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地盯着他,語帶暧昧地揶揄道,“晴子跟我說,你喜歡貧乳小蘿莉?”
晴子這個長舌婦!又背着他悄悄傳音給早川了!
賀安翼不知道該怎麽回,難道告訴早川他只喜歡飛機場大帥哥嗎?那很有可能被死亡暴君發現他的芯子換了個人,這個險他不敢冒,對于boss随時會發放的便當他也不想領。
青年的沉默似乎印證了他的猜想,早川的手指從他的袖口滑了進去,冰涼的指尖摩挲着溫暖的皮膚,故作失落道,“雷冽真是讓人傷心,原以為你喜歡的是我呢。”
賀安翼被他的手指凍得一個激靈,控制住想要把袖子裏那只手電焦的沖動,動了動唇作出一副想要解釋的樣子,“早川,我……”
“雷冽可是地底基地第一大直男哦,早川君的單相思,注定是得不到回應的呢,”晴子從衣兜裏掏出一根煙點上,含在唇間深深吸了一口,才輕吐着煙圈繼續道,“當然,比起烈火朝歌的那位,我更鼓勵您追求咱們的小忠犬雷冽喲~”
聽到烈火朝歌四個字時,早川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唰地一下抽回了手,盯着紅發女人冷聲道,“晴子,不要再挑戰我對你的容忍度了,我真怕哪天就殺了你,我可恨的妹妹啊。”
晴子卻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刺激,崩潰地尖叫道,“啊,原來您還知道晴子是您的家人!您這樣卑劣的人,都是我害了居北君,是我……我當初就不該給你看那張照片!不該給你看!!!”
早川煩躁地皺了皺眉,“閉嘴,晴子,再吵我就把你的舌頭挖掉。”
晴子立馬噤了聲,站在原地定了好一會兒,才仰起頭将眼睛裏将落未落的淚水逼回去。
她吸了吸鼻子,芊芊素手将發尾一撩,整個人瞬間滿血複活,頃刻間就從歇斯底裏的瘋婆子變回前凸後/翹的性感女郎,她甚至都沒來得及擦臉上的眼淚就掏出個小鏡子,手法熟練地補起了唇妝。
“你們可以出發了。”早川被她這一通鬧,早沒了戲弄雷冽的心思,揮揮手就像趕蒼蠅一樣趕着他們。
“走吧,雷冽,啞叔還等着我們呢。”晴子興奮地上前挽住賀安翼的胳膊,火急火燎地将他拽了出去。
‘你一定想不到,啞叔就是被居北割了舌頭的秦槐。’敬職敬業的綠豆豆決定給他打一個預防針,免得一會兒表現得太過驚訝露了餡。
‘那個變态大叔?’賀安翼不由地皺了眉頭,說實話,他真不想再看到那個中年男人了,主要是一想到對方舔居北手的畫面就覺得辣腦子,真有種槽多無口的感覺。
‘某人當初還想收他做二老婆呢。’
賀安翼睨了眼綠豆豆,臉不紅氣不喘地道,‘我還想收你做三老婆呢。’
綠豆豆倒地,卒,遺願:下一次返廠,希望總部能把它設計成一個女ai。
賀安翼繼續鞭屍,‘只要是你,是男是女都無所謂。’
綠豆豆聽聞此言瞬間詐屍,眼睛亮得堪比白熾燈,‘真的嗎!’如果賀安翼不再執念于攪基,它是不介意犧牲一下自己色相的。
賀安翼笑呵呵的,在綠豆豆越來越期待的眼神中突然眨了下眼睛,‘哦,假的。’
綠豆豆,‘……’
幸好之前有綠豆豆給他做了個心理建設,所以賀安翼在見到啞叔秦槐的時候非常的淡定,看都沒看他一眼就跳上了早川給他們三準備的巨拉風座駕。
