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綠豆豆被他故意拖長的尾音叫得心顫顫, 連腳下的木棍棍都跟着抖了幾抖。
綠豆豆, ‘我好害怕。’
賀安翼繼續怨念, ‘我也好絕望,你說當一個正正常常的基佬怎麽就怎麽難呢。’
綠豆豆, ‘……’好吧, 好吧, 此後我将保持絕對的沉默,再出聲我就跟你姓賀!
這話綠豆豆是放在心裏說的。
委屈的賀寶寶在精神世界裏打了一個滾, 咬着被褥可憐兮兮地嚷嚷道,‘豆豆哥, 我每天都好空虛寂寞冷啊~’
綠豆豆驚得汁液狂冒, ‘你還真是記吃不記打啊。’
‘豆!豆!哥!你看你跟我說話了, 沒想到我豆哥立下的flag也會倒啊。’賀寶寶十分興奮地從地上爬起來, 一刻不停地圍着綠豆豆打轉,‘那麽, 輸了就要接受懲罰哦!’
窩草, 安翼你什麽時候學會的讀心術?
綠豆豆被他的眼神看得瑟瑟發抖, ‘你……你想幹什麽?’
‘快讓我舔舔, 好渴啊!’賀安翼迫不及待地捏住了綠豆豆腳下的木棍棍。
‘嗷!非禮啊!!!救命!!help me!!’
精神空間裏,綠豆豆發出了一聲接一聲‘凄慘’的吶喊。
李夢雲吃好喝好後, 滿意地擦了擦嘴,拿着口紅又跑到衛生間裏補妝去了。
賀安翼把桌子上的餐具收到廚房洗好塞進了碗櫃裏,等到他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女人挎着手提包包, 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你去哪?”賀安翼急忙忙跑到了玄關的位置,用身體堵在了門前。
李夢雲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我去哪用不着你來管!”
“太晚了不安全。”賀安翼堅定不移地擋在門前,注意到女人臉上的表情又有風雨欲來的趨勢,他連忙換了種幾乎是懇求的語氣,卑微地就差沒跪在她面前,“夢雲,你就算再怎麽讨厭我,也不能這麽糟蹋自己啊!”
李夢雲冷笑了一聲,塗着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就差沒戳到他眼睛裏,“吳灏鵬,我告訴你,我們倆已經離婚了,現在我要做什麽,不做什麽,都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你是什麽人?又有什麽資格來管我!”
男人被她說得滿臉通紅,面對着氣勢淩人的前妻,他甚至有些羞愧到無地自容。
“對不起,都怪我沒用。”男人的嘴唇顫動着,說到最後竟落下淚來。
女人嫌惡地皺了皺眉,伸手将他一把推開,趾高氣揚地拉開門走了出去。
賀安翼顧不上擦臉上的淚水,撲過去一把抱住了女人的腰,苦苦哀求道,“夢雲,別這樣,我會努力的,我一定好好賺錢,買一套大大的別墅給你當生日禮物,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求你了,別離開我!”
李夢雲嗤笑出聲,擡起手拉扯着男人抱在自己腰上的手,紅色的指甲更是毫不留情地下死力氣掐他手臂上的肉,“你得有這個能力才行吧,窩囊廢!”
這句話讓男人如遭雷劈地僵立在了當場,以至于女人沒用多大力就掙脫開了他的環抱。
空曠的走廊裏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女人的步伐邁得極快,仿若身後有惡鬼在追一般。
等到賀安翼站起身想要追趕的時候,那抹纖細的身影早已經消失在了樓道的拐角處。
男人仿佛失去目标一般,垂頭喪氣地站在單元門前,耷拉在身側的胳膊上赫然是幾個月牙形的掐痕,有些甚至被掐出了血水來。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依然站立在那裏。
時間長的連綠豆豆都看不過去了,‘現在沒人了,你可以放飛自我了。’
這句話就像打開了一個奇妙的開關,賀安翼立馬擡起頭,鬼鬼祟祟地往四周看了一圈,然後十分興奮地跑進屋子,嘭地一聲就把門給帶上了。
回到安全地帶的賀安翼放松地朝沙發倒去,調整好姿勢,他又伸出兩只腳,特惬意地往玻璃桌上一搭,嘴裏不住呼着氣,‘總算把那個女人盼走了,這下子她不會回來了吧?’
