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大樓走去。
綠豆豆,‘烈火朝歌的基地長孔深就住在那棟大樓裏。’
賀安翼嘆了口氣,跟在大家後頭一起往那邊走去。
可是真正進入那棟大樓的,只有居北一個人,其他人都被攔在了外面。
“今天要是讨不到說法,大夥還是各奔東西吧,死在外頭我也認了,總比莫名其妙死在這裏好。”
“哼,憑我們的本事,就算離開烈火朝歌,一樣能活!”
“當初要不是阿蠻硬要找個安定的住處,老子才不加入呢!”
“就是!給個說法!”
人群激憤起來,有人開始帶頭往大樓內闖。
19、末世狂歡(十九)
擋在門口的守衛只好拼命阻攔,等他們就快要攔不住的時候,海島的中央喇叭傳出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很抱歉之前的一系列變故給大家帶來不安,涉事者會得到應有的懲罰,也希望大家都能夠引以為戒,共同維護烈火朝歌的安定穩固。接下來,我宣布以下幾人将被烈火朝歌永久性除名,即刻驅逐出境——吳安、金四餘、錢永利、陳麗梅、郭雲、馬上飛、洪德烈……最後補充一句,安檢處即将開展第二次選拔,最終人選将由大家投票結果決定,這次會是絕對的公平公正公開,具體時間我會另行通知,以上。”
人群中立刻有人歡呼起來,安檢處的毒瘤們終于被徹底拔除,這對于長時間受安檢處壓迫的衆人來說,無疑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等大家三三兩兩的散去後,居北才從大樓裏走了出來,賀安翼看到他身後緊緊跟着一個頭發挑染成紫色的年輕男子,那人吊着一雙妖媚的眼睛不停地把手往居北身上摸。
“夠了!”居北不勝其煩,随手打開對方摸過來的爪子,一雙丹鳳眼更是氣得噴火。
“不夠,怎麽夠呢~”男子輕飄飄地笑了一下,被打得發紅的手背不依不饒地探過來,這次直接往他腿間摸。
杵在大樓外賀安翼瞪大了雙眼,正想沖上去把自家‘老婆’撈進懷裏保護好,就見那年輕男子臉色煞白地慘呼了一聲。
居北緊緊握着青年的手,皮肉燒焦的呲呲聲響不絕以耳。
“再有下次,我就把你的手給擰下來。”
青年怔怔地望着居北深潭一樣的眼珠子,緊閉的雙唇漸漸抿成一條沒有任何轉圜餘地的直線。這是個固執、認真,像野獸一樣危險又給人致命吸引力的男人。
“北,你怎麽這樣,剛剛要不是我幫你說話,老爸他根本不可能把那些人從基地名冊中除名,你非但不感謝我,還,還……”青年說着說着就委屈地往下掉眼淚,他使勁抽出了被燒焦的手腕,一邊還不忘往上塗着燙傷膏。
‘他也有空間?’賀安翼看到青年男子從褲兜裏随手掏出了一管藥膏,還正好是燙傷膏,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綠豆豆非常盡職地将青年男子裏裏外外探知了一遍,‘這個人沒有什麽空間,他剛剛那個藥膏是實實在在放褲兜裏的,一個随身攜帶燙傷膏的人,恩,只能說明他經常被燙。’
賀安翼看着那個青年的眼神一下子詭異了起來,‘原來我家北是被這個抖m逼成s的,馬丹好心疼。’
綠豆豆,‘心疼你就上啊,別慫快上啊!早死早超生,省得節外生出些有的沒的。’
賀安翼卻呵呵笑了起來,‘談戀愛嘛,循序漸進,循序漸進。’看着那青年被燙得不成樣子的手腕,賀安翼優雅地……慫了。
居北渾然不理身後的人,邁開長腿徑直朝賀安翼走來,“走吧,帶你去辦卡。”
“居北,你這個拔x無情的男人!”一聲怒吼在他們身後響起。
賀安翼被吓了一跳,剛要轉頭,就被一只手攔住了。
“別理他,我們走。”說這話時,居北的臉都快黑成了鍋底。
賀安翼懵懵懂懂地點點頭,直男臉地對着居北就是一通賀式盤問。
“他說你拔、拔……”
“拔吊無情。”居北神色淡淡地接全了這句話。
賀安翼哦了一聲,不知道想到什麽,又突然驚吓地看着他,抖着臉皮問道,“真、真的嗎?”