靈魂戰車由十匹火焰喪屍馬拉着,先不說這一匹馬有多難得,早川哲也這樣随随便便就給了他們十匹,不得不說真是大手筆啊。
死亡暴君雖然狠辣嗜血滅絕人性,可在有一些時候卻是慷慨的沒話說。
這十匹喪屍馬各個生得高大健壯,全身遍布着幽藍火焰,火紅的眼睛就像兩塊圓形的寶石一樣鑲嵌其中,握上缰繩的那刻,賀安翼整顆心都是燃的。
這麽酷炫的坐騎,相信任何一個男人看到了都會心潮澎湃。
秦槐和晴子也上了馬車,一左一右的将賀安翼夾在中間。
“我先睡個美容覺,到了叫我哦~”晴子朝賀安翼抛了個媚眼,一歪身就趴在旁邊的扶手上酣睡了起來。
賀安翼看了秦槐一眼,示意他也可以先睡一會兒。
秦大叔眯了眯眼睛,看着賀安翼無聲地笑了起來。
‘總覺得他這笑容有點不懷好意。’
賀安翼腹诽了一句,手一揚,抓着異能化成的紫雷長鞭朝火喪馬狠狠抽了一記。
紫雷擊打在火焰馬的身上,那樣霸道的雷電幾乎将喪馬的能量火焰打滅,殺雞儆猴,算是賀安翼給秦槐的一點警告。
喪馬嘶鳴了一聲,以不可想象的速度飛奔出去,根本不用賀安翼指揮,喪馬們十分自發自覺地朝基地的出口撒丫子狂奔而去。
秦槐嘴角的笑容越擴越大,因為笑不出聲,他只能發出嗬嗬的氣音,難聽又嘶啞,像一個披着活人外皮的喪屍。
賀安翼被他笑得一頭霧水,只好求助綠豆豆,‘豆豆哥,這個智障腦子裏在想些什麽,麻煩給翻譯一下。’
‘大致就是一些污得不行的ooxx畫面。’
賀安翼聞言不着痕跡地往晴子那邊挪了一點,‘等我見到居北,第一件事就是建議他把秦老變态給閹了。’
‘你也可以親自動手。’
‘不。’賀安翼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綠豆豆疑惑,‘你也不像不敢下手的人啊。’
‘謝謝誇獎,可我是個好人,做不來這種事。’
綠豆豆很明顯地呸了一聲。
賀安翼裝作聽不見的樣子,‘一個成功的好人,他的身後往往都站着一個壞透的ai。’
遭受到十萬點傷害的綠豆豆,‘……’
15、末世狂歡(十五)
地下集市的街道上,但凡看到靈魂戰車的異能者都會提早地退避到旁邊,讓出寬敞的道路等待車子駛過,而一些沒有異能的技術型人才和科學家們,早早地就躲進街道旁的居民房裏,透過窗簾小心翼翼地往外看着。
賀安翼手臂上纏繞着紫雷具現化的長鞭,驅使着十匹火喪馬在地底基地裏橫沖直撞,一鼓作氣地撞碎了通往地表世界的黑能牆。
這裏的人哪個不是喪盡天良,壞事幹盡,甚至有些時候,他們的一些行為簡直都不能算個人。
能在臨走前搞搞破壞,給他們添些堵。
這讓賀安翼覺得心裏挺爽,甚至還覺得自己很帥。
守在基地出入口的幾十個男人臉色灰敗地望着他們辛苦了一個月才建起來的能量牆。
“媽的,這些人怎麽這麽拽?”
“呸,晦氣,等老子知道了他們是誰,一定把他們的肉剃下來炖湯喝!”
“操,省省吧,你們新來的不知道,這三位,在我們基地可是響當當的人物,估計我們這夥人全撲上去也不過是人家擡擡手指的功夫。”
幾人嘀嘀咕咕地圍在一起讨論,差點沒被轟隆隆駛來的幾百輛摩托車給碾成肉醬。
摩托車的速度太快,要不是那些騎士在快撞上他們的時候騰空躍起,他們已經是幾具屍體了。
“這、這就是惡靈騎士團嗎?”