綠豆豆搖搖頭,‘那可不一定,萬一她被其他男人抛棄了,沒有經濟來源一樣會回來找你這個冤大頭。’
賀安翼捂着眼睛哀嘆,‘啊,好煩啊!就不能利利索索幹幹淨淨地忘記我這個備胎嗎?’
綠豆豆苦口婆心地展開了又一輪叨叨念,‘就算真有一天她忘記了你,為了人設,你也得腆着臉上門去找她,你跟她,注定是捆綁在一起的劇情人物。’
賀安翼無精打采地把腦袋轉向一邊,‘我只想好好攪一場基……’
絕望的綠豆豆做出了一張生無可戀臉,當然這張臉沒有人能看得見。
因為在宿主的眼裏,它只是一只略有些彎的綠豆棒冰。
賀安翼在沙發上靠着靠着就睡了過去,一覺睡醒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他的肚子餓得咕咕叫,正想從沙發上爬起來去做飯,就被廚房裏飄來的食物香氣吸去了全部的心神。
他就跟魔怔了似的,循着香味一步一步來到了廚房門口,在看到流理臺前忙碌的李夢雲時,驚得差點沒把眼睛瞪出來。
“醒了?”女人把手上的水珠擦幹,走過來用被水滋潤過的清涼手指蹭了蹭他的臉頰。
突然的舒爽讓賀安翼稍微醒了點神,他努力地瞪大眼睛觀察着女人,仿佛第一次認識她一樣。
李夢雲卻沒有像往常那樣露出不耐煩的情緒,反而站在那任由他看着,過了一會兒,她又突然笑起來,未施脂粉的臉上紅撲撲的,泛着健康的色澤,甜蜜誘人的嘴唇微微抿出一個窩來,好看到連賀安翼這個基佬都不舍得移開眼睛。
“去洗把臉,早飯馬上好。”女人把手收了回來,重新走回了流理臺前。
賀安翼神情恍惚地來到了衛生間,一邊刷着牙,一邊瘋狂地轟炸着綠豆豆,‘我不是在做夢吧豆豆哥,她什麽時候這麽好聲好氣過?’
綠豆豆倒是挺開心的,‘這不是挺好的嗎?她好你也好,現在你總沒有理由沒有借口拒絕用心去愛她了吧。’
賀安翼往池子裏吐出一口牙膏沫,一臉認真地盯着鏡子中的自己看,‘我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
綠豆豆,‘……你還是忘不了他?’
賀安翼沒說話,他漱了好幾遍口,才拿過一旁的臉盆毛巾放在洗手臺上接水。
綠豆豆依舊不死心地開解道,‘那個世界已經結束了,你自己也說了,未來一定會有另一春等着你的。’
賀安翼依舊不搭理它,自顧自地把毛巾過了遍水,擰幹後往臉上一撲,也不取下來。
好一會兒,他深深吸了口氣,連帶着毛巾也微微凹了下去,将五官的流暢線條整個凸顯了出來。
‘你不懂,豆豆哥。’賀安翼說着這話,被毛巾蓋住的臉讓人看不見他的表情,就連聲音也顯得悶悶地,透着一股壓抑。
直到呼吸都有些困難,賀安翼才将毛巾扯下來丢進水盆裏,然後擡起手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這裏,連同着那個世界的結束,一起死掉了。’
綠豆豆呆了呆,它陪着賀安翼靜默了好幾分鐘才想通了他話中的意思,‘我明白了,每個人只有一顆真心,一旦将它交付給了一個人,此後就不會再有了。’
賀安翼咧了咧嘴,給它豎了個大拇指,‘不愧是我的豆豆哥。’
‘那麽以後呢,你打算怎麽對待未來許許多多的世界和形形色.色的人?’
賀安翼把毛巾挂在了牆壁上的粘鈎上,語氣輕松地回答道,‘就……玩呗!當成游戲吧,戀愛游戲?聽起來多有意思。’
綠豆豆無力地點點頭,‘你開心就好,我現在已經沒有別的奢求了。’
‘這話你已經說了很多遍了,豆豆哥。’
賀安翼笑了笑,推開衛生間門的時候,李夢雲已經把飯菜放在飯桌上擺好了。
系統這時又下發了日常任務
【星期二的清晨,在食物的香氣環繞中,給你的妻子一個甜蜜的擁吻。】
‘安翼,看這裏看這裏,’綠豆豆把任務面板敲得梆梆響,‘重點是,擁——吻——’
賀安翼面如死灰,‘我拒絕。’
綠豆豆繼續碎碎念,‘宿主拒絕完成日常任務的話,好像要扣一半分數的哦~’
賀安翼立馬換了個表情,微笑道,‘我的意思是,這樣的任務,請給我來一打!’