“他的話,十句有十句都是假的,以後離他遠點,整個一神經病。”居北說着突然伸手握住賀安翼的肩膀将他帶了個方向,“這邊,一會兒別人問你地底基地的事,一概說不知道,問你身份,就說是我弟,明白嗎?”
“哦。”賀安翼的視線一直黏在對方握住自己肩膀的手上,生怕一不留神就成了炙烤人肉。
好在那只手很快就從他的肩膀上移開了。
賀安翼輕輕地呼出一口氣,立馬委屈巴拉地找綠豆豆哭訴道,“豆豆哥,我現在越來越怕我老婆怎麽破,在線等,急!”
頭腦裏立馬響起了噼裏啪啦的鍵盤敲擊聲,過了好一會兒,綠豆豆才正色道,“安翼,有一個網友讓你別害怕,只需要偷偷準備一個搓衣板放在空間裏即可,等你老婆一有發怒的征兆立馬把搓衣板取出來往上頭一跪,多大的氣也能消,或者來個搓衣板play也是絕佳的選擇啊。”
‘搓衣板play?’
綠豆豆悄悄抓出一張圖片給賀安翼看。
賀安翼感覺眼睛一陣刺痛,‘好辣眼睛的畫面,快拿開!!’
綠豆豆嗖地一下将圖片收好,給了一個總結陳詞,‘夫妻雙雙,痛并快樂着。’
賀安翼,‘……’
綠豆豆悄悄給自己比了個v。
20、末世狂歡(二十)
基地登記處很快就到了。
居北把賀安翼往前一推,“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烈火朝歌雖然打着進基地,不靠關系靠實力的口號,暗地裏卻也是有一些道道在的,雖然不招普通人是鐵的戒條,但是初始身份待遇這些,卻可以稍稍做做手腳,想要好的待遇,拿物資來換,物資越多,獲得的卡級別就越高,這可是受益終身的事,然而剛進基地的人就算再厲害,哪個不是一窮二白的,物資富足的人自成一個小燦貌蛔徘Ю锾鎏龅馗俠捶锘說喊 k悅還叵檔鬧荒茏約閡徊講腳ν吓潰洩叵檔木拖窈匕慘硐衷谡庋吒龊竺牛崆崴傷贍煤诳ā
不過表面功夫還是要做足的,所以居北并沒有陪着他進去。
接待的是一個帶着眼鏡的精幹女人,她臉上挂着淺淺的笑容,不過于熱切也不顯得冷淡,給人的感覺挺舒服。
走在長長的廊道裏,女人十分自然地起了個話頭,“北哥是你什麽人?”
“哦,我哥。”
“表的?”女人把懷裏夾着的那本記事簿攤開,單手托着在上頭寫寫畫畫。
賀安翼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親哥。”
“看起來不太像啊。”女人訝異地挑了挑眉毛,側着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
“我長得随爸,我哥随媽。”賀安翼有些不好意思地撓頭笑了笑。
女人點了點頭,低頭在本子上着重畫了幾個符號,“真羨慕你啊,有那樣厲害的哥哥罩着,哪像我們啊,整日裏活在擔驚受怕中。”
賀安翼對這個女人感官不錯,十分真誠地說道,“以後我罩着你。”
女人撲哧一聲笑出來,歪着頭朝賀安翼眨眨眼,“你真有趣,到了,進去吧。”她推開一扇小門,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心動女生,心動女生!’綠豆豆十分激動地盯着女人,上蹿下跳地慫恿道,‘吻她,說愛她,快快快!’
