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因為我太開心了, 剛剛我才意識到只要有監督系統在, 安翼你就會gay的不那麽明目張膽, 而我,也終于可以堂堂正正挺起身板做ai了!!!’
這話說得心酸無比, 完全可以達到男默女淚的效果。
可偏偏他綁定的是賀安翼這個補刀大俠。
賀安翼眨了眨眼睛,用關懷智障的眼神看着它, ‘豆豆哥, 請問我有讓你偷偷摸摸做過ai嗎?’
綠豆豆, ‘……’
‘在我眼裏, 豆豆哥你的形象一直很偉岸,高大, 充滿光明, 你是一個真正的ai, 一個不用挺起身板也當之無愧稱得上模範的好ai, 所以你放心,我絕對會将攪基進行到底, 讓你的ai生涯,就算彎着腰也能大放異彩!’
綠豆豆,‘……’論被打了一棍子,又被強行塞了顆毒糖的ai此時的心理陰影面積。
暢快地跟綠豆豆鬥了波嘴後, 賀安翼的心情頓時好到爆,就連腳步都變得輕快起來。
他湊到一個攤前翻了翻,都是些不值錢的奢侈品,賀安翼僅僅用一顆費列羅就換到了一大把黃金鏈子。
他也不嫌重的一條條往脖子上套,十個指頭都戴滿了各式各樣的戒指扳指,整個一暴發戶土老財,要多俗氣就有多俗氣。
偏偏賀安翼還自我感覺良好地感嘆了一聲,“就算身上都挂滿了黃金,我也還是一個出淤泥而不染,帥得清新又脫俗的美男子呢。”
真正的小清新綠豆豆十分害怕地把他那些黃金首飾都收進了空間,又抖着小嗓子連忙安撫着被搶了壕裝十分生氣的宿主,‘那啥——哇,摘掉黃金的你,簡直分分鐘帥出別人一條街耶!’
被自家ai當成一個智障在哄的賀安翼,‘……’
一ai一宿主之間頓時充斥着一種濃郁到散都散不去的詭異氣氛。
‘豆豆哥,你下次再這樣尬贊,我真的會把你抓起來打屁屁的!’賀安翼眯了眯眼睛,指着它一臉威脅道。
無話可說的綠豆豆直接氣哭,默默縮角落裏垂淚去了。
綠豆豆的痛苦表情無疑娛樂到了賀安翼,他不厚道地指着淌着綠豆汁液的某ai就是一通狂笑,結果笑到一半肩膀就被人不輕不重地拍了下。
他連忙調整好表情,猛地轉過頭,卻看到了一張不斷放大的臉。
“秦槐!”賀安翼及時地往後一跳,險險躲過了對方差點落他臉上的鹹豬唇。
大叔依舊是那萬年不變的癡漢笑,就算被賀安翼拒絕了他剛剛的揩油行為,他的臉上也依舊沒有任何的窘迫,坦然到讓人生出種他剛剛的做法一點不猥瑣反而很正常的錯覺來。
賀安翼的臉一黑,拽着他來到了一個稍微僻靜些的角落,開口就是一句,“我說你的ai怎麽從不對你的gay氣行為作出懲罰?”
這是打算敞開天窗說亮話了。
秦槐點了點頭,過了會兒,又搖了搖頭。
賀安翼一頭霧水,只好求助綠豆豆。
‘他的意思是他綁定的是一個攪基系統——這麽說的話,設計它的組織肯定是想跟自然人協會對着幹!我們必須得行動了,安翼!’
賀安翼卻被攪基系統幾個大字勾去了心魂,‘我能不能把它的系統搶過來?’
‘不行的,一個人只能被一個系統綁定,除非……你不要我了。’綠豆豆傷心地說道。
賀安翼連忙安撫,‘放心,我把自己丢了都不會抛棄豆豆哥你的,不過你說的行動,難道我還要把秦槐給幹掉?’