綠豆豆非常興高采烈地蹦了蹦,‘比心心~加油加油加油!’
賀安翼在心底流着淚繼續笑下去,現實中卻埋着頭,躊躇地往女人身邊走去。
李夢雲拉開了一張椅子,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看,她也不催促,嘴角挂着耐心的笑容,鼓勵意味地朝男人點了點頭。
賀安翼捏了捏衣角,幾大步來到她面前,紅着臉叫她的名字,“夢雲。”
李夢雲偏了頭看他,依舊是笑意盈盈的。
賀安翼被她笑得越發慌,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地張開手将女人抱在了懷裏,過分柔軟的溫熱胴體讓他呆了呆,所幸沒忘記正事,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他迅速地低下頭将嘴唇貼了上去,伸出舌頭意思意思地舔了舔就離開了。
免得對方回過味來,盛怒之下賞他一個鍋貼。
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李夢雲卻只是驚訝地看着他,似乎沒料到男人會招呼也不打一聲地就這麽吻過來。
賀安翼被看得有些尴尬,他低下頭,一屁股就坐到了李夢雲之前給他拉開的椅子上。
奇怪的是賀安翼這回竟然沒有像之前那樣犯惡心,反而還覺得對方的味道有點甜,甚至連呼吸都帶着股特別的清香。
男人越想越覺得羞恥,雙手揪着褲子,幾乎要把頭埋到桌子底下去。
直到一雙嬌柔的手攀上了他的脖頸,燙熱的呼吸掠過羞紅的耳朵,直往更深處鑽去,吹得耳洞都癢癢的不行。
賀安翼忍不住縮了縮脖頸,剛想擡起手撓撓,就聽李夢雲笑道,“你硬了。”
賀安翼呆了呆,反應過來後便是一副生無可戀臉,他抓住縮在精神世界角落的綠豆棒冰咬牙切齒道,‘豆、豆、哥!!為什麽不像上次那樣幫我隐藏?’
綠豆豆欲哭無淚,‘上次是有準備,這回你硬得讓我措手不及啊!’
賀安翼,‘……’他多希望此時能有一道雷打下來,把他和綠豆豆一起劈死得了。
李夢雲側過臉親了親他的脖頸,用她那婉轉動聽的嗓音喊了他一聲老公。
男人被這一聲稱呼吓得差點沒把手邊的碗打落下去。
女人笑了起來,比當初吳灏鵬追她那會兒笑得更暖更好看,她伸出手,手指柔柔地搔了搔賀安翼的下巴,“真可愛~”
男人被誇得心裏甜滋滋的,低着頭小小聲地央求道,“可以多喊我幾次嗎?”
“恩?要我喊什麽?”李夢雲好笑地看着他。
“老、老公。”男人結結巴巴地告訴他。
“乖~”女人重重親了口他紅透的耳朵,才松開他的肩膀,直起身走到了男人旁邊的另一張椅子前坐下。
賀安翼一臉懵逼,‘???為什麽她會誇我乖?’
綠豆豆簡直不忍心戳破他,‘恩,因為你可愛。’傻得夠可愛。
賀安翼,‘……’
心裏跟個明鏡似的賀寶寶表示,他只是不明白一個女人為什麽要耍小心機套路他喊她老公?這真的不是神經錯亂的一種表現嗎?
更何況,對方還是之前一直對他惡聲惡氣的恐怖女人。
所以,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才讓李夢雲這個渣妻突然就對他的态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又是老公又是小可愛的,就像換了個人一樣。
‘明确告訴你,沒換人,還是那個她。’綠豆豆耿直地回答道。
賀安翼,‘哦,那就是我還沒睡醒。’
綠豆豆,‘……不如你掐自己一下?’
賀安翼瞪了綠豆豆一眼,然後默默把手伸到了身旁女人細嫩的胳膊上,小心翼翼地擰了一把。
正在夾菜的李夢雲手指一松,筷子直接掉到菜盤上,她将細長的眉毛一挑,轉過臉來看他。
賀安翼趕緊低頭,裝鴕鳥。
“這是鬧什麽脾氣?”女人伸手将他嘴角沾上的油污揩掉,繼續問道,“飯菜不合胃口嗎?”