賀安翼一巴掌将躁動的綠豆豆拍了下去,‘讓我安靜的當個基佬。’
綠豆豆委屈唧唧地縮角落裏,睜着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女人白嫩的臉蛋,‘啊嗚嗚嗚嗚嗚~你的心動女生。’
‘不,是你的心動女生。’賀安翼朝綠豆豆笑了笑,走進了這個房間。
房間四周的牆壁黑漆漆的,就像個審訊室一樣,對面坐着一排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男的問,“名字?”
賀安翼,“我叫居安翼。”
綠豆豆呸了一聲。
女的問,“性別?”
賀安翼呆了呆,猛地站起來開始解褲子。
女的開始尖叫。
賀安翼象征性地提提褲子,收手坐回了凳子上。
老的眼睛一眯,一股壓迫感撲面而來,“我聽說你是地底基地那邊來的?”
賀安翼一臉吃鯨,“啥地底基地,烈火朝歌還有地下室,啊,不對啊,島嶼的地下室,那不得是海水嗎,挖穿了島沉了咋辦?”
老的,“……”
小黑屋寂靜了一瞬,賀安翼繼續維持着目瞪口呆的表情。
老的瞪圓了眼睛,“雷冽是你?”
賀安翼也回瞪着他,“你是雷冽?”
這時,門口等着的女人噠噠噠地走了進來,彎腰把記事簿往老的面前一攤,輕聲細語道,“這是他的基本信息。”
老的拿着個放大鏡把這些字從頭看到尾,又從尾看到頭,末了把老花眼鏡摘下來擦了擦又戴了回去,這次沒再用放大鏡,不過那臉都快埋本子上頭了,确定還看得清字嗎?
賀安翼驚嘆地鼓掌給綠豆豆聽,‘哇哦,好神奇喲!’
綠豆豆,‘……’
“這是菲林那邊送過來的檢查報告。”女人體貼地從本子裏抽出一張寫滿黑字的白紙,艱難地把那張紙塞進老人的臉和本子的空隙間。
老人猛地坐正身體,眯着眼睛将那張紙上的每一個字都念了一遍。
賀安翼聽了會兒,大致是一些什麽,傀儡術啊,被控制啊,之類的言論。
老的旁邊的小的立馬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如此。”
此時賀安翼坐在小板凳上,頭一點一點的開始打起了小呼嚕。
老的在女人的本子上啪啪啪地敲了幾個紅章,又站起來,把章往賀安翼的腦門上一扔。
“啪。”
賀安翼的腦門上多了一個紅章,章完成任務後又飛回了老人手裏。
賀安翼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這時候小黑屋的對面只剩下四張空椅子。
噠,噠,噠。
女人笑眯眯地從門外走了進來,這回她的手上多了一張黑卡,黑卡上寫着三個大字——居、安、翼。
綠豆豆哼哼唧唧,‘居心叵測的安翼。’
賀安翼朝綠豆豆呸了一聲。
“我叫清水,記住了。”女人把卡遞給了賀安翼。
“人美名也好聽,謝謝您了。”賀安翼笑呵呵地把黑卡收進了口袋。
女人拿出手帕把賀安翼額頭上的紅戳戳順手擦掉了,說話依舊是輕聲細語的,“安翼不用客氣,以後還得靠你罩着我呢。”
清水身上香香的,賀安翼忍不住又吸了一口,同時在心裏惋惜自己是個基佬。
‘你可以把自己扳直。’綠豆豆試圖努力。
‘我知道,這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賀安翼站起了身,朝清水道了個別開始往外走,嘴裏卻不閑着,‘可是豆豆哥啊,夢想夢想,夢中想想就行了,放到現實中多傷感情啊。’
綠豆豆開始嚎啕大哭。
賀安翼剛走出登記處,一眼就看到叼着根煙靠在樹上沉默不語的居北。
“我記得你不喜歡抽這玩意。”心情很好的賀安翼走上前,把他嘴裏的煙扯了出來,往自己嘴裏一咬,深深吸了一口,吐着煙圈笑道,“我才喜歡抽。”
‘間接接吻,你個心機boy。’綠豆豆對自家宿主開啓指指點點模式。
本來沒想到這茬的賀安翼決定做個真正的心機狗,他用舌尖把咬在嘴裏的那截沾了居北口水的煙屁股上上下下掃了一圈,又重重嘬了一口,才意猶未盡地把吸的差不多的煙扔地上踩滅了。
賀安翼偷偷瞟了居北一眼,才發現這男人半天不回話原來是在發呆。
“嘿,居北。”賀安翼沖他擺了擺手。
居北簌地回過神來,眼珠子看向賀安翼,“積分卡辦好了嗎?”