綠豆豆的聲音突然嚴肅起來,‘是的,就算你不幹掉他,他也會幹掉你的。’
‘幹掉我?’
‘這是他的系統從出廠起就被設定好的指令,殺死治療系統的宿主是他唯一的通關條件。’
賀安翼的內心震驚到不行,連帶着看秦槐的眼神都帶了幾分敵意。
秦大叔應該是察覺到了,他朝賀安翼歪了歪頭,臉帶笑容地指了指不遠處的青石亭,做了個唇形——去嗎?
“不去。”賀安翼不想再跟他耗在這裏牛頭不對馬嘴的交流,左右看了看,假裝很忙地對秦槐擺擺手,就要朝另一邊攤位走去。
秦槐猛地拽住他,賀安翼有所察覺地朝後一甩手。
嘭!
沉悶的一聲,震得人耳鼓都顫了幾下。
賀安翼不過是一個十分随意的動作,男人卻像是遭受到了巨大的沖撞力一樣,飛速朝後摔去,腦袋正好磕到石亭堅硬的邊角,紅色的血花炸開,有一些還濺到了賀安翼的臉上。
人聲鼎沸的集市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睜大眼睛盯着賀安翼,仿佛在看什麽不可理喻的人一樣。
“天,他又發狂打人了。”
“他簡直比喪屍還可怕。”
“快去通知北哥!”
“愣着幹嘛,快把那個人擡去樂醫那裏!”
在秦槐被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擡走的時候,賀安翼分明看見,這個滿頭血污的男人嘴角翹起的詭異微笑。
這種時候趕緊溜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他是故意的!
賀安翼皺緊眉,‘我很确定,剛剛根本沒怎麽用力,他是自己往後撞過去的!’
‘安翼,我讀取了下托管系統的記憶,發現秦槐這家夥趁着你不在的時候,經常撩得托管系統炸毛,炸毛的系統一旦數據紊亂就會開啓無差別攻擊……好幾次都造成了非常大的人員傷亡,只不過之前一直有居北護着你,才把那些提議将你驅逐出去的聲音壓了下去。’
‘但是壓得越緊,反彈越大,秦槐這是想借別人的手來幹掉我?’賀安翼的臉很黑,憤怒的視線一直黏在秦槐身上。
‘他對治療系統的各類程序特性實在太了解了,我敢打包票秦槐是個老玩家!’綠豆豆心有戚戚焉地看着賀安翼,‘死在他手上的治療系統宿主一定只多不少,安翼,你必須得小心點了。’
賀安翼從鼻腔裏哼出一聲,頂着大家憤怒的視線,大搖大擺地擠出了人群,一眨眼的功夫就看不見半點身影了。
作者有話要說: ~( ̄▽ ̄~)發現我很久沒調戲你們了。
安安分分的作者今天也很乖的坐在坑邊看着你們。
42、末世狂歡(四十二)
一路回到了自己醒來時看到的那間辣眼睛的粉紅色小屋, 然而把門關上沒多久, 就又被人打開了。
居北帶着幾個身穿白大褂的人走了進來, 賀安翼一下子警惕地站了起來,戒備的眼神直視着他身後的那些人。
“他們是誰?”賀安翼拿下巴指指那些白大衣。
“我讓他們給你做個身體檢查。”居北動作自然地把袖子往上挽了幾挽, 就要往這邊走來。
賀安翼的眼神中透出幾分抵觸, 他擡起手拒絕了居北的靠近, “別過來,你讓他們走, 我的身體很健康,不需要做什麽檢查。”
才剛剛發生過秦槐那件事, 就來做什麽身體檢查, 傻子都能猜得出其中有貓膩。
居北的眉毛微微擰了擰, 盯着賀安翼看了一會兒後, 終究還是妥協了,轉頭淡淡地朝後掃了一眼, 那些白大褂就一個接一個地走了出去, 還把門給帶上了。
“安翼, 談談吧。”居北拉了張椅子坐在了床邊。
賀安翼盯着門看了會兒, 确定暫時沒有威脅後,才走到居北的正對面盤腿上了床。
此時的他們面對面坐着, 距離剛剛好,很适合聊天談心。
“談什麽?”只是面對居北時,賀安翼的身體就會變得很放松,他懶懶地往旁邊一歪, 腦袋抵着大兔子的腦袋,把它整個胖胖的身體都壓得變了形。
居北嘴角牽出一個淺淺的窩來,挺直的後背緊貼在椅子上,也不說話,只拿一雙幽深的眼睛注視着賀安翼,他的右手輕輕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拇指緩緩摩擦着光滑的木面,一下,一下,像羽毛輕輕刮過那樣柔和。
這個小動作吸引到了賀安翼的注視,他一邊盯着那只手看,一邊在心裏猜測着居北在想些什麽,結果被自己的腦洞樂到,一個沒憋住就笑了起來。
“笑什麽?”