“好酷,我也想加入惡靈騎士,哪怕當個小兵也行啊!”
身後跟着一水的摩托車戰隊的确很拉風,但這是末世,這麽大動靜不明擺着招喪屍嗎!
四面八方湧來的屍潮将他們困在了s市的中心廣場上,賀安翼只好拽停了戰車,晴子懶洋洋地睜開一只眼睛,“哎呀,真是煩躁,又被堵了。”
秦槐微微笑了笑,雙手交握在一起,掌心拍擊兩下,正堵着他們前方的數千喪屍就跟摁了暫停鍵一樣,動也不動地立在地面上。
晴子開心地轉過身對着一路追趕在戰車後面的騎士和喪屍們揮了揮手,“盛宴開始,讓我們嗨起來吧baby們~”
随着她的話音落下,摩托騎士們像炮彈一樣沖了出去,瘋狂碾壓着前方被秦槐施了定身術的喪屍們,輕輕一個撞擊就能達到多米諾骨牌一樣的效果,大片人屍一個接一個倒坍的畫面非常壯觀。
摩托車前輪胎上沾滿了粘稠腐臭的黑血爛肉,而騎士們的眼中只有失去理智的瘋狂和興奮。
他們身後,一群喪屍就跟得了失心瘋一樣,在原地跳起了草裙舞,喉嚨裏滾動着呼嗬呼嗬的怪音,打着節拍,和着節奏,手舞足蹈,扭腰擺跨,那情形,就像一群搞怪的發條玩偶。
賀安翼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感覺自己似乎走錯了片場。
‘只是你身邊這些人太兇殘了而已,惡靈騎士團可是地底基地的大殺器,一旦抱團出動,很少有人敢正面跟他們杠上,畢竟跟一群不按常理出牌的瘋子對上,正常人都不會有多大勝算,說起來,距離上次的天啓基地大掃蕩,這也只是你們第二次抱團呢,看來早川這次是勢在必得了。’
賀安翼撇了撇嘴,‘早川絕對算不到我會叛變,殺戮晶核和居北,他一個也別想得到!’
綠豆豆略有些憂桑地勸道,‘末世的森林那麽大,好樹也不少,你怎麽就死心眼,偏偏要跟大boss搶人?’
‘作為一個只有殺死大boss才能通關的人,不搶他的我搶誰的?’
‘你遲早藥丸。’綠豆豆怨念地跺了跺腳下的小木棍,又補充了一句,‘搞基是沒有好下場的,你聽我的,錯不了。’
‘豆豆哥,你說得對。’賀安翼很認真地點點頭。
‘啊,安翼,你終于想通了?’綠豆豆的小眼睛一亮,驚喜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要不是有身為ai的基礎定力在那,它一定會尖叫着原地轉圈圈。
‘當然,’賀安翼又點了點頭,嘴角的笑容開始無限擴大,‘搞基是沒有好下場,但是不搞基是注定要走向滅亡的,就算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我都要将攪基大任進行到底。’
綠豆豆,‘……’你贏了,安翼。
賀安翼在心裏偷偷給自己比了個大拇指。
惡靈騎士團的群魔亂舞派對仍然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中,只是空氣中突然多了股類似樟腦丸的氣味,若有若無的,随着屍群後方簌簌簌滾近的肉球,這股氣味也越來越濃郁。
‘熱導毒氣彈,三級喪屍,受到異能攻擊的瞬間會立馬爆炸,所産生的氣體能灼傷人的皮膚,吸入氣體過量也會令異能者同化成此類喪屍。’綠豆豆這回倒沒馬後炮,出現得很及時,講解得很到位。
賀安翼滿意地點點頭,‘豆豆哥,繼續保持。’
這邊秦槐和晴子兩人的臉色都沉了下來,惡靈騎士們也像是有所覺察地停止了亂蹿,調轉了方向,一個接一個地飛躍到了靈魂戰車後頭,組合成一個攻擊隊形,發動機的轟鳴聲不絕以耳,躁動不安的騎手們紛紛将自己體內的異能通過車把輸送進儲能盒中——人車合一,戰鬥似乎一觸即發。