“辦好了,”賀安翼點頭,“你剛剛怎麽了?”
居北不自在地轉過臉去,“沒什麽。”
“你怎麽突然愛上抽煙了?”
居北又把臉轉回來,定定地看着賀安翼,“安翼,人是會變的。”
賀安翼指了指自己,“我變了嗎?”
居北的眼中漾出一絲絲笑來,他說,“沒變。”
綠豆豆在邊上哼哼唧唧,‘安翼你個心機狗,不過隔了幾天而已,就問別人自己變沒變,你有臉。’
‘我臉大,我自豪。’賀安翼牛逼轟轟地在精神世界幻化出一陽指,把剛冒出點頭的綠豆豆給摁了下去。
21、末世狂歡(二十一)
“卡給我看看。”居北把目光放到賀安翼褲兜裏露出的黑卡一角上。
賀安翼被對方迷人的嗓音蠱惑了一下,沒想什麽就把卡遞了過去,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居北已經把黑卡上的人名看了個透透徹徹。
白字黑面,鐵證如山。
賀安翼耳朵紅的就跟塗了顏料一樣,偏偏臉還是正常的膚色,對比之下,越發顯得耳朵突兀。
所以居北擡起頭的時候,目光自然而然就落到了賀安翼的耳朵上。
“咳,居北,那啥,我們是不是得找個地方填下肚子?”賀安翼忍着往地縫鑽的沖動,磕磕巴巴地說完了這句話。
“走吧。”居北沒說什麽,把黑卡順手塞回了賀安翼的褲兜裏。
帶頭走了幾步,他又放慢了速度等賀安翼走到他身邊,才冷不丁說道,“都是我弟了,再叫那麽生分不太好。”
“可你看起來跟我差不多大啊。”賀安翼皺皺眉頭,心裏更是後悔的不行,那麽聽話幹嘛,早知道就報說是他哥了。
光是想想居北用那把子迷人嗓音翼哥翼哥的喊自己,賀安翼就覺得半邊身體都酥了下去。
居北扯扯嘴角,眼睛裏都是笑,“聽話,以後乖乖叫哥。”
賀安翼揉揉鼻子,撇過頭去抗議,“虧大發了,早知道就說是你哥了。”
“比我年齡大多的都叫我哥,你虧?”居北側過臉來看着他。
賀安翼也把腦袋轉回來,不服輸地說,“叫你北哥行嗎,最大的讓度了,再逼我信不信哭給你看!”
居北把手按在他肩膀上站定了,“哭,站在這使勁哭,最好哭得全鳳凰島的人都聽見。”
賀安翼癟了癟嘴,吸了吸鼻子,醞釀了半天一滴眼淚都沒擠出來,最後還是把手放肚子上揉了揉,“好餓,北哥,翼哥肚子餓了。”
“你小子。”居北笑了起來,松開手帶頭朝一個方向走去。
賀安翼咧着嘴跟着笑,長腿邁開,毫不費力地跟在居北身後走。
‘有沒有覺得我家北跟我的關系,又近了一層?’
