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斯人若彩虹（3）
南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12點半，也可以算是被餓醒的。當時床邊只有陸等在坐着，陸等見她醒了，喜出望外，“許南方你可算是醒了，我去告訴醫生順便通知陳茉他們。”
“回來。”南方叫住她。
“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順便帶點吃的回來。”
“……”
陸等一走，南方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病房裏，肚子上隐隐的疼，渾身乏力。她開始仔細回想昨晚發生了什麽，難道她昨晚為情所傷，然後服毒自盡了？否則她這快二十年來來醫院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居然都住院了？
就在許南方的腦洞快要沖破次元壁的時候，陳茉小天使端着份病號餐和醫生一起進來了。等醫生說完術後恢複情況之類的套話，南方明白自己是喝酒喝壞了腸胃，可當下已經餓得不行，不肯細想，喝了一口清湯寡水的粥，卻又馬上定住了。
“昨晚……程隽……”有沒有可能來看過她呢？哪怕作為老同學也是可以來探望探望的吧？
“吃飯。”陳茉沒好氣地催促。
南方把求知的目光抛向了陸等。
陸等沒忍心，畢竟昨晚程隽是匆忙得淋雨趕過來的，雖然他什麽都沒辯解，可是任誰都能看到他刻意隐忍的焦急。她咬咬牙，說：“他感冒了，在一樓打點滴呢。”
南方幾乎是立刻放下碗筷，也懶得問他為什麽感冒，馬上就要下床。
“南方你在輸液不能亂動。”陸等連忙制止。
南方把點滴挂在移動支架上，拉着它就走了出去，“怕什麽，醫生不是說我恢複得很好嘛，明後天就能出院。”
陳茉看着南方火急火燎趕過去的背影，打了個電話出去，“怎麽樣？系花到位了嗎？”
那頭的白麓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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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南方“碰巧”在走廊裏遇到準備來看她的白麓和夏至，被白麓告知程隽在一樓急診部點滴室。
點滴室人不多，可南方一進門就看見了羅系花提着個保溫瓶坐在程隽的旁邊，女孩貼心地給男孩盛了粥到碗裏。
南方立刻奪步到門外，陸等跟了過去。
“南方你可不能慫，人家都獻殷勤獻到門口了，你……”陸等連忙開導她。
“你看見剛剛程隽的表情了嗎？”南方扶着支架，表情怔怔的。
“沒看見，他剛剛不是坐那棵發財樹後面被擋了臉嗎？你看見了？”陸等狐疑。
“沒有。”南方松了一口氣，“我怕我看見他在笑，我等會兒再進去。”
陸等看着這個自卑膽小的南方，懷疑她還是不是那個買衣服砍對價吃雞翅要變态辣不論做什麽眼睛總是光彩熠熠的那個許南方。
“許南方，你就那麽喜歡他？”
“當然了。”南方不假思索地回答，“不過我還是要做做心理建樹才能去面對裏頭有可能的視覺沖擊，就算程隽喜歡她，我也不是完全沒機會……我可以說我得了絕症啊。”
陸等用一種“哇塞太高明了”的眼神看着神經病許南方。
南方定了定神，重新走進病房，她還沒來得及發揮，就聽見程隽那句語氣冰冷的話。
“把你的東西一起帶走。”
“程隽，你生病了，別無理取鬧了。”羅煙站了起來，看着他。
程隽頭也不擡，“我沒見過比許南方還聽不懂人話的人，同學，你是不是自我感覺太良好了，我說，走開，還有，把那個帖子删掉。”
羅煙聽了，眼眶都紅了，“那個帖子不是我發的，要我說多少遍你才信？”
“哦，那麻煩你的朋友把那個帖子删掉。”
“你是不是斷定這件事一定與我有關？”羅煙的聲音大了起來，引得其他病人和家屬紛紛側目。
“嗯。”這次程隽終于擡頭，直直地看着羅煙，“免得我女朋友誤會，麻煩你盡快解決。”
南方本來聽了一段神一般的對話已經心驚肉跳，一聽到“女朋友”三個字，簡直快要魂不附體。她一直以為程隽只是毒舌而已，像個小炮仗，她就是那炮灰，沒想到他戰鬥力堪比□□，比起別人，對她的那些都能算是安撫了。
羅煙冷笑一聲，“你是說那個從高中就喜歡你的女孩？我聽說過，她只是剃頭挑子一頭熱，你都對她愛答不理，你要是喜歡她，她倒貼你三年你會無動于衷？你不要找這麽蹩腳的理由搪塞我，我感受得到，你對我和對別人是不同的，有次我咳嗽咳幾聲，你就把外套脫給我了你忘了？還有那次社裏舉辦活動，別的女生拉你去別的組你都拒絕了，主動要跟我一組……還有……”
程隽的點滴好像正巧打完了，他自己直接扯了針頭摁上消毒棉，沒什麽耐心地解釋，“那個外套是我的，可是遞給你的是張磊，他借花獻佛與我何幹？我跟你一組是因為那次活動是外語演講，很顯然你的專業知識很适合。還有，我接不接受，喜不喜歡，用什麽方式，不用你多嘴。”
南方眼睜睜看着羅煙羞憤交加咬着嘴唇梨花帶雨地經過她跑出去，還好羅煙不認識她本人，否則會不會打起來？
程隽終于起身，順利看到門口愣住的南方。
南方扯出一個笑，“程隽，早上……下午好。”
程隽神色自若，走過去伸手去探她的額頭，“什麽時候下來的？”
南方心頭的小鹿因為這個動作又開始亂撞了，“從‘聽不懂人話’開始……我哪有聽不懂？”
程隽笑出了聲。
然後，摟了南方入懷。
那個擁抱溫暖而久違，像一個蓄謀已久的禮物，偏偏要在這一天這一刻才肯打開，然後迸出五顏六色的火花彩帶，告訴我，你中獎了。不是九塊九包郵，不是再來一瓶，而是——
謝謝你走進我的心裏，我要給你鋪一路鮮花。
門外，露出老母親一般心滿意足表情的陳茉等人。
“程隽這種死傲嬌，不逼他他能拖到許南方晚婚晚育。”陳茉。
“高啊實在是高……除了你別人也想不出這麽損的招。”陸等。
“系花哭起來也好看啊……”白麓。
“……”夏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