“雷冽,別看戲了,我們得趕緊撤。”晴子匆忙地朝身後抛了個媚眼,那些在原地手舞足蹈的行屍們立刻你推我擠地朝熱導毒氣彈們撲了過去。
賀安翼擡起了手,強勁的紫色雷電自五指尖噴射而出,在半空中瞬間結成一張巨大的電網,電光閃爍,網中心劈下一道道粗壯雷柱,被雷柱砸到的屍群在頃刻間化為黑灰。
賀安翼一咬牙加大了異能的輸送,電網越織越大,幾乎達到遮天蔽日的效果,一圈圈電弧自手臂慢慢爬至他周身,形成了一個堅不可摧的堡壘,将他牢牢保護在了裏頭。
堡壘外,雷柱以電網為圓心,肆意掃蕩了一圈又一圈,電網越大,雷柱的活動範圍也就越大,數以千計的喪屍被劈成了焦屍,風一吹就化為細小的顆粒漫天飛舞,落下時更是鋪了滿地的黑塵。
等那些‘熱導毒氣彈’滾到了電網下頭,賀安翼忙将五指收攏,半空中遮天蔽日的電網帶着排山倒海的氣勢壓了下來,将數百個肉球圍困其中。
在紫電蠻橫的包裹下,肉球突然發出了一串振聾發聩的尖嘯,接二連三的爆炸聲起,無色的氣體還未發散,就被紫色雷電吸收殆盡。
賀安翼的額頭漸漸沁出些汗水來,微喘着氣停止了異能的釋放。
等到圍繞着他身體的電弧一圈圈淡下去,他才發現身後啞叔和晴子已經跟一波人打起來了,摩托騎手們死傷大半,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出動的都是基地的中堅力量,實力懸殊當下立見。
‘什麽情況?’怪只怪紫雷堡壘把他保護的太好了,再加上釋放異能時精神力必須集中,根本就顧不上四周會有什麽動靜。
16、末世狂歡(十六)
‘是烈火朝歌的人,居北一定就在附近,快跑,千萬不能讓他發現你跟地底基地是一夥的!’
賀安翼咚地一聲跪坐在地上,‘跑不動了……’
綠豆豆一急,直接将累成一條鹹魚的某人火速收進了巧克力空間中。
反正那兩群人一碰上就打了起來,根本來不及看前面兢兢業業打喪屍的雷電異能者是誰。
進入托管狀态的‘賀安翼’立刻從靈魂戰車上滾了下來,直挺挺地躺在屍堆裏,雙眼無神,猶如一個木偶一樣一動不動。
這是托管程序突然錯亂時出現的狀态,此時卻歪打正着地幫了他一把。
居北趕到的時候,烈火朝歌的衆人都被秦槐施了異能定在原地,而地底基地的一夥人早就逃得沒影了,只留下一地的傷兵殘将,地底基地的人素來不會管自己人的死活,大難臨頭各憑本事逃,沒有在經過的時候順手補一刀已經是他們的仁慈。
幾個精神力強大的人在居北趕到前幾秒就自行破開了禁锢,這時地底基地的人早已經溜得沒影了,衆人雖然氣得牙癢癢,卻也無可奈何。
“北哥,你終于來了。”
“我們剛剛碰到了一群地底基地的人。”講話的是一個眉毛很淡的強壯男人,男人的臉色很不好,望着秦槐等人逃亡的方向,他有些煩躁地搓了搓指腹。
居北的嘴唇緊緊閉着,視線往地上新鮮的屍體上掃了一圈,在觸及廢棄車廂下躺着的男人時,他的目光突然定住。
有眼色的人立刻将正面朝下的男人翻了個個兒,露出一張蒼白英俊的面孔,大睜的眼睛無神又空洞,看着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我看到這人使得是紫雷,非常強大的高階變異雷系異能。”
白面皮精c的男人剛起了個話頭,衆人就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這實力,在我們基地也能排到前三了吧?”