‘真好,再也不用擔心你們會攪基了!’綠豆豆開心地立起來鼓掌。
啪啪啪,聲音特別的響亮。
‘為啥。’
‘親兄弟之間只能有親情,如果有愛情可就是亂倫了哦。’
‘哦,’賀安翼點了點頭,在綠豆豆的頭頂幻化出大掌啪啪啪地鼓得比它還響亮,‘可是我跟他不是親兄弟呀?’
綠豆豆繼續啪啪啪,‘然而在世人眼中你們是親兄弟,最重要的是,居北的心裏,已經把你定位成了弟弟,你,沒機會了!’
賀安翼依舊啪啪啪,‘日久生情,近水樓臺先得月。’
綠豆豆蹦了起來,木棍子點地跟着一起啪啪啪,企圖壓過賀安翼的,‘這樣吧,我給你情景模拟一下,看好了!’
賀安翼熱烈鼓掌,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聲不絕以耳。
綠豆豆晃晃身體,立馬蹦出來另一個綠豆豆,上書‘北’,綠豆豆自己身上則浮現出一個‘翼’字。
賀安翼停止了鼓掌,瞪大了眼睛興致勃勃地看着,‘開始吧。’
‘翼’特別浮誇地扭腰擺胯單膝跪地,兩手舉着一個戒指盒,深情款款地看向‘北’:我愛你,請你嫁給我吧~
‘北’搖了搖頭,退後兩大步雙手護胸,神情嚴肅又認真地說道: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我把你當弟弟,你卻想睡我???
‘翼’膝行上前,一把抓住‘北’的手: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我對你的愛,日月可鑒,比純甄還純,比真金白銀還真,就好比那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總之,求你接受我!【咚地一聲腦袋磕在地上】
‘北’驚吓地看着他,尖叫了一聲,‘我沒有你這樣的弟弟!’然後扭過身吭哧吭哧地跑了。
賀安翼也抽搐着嘴角,跟着來了一句,‘我沒有你這樣的系統。。。’
22、末世狂歡(二十二)
烈火朝歌沒有食堂,這裏是異能者聚集地,大家基本是各憑各的本事,自給自足,所以指望有廚師什麽的,那就是癡人說夢了。
居北的目的地是一個火紅色的長方形建築物,正對着大道的這面牆有十幾個窗口,窗口上嵌着觸屏顯示器。
賀安翼走上前看了看,上面有好幾個圖标,分為食材區,成品區兩大類,食材區又有蔬菜類,肉類,腌制食品,調味料等品項。
居北把自己的積分卡在讀卡區刷了一下,又在食材區的每一個品項那裏都點了一下,顯示屏下面的凹槽裏立刻掉出了套着各式各樣包裝的食材,有菠菜,香菇,鮮豬肉,白蘿蔔,冬瓜,西紅柿,火鍋底料,鹽醋醬油等等。
周圍窗口的人聽到動靜往這邊瞧了瞧,這一看眼睛都直了,吞咽口水的咕咚聲此起彼伏。
有些人甚至一邊吃着手裏的牛肉罐頭,一邊眼巴巴地瞧着這邊新鮮的蔬菜瓜果。
其中一個女人當場紅了眼眶,伸出拳頭恨恨地砸了身邊男人的肩膀一下,抱着方便面桶氣沖沖地走了。
“為什麽不點成品?”賀安翼不解地問道。
“成品都是些從超市搜刮來的垃圾食品,你要?”居北把手指移到了成品區。
“不用了,”賀安翼走上前幫居北分擔了些食材,在看到火鍋底料的時候眼睛立馬亮了,“我這人可不會假客氣,別怪我吃窮你了啊。”
居北笑了一聲,“恩,盡管吃。”
兩人來到島邊,居北把食材浸在淺水區洗了洗,賀安翼則從綠豆豆那拿了把小刀,把洗好的食材放在被陽光曬得滾燙的幹淨大石頭上就地切了起來。
“北,好了。”賀安翼剛把切好的食物放在洗幹淨的塑料袋中,居北又提了一袋被水浸泡的軟滑的香菇過來。
賀安翼吸溜了一下口水,說實話,來這裏這麽久,他就沒吃上一頓真正意義上的飯菜,一想到今晚終于可以大飽口福,這心裏就美滋滋,嘴角的弧度就沒下去過。