賀安翼猜到了他會這麽問,“沒笑什麽,只是突然發現我比我以為的更喜歡你,你真得太招人愛了,北。”
聽到這話,居北嘴角的笑弧深了些,他朝賀安翼張開了手,用一如既往的平和語氣說着蘇到不行的話,“過來我抱抱。”
賀安翼站起來,沒有任何預兆地朝他撲過去。
居北穩穩的把他抱了個滿懷,兩人的動作默契到極點,好像私下裏練過無數遍一樣。
縮在男人懷裏的賀安翼幸福的像個巨嬰,他伸出手,十分自然地掐着居北光滑的小麥色臉蛋捏了捏,指腹間的觸感讓他彎了眼睛,笑得像個偷腥成功的貓。
‘這個基地,也只有你敢這麽肆無忌憚地對居北動手動腳了。’消失的綠豆豆突然冒了個泡。
‘那必須,他喜歡我才讓我碰的。’賀安翼聳了聳肩,抓住居北的一只手炫耀式的放唇邊親了親,兩條長腿平伸到床邊架着,姿勢別提多惬意了。
賀安翼覺得此刻的自己才是真正的人生贏家,這日子舒坦的也沒誰了,就是有一點不好,因為監督系統的存在,他們根本就不能有性福生活,不過要是可以天天都這麽不痛不癢的膩歪着,就算是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他也認了。
“今天你打傷了秦槐?”居北伸出手指摩挲着賀安翼的下巴,弄得他癢癢的。
賀安翼伸手抓住居北作亂的手指,睜着眼睛認真地說道,“我沒打他,他自己飛出去撞的。”
居北沒說話。
“你不信我?”賀安翼躺不住了,撐起身想坐起來,卻被居北伸手摁住了。
男人低下頭,一點點湊近,在賀安翼以為居北會吻上來的時候,他卻突然停住了,止于兩人鼻尖将碰未碰的暧昧距離。
這個距離讓賀安翼能清楚地看進居北的眼底,幽深的黑湖中間又是一口漆黑的枯井,望不到底,像永無止境的黑洞一樣。
才看了一會兒,賀安翼就覺得自己要掉進去,腦補出來的失重感讓他的身體痙攣了下。
居北安撫性地把手貼在他後腦勺上,緊閉的淡色薄唇終于張開了些,能看到一點點白色的牙和紅色的誘人舌尖。
“最近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居北開了口,卻沒有回應他剛剛的質問。
“你不信我?”對方避重就輕的态度讓賀安翼的眼睛生出幾分怒意,他不依不饒地問着,手肘一拄想要從居北懷裏坐起來,卻被男人幾個不經意的小動作給卸了勁道,讓他覺得無處着力。
“這裏呢?”居北依舊無視他的問題,修長的手指按上了他的太陽穴,以一種不輕不重的力道按揉着。
顯然他并不想回答那個問題,又或者他的內心已經有答案,只是這個答案絕對不是賀安翼所希望聽到的那個。
賀安翼揮手打開他的手指,奮力掙紮着想要擺脫居北,他突然有些後悔剛剛的投懷送抱了,明明知道那些白大褂還等在門外,卻因為一點小私心,他将這些強行摒除在外,不願去深想什麽,只希望能跟居北多享受會兒甜蜜的二人世界——色字頭上一把刀,這是多少前輩的血淚教訓,可他還是栽在了這上頭。
居北始終都把他控制的死死的,他放任賀安翼去折騰,卻給了他一個框,叫他只能在這個框裏鬧,永遠也跳不出去,一直等到他脹紅着一張臉使不出一點力氣,才開口讓外頭等着的一幹人都進來了。
‘安翼,別讓他們碰你!’腦海中的綠豆豆突然變得慌張了起來。
‘他們會發現你的存在?’