“我剛剛看到他駕馭的是火喪馬,那可是死亡暴君獎勵給他那四個惡靈騎士的專屬坐騎!”
“這男人就是暴君那四條忠狗之一,雷冽?”
烈火朝歌的衆人倒吸一口冷氣,紛紛望向居北,等着看他怎麽做,所有人都知道,抖北對地底基地的人深惡痛絕,見之生厭,但凡地底基地的人落在他手上,不死也會被折磨地不成人樣。
居北沉默地蹲下身,修長的手指撫上男人頸側的三顆痣,來回蹭了會兒,突然一陣發力緊緊地扼住了對方的脖子,狹長的眼睛帶着嗜血一樣的紅,淡色的嘴唇更是顫抖地念出了一個人名,“陳、孟。”
“北,你冷靜點。”一直站在居北身後的女人突然沖了過來,纖細的手指搭上男人青筋虬結的手臂,一雙剪水秋眸裏頭漾着清澈的波紋,“看着我的眼睛,北,噓,你被仇恨魇着了。”
女人的聲音溫柔清透,無形的精神波包裹上居北,将他眼中的血意漸漸安撫下去。
居北重重喘了幾口氣,望着賀安翼無神的眼睛怔了一會兒,才緩緩道,“他的意識被早川控制住了,想辦法解除他的傀儡狀态,我有話要問他。”
女人嘆了口氣,“他看起來不像是你說得那個陳孟。”
居北避而不答,将地上的男人拉起,半拖半抱着往停靠在不遠處的車隊走去。
女人搖了搖頭,跟在他身後坐進了一輛軍用吉普車。
烈火朝歌的衆人面面相觑了一會兒,還是那個白面皮的男人吹了一聲口哨打破了僵局。
“傻站着幹嘛,留下來喂喪屍?”
“哪能啊,大夥就是想看你操喪屍肚臍眼,哈哈哈哈哈哈哈。”
“智障,給老子麻溜兒滾蛋!”
“健
“走走走,看咱們北哥這回怎麽虐待這個地底基地的。”
“看着像是有深仇大恨的樣子。”
“也不全是吧,這兩人的關系感覺挺微妙。”
“說啥呢,宇宙第一直就是我們抖北,還記得當年被他踩爆蛋蛋的基佬們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衆人說說笑笑地上了車,車隊繼續往前推進,這次出隊收獲頗豐,足夠他們維持兩個月的生活需求。
巧克力空間內。
賀安翼氣勢洶洶地抓着綠豆豆孟搖,“我必須出去,立刻,馬上!”
在這裏呆的越久,變數就越大,事情一旦脫離自己的掌控,就會像脫肛的野馬一樣朝着不知名的方向跑去,到時候等待他的就不知道是什麽了。
綠豆豆被搖得頭昏眼花,連忙揮揮手召出小門來,“去吧去吧,現在才進來沒多久,沒多大事的。”
賀安翼急吼吼地拉開小門沖出去,一腳剛踏出去就趔趄了一下,整個人不受控制地一頭栽了下去。
“下次別他媽的亂把我拉進來,操——啊————”
風呼呼從耳邊刮過,在沒着沒落的半空中,撲騰了一會兒的賀安翼猛吸了一口氣,還沒等吐出來,下降的速度就再次加快,心髒也随着一起下墜,像是要從他身體裏掉出來一樣。
這樣的感覺讓賀安翼大腦一陣眩暈,在他幾乎翻白眼幹嘔出聲的時候,身體終于摔進了一床柔軟的被褥中。
“豆豆哥,我恨你。”賀安翼眼含淚光地轉過臉蹭蹭被褥,熟悉的清爽味道讓他身體徒然僵住。
【托管狀态解除,托管時間對照現實跨度為兩天,目前地點:烈火朝歌基地,鳳凰島。】
“你醒了?”輕柔的女聲将賀安翼的視線拉去,沒有任何防備地對上了一雙漾着螺旋波紋的剪水秋眸。
賀安翼的目光漸漸放空,然後變得無神,呆滞。
“陳孟?”