居北的家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平房,裏頭倒是舒服的很,一個卧室,一個客廳,簡簡單單的桌椅板凳,卧室鋪着厚厚的地毯,除此之外就是一張十分舒适柔軟的大床。
綠豆豆跟着賀安翼打量了一圈,又探知了一下全島居民的生活情況,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居北是個務實派,這屋裏的随便一件東西都比這小平房值錢多了,哪像有些人為了表面好看,拿大量的積分換了一套別墅,到頭來卻只能睡硬邦邦的木板床,哎呀,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賀安翼認同地點點頭,手上不停地提起一桶淡水倒入鍋中,放好了調料,正愁沒有煤氣竈和電磁爐怎麽煮湯的時候,就見居北走過來,伸出手指輕輕碰了下鍋底,鍋裏的水便開始冒起了小氣泡,很快,小氣泡咕嚕咕嚕地變成了大泡泡,賀安翼趕緊拿勺子攪了攪調料,一鍋香氣四溢的湯就速成了。
“好香好香。”賀安翼猴急地把食材往裏頭扔着,居北則在邊上不緊不慢地撕着香菇丢進去。
菠菜是蔬菜,在滾水裏燙一會兒就熟了,賀安翼從桌上拿過一雙筷子,夾起菠菜在之前調好的醬料中蘸了蘸,強壓着肚中的渴望,第一時間遞到了居北嘴邊。
居北詫異地看着他,嘴唇卻始終都沒有張開的意思。
賀安翼舉得手都快酸了,肚子中的咕嚕聲也越來越大,老臉一紅正要收回筷子,就見居北突然張嘴把菠菜咬進了口中。
看着面前人嘴角沾着醬料咀嚼的可愛樣子,賀安翼就覺得整個人都輕飄飄的想要上天,立馬夾了一片燙熟的西紅柿塞進自己嘴裏,筷子頭更是被他含在嘴裏吸了又吸,好在居北正專注于調試鍋爐的溫度,沒有發現某人過于癡漢的行為。
‘收斂點,被居北看到了,你會被當場趕出去你信不信?’綠豆豆看不過去地出來敲了個警鐘。
此時的賀安翼已經被鍋裏的食物吸去了全部的注意力,對于綠豆豆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胡亂恩了幾下應付了事,嘴裏塞得不能再塞了,才依依不舍地收了筷子,十分困難地咀嚼着食物。
居北慢條斯理地往小碗裏夾着菜,不經意間掃到對面那個男人的吃相,就會看着他笑上好一會兒。
居北的情緒從來只體現在眼睛中,他不笑的時候,眼瞳幽幽深深的,像一口可以使你掉下去的井;他笑起來的時候,就像現在這樣,眼梢微微下彎,黑眸裏閃着亮晶晶的光,像映在溪水裏的星星。
賀安翼被他笑得滿臉通紅,卻控制不住自己的麒麟臂,夾菜的速度只快不慢,嘴裏塞的東西也只多不少。
‘歲月靜好,現世安穩。’吃飽喝足後的賀安翼,摸着肚子特文藝地感嘆道。
綠豆豆毫不猶豫地給他潑了盆冷水,‘面對現實,別想太多。’
賀安翼打了個飽嗝站起來,搶在居北前面把鍋碗瓢盆收拾好,拎着小桶正打算出門去海島邊緣洗洗,房門就被人踹開了。
來人正是之前在大樓外一直纏着居北不放的狐媚男子。
“北,聽說你弟弟也來咱們基地了?”青年邁着貓步走過來,一屁股直接坐上了他們剛剛吃飯用的桌子,修長的腳點着地,細細地打量了會兒賀安翼,突然嗤笑道,“長得不像啊。”
賀安翼看了一眼臉色沉下來的居北,明智地選擇無視這人的話,拎着小桶目不斜視地往外頭走。
“站住!”青年的臉一下冷了下去,把守在門外的一人叫了進來,指了指賀安翼手上的小桶,“拿去洗幹淨再送回來。”
那漢子點了點頭,恭敬地伸手過來,賀安翼也不想為難這人,松了手任由對方拎走。
“孔雀,你什麽意思?”居北的聲音冷得能掉冰渣。
那個男子的眼睛裏也幾乎要噴出火來,嘭地一聲捶了下桌子,說話的聲音都激動地變了調,“居!北!你他媽別當我是傻子,這是你弟?哈,逗誰呢!”