‘不會,但是他們能檢測到你的大腦存在不正常的信息波動,我猜居北得到這個結果後,一定以為你之前中的傀儡術還沒徹底消除,為了保護你還有這個基地,他會限制你的活動範圍,到時候秦槐那邊的ai再動個什麽手腳,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而且,這個房間有古怪,待在這越久我就越犯困。’
‘豆豆哥,你千萬不能出事!’聽到這話賀安翼的心都揪了起來,他有種不好的預感,綠豆豆要是出了問題,他也會離完蛋不遠了。
作者有話要說: 讀者“補骨脂”,灌溉營養液 2017-07-04 22:34:45
抓到一只默默給我灌營養液的小讀者,超級感動,蟹蟹支持(≧▽≦)
43、末世狂歡(四十三)
‘現在還不打緊, 只要不呆在這裏超過24小時我都能保持清醒。’
那24小時後呢……賀安翼吓到了, 他可憐巴巴地看向居北, “北,求你了, 讓他們出去吧。”
居北不為所動地朝進來的幾人點點頭。
看着那些手拿奇怪器具越走越近的白大衣們, 賀安翼急得滿頭大汗, 狗急跳牆地放了一個大招——紅着雙眼瞪向居北,“別逼我恨你。”
居北的臉色一下子青了許多, 他抱着賀安翼的手暴起了好幾根青筋,肌肉虬結, 光是看着就知道男人用了多大的力氣。
賀安翼疼得皺起眉, 望向居北的眼睛溢滿失望, “秦槐那只虛僞的狗到底給你喂了什麽藥, 你這麽信他?”
“不。”居北将手上的勁道一收,垂眸不再看他, 聲音中更是帶了些生硬的冷然和疏離, “我只是想搞明白你。”
賀安翼一下子愣在了當場, 他反複咀嚼着居北說得這句話的意思, 等慢慢回過味來,心就跟被無數根的針尖紮過一樣泛起了細密的疼, 疼到後來整個人都漸漸變得麻木,他甚至忘記了掙紮和抗議。
居北最後還是把他放回了床上,站起身帶着白大褂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一通鬧下來的結果,雖然遂了賀安翼的願, 但是卻寒了居北的心。
賀安翼從床上坐起身,房門是半開着的,他随時可以從這間房裏走出去,可心裏卻空落落的,他問綠豆豆,‘居北是不是不要我了?’
這個問題綠豆豆表示無法回答,‘安翼,我無法探知他的內心。’
賀安翼點了點頭,往後一倒躺在床上沉默了一會兒,幾分鐘後突然又睜開眼睛坐了起來,他将自己的手指捏得咔咔作響,嘴角更是挂着不懷好意的微笑。
‘安、安翼?’綠豆豆遭受到了驚吓。
‘冤有頭債有主,全都是秦槐這心機狗整出來的事,我今晚就去找他算賬。’
不過現在時間還早,賀安翼決定先去地底基地的饕餮餐廳填填肚子。
饕餮餐廳分為三層,第一層就是人聲鼎沸的大食堂,一排排座位上坐滿了人。
賀安翼随便看了幾個人的餐盤,都是清湯寡水的,看着就沒多大胃口,他二話不說就上了二層,二層是半開放式的小包廂,每個包廂都有一個直角形的格擋木牆,錯落有致的排放着,如果站在三樓往下看,這裏就像一個大型的迷宮一樣。
從入口兜兜轉轉進去,經過一個個敞式包廂,盡頭就是一個橫跨好幾個區域的點餐臺。
賀安翼剛想過去,就被一個太過熟悉的背影吸引住了視線。
是居北!