賀安翼的目光依舊呆滞,沒有半點回應,女人無奈地回頭看了一眼身邊抱臂站着的男人,“看吧,我就說他不是。”
17、末世狂歡(十七)
居北抿了抿唇角,攥緊的拳頭終于松了些,他朝女人點了點頭,心中壓着的大石頭總算被移走一塊,以至于他望向賀安翼的眼神也變得平和了些。
女人回過頭來繼續柔聲道,“為什麽會加入地底基地?”
賀安翼雙眼無神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認識居北嗎?”
“居、北……我、的、好、兄、弟。”
女人輕笑出聲,回頭望了一眼居北,卻驚訝地在對方眼裏也看到了一絲笑意,這是自陳小光死後這大半年來,居北第一次笑,本就十分有魅力的大帥哥因為這一笑倒是給人一種驚豔了時光的觀感。
“菲林,可以了。”
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一跟他那雙幽深的眼睛對上,女人就跟被燙到一樣,迅速地轉回頭去,臉更是紅成了一片。
定了定神,她才伸出手輕輕蓋住了賀安翼的眼睛,“現在,你開始感覺自己向上漂浮,慢慢往上飄,身體慢慢往上飄,往上飄,往上飄,漂浮在很高很高的天空,全身都很放松,很舒服……”
一直到掌心被眼睫毛輕輕刮搔了一下,菲林才把手收了回來。
與此同時,賀安翼的身體劇烈地抖了一下,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茫然的眼睛掃了一圈,在看到居北的時候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又帶着些小心翼翼,“居、居北?”
綠豆豆在他腦子裏啧啧出聲,‘安翼,我突然發現你的演技也不賴啊。’
‘這不多虧了有你嘛。’賀安翼在心裏給綠豆豆點了個贊,下了床走到離居北三米遠的地方站定。
“之前,為什麽跑?”居北的嗓音有些幹澀,說出這句話對他來說很有些艱難。
賀安翼低着頭看向地面,語無倫次地道,“你當時的眼神讓我害怕……我以為,你會突然撲過來殺了我的,我看到你挖掉秦槐舌頭的那一幕,我不确定你,居北,我……”
一行清亮的淚水順着青年的臉頰滑落,賀安翼的表情帶着些苦澀,他轉過頭,手掌将眼淚随意抹掉,又哭又笑地說道,“不過,能再次見到你,我很高興。”
居北走了過來,深邃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聲音很溫和地道,“對不起,安翼。”
“在你心裏,我是你的朋友…嗎?”賀安翼激動的心幾乎要從喉嚨口飛出去,兩人此時的距離靠得很近,呼吸間的都是對方身上獨有的味道,這個男人,哪怕身處在肮髒的末世,都能保住這份讓人着迷的幹淨清爽。
居北毫不遲疑地點頭,“是。”
賀安翼的笑容漸漸擴大,他立馬靠近兩步将手挂在居北的肩上,親密的就像一對兄弟,“那我就放心了,居北,我之前就想着你不可能是那樣的人,你怎麽可能突然殺我呢,你的人品我絕對是相信的,所以我知道自己肯定想多了,就是當時被吓到了,正要來找你呢,就、就……”
居北擡手拍拍他後背,“別想了,安翼。”
賀安翼苦惱地敲敲額頭,“怎麽回事,我想不起來了。”
“別想了。”居北把他敲頭的手抓下來,盯着他的眼睛說道,“那段記憶丢了就丢了,不用去想,現在的你已經正常了,別擔心,你很健康。”
賀安翼搖頭嘆氣,“居北,說得容易。”
居北看着他笑了起來。
菲林在一邊圍觀了兩人的互動,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多餘,但是又忍不住站在原地繼續看着,視線在兩人間來回掃着。
基地第一帥第一直的居北竟然喜歡的是一個……男人?!