賀安翼提心吊膽地擡起頭看了她一眼,見對方臉上的表情并沒有生氣的征兆,才大着膽子問道,“剛剛疼嗎?”
李夢雲,“……”
賀安翼緊張的眼珠子一錯不錯地盯在她臉上。
女人張了張嘴,思索了好半會兒,才揉了揉他腦袋瓜子,無奈道,“專心吃飯。”
賀安翼一頭蓬松的短發被揉得像個雞窩頭,他就頂着這個發型,安靜地低頭往嘴裏扒着飯。
等他填飽肚子轉過頭的時候,李夢雲正用手捂着嘴巴在那憋着笑。
“老婆。”賀安翼不明所以地看她笑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忍不住地出聲叫了她一下。
女人連忙止住了笑,伸手過來把他的頭發細細地理了理,“一會兒跟我出去下。”
“去哪?”賀安翼疑惑。
“月華的售樓中心。”
男人的心裏一突,眉頭緊鎖着沒出聲。
“怎麽了?”
“我現在還沒那麽多錢,”賀安翼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怕女人生氣,他又連忙保證道,“夢雲,你要相信我,我以後一定能把房錢攢夠的,到時候我們住大房子,我……”接下來的話被一根白皙的手指打斷了。
李夢雲噓了聲,手指輕輕抵在了男人不斷顫抖的唇瓣上,“別擔心,一切有我。”
聯想到女人往常的行徑,賀安翼的心非但沒放下,反而提得更高了,‘豆豆哥,難道這就是傳說中最後的晚餐,她現在這麽好,不過是已經把我賣給了什麽人體器官販賣團夥吧?’
綠豆豆,‘……現在房價這麽高,把你整個人挖空剁碎的賣,都抵不了多少。’
‘話不能這麽說,’賀安翼繼續陰謀論道,‘也許她外面的姘頭手裏有點錢,只不過還差點,于是就打到我頭上來了,而且李夢雲也清楚我手裏頭沒幾個錢,唯一能快速來錢的方法就只有這個了。’
綠豆豆嘆氣,‘安翼你就不能往好處去想嗎?也許她哪一天突然發現自己愛得還是你呢!’
‘哦,如果真有那一天,一定是我中了一千萬大獎被她知道了。’
綠豆豆決定還是閉嘴吧。
這次的讨論無疾而終,保持着防備心理的賀安翼死活不願跟她一起出去,理由是:今天要上班。
李夢雲看了眼牆上挂着的鐘表,“你已經遲到了。”
賀安翼立馬站起來,抓着公文包就要沖出去。
“等一等。”女人拽住了他的手,微蹙着眉頭站起身替他正了正系得歪歪扭扭的領帶,略有些不滿道,“一定要上班嗎,不能多花點時間陪陪我?“
賀安翼不自信地低聲道,“不上班的話,就、沒有錢養、養你了。”
李夢雲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你那點工資,還不夠我買套devil系列的香水和精油。”
賀安翼以為她這是又嫌棄上自己了,急得黑眼珠子都泛上了水汽,濕漉漉的怪可憐的,“我,我一直很努力,可是……”
“我知道你很努力,”李夢雲漂亮的眼睛像遮了層紗一樣讓人看不真切,她突然貼近幾步,一雙手環在他的腰間,“今天就去把工作辭了吧,讓我來養你好不好?”
男人的臉色突然變得奇怪起來,之前一直按壓着的種種猜疑在此刻紛紛湧上了他的心頭。
“你哪來的錢?”他以一種質問的眼神盯着女人,眼眶紅紅的,看起來可憐又可恨。
李夢雲從他懷裏把頭擡起來,定定地看着男人,卻不說話。
“是不是,是不是你在外頭的那些姘頭給你的?”男人哽咽着問道。
這樣的猜測已經在他的心頭萦繞了好幾天,如今終于逮到機會問出了口。
李夢雲看着他緩緩地搖了搖頭,還是不說話。
在賀安翼這裏,不說話就等于默認,于是他越發認定了這個猜測。
就算是窩囊廢受夠了氣也是會爆發的,連泥人都有三分脾氣,更遑論他這個活人了。
有句話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懦弱的男人發起怒來那才叫真正的可怕。
“你他媽還嫌自己不夠髒嗎!”男人怒吼着,上前拿兩只手用力地握緊女人瘦弱的肩膀。
李夢雲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始終都很鎮靜地注視着暴怒的男人,“你要遲到了。”
“你現在來跟我說遲到,剛剛不是要養我嗎?錢呢,錢在哪?”賀安翼拼命壓制住怒火,深呼吸好幾次才把顫抖的手伸到了她面前。‘
女人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走到沙發那裏把包拎了過來,掏出一張銀.行卡就放在了男人手心。
賀安翼低頭看着那張卡,啞着嗓子問道,“誰給的?”