男人挺拔的背脊堪堪擋住入口的位置,在他對面,桃花眼的風騷大叔嘴唇開開合合,似乎正在說些什麽。
賀安翼眨了眨眼,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個包廂正對面十幾米遠的地方,這個位置剛好能讓他研究出秦槐到底說了些。
但是很不湊巧的,秦槐這個心機狗看到他了,是的,他确定對方看到了,還朝他露出那種很惡心的笑來。
然後,賀安翼就看到秦槐朝居北靠近,嘴唇吻向了他的側頰。居北站得筆筆直直,一動都沒動,任由那個吻落在了自己臉上。
賀安翼的腦子霎時亂成了一鍋粥,他看到秦槐吻過居北後,把下巴磕在對方肩膀上,眼睛看向這邊又露出了那種微笑,只是這回,賀安翼在其中看到了得意。
對方仿佛在說——你輸了。
賀安翼氣得心髒抽痛,他不敢置信的是居北竟然從頭到尾都一動不動的站着,任由秦槐對他做這些過于親昵的動作。
秦槐把手搭上了居北的肩膀,這個動作就像是攀附在他身上一樣,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湊近男人的耳朵小聲地說些什麽。
賀安翼捏了捏拳頭,最終還是壓制住火氣沒有沖上去跟這對狗男男理論,他轉過了身,正想離開,剛走沒幾步,又猛地一下把頭轉了回來,眼睛死死盯着秦槐的嘴巴,是的,他剛剛看到秦槐露出了舌頭,明明,明明被割掉的舌頭現在竟然又回到了他嘴中?
秦槐察覺到他的視線,歪了歪頭,炫耀式地露出舌尖又舔了舔嘴唇,然後滿臉幸福地拿臉蹭居北的肩膀。
這下連傻子都看得出來秦槐想表達的意思。
是想告訴他是居北給了他第二條舌頭?讓他更生氣?更嫉妒?
智障!他會信嗎,明明就是他那個勞什子的系統搞的鬼。
‘對,就是他那個系統。’綠豆豆附和道。
賀安翼難過地蹲下來,拿手摳着地上鋪的木地板,喀拉喀拉的聲音終于驚動了遠處背對着他的男人。
居北轉過身,幽深的眼睛看到賀安翼的那刻,瞳眸中閃過一抹訝異。
賀安翼這時候也擡起頭,看向居北時的眼神極度委屈,他又拼命眨了眨眼睛,讓憤恨湧上來,大叫道,“居北,老子瞎了眼!”
一直望着他的男人皺了皺眉,伸手推開纏着他不放的秦槐就要朝這邊走來。
賀安翼立馬拍拍手站起來,撒丫子狂奔而去,一路跑出了饕餮餐廳,跑出了地底集市,一直到離開了基地。
他不停地跑着,讓狂亂的氣流灌進眼睛,将脹熱從眼角吹出來,化為冰涼的液體,最後風幹在空氣中。
綠豆豆不斷地在腦海中叫着他的名字。
賀安翼卻好像沒聽到似的,一直跑一直跑,向着一個方向,沒有任何目的地的跑下去,最後筋疲力盡地倒在了硬邦邦的石子路上,堅利的石頭劃破了他的手臂和背脊,他大張着嘴,呼哧呼哧的喘着氣,胸口極快的起伏着,仿佛要把心中的苦悶全給抖出來。
好一會兒後,他才平複下呼吸,腰部用力坐了起來,沒事人一樣地抓着幾塊石子在手心裏抛着玩。
‘豆豆哥,走吧。’
‘去哪?’