“關你屁事。”賀安翼忍這個人很久了,現在終于逮到一個機會,立馬就沖上前,阻斷了男子望向居北的視線。
孔雀呵地笑了一聲,就着坐在桌子上的高度低頭朝賀安翼湊近,那雙剔透的眼珠子更是一錯不錯地死死盯住他,“不關我事?你哥把老子睡了,現在卻始亂終棄地找了別的男人,套了個弟弟的名頭就光明正大的往屋裏頭帶,呵呵,我他媽沒立馬把你撕了已經是你小子命大了。”
‘what?我老婆竟然睡了這個作男?’
綠豆豆汗顏,‘不是,這人喜歡居北喜歡到發瘋,某天夜裏突然做了一場被居北強暴的春夢,然後一發不可收拾地把這夢當作真的,逢人便說居北睡了他。’
賀安翼差點笑出聲,‘原來這就是傳說中活在夢裏的人啊。’
聽完真相的賀安翼正打算反嘲一波,就被牙尖嘴利的某人搶了話頭。
“再說了,就你這五大三粗的,能讓北操得盡興嗎?”孔雀挑釁似地伸出豔紅舌頭,繞着嘴唇緩緩舔了一圈,還意有所指地把目光往他屁股上放。
“你!”賀安翼臉色漸漸脹紅,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一向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人,突然被人這麽侮辱,心裏的火就跟沒個把門一樣,一路從胸膛往腦子裏蹿去,不做點什麽,這股火都滅不下去。
坐在桌子上的孔雀像只鬥勝的公雞一樣翹着下巴,一雙斜斜上挑的眼睛藐視地看着賀安翼。
23、末世狂歡(二十三)
賀安翼恨得牙癢手更癢,他将右手食指輕輕一勾,房間內便平地炸起一道驚雷,速度極快地劈向了桌子,紫色電光像細小的魚一樣游走在指定的區域,頃刻間就将整張桌子炸成了渣渣,唯獨青年被一團光暈包裹着,完完好好地漂浮在半空中。
賀安翼瞪大了眼睛,拳頭簌地攥緊,正要再催動異能,就被居北握上來的手壓制回了去。
綠豆豆也趁機勸說着,‘冷靜點,安翼,他是防禦異能者,等級也不低,你暫時還不能傷到他,再催動異能只會被對方的防禦氣泡盡數彈回來,要是躲避不及被傷到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賀安翼十分不爽地瞪了眼躲在泡泡中的孔雀男,再不甘也不可能一道雷就把這人劈死,說實話,他并不想殺人,虐虐喪屍可以,活人就下不去那個手。
再說了,其實在居北溫暖的手握上來的那刻,他就氣消了。
只是有一件事他還非得較一回真不可,‘豆豆哥,我五大三粗?’
‘不,你高大帥氣。’
賀安翼哼了一聲,‘他呢?’
綠豆豆同仇敵忾地呸了一聲,‘死人妖,娘娘腔!’
賀安翼滿意了,想了想又委屈道,‘我和居北,你覺得是誰操誰?’
綠豆豆遲疑了一下,‘你那啥他……吧?’
賀安翼微笑,‘敢問豆豆哥,吧是什麽意思?’