李夢雲又将眉眼斂下,一副不打算回答的模樣。
“我問你!誰給的!!!”此刻的男人就像炸了的炮彈一樣,氣得就差沒頭頂冒火了。
“簡,明。”輕輕巧巧的字眼從女人嫣紅的唇間吐出,不鹹不淡,好像這件事這個人對她來說都無關緊要一樣。
“你什麽時候跟他搞到一起去了!”男人氣得直跳腳,來來回回地繞着鎮定的女人轉圈圈,他心底到底還是愛她的,哪怕氣成現在這副模樣,也舍不得下手傷害她一分。
李夢雲把手上的挎包随手丢到了地上,轉個身就開始收拾桌子上,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樣子。
“我就算是死也不會用你拿身體換來的錢。”賀安翼氣哼哼地把手上的銀.行卡掰成兩半,然後丢在地上用腳狠狠地踏了幾下,還覺得不解氣,他又沖去廚房,拿了把剪刀把銀.行卡剪得很碎,有幾下剪得快了,還差點傷到自己的手指。
另一邊,女人把碗碟端進了廚房,沒一會兒就響起了嘩啦啦的水聲。
等賀安翼終于把銀.行卡建成小碎片掃進垃圾桶裏的時候,李夢雲已經把裏裏外外都收拾了一遍,這會兒正擦着手上的水,漫不經心地走過來問他,“鬧夠了沒?”
男人怒吼道,“沒有!”他這回敢這樣大喊大叫,無非是确定了現在的李夢雲對他很縱容,脾氣可以說是以前的幾百倍還要好。
不管對方改變的真正緣由到底是什麽,對于賀安翼來說都不重要,他要做的僅僅是維持好自己的人設而已。
李夢雲似乎對這個狀态的男人很有些沒轍,她蹙緊了眉頭,卻依然耐下心地輕哄道,“灏鵬,你乖一點別鬧好不好?”
聽到她這麽說,男人的怒火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無力可發,他紅着眼眶,低着頭捂住臉悶悶地哭,“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要這麽讨厭我……”
李夢雲深深嘆了口氣,貼過去摟住他,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邊說着我愛你。
一直說到口幹舌燥,男人的情緒才穩定了下來。
女人把他捂住臉的手強行扒開,從桌子上抽出幾張紙巾,十分輕柔地擦着男人流得滿臉都是的淚水。
賀安翼整個人被她摟在懷裏,腦袋就靠在對方胸前的柔軟上,那觸感,絕對是有了它就不會想要枕頭了。
靠着靠着賀安翼便不自在起來,找了個空隙就從對方懷裏鑽了出來,徑直朝沙發走去。
李夢雲跟在他後頭也坐在了沙發上。
兩人相對沉默了一會兒,男人突然開腔說道,“你以前說我沒用。”
女人彎着紅潤的唇角笑出了聲,“怎麽會?你的用處大着呢。”
不會是賣器官換錢的用處吧?
賀安翼被心底的猜測悚了下,他喉結上下動了動,按耐住心裏的緊張,小心地轉頭問她,“我有什麽用處?”
李夢雲故弄玄虛地朝他勾了勾手指。
賀安翼以為她要講悄悄話,便将自己的耳朵送了過去。
結果對方只是笑着對着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氣。
賀安翼全身汗毛都立了起來,正想退開,卻被一雙手摟住了,一個翻身,自己就被壓在了沙發上。
“我、”男人的話還沒出口,就被女人噓一聲叫停了,她略顯神秘地就着這個姿勢湊近他,“這棟樓的門隔音效果很不好,一有什麽動靜隔壁會聽得很清楚。”
賀安翼略顯詫異,“可我之前并沒有聽到隔壁有什麽動靜,難不成他的門質量好些?”