“??”賀安翼似有所覺地側過身,朝一臉詭異神情的女人歪了歪頭,呲牙一笑,“直男間的友誼,千萬別想歪。”
居北忍俊不禁,“走吧,帶你熟悉一下這裏。”
賀安翼跟在居北身後往外走着,眼神中透出些興奮來,“這裏就是我們之前說要來的烈火朝歌?”
居北點了點頭,解釋道,“這裏是鳳凰島,相對大陸來說,要安全些,不過要小心喪鯊……”
看着兩人漸行漸遠,菲林突然激動地捂着嘴笑起來,“要是被孔雀男看到一向禁欲冷淡的居北竟然跟一個人,還是男人這麽親密地走在一起,不得把鼻子給氣歪!”
“不行,我得去看看哈哈哈哈哈。”八卦之心熊熊燃起,長期處于無聊枯燥生活中的菲林心潮澎湃地跟在兩人身後。
烈火朝歌的通用貨幣是積分,換取積分的方式是去交換所,用獲得的喪屍晶核或者是藥品物資,換取對應量的積分。
有些人僅僅拿着一顆高階晶核,換取的積分比那些運着一卡車初階晶核的異能者還要多。
所以強悍的人就會去獵殺一些高級喪屍,雖然很危險,卻能擠出更多時間供他回基地享受當下。
及時行樂,是末世一些人的生存理念,這個星球還有沒有明天尚且不知,基地什麽時候會分裂也不可預估,存那麽多積分卻沒命花,這在大多數人看來都是一種傻子行為。
所以基地的物資來得快,去得也快,晶核提供的能源被大家過度的揮霍,往往過不了多長時間,大家就得集體組成車隊外出搜集物資。
烈火朝歌從來不收普通人,這裏的每個人在末世之中都有自己獨特的一套立命之法,如果你非要将不符合标準的普通人帶入,那麽就請你離開這裏,帶着家人朋友風餐露宿,擔驚受怕地流浪去吧——殘酷的法則,沒有一絲人情可講,這就是烈火朝歌,遵從者留下,破壞者離開!
18、末世狂歡(十八)
鳳凰島每過一個時期,就會人去樓空,大家并不怕這裏會遭到末日強盜組織的洗劫,因為島上除了空空的建築物和一些沒有什麽價值的生活遺留品外,其他的必需物資一概會被帶到車上,他們的物資更新速度很快,基本是等沒東西可換了才會出動車隊,只要他們的人在哪,哪裏就是烈火朝歌。
鳳凰島是他們目前為止呆得最長時間的地方,這裏有着遠離外界塵嚣的寧靜安逸,這樣的氛圍讓越來越多的異能強者忘記了自己身處的厄運時代,也是這份讓人堕落的安穩,最終演變成了那根讓基地人心分裂的導火索。
賀安翼看着行走在溫暖陽光下,神情安然惬意的人們,有一瞬間的恍惚讓他以為自己身處的是一個美好安逸的世界。
不遠處圍着一圈人,吵吵嚷嚷中,獨屬于喪屍的嘶啞吼叫從人群間的縫隙傳出,賀安翼如夢初醒般轉頭看了眼居北。
男人望着人群的方向不着痕跡地皺了皺眉,他的五官被陽光鍍了一層金邊,搭配完美的臉型,看起來就像米開朗基羅的雕塑一樣英挺。
‘你可以靠過去親親他,然後說一句我愛你,就能達成心動女生任務了。’綠豆豆死馬當活馬醫地慫恿道,趁着監督系統沒發現,多完成幾個任務,提升實力,早點幹翻boss離開這個世界才是王道,治療什麽的,還是留到下個世界再去頭疼吧。
賀安翼點了點頭,‘你說得很對,但是發展太快我怕把人吓跑,還是慢慢來嘛,畢竟是談戀愛,對吧?’說完他還自我感覺很好地朝綠豆豆眨了眨眼睛。
綠豆豆仿佛能從那張臉上看到一排刷過去的彈幕——就要攪基,非要攪基,打死也要攪基,打不死更要攪基,誰也不能阻止我攪基!