賀安翼咧咧嘴笑了起來,‘當然是去下個世界咯。’
綠豆豆,‘但是你的戀愛任務還沒完,走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 _(:3ゝ∠)_小虐怡情,大虐傷身,放心我只會小虐的~
捉個蟲,明天再更新|?w?`)
44、末世狂歡(四十四)
賀安翼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不是說心動女生被強行解除了嗎?’
‘是的, 但是戀愛任務已經開始了, 你必須重新綁定一個,直到完成任務才能離開。’
賀安翼将手上的石子扔遠了些, 無所謂地攤攤手, ‘行吧, 我現在就回基地綁定去。’
‘恩……’綠豆豆擔憂地看着自家宿主,‘真的沒問題嗎, 安翼?’
‘哈,能有什麽問題, 不就失戀了呗, 很常見的事。’
綠豆豆放了心, ‘你能這麽想就好。’
賀安翼哼了一聲, 從地上站起來拍拍手,悠哉悠哉地順着來路返回。
等他重新回到地底基地, 沒走幾步就被人拽住了。
居北臉色很不好地看着他, “去哪了?”
賀安翼任由他拽着, “散心去了。”
居北點點頭, 沒再揪着這點不放,只看着他道, “跟我回去。”
“不去那個粉紅房間,辣眼睛。”賀安翼從鼻子裏嗤出一聲。
“不去那。”居北捏着他的手腕,手勁很大,就跟鐵鉗子夾着骨頭似的, “今晚你跟我睡。”
賀安翼扒開他的手,吃痛地揉了又揉,然後玩味似地看着他,“不太好吧?我可不想影響你跟秦槐搞……”
啪!
賀安翼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居北實實在在打過來的一巴掌給扇懵了。
居北的雙眼帶着血絲,修長的手指顫抖地抵上胸口,死死的往裏頭摁着,指節泛白,像是在壓抑着巨大的痛楚。
賀安翼的一邊臉火辣辣的疼,他擡手摸了摸,哈哈笑了兩聲,把另一邊完好的臉也湊了上去,“還有一邊呢,要打打對稱點兒啊。”
居北撇開了頭,閉上眼睛不再看他。
賀安翼又嗤了一聲,昂首挺胸高擡步地從居北旁邊走過,他把自己表演的像個勝利者。
可實際上,在跟居北擦身而過的時候,他就輸了,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往外流,他閉緊嘴巴,不讓聲音漏出來一點,然後加快了腳步,快速地逃離了這個地方。
賀安翼今晚在饕餮餐廳的第三層包廂內睡了一晚,包廂內的沙發很軟,躺着的感覺跟在床上沒區別。
一覺睡醒,賀安翼的眼睛幹的發疼,他拿手指扒了扒頭發,找了個衛生間洗了臉漱了口,大搖大擺地去了地底基地的紅燈區。
地底基地的紅燈區設計的張狂又大膽,入口就是由一雙好幾米高,穿着黑色絲襪的女人的腿組成,街道的牆面上,更是印滿了烈焰紅唇和一些少兒不宜的插畫。
賀安翼之前雖然一直知道有這麽一個地方,卻都是繞着走的,這裏比想象中的要亂很多,有一些人的行為簡直能用不堪入目來形容。
賀安翼進去後沒多久,就有一個臉上的粉撲得比牆都厚的女人挽上了他的手。
賀安翼強忍着雞皮疙瘩把她帶出了紅燈區,來到幽暗的巷道時,他對着女人畫着僵屍妝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愣是沒找到地方下嘴親下去。
直到女人有些不耐煩地朝他翻了個白眼,嘟着嘴唇就要親上來的時候,賀安翼差點沒把魂吓掉,嗖地一下就跑了。
站在巷道裏的女人一下子破口大罵,潑婦般的模樣引來很多人的圍觀。
當然這時候的賀安翼已經跑得不見蹤影了。
‘豆豆哥,太可怕了,這個任務我估計是完成不了了。’躲在餐廳包廂中的賀安翼捂着自己的胸口心有餘悸道。
‘安翼,你就不能找個正常點的嗎,紅燈區的那些就連我這個ai都沒眼看啊!’