女人搖了搖頭,“只是因為他比較安靜而已。”
男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卻被對方突然壓下來的紅唇堵住了口中的話。
“我們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聊天上。”李夢雲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嘴唇,正要加深這個吻的時候,男人卻把頭轉了過去,硬是将自己的嘴唇解救了出來。
“怎麽了?”
“我、我得去上班,曠工扣得可是三倍的工資。”男人略有些尴尬地拿手肘撐着身體,想要坐起來。
李夢雲不動如山地壓在他身上,“工作比我還重要嗎?”
賀安翼立馬搖了搖頭,“當然是你最重要,但是不工作,就沒有錢養你了,我可舍不得你跟着我受苦。”
李夢雲一直微蹙的眉頭終于舒展了一些,她的唇角緩緩翹起,連一向平靜的眼底都出現了明顯的笑影。
她突然問男人,“如果有一天,我沒了,你會怎麽做?”
賀安翼想了想,故意揀着好聽的說,企圖哄李夢雲開心。
他說,“老婆啊,你沒了,我也不活了,咱們去陰間做鬼夫妻去。”
賀安翼的設想是,女人聽到這話後肯定得用小拳拳捶他胸口,滿臉羞紅的罵他沒正經。
然後今天這場鬧劇就算揭過去了,兩人的感情也随之升溫。
之後的日子,他可以安安心心的上班,女人也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作天作地,兩人相安無事地共處着,直到這個世界的主劇情線走完,他這個路人甲也可以拿到高分的人設評定,大圓滿地離開這裏。
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人翻臉比翻書還快,聽到這話臉立馬就陰了下來,拽着賀安翼的領子差點沒把他給勒暈過去。
她盯着男人因為缺氧而脹紅的臉,惡狠狠地道,“你要是敢死,我就剝了你的皮把你制成充氣娃娃。”
賀安翼抖了一下,瞪大眼睛盯着她看,現在的女人看起來比任何時候都陌生,眼中冰冷的神色不像在說笑。
“你……你松開……我。”很難受,連說話都有些艱難。
她像是沒聽到似的,冷冷地打量着男人,就像在看一具屍體,琢磨着從哪下刀。
“老,老婆……夢雲!”賀安翼全身抖得像篩子一樣,不敢置信地叫着她。
“撲哧。”她一下就笑了起來,手上的力氣盡收,嘟着紅唇壓在賀安翼身上撒嬌,“老公,你看你那熊樣,以後遇到入室搶劫什麽的,難不成還要我保護你?”
賀安翼依舊不敢動彈,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确定她恢複了正常,才松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抓住她的手就攏在手心裏,心有戚戚焉道,“當然不會,你老公只在你面前慫。”
她又笑,嬌軟的身體壓在男人身上就抖個不停。
賀安翼被女人的身體若有若無的碰觸蹭得渾身燥熱,他連忙動了動腿,想要換個姿勢掩飾住自己下腹的尴尬位置,誰知膝蓋剛一動,就碰到了某個硬硬的棍形物。
“這是啥?”賀安翼沒來得及多想,伸手就朝那東西抓去。
李夢雲立馬伸手擋住了男人的手,“是棒棒糖。”說着賀安翼的嘴裏就被塞了一根草莓味糖棍。
而那個硬硬的東西也随之消失了。
“你怎麽把東西藏那兒……”賀安翼含着棒棒糖,面色古怪地看着她。
“不行嗎!誰叫你滿足不了我?!”她嗔怒地埋怨道。
咳咳,賀安翼尴尬,好在身體的燥熱因為這個小插曲冷卻了很多,他也不用特意去掩蓋自己身體的反應了。
李夢雲沒了之前的心思,從沙發上起來,幫着整理了下男人身上被弄亂的衣服,在賀安翼執着的要求下,終于松了口放他去公司上班。
到單位時,意料之中的挨了上司一頓臭罵,然而卻保住了自己的三倍工資,也算是完美收場。
等賀安翼再三保證以後絕對絕對不會遲到後,對方才揮揮手讓他工作去了。
賀安翼依舊像之前一樣,放空着思想,津津有味地在精神世界中跟綠豆豆一起看電影。
下午五點半那會兒,大家都下班要離開了,正看一個電影看得興起的賀安翼卻主動申請留下來加班,于是又在上司那賺了一波好感。
同事老劉在臨走前還誇他刻苦,為了加班費竟然能忍受額外幾小時的枯燥工作。
賀安翼摸着腦袋朝他露了個尴尬的微笑,在諸位同事的加油鼓勵中繼續‘專注’地投入了新一輪的工作中。
他甚至想,以後完全可以用工作忙的理由減少在家裏呆的時間,把更多的時間用在更有意義的看電影……呸,是事業上。
總是挂着假面扮演一個人太累了,哪怕現在的李夢雲變得順眼了些,也不能改變他心理和生理上的雙重抵觸。
回到家中的時候,燈是大亮的,賀安翼看到李夢雲蜷縮着身體睡在沙發上。
她睡得很淺,在開門聲響起的時候就睜開了眼睛。
“吵到你了嗎?”男人低下頭,認錯般地走到她面前。
李夢雲從沙發上坐起來,伸長手取了一個玻璃杯,從一旁的水壺裏倒了一杯水給他。
賀安翼接過,溫度剛剛好,他也正好有些渴了,仰起頭就咕嚕咕嚕地把一杯水都灌進了肚子裏。
“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晚?”
