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冥冥之中(2)
夏至那晚趕素描作業趕到了九點,畫室裏寥寥幾幾個人,她停筆的時候才覺得肚子空空如也,把畫塞進畫筒裏,準備去Q大附近的小吃街填飽肚子。晚上的十一月涼意襲人,小吃街熱氣袅袅一派熱鬧,夏至在一家賣面的攤子面前停下來,點了一碗筍幹肉絲面,等做好了準備找位子時,發現幾個桌子都坐了人,只好走到一個男生對面沒有坐人的桌子前,将面碗一放下,那男生就提醒道:“不好意思這我哥們兒位置。”
夏至就準備掏出手機打字詢問能不能拼桌,因為這是個四人桌。
男生見來人不僅不搭理他還擺弄起手機,不耐煩地再次提醒:“同學我跟你說話呢,這兒有人了。”
夏至着急地将手機準備遞給男生看,結果一雙手從背後扶着她的手臂将她摁在了位置上。
“這我朋友,你丫态度好點。”白麓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夏至由不安轉向穩妥。
白麓在她身邊坐下,将剛剛買來的飲料一瓶給了夏至一瓶自己打開。
對面的男生:“我的呢?”
白麓白了他一眼,喝了一口飲料,開始解釋,“他是你們Q大的,我發小,今天我們約着吃飯,沒想到能碰上你。你怎麽這麽晚才吃晚飯,趕畫?”他看到她背後的畫筒。
夏至點頭。
發小:“我哪兒知道這你朋友啊,她一直不說話我以為她惡意占座呢……”
白麓簡直想把他的嘴給縫了,瞪他一眼,“這本來就四人座,人怎麽惡意占座了?”
夏至知道白麓一直維護她,也不肯暴露她的失聲。她沖白麓感激地笑了笑。
“牛肉面加鹵蛋!哪桌的?”阿姨喊道。
“這兒!”白麓應道,同時心裏有點不是滋味,這不就是夏至不能提前找好位置的原因嗎。
白麓一邊往面裏添辣醬一邊問夏至,“夏至你要來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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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搖搖頭。
“你朋友話不多啊……”發小觀察半天忍不住發疑。
白麓:“……”
夏至放下筷子,比了一段手語。
發小看得一愣一愣的,雖然沒看懂但知道自己冒犯了人家,“對不起對不起,白麓沒提前告訴我你是啞……不愛說話……”
“你用不着對他抱歉,這是個缺心眼的。”白麓對着夏至說,他知道這個發小心直口快情商堪憂,但心地不壞。
“你看得懂?白麓你飄了啊……”
“我……我好學。”白麓将鹵蛋塞進他嘴裏,“吃你的飯吧。”
夏至低下頭吃面,悄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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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9:25。
飯局終于散了,程隽送南方回宿舍,陸等很識相地沒有跟着。
半路上,陳茉來了電話,“許南方,程隽在你旁邊嗎?”
南方不疑有他,“在啊。”
“那現在把手機拿得離他遠一點。”陳茉神神秘秘。
南方雖然奇怪但也照做了,“然後呢?”
“肆季酒吧見。”
南方:???
“嘟嘟嘟……”
肆季酒吧是G大附近步行街上最出名的酒吧之一,以勁歌熱舞出名,南方剛進去就看見中心舞臺上的舞娘穿着抹胸熱褲在鋼管上肆意纏繞的一幕,感覺自己的腎上腺素急速上升。不怪男人喜歡,她看着也覺得性感異常,比不穿衣服性感多了。果然女人的最大殺器就是女人味啊。
音樂聲震耳欲聾,地板好像都在抖動,形形色色的人來往穿梭,南方好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趴在吧臺上看着炫目的調酒表演兩眼放光。
程隽環顧四周,終于在一個僻靜的卡座看到了陳茉。
程隽回頭去牽南方,南方意猶未盡,看了眼陳茉的位置,“你先過去,等我把這個看完,再點點喝的就過去。”
程隽沉默片刻,點點頭,便走了。
卡座裏的陳茉看到程隽一個人走過來,一臉MMP,“見鬼了,難道我打錯給你了?”
“就你一個人?”程隽從容坐下,這個位置正對南方的吧臺方向。
陳茉不以為意,“這種地方帶男朋友來還能玩得痛快嗎?”
程隽目不轉睛地看着南方。
陳茉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了然于胸,“怎麽,怕我帶壞許南方?”
“她不是你帶壞的,她本來就喜歡這些。”程隽。
“那你跟過來有什麽用?”陳茉抿一口白蘭地。
“至少她有所顧忌不至于忘乎所以。”
“看來我有必要叫白麓過來,受不了你們兩個。”陳茉掏出手機開始撥號,白麓倒是很快就接了。
“喂,什麽事?”
“肆季酒吧,來耍嗎?”
南方坐在吧臺旁,一個侍應生開始招呼她,“請問有什麽需要嗎?”
南方偏頭看他,嚯,一頭奶奶灰。
“你們這兒都有些什麽啊?”
雖然離舞池較遠,但音樂聲仍不可避免地阻礙了他們的聽力。
侍應生遞上menu。
南方放眼望去全是酒,她湊近他問,放大音量,“有沒有不是酒的飲料?”
侍應生将menu翻到後面,“這裏。”
南方瞄了一眼,複又問,“有沒有酸奶?”
舞池換了首更high的歌,侍應生說了句什麽,南方沒聽清楚,把耳朵湊得更近,腰上突然傳來一股力量讓她生生退了好幾步。
“別叫。”程隽雙手握着黑色運動外套的袖子圈着南方的腰肢,聲音從南方耳後傳來,低沉中帶着惱意。
南方看着腰間多出來的黑色外套和那雙熟悉的手,背靠着溫熱的胸膛,程隽說話吐出來的氣息肆意蔓延至四肢百骸,說出口的聲音都略微顫抖,“怎……怎麽了?”
程隽将外套在南方腰間系好,瞥了一眼四周原本游移在南方腿上的目光多半都或悻悻或忌憚地收回去了,這才收回手。卻把目光慢慢投向了面前這個滿頭奶奶灰的侍應生。
舞池正值換歌期間,侍應生趁機回答,“不好意思,我們這裏沒有酸奶,但如果您需要,我可以替您去買。”
随着程隽手的撤離,南方的心情得以平複,聽了這話,卻也不好意思麻煩人家,“那不用了,給我一杯西瓜汁吧,程隽你要喝什麽?”
“我不用了。”程隽聽着越來越大的音樂聲,俯身貼近南方的耳廓。
南方摸着耳朵笑,“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