‘吧的意思就是一定是你啦。’綠豆豆嘿嘿嘿嘿嘿地笑着。
賀安翼繼續微笑,這次不再把目光放在心口不一的綠豆豆身上,轉而關注起此刻略顯焦灼的現場氛圍。
孔雀看到居北伸手制止了賀安翼的攻擊,立刻喜上眉梢,他将手貼着透明泡泡的內壁,心裏像灌了一瓶蜜一樣甜,連那白皙的臉都泛起了紅光,“北,謝謝你。”
居北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不用謝我,我只是不想因為你髒了我弟的手。”
孔雀呆了呆,等反應過來居北這句話的意思,精致的五官立刻變得扭曲起來。
機智的賀安翼立刻抓住這個時機,看着孔雀的眼神帶着深深的鄙夷,“人妖就要有人妖的覺悟,好好待自己屋子裏發/浪不行,還出來丢人現眼,你不覺得膈應我還覺得惡心呢!”
居北這回沒有出聲,他把賀安翼往身後帶了帶,那副警惕和保護的姿态足以說明一切。
他這算是,默認了這人的觀點?孔雀不敢置信地看着居北,心就像被一只手活活抓住掰開一樣疼,疼得他連喘氣都不敢太重,胸前似乎多了一個無形的豁口,冰涼的風灌進去,凍住了整個身體,徹骨的冷意讓他的理智一點點崩塌碎裂。
他清楚地知道,有些東西,已經在慢慢變質了。
‘這個人很像早川。’綠豆豆突然出聲道。
‘居北厭惡早川,更加厭惡像早川一樣死纏爛打追求同性的人,所以,他雖然是天然同,卻也恐同。’賀安翼分析的頭頭是道。
綠豆豆嘆了口氣,‘安翼,你把他往恐同的路子上引,就不怕搬起石頭砸到自己的腳嗎?’
賀安翼笑得謎之自信,‘我們這是直男間的友誼,你不懂。’
‘明白了,祝賀基佬和居深櫃的友誼天長地久,地久天長!’
這會子,綠豆豆倒是莫名心疼起了居北,有賀安翼這個心機boy在前頭挖坑,他不栽進去都不科學!
唉,可憐見的純情男主角啊。
“北,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孔雀的眉毛嚣張地倒豎起來,眼睛裏卻流露出一絲哀求來,“做我的男人,我心甘情願給你操。”
‘安翼,你應該學學這位,直接點多好。’
‘豆豆哥,你是想我早點被居北拒絕,踏踏實實地去找個妹子吧?’
綠豆豆嘆了口氣,‘我是為你好。’
賀安翼不說話了,決定當個安靜的美男子,老老實實地站在居北身後盯着人家後腦勺看。
他的耳朵更是有多高就豎多高,那樣子,恨不得探進居北心裏去竊聽一番。
他想知道,面對一個男人的告白,居北會有什麽反應?會說些什麽話,抑或者一句話也欠奉地把人丢出去?
他這也算是積極收取前人的失敗經驗,随時調整自己的追求方案,避免重蹈覆轍。
“我對你硬不起來。”
賀安翼想過很多種居北會拒絕孔雀男的話,唯獨沒料到這麽禁欲正經的男人會說出一句相當露骨,卻直擊人心的措辭。
孔雀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他歇斯底裏地大叫道,“沒試過怎麽知道不行,你明明睡過我的啊!”
居北眼底的暗色越來越濃,他有些煩躁地指着門口說道,“我不想跟你廢話,自己出去,還是我送你出去?”
“行啊,我走!他呢?你打算安排他今晚睡你床上還是怎麽着?”此時的孔雀就像一只感染了狂犬病的瘋狗,基本上是逮誰咬誰。
居北這會兒連一個字都不想說了,直接走過去弄破了孔雀的防護泡,抓着他的衣領強行拽了出去,末了把倒在地上的門扶起來一拍,那扇門就像被強效膠水黏住了一樣,嚴絲合縫地立在了門框上,任憑外頭的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