‘你再這樣會失去我的你知道嗎?’溫文爾雅如綠豆豆也快hold不住這位主了。
‘哈……哈。’賀安翼咧着嘴巴無聲地笑了兩聲。
綠豆豆,‘……’
‘在這等我。’居北撂下一句話就朝人群走了過去。
看到他過來,原來吵吵嚷嚷的人們突然安靜了一瞬,然後立馬又七嘴八舌地圍住了男人,就像找到主心骨一樣,指着那只被摁在地上的喪屍各抒己見。
“北哥,安檢處的那幫家夥是吃閑飯的嗎,這麽明顯被咬過的人都能放進來。”
“如果下次再發生這種事情,我們沒有及時發現的話,會造成什麽後果啊?”
“基地長現在根本不管事,每次都是跟着車隊出去混吃混喝。”
“烈火朝歌遲早要完!”
就在時候,地上那只喪屍咆哮了一聲,從後脖頸處突然長出了一根粗壯的尖刺,瞬間将摁着他的異能者整個手掌貫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個異能者慘叫着想要拔出自己的手臂,卻被尖刺拔高的溫度焊住了,動一下就撕心裂肺的疼,從他的手掌為起點,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腐爛,延伸,很快就将半個手臂侵蝕。
居北連忙甩出一道光刃,将他整只手臂切了下來,成功阻礙了病毒的延伸。
這道治療光刃有麻痹神經的效果,所以那位異能者直到自己的手臂掉到了地上也沒有任何反應。
直到身穿白大褂的專業治療人員上前處理了對方手臂上的斷面切口,那個男人才發出驚天動地的吼叫聲,眼淚和鼻涕流得滿臉都是,“我的手,我的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居北沒再看頭,視線迅速轉向了地上那個轉變成怪物的喪屍,擡手放出一個光球将它整個困在裏頭,熾亮的火焰驟起,包裹着行屍一直到它被燒成灰燼。
“足足燒了兩分鐘,以他的實力,新生的喪屍明明要不了幾秒就會變成灰燼,現在卻……”
人群中不知誰發出了一聲驚呼,立馬引起了一片恐慌。
“怎麽會這樣?!”
“我們在進化,喪屍也在,如果它們變得越來越厲害,抗異能性也越來越強,那我們對上它們的時候,就會變得更加沒有勝算。”
“我的媽呀,連他也要花兩分鐘才能搞定,那我們……?”
“試想一下,如果在以後遇到這樣一批喪屍潮,我們的精神力根本耗不起!”
“下次如果再有人感染了病毒還被放進來,誰他媽知道會是什麽怪物?!”
“安檢處那些貪圖享樂的家夥輕易就會被積分收買,烈火朝歌再也不安全了!”
人群中的憤懑之聲越來越多,居北終于開口說了話,“安檢處的所有人,會受到應得的懲罰。”
這一句話的份量極重,所有的人都不說話了,一雙雙眼睛望着居北,就像看着黑暗中唯一的曙光那樣,這個基地實力排行第一的男人,遠遠比第二名要厲害太多,兩者之間的差距不是一點兩點所能衡量的。
他本人的存在,就是一顆讓所有人甘願凝聚在一起的定心丸。
賀安翼看到居北沉着臉走出了人群的包圍圈,帶頭往島中心的銀灰色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