聽到這話賀安翼難得的板起了面孔,‘好女人值得真正愛她們的人去疼,還輪不到我這個基佬來糟蹋!’
說完,他就閉上嘴巴,任憑綠豆豆怎麽戳都不回話了。
綠豆豆第一次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跟賀安翼道了一上午的歉才讓自家宿主的表情松動了些。
賀安翼嘆了口氣,感覺自己是條廢魚一樣的癱在包廂中,‘這種災難型的恐怖世界真的不适合我,太無聊了,好想玩手機啊!’
綠豆豆也跟着嘆氣,‘沒辦法了,只能在這個世界耗着了,耗到你能正常愛上一個女人圓滿完成任務的那天。’
賀安翼正色,‘豆豆哥,永遠都不會有那一天的。’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我确定。’
綠豆豆搖了搖頭,想說些什麽又猶猶豫豫沒有說出口。
“外面的喪屍越來越強了,最近出去的小隊每次都只能回來一半,這樣下去根本不是辦法。”大狼苦惱地撐着下巴左看看右看看,見大家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所幸往桌上一趴,嚷嚷道,“還活什麽啊,集體自殺算了!”
“說什麽屁話!”一邊的大床聽了氣不打一處來,直接賞了他一個腦袋瓜子。
大狼诶喲了一聲,摸着後腦勺讪讪地往後靠了靠,閉緊嘴巴不說話了。
居北低頭捏了捏眉心,“明天我帶幾個人出去看看,這回會帶些高級喪屍的活體進來,潘子你讓研究院的人做好準備工作……”
咚、咚、咚
會議室的門被人敲了三下,居北偏了偏頭,“進來。”
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走了進來,機靈的大眼睛活絡地掃了一圈。
在看到會議室這麽多人的時候,少年有些緊張地捏了捏衣角,緊接着就邁着兩條細腿小跑到了居北椅子後面。
他彎下腰,用手攏着嘴湊到男人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麽。
居北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他放在桌面上的手一點點收緊,發出一連串骨骼碰撞的咔咔聲。
“北?”會議室的幾人面色擔憂地叫了他一聲。
居北搖了搖頭,站起身背對着他們點了根煙,“明天六點饕餮集合,吃完早飯我們就上路,至于其他的,霖你看着安排一下就行。”
他的聲音依舊平穩如初,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如果他夾着香煙的手指沒有顫抖的話。
細心的聞人霖把一切都看在眼裏,卻按耐着沒有戳破。
等到居北把事情都交代完,聞人霖便将所有人都遣散了出去,自己留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讀者“木晰”,灌溉營養液 182017-07-06 19:10:54
蟹蟹木木的營養液(づ ̄3 ̄)づ╭?~ 愛你喲~~
今天更新晚了qwq 但是日更是不會變的,有你們的存在我也有動力,恩!繼續加油!!!_(:3ゝ∠)_願碼神與我同在!!!
