養孩子這種事太難了？”太宰治認真問道。
聽着他正經的聲音，中原中也也認真思考起這個問題來。
好像确實是這樣，他好像已經問過自己很多次這個問題了。
“嗯，所以？”
“你是不是經常覺得自己哪裏做得不夠好，經常擔心自己沒有教好孩子？”
“嗯，然後？”
忽悠大師太宰治睜開微眯的眼，再次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肩膀：“所以我才來幫你的啊，我幫你教了孩子，幫你讓她變得懂事，這樣不止孩子教好了，你也不覺得養孩子這種事難了，對吧？”
這個“對吧？”，就很靈性。
看起來很有道理的東西，但是一點都經不起深思啊！
中原中也差點被太宰治忽悠瘸了，但是一想到新家又成了廢墟，他又氣不打一處來。
他伸手拍掉了太宰治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咬牙切齒道：“我看你是閑着沒事幹給我找事的吧？”
平時他雖然覺得養孩子難了些，但是也沒有像今天這樣感覺到那麽那麽難。這個家夥，根本不是在給他降低養崽難度，是在給他增加難度啊！
他要是信了這些話才是有鬼了！
“哈？”太宰治滿臉的不高興，倒打一耙道，“你這只蛞蝓！腦容量那麽小！難怪會有這種想法啊！不識好人心！”
“你是好人嗎？你這條青鲭魚！你就是在給我找事啊！”
“小矮子！說你蠢你還不信！你……”
“哈？你在說什麽？你是不是又皮癢了啊！”
兩人越吵越大聲，要不是被醫生及時阻止，大概又要打起來了。
嗯……或者是又要單方面打宰了。
這是一個不認識他們倆的醫生，她帶着拆完了石膏的雛走了出來，毫無畏懼地制止了兩人的鬥嘴。
兩人都在氣頭上，但還是及時止戰了。
反正之後有的是時間，到時再算賬也不遲！
中原中也是這麽想的。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留給他算賬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假如錯過的話，他想再算賬就得是幾年之後了。
到時他還記不記得現在想要算的賬還兩說。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雛，謹慎地詢問道：“雛，感覺怎麽樣？有哪裏不舒服嗎？”
雛舒展了下身子，活動了活動手腳，感覺好極了。
“沒有。”
“那就好，那我們……”得去見首領了。
雛難得機智，聽出了他沒說出口的話。
“我不想去見那個人。”
要命令她的人，她才不要去見呢。
“可是……”中原中也摸了摸她的頭發，“乖。”
“不要。”雛拒絕得很幹脆，她是真的一點都不想去見那個人。
正當中原中也愁眉莫展之時，太宰治突然彎腰和雛平視，強迫她看向了自己。
雛下意識想退一步，卻因為被太宰治按着肩膀而動不了。
“你……”
太宰治再次靠近了她一點，然後用輕柔的、從來不曾用過的語氣問了她一個問題：“小雛，你相信中也嗎？”
——你相信中也嗎？
雛仔細思考着這個問題，很快得到了答案。
“嗯，相信。”
中也是個好人，很好很好，她當然相信了。
“那麽~”太宰治的語氣變得輕快了些，“那麽就跟我們一起去吧，我保證用不了幾分鐘的，你既然相信中也，那不就沒什麽好怕的嗎？”
“相信他吧，你很快就能回來的。”
這回雛思考的時間久了些，中原中也看着她認真思考的樣子，心裏不斷有一個聲音在說着：“不要帶她去了，不要帶她去了，不要帶她去了。”
就在他以為他快要被心裏的那個聲音勸服的時候，他終于聽到了雛的回答。
“好。”雛将視線從太宰治身上挪開，扭頭看向中原中也，“中也，我相信你。”
——中也，我相信你。
就這一句話，仿佛有什麽龐大的力量一樣，一下子把他心中盤旋了許久的聲音徹底擊碎了。
中原中也看着她明明什麽都不知道卻盲目信任着他的樣子，感覺心中有一種難以用言語表達的情緒在不斷滋生。
“雛……”
“啊？”
“相信我。”無論發生什麽事，他都會護她安好的。
“好。”
“那就走吧~”太宰治出聲道。
******
在橫濱的市中心，有五棟高高的大樓，那是屬于港口Mafia的。張牙舞爪、明目張膽，也昭示了港口Mafia在橫濱的地位。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帶着雛坐上了其中一棟高樓的電梯，緩緩向最高層前進。
電梯上有一面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雛趴在玻璃上，一雙大眼睛好奇的朝外張望着。她看着外面的樓房變得越來越矮，随着電梯高度的攀升，漸漸的，所有建築物都只有低頭才能看到了。
好久。還沒有到。
看着越來越小的建築物，雛有些煩躁起來。
“別怕，我在。”中原中也看出她情緒的不對勁，拉起她的手，把她帶到了自己身側。
“嗯。”她不再看窗外，只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電梯中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又過了好一會兒，終于電梯到了盡頭，最高層到了。
在經過層層檢查後，三人終于來到了最終的目的地——首領的辦公室。
法式門前，兩個黑衣Mafia盡職盡責地守衛着，在看到三人到來之時，他們分別跟兩位幹部打了招呼，然後才示意他們進去。
沒有人在意門內正發出的聲音，有人是裝作沒有聽到，有人是見慣了，早就不在意了。
“愛麗絲醬~你要不要喝紅茶啊？”
“不要！”
“愛麗絲醬~那要不要吃小餅幹啊？”
“不要！”
“愛麗絲醬~我錯了！求求你就原諒我嘛！愛麗絲醬~”
“不要！林太郎最讨厭了！我不要理你了！”
“不要這樣嘛，愛麗絲醬！你這樣讓我很傷心啊，愛麗絲醬，求你原諒我了，要不要來看看我給你買的最新的最可愛的洋裝啊？”
“不要！讨厭林太郎這副樣子！洋裝我也不要穿！”
“愛麗絲醬~你轉過頭來看一看啊，這回是粉色的洋裝哦，你穿上一定會特別特別可愛的，一定是最最适合你的。你相信我。”
“不要！不要！不要！讨厭林太郎啊！我不想再見到你了！哼！”
中原中也聽着首領和愛麗絲的對話……突然感覺雛雖然不那麽活潑，但總比這樣難搞好一些吧？
他幻想着假如雛是愛麗絲這個性格……
“……”會更頭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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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森醫生是蘿?莉?控，但是我們寫的是正經文啊！（認真臉）
感謝時雨、北葵向暖x5、夙溪的營養液~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