賀安翼略有些吞吐地道,“恩……今天公司比較忙,所以加了會兒班。”
李夢雲正捧着個水杯小口地喝着,聽到這話立馬轉過眼睛看他,“是嗎?可是我打過電話了,你的上司說今天不忙,是你主動要求留下來加班的。”
“哦,我是因為今早遲到……所以才想用這個方法,把被扣掉的工資補回來。”男人臉上帶着被揭穿的羞紅,卻仍然很努力地找着蹩腳的理由企圖蒙混過去。
女人沒有說話,可她臉上的表情還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了賀安翼,她不信。
只不過李夢雲沒打算戳破,而賀安翼,也假裝沒看懂。
結果到了晚上,賀安翼就做了一個惡夢,夢裏一個男人一直壓着他,渾身上下都硬邦邦的,小腹的肌肉比他還多兩塊。
那個男人抓着賀安翼的頭發把他的腦袋摁在枕頭上,一張嘴怼着他是又咬又吸,賀安翼被堵得有些呼吸苦難,拼命扭着腦袋想要躲開,可那張嘴就像是和他的黏連成了一體,怎麽躲避都是徒勞,只能張着嘴巴任由對方吻得盡興。
當對方意猶未盡地放開時,賀安翼便感覺到嘴唇火辣辣的疼,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肯定腫得不成樣子了。
那個男人輕呼着氣,罪惡的唇緊貼着他的耳朵,一邊吹着熱氣鬧得他渾身起雞皮疙瘩,一邊不停地,猶如和尚念經一樣,孜孜不倦地重複道——你跑不掉的、跑不掉的、跑不掉的、跑不掉的……
賀安翼打了個大大的寒噤,然後從噩夢中掙脫了出來,一睜眼就看到了李夢雲如花似玉的睡顏,她的右手輕輕搭在賀安翼的肚子上,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男人像個迷茫的旅人,看到她的一瞬間就如同回歸了安定的港灣,忍不住就側過身去抱住她。
過了一會兒,他又動了動腦袋,将它順勢埋在了她柔軟的胸脯間,一顆心這才恢複了正常的頻率在胸腔中跳動着。
怎麽了?她問,大概是被賀安翼過緊的懷抱勒醒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男人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我愛你。他這樣跟她說,然後手臂又收緊了些。
她拍了拍他的背,紅唇貼在男人的額頭落下輕柔一吻。
我也愛你,比你知道的多的多的…多。她一連串說了好幾個多,這是這麽久以來,她說得最動聽的一句情話。
動聽到,賀安翼甚至忘了自己仍在戲中,胸腔內的心髒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動的頻率。
‘完了豆豆哥,我不會真成直男了吧?’賀安翼徹底傻眼,連忙呼喚着綠豆豆。
‘太棒了,安翼,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綠豆豆開心地往上挺了挺腰,結果努力了半天還是這個角度。
綠豆豆納悶道,‘奇怪,我明明檢測到你剛剛對李夢雲心動了啊。’
賀安翼卻放下了心,‘我知道的,我愛得只有北哥,沒有人能替代他。’
所以剛剛只是假象,對,一定是他入戲太深的緣故。
不過是,演得太逼真了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木晰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7-15 07:39:12
蒚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7-15 11:01:12
我差不多廢了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7-15 18:31:45
我不要吃土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7-15 19:58:04
讀者“禦岐”,灌溉營養液+12017