45、末世狂歡(四十五)
“北。”聞人霖看着這個背對着他的男人, 他永遠都把自己包裹在一個無所不能的堅硬外殼中, 就像此刻, 明明脆弱的一碰就碎,卻偏要僞裝自己, 背過身将負面情緒強行壓制住, 冷靜的把所有的事情布置完, 最後獨留自己一人在寂寂無聲中舔舐傷口。
居北的聲音帶了一絲不易覺察的顫抖,“你先出去。”
聞人霖嘆了口氣, “別把自己搞得太累,北。”
居北一言不發。
“或許, 你可以放縱一次。”聞人霖緩緩說完, 又陪着沉默的居北待了一會兒, 就起身離開了。
此時, 依舊躺在餐廳包廂內的賀安翼百無聊賴地擡擡手,召出一板巧克力掰了一塊就丢進了嘴裏, 純屬閑着無聊磨牙玩。
一旁的綠豆豆看不過去, 就在賀安翼的腦海裏單曲循環《豬之歌》 。
結果賀安翼這家夥聽得很嗨, 還跟着唱了幾句, 把綠豆豆氣得差點沒跳出去拿木棍棍戳他的脊梁骨。
‘安翼,你再這樣混吃等死下去, 遲早藥丸!’
賀安翼砸吧砸吧嘴,又哼哼唧唧地跟着腦海裏的音樂唱了一句,聳聳肩道,‘我早已經放棄治療了。’
綠豆豆閉嘴了, 它覺得再跟賀安翼交流下去,真的會把自己氣癱瘓的。
《豬之歌》依舊在循環播放,賀安翼聽着聽着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沉,或許他真的累了,以至于他在睡夢中,把綠豆豆的尖叫聽成了另類歌曲。
‘豆豆哥,別開演唱會了,真的很難聽……’賀安翼閉着眼睛嘟嘟囔囔地取笑它。
“豆豆哥是誰?”低沉的聲音貼着他的耳朵,磁性的聲線夾帶着熱氣鑽進耳洞,酥酥.癢癢的,激起了賀安翼一身的雞皮疙瘩。
賀安翼抖了抖眼皮,不情不願地睜開了眼睛,卻被滿視野的粉色刺了一下,他別過頭,正正好撞進了居北懷裏。
“醒了?” 男人溫暖的掌心順着他的頭發揉了揉,一個帶着淡淡尼古丁味道的吻落在了他臉上。
賀安翼還有些迷迷糊糊的,他把臉埋進居北的懷裏蹭了蹭,親昵地擡起手想要抱住他,卻被什麽東西束縛着無法前進,冰涼的金屬質感緊貼着腕部的皮膚,随着他的動作叮叮當當作響。
這聲響猶如一個巨錘一下砸在了他的腦袋上,他像是醉酒的人突然清醒那樣努力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手上的鎖鏈。
“北、北哥?”賀安翼一下子坐起身,背部緊緊貼着床上的絨毛兔,舌頭打結連話都說不利索。
居北也跟着坐起來,他将一只手搭在屈起的膝蓋上,垂着頭,姿态随意,幾縷散亂的額發正巧遮住了眼睛,也擋住了賀安翼探究的視線。
賀安翼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居北開口,這讓他心裏越發慌亂起來,他轉過身去拼命拽自己手上的鐵鏈,盡管他使出了渾身解數把能想到的辦法都試了一遍,也不能将鐵鏈從牆上的扣環中弄出來,反而将自己的手腕越絞越緊。
“你弄不開的。”居北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終于還是開了口。
賀安翼所幸放棄掙紮,“為什麽鎖着我?”
居北伸手過來理了理他的頭發,“為了你好。”
賀安翼扭過了頭,“你沒理由鎖着我,你也不是我什麽人,用不着你為了我好。”
“你說什麽?”聽到這話,居北的眼神立刻冷了好幾度,手指滑到他的下巴那用力捏住,強迫賀安翼把頭對向了他。
賀安翼只覺得下巴要被人捏碎了似的疼,他惱怒的一腳踹過去,結果被居北伸手拽了一根不知從哪延伸過來的細鐵鏈,他的腳就再也動不了分毫了,被迫形成了個大字癱在床上。
居北把他翻了個個兒,整個手掌把他的腦袋死死的摁在絨布娃娃上,賀安翼感覺有些呼吸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